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不公平的對射持續了6輪——準確來說應該是法軍齊射了6輪，對面只射出4輪。
加上法軍大炮的猛烈轟擊，奧軍的線列陣上很快就出現了大量缺口。
不知是誰第一個開始掉頭逃跑，立刻引得周圍的奧軍士兵跟著一起跑。僅僅幾分鐘工夫，潰逃就蔓延到了整條步兵線列。
科堡親王慌忙命令后面的第二條步兵線列頂上去，但他沒想到的是，法軍的橫隊立刻收攏成十多個縱隊，從逃散的奧地利士兵之間穿過，直接沖到了后面那條奧軍線列陣的近前。
后面的奧軍士兵完全沒做好準備，直到法軍的縱隊已經展開，他們還有不少人在執行上一條命令——向前移動，接替潰敗士兵的防線。而更多士兵則是停下腳步，準備反擊。
于是，此時在法軍面前，就出現了一條歪歪扭扭的步兵線列。
戰斗過程毫無懸念。
整齊的奧軍步兵線列都頂不住法國皇家軍團的猛烈攻擊，更不用說亂糟糟的陣型了。
前后也就不到20分鐘，科堡親王剛組織起來的步兵線列便再次崩潰。
科堡親王原本還想能堅持到格魯伯率領的精銳部隊撤回來——他在發現法軍的第一時間就給格魯伯下達了撤退命令——卻沒想到，法軍竟然這么悍猛，一個半小時就將他打崩了。
十幾名侍衛不由分說地將科堡親王架到馬上，掩護他朝布魯塞爾方向撤退。
然而，他們剛跑出兩三公里，就看到前方也是一片混亂，應該是達維多維奇的荷蘭軍團也遭到了襲擊。
科堡親王頓覺眼前一黑。
法國人不知從哪兒搞來這么多軍隊，這下布魯塞爾可能都危險了。
他慌忙命令轉向東南，朝魯汶跑去。
他根本不知道，進攻荷蘭軍團的其實只有4個騎兵連，也就是450多人——這是約瑟夫帶到南尼德蘭的全部騎兵兵力。
當科堡親王的主力部隊遭到攻擊之后，他就立刻命令荷蘭人向自己靠攏。而荷蘭軍團的素質比奧軍更差，在達維多維奇催促加快行軍之后，很快就散成了十幾塊。
當法軍騎兵出現之后，荷蘭人立刻陷入了恐慌，根本沒有組織防御，便開始四散潰逃。
逃跑的士兵將“法國人發起了總攻”的消息傳給了更多人。
就這樣，達維多維奇的前鋒近萬士兵，就被4個騎兵連趕得到處亂跑。
而這，也給了科堡親王錯誤的信息，讓他誤以為跟在后面的荷軍也遭遇了大量法軍，于是便決定轉逃魯汶。
另一邊，勒費弗爾看著像沒頭蒼蠅般到處亂跑的奧地利士兵，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同時更是對王太子殿下的決定欽佩不已。
如果按照他提出的死守瓦夫爾的方案，就算非常順利，現在應該也是正在和完成了集結的奧軍，進行廝殺。
他有信心指揮2萬法軍擊潰4萬多奧荷聯軍，但如果進行陣地戰的話，只要科堡親王不犯錯誤，戰斗至少得持續一周甚至更長時間。
而眼下，他加上行軍在內，僅用了半天時間就擊敗了奧荷聯軍。
他隨即對傳令官道：“讓雷諾的團留下來追擊潰敵，其他人立刻集合，返回瓦夫爾。”
“是，將軍！”
勒費弗爾知道，眼下瓦夫爾那邊僅有不到2千法軍，而且都是體力不支的士兵，以及4千瓦隆警察。
而科堡親王的先頭部隊有可能不回援這邊，而是繼續冒險進攻瓦夫爾。
所以眼下，勒費弗爾最為穩妥的做法，就是立刻率主力回援瓦夫爾，這樣雖然可能會讓很多奧軍逃掉，但起碼能將進攻瓦夫爾的那支奧軍給堵住，并確保瓦夫爾的安全。
在勒費弗爾的主力向南走出了不到4公里之際，偵察騎兵突然向他報告，說前方有近萬奧軍正迎面而來…
5小時后，勒費弗爾終于非常吃力地擊潰了格魯伯所率領的9千奧軍。
之所以會打了這么久，是因為奧軍有大量騎兵，而勒費弗爾手里卻沒有騎兵。
格魯伯一旦陷入劣勢，就會用騎兵進行繞后襲擾，令勒費弗爾非常頭疼。
直到進攻荷蘭軍團的4個騎兵連趕來增援，才終于結束了戰局。
這其中也有格魯伯手下那一千荷蘭騎兵的功勞——要不是他們突然潰逃，讓出了奧地利騎兵的側翼，這場戰斗很可能會持續到明天。
瓦夫爾。
商會行政大樓里的一間房間里，約瑟夫翻看著萊茵方面軍送來的軍報，抬手對埃芒示意：“請您幫我泡杯茶來，謝謝。”
克索德和埃芒對視一眼，又焦急地望向窗外，對約瑟夫欠身道：“殿下，或許您應該先去納慕爾或者蒙斯，那里會更安全一些。”
也難怪他這么焦急，此時瓦夫爾城里只有300王太子親衛隊，以及2千名因趕路而累得無法作戰的士兵。
如果勒費弗爾那邊未能擊潰科堡親王的主力部隊，等奧軍南下，王太子殿下就會陷入非常危險的境地。
約瑟夫從埃芒手里接過茶杯，微笑道：“我對我的軍隊有絕對的信心。”
他倒也不是非要玩心跳。
一則，他知道奧荷聯軍的水平，尤其是那2萬荷蘭軍隊，恐怕都打不過3千法國新軍。他做了這么多迷惑科堡親王的布局，在勒費弗爾發起突襲的情況下，獲勝基本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二則，他也在瓦夫爾周圍散出了很多偵察騎兵，如果真有奧軍靠近瓦夫爾，他立刻離開也來得及，反正西南面沒有任何敵軍。
就在克索德想要再勸的時候，一名軍官興沖沖地推門而入，向約瑟夫行禮道：“殿下，勒費弗爾將軍已取得勝利。
“將軍在于克勒鎮以南擊潰了奧軍，喬西亞斯帶領5千左右潰軍逃往魯汶。
“維多維奇的荷蘭軍團逃回了布魯塞爾。
“勒費弗爾將軍在返回瓦夫爾途中還擊潰了格魯伯軍團。一共擊斃、俘虜了超過4千人…”
約瑟夫有些驚訝地看向鐘表，剛剛5點半。
他原以為戰斗最少要持續到后天，沒想到這么快就告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