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您的認可令我感到萬分榮幸!”卡洛納忙起身行禮道。
“您請坐下。”約瑟夫向他示意,繼續道,“基于您的貢獻,我會向王后陛下申請,任命您為貿易大臣特別顧問。”
卡洛納當即大喜過望。他在上次的貪污案之后,已經很難再有重新進入官僚系統的機會了,沒想到只是去奧地利待了不到一個月,自己的噩夢竟然就這么結束了!
雖然所謂的特別顧問只是個不起眼的職位,但這卻是一個好的開始。只要自己以后認真為王太子殿下做事,很可能在魂歸天國之前能混到個中層官員。
其實,約瑟夫這次給他的獎賞還算是壓低了的。
要知道,卡洛納作為奧地利行動的主導者,查出訂單騙局的關鍵線索,至少為法國挽回了上千萬的損失。如果算上可能出現的工廠破產潮,那功勞就更大了。
所以,約瑟夫決定重新啟用他。
而且從這次的事情,能看出他在貿易和詐騙領域還是很有天份的,而自己手里正好就有一個新的任務要交給他去做。所以,給他一個身份也方便行事。
至于貪污方面,約瑟夫相信馬拉的能力——上次的事情馬拉可是跟卡洛納直接接觸過的,怎么可能不對他額外關注?
在卡洛納一番感激涕零地表忠心之后,約瑟夫又看向了站在門口的梅斯梅爾:
“您也請進來吧,梅斯梅爾先生。”
后者慌忙理了理衣擺,快步上前,而后,用挑不出一點兒毛病的宮廷禮儀行禮:
“啊,很榮幸能得到您的召見,尊敬的王太子殿下!您的美名在天主的注視下遠播…”
“咳!”約瑟夫抬斷了他的彩虹屁,轉頭看向一旁的富歇道,“富歇先生,他的刑期還有多久?”
“35年,殿下。”
約瑟夫點頭:“鑒于梅斯梅爾先生對卡洛納子爵無可忽視的協助,我將向最高法院建議,減少他20年的刑期,并繼續協助卡洛納子爵做事。”
梅斯梅爾立刻夸張地拼命行禮,大段感激之詞不要錢般涌了出來。
約瑟夫只得再次打斷了他,而后對卡洛納道:“關于此次的訂單騙局,我們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他又朝富歇示意:“請您向他們說明一下情報局近來的調查結果。”
“是,殿下。”
富歇欠身,看向卡洛納和騙子:“情報局對此次騙局的幕后主導者,也就是維也納商會第二會長克萊斯蒂爾進行了調查。然而,你們離開奧地利的當天,他就被人殺死在了維也納郊外。
“這很顯然是滅口。
“與此同時,我們查到他的財務情況非常糟糕,名下的公司瀕臨破產,所以他絕不可能拿出開啟騙局的定金。”
卡洛納微微點頭:“第一批定金加上之后‘補足貨款’的錢,足有上千萬法郎。就算他經營狀況良好,也沒有這么多錢。”
“是的。”富歇道,“這一切都說明,克萊斯蒂爾的背后另有人在指使。”
“那個該死的家伙是誰?”
“這我還不能確定。不過很多線索都有明確的指向。例如利茲公爵突然前往維也納旅游,不久之后就出現了訂單騙局。
“而有目擊者看到,克萊斯蒂爾曾多次前往利茲公爵的住處。這是他那段時間除了處理債務之外,唯一接觸過的地位較高的人。
“最為重要的是,克萊斯蒂爾的那個手下艾爾溫·倫納供述——哦,我們在托斯卡納女大公的幫助下抓到了他——他得到的經費絕大多數都是英鎊。甚至在法國公司收到的定金里,都有不少是用英鎊支付的。”
卡洛納不禁瞇起了眼:“看來,應該就是奧斯本干的了。”
利茲公爵的本名是弗蘭西斯·戈多爾芬·奧斯本。
“準確來說,應該是英國議會。”約瑟夫糾正道,“利茲公爵自己可拿不出上千萬法郎來。而且,眼下英國政府有動機這么做。”
他并沒有向卡洛納說英國開始執行大陸均衡政策的事情。假訂單顯然是針對法國的經濟戰的“起手式”。
卡洛納想起王太子之前的話,立刻壓低了聲音道:“所以,您打算對英國人實施報復?”
“沒錯。”約瑟夫點頭,“之前我為了干擾倫敦的煤氣路燈建設,使用了一些簡單的手段。
“而現在看來,有必要將這些手段擴大,以便給英國人留下深刻的教訓。
“我希望,能由您來完成這一操作。當然,還要帶上您的助手,梅斯梅爾先生。”
閃電公司的總經理斯泰勒也只是名商業高手,所以他能將倫敦煤氣路燈項目承包下來,但想要搞更多的事情就顯得力有不逮了。
而約瑟夫在看到關于梅斯梅爾在奧地利的那一番精湛的“表演”之后,認為機會已經成熟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英國人已經挑起了經濟戰,那么接下來就輪到法國出招了。
“能為您效勞是我莫大的榮幸!”卡洛納立刻欠身道,“那么,您準備讓我們做些什么呢?”
“閃電公司,哦,就是承接了倫敦煤氣路燈建設的公司,實際上是我派去的。”約瑟夫道,“而且它在倫敦已經具有了相當的影響力。等您到了英國之后,就這樣…”
而后,他又看向梅斯梅爾:“至于您,就繼續出演您熟悉的角色——一名富商,配合卡洛納子爵進行…”
梅斯梅爾不愧是騙界的超級天才,立刻便對王太子的計劃提出了一些改進意見。
“非常好,就按您說的執行吧。”約瑟夫滿意點頭,“如果能成功執行這次的任務,我將會請求國王陛下賜予您一份赦免書。”
“感謝殿下!我就算舍棄生命,也一定完成您的吩咐!”
奧地利。
維也納東郊。
格倫維爾勛爵下了馬車,向等在路旁的利茲公爵躬身行禮,而后面帶微笑道:
“我聽說了,您在這邊的進展似乎不太順利。”
后者垂著腦袋道:
“我早就說了,那個叫霍普的荷蘭人的辦法就像放了一個月的魚般惡臭!他令我們損失了50萬英鎊,卻什么也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