九御防務,總裁辦公室。
“新亞羅門灣的作戰形式以治安戰為主。”夏樂沉吟著:“這是戰術部門給出來的判斷,重火力武裝.”
“都帶上。”宋識不假思索:“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我在的時候自然用不上,但我又不可能一直待在新亞羅門灣。”
“明白。”
“另外無人機帶的量少了,再加一不,再翻兩倍吧。”宋識滑動著清單。
“帶這么多?”夏樂明顯詫異了一下:“我們帶的數量,已經是城市作戰操典的高規格范圍了。”
“城市與城市間,亦有不同。”宋識先是搖頭:“公司確實給新亞羅門灣提供了一些援建項目,但本質上還是縫縫補補,環境亂的不行。這種地方,除非你直接夷平那些違章棚戶區,否則任何一個角落都有人開冷槍。”
“無人機的移動基站、地形三維建模和多譜系感官偵測功能,必不可少。”
“紡織機這幾個月不是搞金融,幫你們狠狠賺了不少嗎。”青年冷笑一聲:“治安戰?拿人命來換戰損?給這些人瞧瞧什么叫堂皇正勢,我們直接拿錢砸過去就好了。”
夏樂聽得心潮澎湃,馬上鼓掌。
“網絡方面也沒必要擔心,桑嘉麗確實抽不出身。”宋識理所當然地接受了稱贊,豎起食指:“我跟紡織機溝通過了,它到時候會分出一條線程支援我們。”
“對了,我這次帶走這么多人,公司業務收縮起來吧,不要被.”
“報告總裁。”夏樂答道:“這方面已經安排好了。”
“很好。”宋識頷首:“順便通知一下公關部,先期造勢可以準備起來了。”
“.造勢?”夏樂怔了怔:“您是指?”
宋識想了想,哦了一聲:“不好意思搞忘給你說了。”
“我昨天跟莫爾斯聊了聊,安全局與戰略合作伙伴‘九御防務’聯合開展人道援助行動,進駐新亞羅門灣——不過安全局那邊不出人,只給個名頭。”
夏樂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帕迪·莫爾斯,安全局總局長,第五環共識,“心象更生”。
理論上,九御防務作為現任“天下第一保安”,又與安全局簽訂了戰略合作伙伴的協議,深度合作自不用說。只是當初啟明者發起天空數據塔一戰,險些引動業南揮兵北上,雙方關系一度跌至冰點,鬧得很僵。
然而面對九座巨企的壓力,至少在如今,雙方仍是毋庸置疑的同一陣線,所以這幾個月漸漸恢復了合作,可進駐“新亞羅門灣”這種堪稱戰略層次的行動——安全局竟然愿意給予幫助?
要知道,自己先前其實溝通了幾次,對面可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夏樂的視線,在青年臉上停留一下。
“我現在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官商勾結,天時地利人和全在我們這邊。”
宋識渾不在意,從老板椅上跳了下來,嗤嗤一笑。
“新亞羅門灣,拿什么跟我斗?”
濃重銹味的海風,咸膩膩地朝人臉上拍打。
噼啪。
破了缺口的玻璃罩內,路燈頑強地閃了幾下,一瞬而逝的燈光中,照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的腳步是如此無聲無息,就好像整個人融入了黑暗,由違建樓與電線構成、錯綜復雜的鐵色穹頂,成了最好的庇護。
月光順著樓宇間的縫隙勉強射入,帶來了一些細碎斑駁的黯淡亮塊,偶爾有那么一瞬間,亮塊被什么東西擋住,又在下一剎,后者重新融入黑暗,讓人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生出了錯覺。
“給我抽口。”
“抽你媽,滾,自己去買。”
“別啊.你知道的,我手頭現在有點緊。”
“你緊難道我就松嗎?外來人氣勢洶洶,弄得現在哪家好過?”
“哎呦我操了,要我說,頭就該狠狠打回去,哪有在自己地盤上受欺負的道理。”
“打個屁打,我還想再享幾年好日子,可不能把命丟在——”
微不可查的兩聲。
門口的兩個紋身大漢幾乎同一時間癱倒了下來,又被一塊接住。接住他們的人默不作聲,以極為嫻熟迅速的動作,將他們塞進了不遠處的綠色垃圾箱。
與此同時,一根納米絲擊中了角落里的攝像頭,駁接完成,迅速駭入接管了整棟樓的監控網絡。
這一刻,倘若有人站在上帝視角觀察這棟樓,便能發現,一個個房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就好像無形的旋風挨個穿了過去。
而在大樓的最深處。
本該用來堆放陳年雜物的地下室,不知何時清掃一空,黯淡的黃色吊燈,照出一張張明滅不定的臉龐。
如果有新亞羅門灣的本地人在這里,就會吃驚地發現,這些人分明是“利鯊幫”的核心干部,卻不知為何齊聚在了這里。
由浸透海水的腐木制成的十字架樹立在中央,被切開了各處動脈的女人綁在上面,鮮血順著十字架流下,匯進了地面鑿刻出的凹槽,一道道凹槽構成了繁復無比的環陣。
氤氳的紅色霧氣,自環陣中升騰。
“贊美偉大之紅王——”
這些干部滿臉狂熱,齊齊高聲道。
“贊美偉大之紅王——”
——碦嚓。
門被打開了。
走廊的燈光刺進了地下室,也照亮了所有人的樣子。
只見這些紅色的霧氣,正朝每個人的五官滲入,觸及紅霧的瞬間,他們額頭青筋狂凸,就連合金義肢的縫隙也被滲入,恍惚間,多出了幾分血肉的色澤。
而后,他們同時轉過頭來。
站在地下室入口臺階的不速之客,是個渾身罩在斗篷和兜帽的人,似是被這幅場景怔了一下,顯然也沒想到。
下一刻。
他反手合上了地下室的門。
“殺了他!”
霎時間,納米線的裂帛之音、手雷的爆炸聲,還有利器劃破血肉的刺啦聲,好似一支驟然演奏的交響樂,淹沒了整個地下室。
三分鐘后。
滿地的血肉泥糊中,兜帽人屹立不倒,緩緩抖落武器上的血水。
十字架上、本應死去多時的女人,在令人牙酸的骨節扭曲聲中,那顆蒼白的頭顱緩緩抬起,眼光中惡毒近乎凝成實質。
“你、是、誰”
對方沒說話。
“該死該死、可恨可恨、狂妄狂妄.”
下一剎,耀眼的紅光驟然爆發。
“以偉大之紅王的名義,我予你不可分割之詛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