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銹鐵要塞,陰冷刺骨又蘊含著些許潮濕的狂風如刀割面。
見到兩位S級露面,留守要塞的醫療導師連忙過來,這位面容普通,眼神卻相當柔和的中年女子此刻顯得有些焦急。
“安珀爾,西爾維亞,學院現在可能需要你們兩位的戰力。”
“昨天,學院的一支學員探索隊找到了地方要塞建在野外的中轉軍火庫,深入之后遭遇了贖罪騎士團的埋伏。”
醫療導師沉重道:“好在距離探索隊不遠的地方,兩位學員領袖正在聯手狩獵,因為支援迅速,局面勉強僵持下來。”
灰燼女爵側耳傾聽,所謂學員領袖,應該是森之罪術師和雷之罪術師,這兩個家伙再積累一二十年就有很大希望晉升黃金。
醫療導師面容愁苦,繼續道:“經過學院戰術部和要塞軍團指揮部的判斷,我方派出了第七軍團長支援,老神父這次主動請纓,兩人前往交戰地點,結果音訊全無。”
“現在要塞正準備第二次支援,一次性損失兩名黃金和大量優秀種子,誰也無法接受,大軍團長和敵方的贖罪團長都需要防備對方偷襲要塞,出動的概率極低,你們只要跟著其他黃金抱團行動,絕不至于隕落。”
很明顯,醫療導師希望兩名S級發揮黃金戰力的作用,參與到支援當中去。
江禾其實有些提不起精神,因為沒有報酬,不過遭遇黃金意味著有獵殺空間,倒也不算完全沒意義,只是需要自己把握。
相比起無利不起早的某人,灰燼女爵對帝國的忠誠度顯然很高,當即有所意動。
“導師,我愿意去,但我不能替安珀爾拿主意。”灰燼女爵故意說謊道:“具體要看他自己的意愿,阿卡特利導師是否發布了秘密任務,我并不知情,但任務級別肯定是要高于要塞指令的,畢竟我們是學員,不是軍團士兵。”
醫療導師聞言立即眼巴巴地看向某人,森之罪術師是她的血親,若非如此,綢繆作戰人員的事情,跟醫療系統其實沒什么關系。
“可以。”江禾平靜道:“但我不接受指揮。”
“感謝閣下出手相助。”
醫療導師千恩萬謝,灰燼女爵默默嘆息,這位導師很有可能一直置身學院,結束學生時代后就順利晉升了導師,按照她的觀察,不給報酬,某人絕不會盡心盡力,在等價交換方面,這家伙和煉金師的契合度高到駭人。
一刻鐘后,第二和第三軍團長趕來匯合。
第二軍團長是一名光頭女子,渾身肌肉剛硬,短衣短褲,手臂粗壯如同樹干,作為戰斗罪術師,她的契約淵鬼是戰爭淵鬼的下位,極為擅長近身戰斗。
“安珀爾是吧。”光頭女大大咧咧地笑道:“打邁勒斯的那一拳,干得漂亮!”
第三軍團長是位英俊青年,聞言立刻給了光頭女一肘,致歉道:“兩位別介意,她和邁勒斯向來不和,有雙方互相看不順眼的原因,也有職位帶來的必然,我們圣城軍團在大事上還是拎得清的。”
灰燼女爵點點頭表示理解,第一和第二軍團長倘若和睦相處,情同手足,那就是在找死了,這種情況不算罕見。
醫療導師微微鞠躬道:“有勞各位了,我替大家指引方向。”
隨著這位導師伸手,四只完全由罪能構成的蝴蝶飛出。
“這些生命蝴蝶記錄著森之罪術師的生命氣息,他與森林淵鬼契約,在無光森林里面有優待,只要跟著蝴蝶的方向,就能找到目的地。”
話音落下,江禾直接消失在原地。
灰燼女爵意識到某人單獨行動,不禁慌了一下,這陣子的同行讓她已經習慣了安珀爾的存在,雖然對方平日冷漠且不好交流,但戰力有目共睹,安全感十足。
光頭女和英俊青年面面相覷,目光閃爍。
無光森林。
一棵大樹背后的陰影中,江禾現身。
套裝終極能力·永夜獵手狀態已開啟,方圓萬米范圍內,他可以自由閃現,并且經過四件套效果·獵手的空間類能力消耗減半,十分鐘內,每次閃現只需要消耗100點能量值。
連續三十次極限閃現。
江禾在眨眼間移動三百公里,深入森林。
在神靈思維狀態下,他不斷根據生命蝴蝶的指引調整方向,全程開啟加持超凡爆發的全視之眼。
正前方十公里外,巨型城堡似的軍火庫清晰可見,上百名學員堅守城墻,軍團長裝束的漢子失去了左臂,老神父單手提著鐮刀,很有強者風范,對峙著兩名圣裔者。
一座半圓球形的贖罪儀式屏障封鎖了軍火庫周圍,斷絕內外聯系。
教國的贖罪儀式極為出名,旨在通過儀式的力量將憎惡塵封在每個人體內,效果大致有七八成,這樣一來,憎惡減少外泄,有效降低了淵鬼的誕生概率。
同時,教國也能借助贖罪儀式,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罪術師的生死,這項儀式可以壓制罪能,因為罪能的本質源自憎惡,而在作戰方面,壓制了罪能,就等于隔絕了絕大部分超凡聯絡手段。
森林里。
江禾不緊不慢地將焚城爆裂彈填入彈倉,他向前閃現七公里,然后抬起了剎那回響。
銀灰色左輪的槍口噴薄火焰。
三公里外,在上百學員的注視下,巨型城堡前的教國圣裔者突然色變。
這位黃金階的孤獨罪術師痛苦地捂住了心口,緊接著轟隆一聲,威若焚城的烈焰從胸膛爆發,至臻武器配合至臻子彈,直接打碎了他的心臟,將胸腔血肉燒至飛灰。
“誰在開槍!”
另一名黃金罪術師驚怒,但回應他的只有第二道悶響。
孤獨罪術師的頭顱陡然爆炸,鮮血混合碎骨飛濺,領域核心碎裂的咔嚓聲響起,當他從死亡中回歸,臉色恐懼萬分。
“救…我…”
砰砰!
在頃刻之間,又是兩次體內爆響,孤獨罪術師倒地死亡。
巨型城堡上,白銀學員們尚未反應過來,敵方的最高戰力之一就已經隕落。
老神父遍體生寒,這種看不見的攻擊直接在體內發作,自己的防御手段寥寥無幾。
“到底是誰,站出來!”
圍攻城堡的教國罪術師們亂作一團,黃金階的風暴罪術師左顧右盼,滿臉猙獰地尋找襲擊者,可惜周圍只有陰沉詭譎的森林。
巨型城堡上,斷臂的第七軍團長抓住機會,單手舉起了自己的心象武裝·流光昭華,幾乎與人等高的巨弓由牙齒緊咬,拉開弓弦,充滿暴力與威能的碎甲之箭凝聚,他打算射殺敵方黃金。
但就在下一刻,他的頭顱和心臟陡然爆炸,領域破碎的聲音隨即響起,即便是在之前的雙方死戰中,他也沒有遭遇如此慘烈的傷勢。
當第七軍團長從死亡中回歸,意識尚未清醒的剎那間,第七顆子彈降臨,回響特效激活,雙倍碎甲傷害在他腦內釋放,其人的頭顱當即破碎成了血霧,連靈魂都在湮滅。
三公里外,江禾收起左輪手槍。
開火即命中,關乎一個隱藏條件,那就是瞄準和命中位置需要考慮持槍者的視野,而在全視之眼的支持下,他可以直接看清并命中獵物的體內要害,從而使得殺傷更為致命。
七次射擊,擊殺兩名黃金罪術師,成果斐然,但作為獵物的雙方罪術師顯然沒有半點欣喜。
在第七軍團長遭遇槍擊后,本來高聲歡呼的學員和士兵們神色僵硬,開槍者未必是友軍,這讓敵人遭遇隔空審判的心理恐懼,同樣降臨在了己方頭頂。
“什么情況,怎么軍團長也挨打了!”
“不是帝國,不是教國,一定是終焉會那幫畜牲!”
“怎么辦,我不想這樣稀里糊涂地死掉啊!”
局勢變得微妙起來。
江禾將一顆顆焚城爆裂彈推入彈巢,同時給老神父發送好友消息。
江禾連開四槍,至臻子彈前后總共消耗了十一顆。
砰砰砰砰!
城堡前打算退走的風暴罪術師遭遇輪番打擊,頭顱心臟連續爆裂兩次,最終飲恨死亡。
就在雙方交換情報的時候。
灰燼女爵三人按照生命蝴蝶的指引來到了城堡周圍。
當他們踏過某個界限的時候,方圓百里突然間地動山搖。
城堡內,懶惰淵鬼形似少年,睜著眼睛無所事事地躺在棺材內,他并非無法行動,只是單純懶得動,周圍有著惰性防御,普通黃金很難突入,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幾十年。
但在轉瞬之間,外界的半球體贖罪儀式驟然收縮,化作牢籠無視惰性防御銘刻在了懶惰淵鬼身上,猶如一根根燒紅的鐵索纏繞。
壓制憎惡與罪能的儀式,對于淵鬼來說無異于穿腸毒藥,懶惰淵鬼目眥欲裂,額頭青筋涌起,爆發出了震顫神魂的尖嘯。
像是聽從造物主的號令,以城堡為原點,方圓百里內的黑色樹木盡數化作飛灰和養料,使得一道純黑色的屏障升起,嚴絲合縫地籠罩住了上下左右,宛如塑造禁地。
懶惰淵鬼準備起身,殺光所有打擾它發呆的入侵者。
在禁地完全形成之前,江禾連續閃現三次,收斂了三尊黃金的殘尸,不惜開啟神獵,夜獵和時之縫隙,以最快速度汲取心頭血,使得血毒提升到了LV75。
當他回到原位的剎那間,耳畔響起提示音。
同一時間,禁地邊緣。
光頭女和英俊青年毫無征兆地同時出手,拳套和長槍一起打向灰燼女爵后背。
生死關頭,灰燼女爵神色變換,果斷開啟了背誓者和背誓之約,使得自己的體質提升200%,同時對英俊青年發動0.5秒眩暈。
光頭女獰笑著揮動拳頭,在心象武裝·萬軍之拳的輔助下,徑直打爛了獵物的上半身。
灰燼女爵橫飛出去,砸塌了城堡墻壁,激蕩的余波將十幾名白銀學員粉碎。
風云突變。
對生死格外敏銳的老神父當即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
懶惰淵鬼身上,贖罪儀式消失,縱然入侵者到處都是,但只要不打擾它發呆,它沒有絲毫動手的欲望,遵循本能重新躺回了棺材。
禁地另一端,一男一女并肩走來。
女子容貌絕麗,依偎在男子肩頭,兩人都是中年歲數,但不見一絲色衰,前者手持重錘,后者手拎長劍,氣息異常強悍。
“教國審判長…”
“教國贖罪團長…”
老神父額頭滴落冷汗。
若非某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率先擊殺三人,那么按照最壞情況,這個陷阱將由一位最強領銜,六位普通黃金從旁輔助,并且還有懶惰淵鬼予以多方面壓制。
如此陣仗,肯定不是沖著自己來的。
持劍男子一頭金發,恍如一頭正當壯年的雄獅,他看向那個身材頎長的年輕人,笑道:“鋒芒畢露,未免盡是好事,想要你死的人茫茫多啊,恰好,我也是其中之一,帝國劍不屬于劍士,莫不是明珠蒙塵。”
江禾將手掌平伸出去,四指回彎,格外平靜道:“來。”
老神父見狀咋舌,簡直是在招貓逗狗,論及挑釁,他絞盡腦汁估計都不如這位隨手為之。
灰燼女爵撐地起身,不顧口中溢出鮮血,她恨恨地看向贖罪團長身邊的女人,殺意盎然。
整個禁地敵我雙方的數百名白銀噤若寒蟬,所有人都意識到,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勝負,如何在黃金亂戰中存活下去才是首要任務。
贖罪團長提起手里的不隕劍器。
斬之罪術師,專精殺伐,契約的斬擊淵鬼經過教國不斷培養,早已處在刀之淵鬼的上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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