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是真怕了,之前還沒這么多捐樓的,怎么現在動不動就是捐的,真是太有錢了?
方言對著他們說道:
“這事兒后面再說吧,后面還有人等著呢。”
“捐樓這事兒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您要真想捐,我們到時候把廖主任還有這邊的院長也叫上。”
聽到方言這么說,孫女士的父親這才點了點頭說道:
“那行,我記下來了,后面的治療還請方大夫費心。”
方言點點頭說道:
“這是自然,我一定會讓孫女士康復。”
有了方言這句話,對方總算是滿意了,這才離開了這里。
接著方言回到自己診臺前,花了半分鐘把醫案整理了下后,他對著護士說道:
“去叫下一位!”
護士答應一聲,然后對著門外招呼下一位進屋。
這次被推進來的是一個年輕小伙,看起來年齡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這會兒人屬于是有些神志不清的狀態。
不過他不是那種癱軟狀態的神志不清,他坐的很直,渾身都像是進入了一種緊張緊繃的狀態中,但是表情是那種無意識的恍惚神態。
這種情況一般在中樞神經系統異常、精神心理應激、代謝或者中毒性問題這些方面常見。
其中癲癇,腦炎,腦外傷,急性應急,焦慮驚恐發作的臨床中容易看到。
不過如果是這些病的話,方言認為可能就不會找回來了,更加可能是一些少見的病癥。
方言拿起電筒,對著患者家屬說道:
“說說是什么情況。”
現在這小伙兒明顯是不能說話了,只能讓家屬代訴了。
“我來說吧。”推著患者的一個年輕姑娘對著站了出來,這應該是小伙子的對象。
她一邊說一邊從輪椅后面的口袋里拿出一摞治療記錄和檢查報告。
“我先生是兩個月前的一天晚上十一點,他剛從外邊喝了酒回來,當時外邊正在打雷下雨,我在給他拿換的干凈衣服,剛拿好還沒給他,就聽到他在客廳里面叫我,當時聽起來聲音很難難受,等到我客廳的時候,他已經說不太明白話了,不過還是說清楚自己喉嚨里面有痰堵住了,呼吸不順利,說完過后沒多久,他就昏迷了。”
方言點點頭這是痰梗阻啊。
接著患者妻子繼續說道:
“當時我趕緊叫了車,把人送到了附近的醫院里。”
“去醫院的路上他身上已經開始抽搐,差不多有六七次的樣子,西醫當時診斷是急性腎功能衰竭,用西醫治療了兩個月時間,到現在神志還是沒有清醒過來。”
方言這時候翻開患者的診斷,發現入院時候檢查是三十八度體溫,血壓140/90mmHg,二氧化氮結合力26容積,非蛋白氮164mg,肌酐8.4mg,醫院判斷為急性腎功能衰竭,方言還看到,這個病人姓費,今年三十。
方言捏著那迭檢查報告,主要盯著“非蛋白氮164mg、肌酐8.4mg”的數值。
他眉頭輕輕皺起,這兩項指標遠超正常范圍,急性腎衰的診斷沒問題,但“酒后遇雷雨、痰堵昏迷后抽搐”的誘因,總讓他覺得不只是單純的腎衰。
他抬眼看向小伙兒,手里的電筒先照了照他的瞳孔,雙側瞳孔等大等圓,對光反射稍遲鈍,再伸手輕輕按了按小伙兒的肩膀,能明顯感覺到肌肉緊繃得像塊硬石頭,手指碰上去時,小伙兒的嘴角無意識地抽了一下,卻沒睜開眼。
“他這兩個月里,有沒有過咳痰?痰是什么顏色、什么樣的?”方言問向小伙兒的對象。
那姑娘愣了一下,趕緊回憶:“有!剛開始在醫院每天都有護士吸痰,是那種黃黑色的稠痰,后來慢慢少了,但還是偶爾會堵,醫生說他肺里有炎癥,一直在用消炎藥。”
“抽搐的情況呢?這兩個月還抽過嗎?每次抽的時候是什么樣子?”方言又追問。
“前一個月抽得勤,差不多兩三天一次,每次都是胳膊腿繃直了抽,眼睛往上翻,大概一兩分鐘就過去;這一個月好多了,只抽過兩次,還是晚上睡著的時候抽的。”姑娘說著,想了想又補充到:
“西醫說腎衰控制住了,但神志就是醒不過來,還說可能是‘缺血缺氧性腦病’,讓我們做好長期準備…”
方言沒接話,又翻到檢查報告最后一頁的胸部CT片,片子上能看到雙肺下葉有模糊的陰影,是炎癥的表現,但更讓他在意的是,縱隔部位隱約有密度不均的影,不像是普通炎癥。
他放下報告,伸手搭在小伙兒的手腕上診脈。
然后另外一只手去按了下小伙子的脖子,僵硬。
又按了在小伙子的腹部,發現同樣很僵硬,并且漲滿。
方言對著患者家屬問道:
“他怎么吃東西?”
“有吞咽動作嗎?”
“有吞咽動作,但是醫院推薦輸營養液,然后鼻飼。”患者家屬說道。
方言點點頭,繼續問道:
“他大小便是怎么解決?”
“小便是插尿管,大便自己拉,不過已經七八天應該沒有拉大便了,小便現在也一天比一天少。”
“大小便都是什么樣的?”方言繼續問道。
患者家屬說道:
“大便是干硬的糞球,像是山羊的大便似的,小便是茶色的。”
方言點點頭,繼續摸患者的右手脈搏。
兩只手摸完后,方言發現脈象弦數。
接著方言再打算看小伙兒的舌苔,本來一位他渾身僵硬需要費點功夫才能掰開嘴,但是沒想到沒怎么費功夫,直接就把嘴掰開了。
放眼看到舌苔出現焦黑色,簡直就像是吃了墨水似的。
并且摸了一下沒有任何口水沾上面,就像是干燥的砂紙。
“方大夫,這個是怎么回事?是西醫說的急性腎功能衰竭嗎?”這時候患者家屬對著方言問到。
方言沒有直接回答“是不是急性腎衰”,而是先把小伙兒的嘴輕輕合上,才轉向家屬,語氣沉穩卻帶著肯定:“急性腎衰是結果,也是西醫用的詞,我們中醫不這么說,而且根兒也不在腎,他這是‘痰熱壅肺、腑實不通、毒邪攻心’,腎衰是毒邪堵在身體里,沒地兒排才傷的腎,神志不清也是毒邪蒙了腦子。”
他指著小伙兒緊繃的身體:“你看他渾身硬得像石頭,脖子、肚子都繃著,這是‘腑氣不通’七八天沒好好排便,大便干得像羊糞,毒素都積在腸子里,往上竄到肺里就堵痰,往上傳到腦子里就蒙神;舌苔焦黑干得像砂紙,脈象還弦數,這都是‘熱邪過盛、津液耗干’的明證,比單純的腎衰要復雜。”
“那您能治不?”患者家屬立馬就對著方言問道。
方言點頭:
“放心,既然我這么說,那肯是能治的。”
“就是稍微麻煩點。”
患者家屬當即對視一眼,然后年齡最大的那個說道:
“規矩我們懂,周家捐得,我們…”
方言一怔,趕緊叫他們打住。
怎么全都開始對標老周家了?
是他們太有錢了?
他感覺不對勁,然后心生警覺的問道:
“你們是不是回來的路上,聽人說過什么?”
患者家屬對著方言說道:
“哎呀,汪先生給我們都說過了,我們知道規矩的。”
方言一怔,問道:
“汪先生?汪真林?”
今天冇了,明天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