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之后,埋伏在水道附近的黑星等一行人,就借著蘇州河南岸隱隱傳來的燈光,看到了三十幾個黑影正緩緩地游動了過來。
游到了當前的位置后,基本上算是全部進去了旭風這個專業電工,提前布置好了高壓電線的區域。
這一種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發現的黑影身份都不用多猜。
除了試圖從水道摸進來偷襲的鬼子之外,根本不可能是其他人。
尋思著從水道過來的鬼子估計也就這么多人,現在可以收網了之后;負責這一處水道這里戰斗指揮的黑星,嘴里忽然間就吆喝出了一句:“通電”
在這一聲中,旭風一直死死抓著閘刀的右手用力,一把就將電閘給合上了。
合上了電閘的一刻,他整個人念頭都通達了。
因為在瞬間之中,幾處放入了水中的電線在高壓電流作用下,發出了一團有著電弧閃爍的光芒。
這光芒還挺亮的,將原本黑乎乎的水道給徹底照亮了。
在這樣的光芒照耀之下,那些偷摸進來的黑影顯出了真容。
一個個光著膀子,全身上下只有下面的小牙簽位置穿著一條兜襠布,上面的腦殼纏繞著一條缽卷。
同時在嘴里還咬著一把雪亮的刺刀,反正都是一些鬼子標志性的打扮。
只是在高壓電流的威力下,這些鬼子哪里還有平日的兇狠和不可一世。
他們在水面中劇烈地掙扎著,猶如上岸了的魚一樣;很快之后就一個個面容扭曲,一些人嘴里都吐白沫了。
甚至一些鬼子身邊的水里,忽然就多了一些雜物。
認真一看之后,才發現那是鬼子們被電得大小便失禁了。
在這一個鬼子享受電療過程中,陳塘這個新手端著一支中正式步槍,就準備對著不過五六米遠的一個目標開火。
不曾想到在他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卻被博叔一把抓住了肩膀。
對著他飛快地說出一句:“住手,你難道打算給鬼子一個痛快嗎?”
聞言之后,陳塘很是詫異地看了博叔,這個在現代位面據說是正經大兵的老鳥一眼,眼神中只有一個意思:
臥槽!想不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心思居然這么狠毒;不過用在了鬼子身上,只能說干得漂亮!
其實博叔不讓陳塘此刻立刻開槍,還有著另外的一個深意:
那就是本次偷襲的鬼子,他們除了打算從水道中摸進來之外。
應該還有另一部分人,會從四行倉庫靠近蘇州河這一面,算是守軍心理上盲區方向的窗戶中爬進來,來上一個多面突破。
所以博叔就尋思著,先不要驚動另一批鬼子,讓他們辛苦爬進去之后,再讓提前就守在那邊的胡彪等人動手,給鬼子一個驚喜…
稍稍有些可惜,博叔以上的一點小心思,被一個好心人給破壞了。
具體上:就是鬼子從窗戶爬進去的一幕,被蘇州河對岸一個挑著擔子,沿街售賣餛飩的小販鄭阿狗,在無意中給發現了。
當他不經意間看到了河對面,那些在窗戶上攀爬的黑影后。
鄭阿狗呆滯了一下后,忽然全身就是一個大大的激靈,因為他已經反應了過來:那些黑影代表著什么。
急切之間,把肩膀上的擔子直接甩了,根本顧不上挑著的擔子里,可是他們一家六口生計的所在。
擔子被砸在地上后,湯湯水水當場就灑了好些不說,還摔壞了好幾個碗。
只是鄭阿狗連多心疼的時間都沒有,飛快拿起了一口用來煮餛飩的鐵鍋,用著一個大鐵勺‘叮叮當當’地敲打了起來。
一邊敲,一邊還在嘴里大聲喊了起來:“鬼子來了,對面的國軍弟兄,鬼子從后面爬進來了。”
才是敲了幾下,不知道多少人從附近的建筑里沖了出來,沖到了河岸邊上。
其中有打扮花里胡哨,有著一身廉價香水味道的舞女,有醉醺醺的酒客,有看場子的打手,還有巷子里餓著肚子睡不著的難民。
他們不管之前在做什么,在這一刻本能就沖到了河沿邊上。
一輛路過汽車的司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后,當時連想也沒有多想,一腳剎車下去來了一個急剎的同時,也猛打了一把方向盤將車子打橫。
讓車子的車大燈,向著對面的四行倉庫里照射了過去。
在大燈的照耀下,所有人都看到了起碼有著上百個鬼子,密密麻麻地正向著多扇窗戶中爬了進去。
甚至還有鬼子用繩子和搭人梯的方式,爬向了二三樓的倉庫。
因為察覺到他們偷襲行動,如今被徹底地暴露了,一個個紛紛加快了速度,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
頓時河南岸的眾人,全部都是扯著嗓子大喊起來:“鬼子來了,對面的國軍弟兄,鬼子從后面爬進來了。”
可以說鄭阿狗等魔都同胞,在有些好心辦壞事的情況之下,倒是破壞了胡彪他們關門打狗一般的原定計劃。
好在實際上,對于胡彪他們輕松殲滅這些鬼子的計劃和結果,卻是沒有半點影響。
因為胡彪他們還有著其他一些簡單,但無比有用的小布置。
當意識到計劃有變后,胡彪當場大叫了一聲‘一連、開火’。
然后一連的百十人,就紛紛對著從窗戶中翻進來的鬼子,匆匆就扣動了扳機;不求能打死多少鬼子,但求壓制住鬼子推進的速度。
過了一小會,估計鬼子全部爬進來后。
胡彪這貨,用力地將手邊一個電閘一合攏,倉庫中原本熄滅的所有電燈,在這一刻全部都是亮了起來。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這些電燈都被旭風臨時改裝過一次。
改裝的方式也簡單,也就是臨時加了一個紙皮做的燈罩,并且將燈罩的方向,齊齊朝向了鬼子此刻爬進來的方向。
基于‘光適應’,這樣一種簡單的科學原理;也就是人眼在原本黑暗的環境下,忽然被強光照射會短暫失明。
幾乎在瞬間之中,那些原本正拉動著槍栓開火的鬼子們,短時間里全部瞎掉了。
偏偏倉庫里的守軍到了此刻,都不用胡彪開口招呼,所有人已經是全力開火,爆發出了恐怖的火力密度。
等到鬼子眼睛適應了強光,重新恢復了視力后,前后爬進來的上百人,卻連二十名都沒有剩下。
鬼子再兇悍,在這樣的套路下也絕望了,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戰斗勇氣。
他們紛紛扭頭就跑,哪怕好些人在三樓的鬼子,也居然不顧一切地從樓上給跳了下去。
所以說,就算這些鬼子沒有在轉身,將毫無防備的后背亮出來后,被無比輕易地就打死在了逃亡半路上。
那些成功從樓上跳下來的鬼子,當場也是摔了一個夠嗆。
沒等他們爬起,胡彪已經是追到了窗戶邊上,沒有給剛打完的湯普森沖鋒槍換彈匣,而是抽出了一支駁殼槍后。
帥氣地一揚手,就給那個鬼子的后腦勺,打出了一道血花來。
這也是眾人視線中,最后一個沒有倒下的鬼子了。
至此,四行倉庫中的槍聲徹底平息了下來,代表著本次鬼子的夜間偷襲,又以全軍覆滅為代價而失敗了。
原本干掉了最后一個鬼子后,胡彪這貨就準備回頭打掃戰場。
可是看到了河對面聚集的人群,那些歡呼雀躍的身影和歡呼聲后,也不知道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
拉了一把頭上的M35鋼盔,盡可能遮住自己俊美的容顏后。
拿起了一個鐵皮卷的喇叭筒,對著蘇州河對岸的一眾自家同胞們,扯著嗓子大聲喊了起來:
“魔都的老少爺們,今天謝謝了啊。
只是現在時間太晚了一點,從樓上扔鬼子你們也看不清楚,明天各位請早了,那個時候咱們再一個個扔啊。”
這樣互動一般的舉動和聲音,傳到了蘇州河南岸后,聚集起來的眾人更加興奮了。
一時間嚷嚷著‘長官,你們是哪一個部分的’,‘長官,你們打算在四行倉庫守多久’,‘今天打死了多少鬼子’。
甚至是‘長官你長得真壯了’,‘長官你叫什么,可曾婚配’。
‘長官,你婚配了也沒有關系,有空來我們‘夜來香舞廳玩啊,全場免費’,這樣的虎狼之詞也紛紛響起。
卻是讓蘇州河兩岸,充滿一種難言的輕松和歡快氣氛;是自從這場戰事開始,就沒有過的情況。
如果說一定有什么人,此刻心中沒有那么高興的話,就是人群中的安妮。
這妹子現在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因為就算胡彪有意拉下了一些鋼盔,讓人沒有辦法看清他那張自認帥氣的臉。
可是光聽聲音,就能聽出那是自家的大豬蹄子。
大豬蹄子打得這么好,這么威風,她心中自然是分外自豪,可是卻因為如此,被更多臭不要臉的狐貍精給盯上了。
所以這個家伙最好是老實一些,不該想的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