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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瑞金的外婆看到趙德柱的出現,既感到驚訝,卻又感到憤怒,神色極其復雜。
“你來干什么?”外婆沒好氣地道。
“我來看看叢芳的。”趙德柱道。
“你還知道來?叢芳不用你看。”外婆沒好氣地道,然后就要把門給關上。
“媽,你先等等,你聽我說…”趙德柱有些急了。
外婆聽他稱呼自己媽,再想起之前好像也是這樣叫的,臉色稍霽。
手上動作停了下來,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你想要說什么?”
“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叢芳的情況,瑞金這邊我沒什么朋友,又沒人跟我說,說實在的,周周的事情,我心里其實挺怨她的,但是聽到她如今的情況,我又…我又…”
趙德柱知道岳母耳根子軟,說幾句好話,肯定會讓他進去。
果然,他話還沒說完呢,鐵門就被從里面打開了。
當然,趙德柱這也不算是騙她,也是真情流露。
走進屋內,看著眼前的外婆,似乎比之前更蒼老了一些。
“媽,給您添麻煩了。”
外婆看著已經微微有些發福的趙德柱,嘆了口氣道:“你們為什么鬧到這個地步,當年愛得死去活來,你還向她爸一再保證,會好好照顧她…”
外婆說著,聲音哽咽,開始抹起眼淚來。
趙德柱聞言,又想起過去的事,岳父岳母只有周叢芳一個女兒,自然不想她離得太遠,所以當年一直反對周叢芳辭掉好好的工作,跟隨趙德柱離開瑞金。
可是女兒一再堅持,加上趙德柱再三保證,最終老兩口拗不過,還是點頭同意。
可如今保證又在哪里?老伴也早早去世,一切物是人非。
對外婆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老伴沒了,女兒被糟蹋得不像樣,可愛的外孫也沒了。
“媽,我這趟回來,接你們回濱海,你跟我們一起回去。”趙德柱道。
外婆看了他一眼,深深嘆了口氣,卻也沒說什么,轉身向右邊的房間走去。
“你還是先看看叢芳吧。”
外婆輕輕推開房門,趙德柱向里面張望了一眼。
此時已經大早上了,但是房間內,窗簾緊閉,光線昏暗。
“叢芳晚上經常徹夜失眠,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我就沒叫醒她了,多睡一會兒好,多睡一會兒有精神…”
外婆轉身喃喃向陽臺走去,去晾曬剛剛沒晾完的衣服。
趙德柱看了眼他的背影,小聲喊了一聲周周,沒得到回應。
他略微猶豫,推門走了進去。
周叢芳睡得很熟,以至于趙德柱來到她的床頭,她都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趙德柱的動作太輕。
看著眼前滿臉憔悴,頭發稀疏的女人,趙德柱很難把她和自己心目中的妻子聯系在一起,宛若變了一個人。
蒼老,消瘦,憔悴,哪怕是在熟睡當中,也緊鎖著眉頭。
眼球在眼簾下不時地快速滾動幾下,似乎正在做什么噩夢。
見她這副模樣,趙德柱心中再也難掩心酸。
在床沿坐下,忍不住伸手輕輕捋了捋她額前的亂發。
“怎么就這樣了呢…”
他恨也是真恨,恨不得她去死,愛也是真愛,恨不得為她去死。
可是看到眼前憔悴的模樣,一切似乎都煙消云散,只想她能好好地…
周叢芳其實睡得很淺,趙德柱剛碰到她的時候,她就醒了。
“老公…”
周叢芳睜開眼睛,看著趙德柱,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趙德柱微微一愣,自從離婚后,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
不過他并未多說些什么,微笑地道:“醒啦。”
“你下班了,我都睡糊涂了,忘記燒晚飯。”
周叢芳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想要抱抱。
趙德柱終于反應過來,周叢芳的精神出了問題,似乎忘記了他們已經離婚的事。
不過當看到周叢芳手腕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心中不由一痛。
伸手把她擁入懷中,在她背上拍了拍,在她耳邊輕聲道:“你要是困了,就再睡一會兒。”
“不困,我要起床給老公燒飯。”
她說著,松開趙德柱就要下床。
然后她呆愣住了,似乎有些吃驚地看向四周。
“咦,我們回老家了?我怎么一點也不記得了。”她拍了拍腦袋道。
她的動作非常重,感覺拍的不是自己的腦袋,給人一種極為瘋狂的感覺。
趙德柱趕忙抓住她的胳膊,安慰道:“想不起來我們就不想了。”
周叢芳聞言,看著他嘿嘿笑道:“也對,有老公在,在哪里都一樣。”
說著,她就拿起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
趙德柱趕忙起身,幫她給弄整齊。
“爸爸最近有去釣魚嗎?我想吃他做的酒糟紅魚,對了,老公,你不是最喜歡吃燜鴨嗎?不知道菜市場那家開門了沒有,讓媽跑一趟,去買一只回來…”
周叢芳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外走,趙德柱趕忙起身,擋住一旁的落地鏡。
周叢芳從房間走出來,見母親在晾衣服,似乎并未察覺異常,直接走過去問道:“媽,我爸呢?”
外婆有些驚訝地看向趙德柱。
趙德柱向她微微搖頭。
外婆這才重新看向周叢芳道:“你爸去你大姨家了。”
“我和趙德柱難得回來,他還往外跑什么?”周叢芳有些不滿嘀咕。
“啊?哦。”外婆不知道怎么回她。
“媽,衣服我來幫你晾。”
她說著,直接伸手接過外婆手上的衣服,似乎完全沒察覺她有什么不一樣。
“那行,那都交給你。”
“媽我餓了,你燒晚飯吧,對了,菜市場那家賣燜鴨的還在嗎?我想吃他家的燜鴨。”
“現在才晌午,燒什么晚飯?”外婆沒多想,脫口而出。
“晌午?”
周叢芳手上拎著衣服,整個人似乎被人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直勾勾地看著窗外暖陽。
外婆抓住趙德柱的胳膊,緊張地道:“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趙德柱搖搖頭,示意她別擔心。
就在此時,周叢芳似乎回過神來,抖了抖手上的衣服,繼續晾曬起來。
外婆松了一口氣,可是對周叢芳最是熟悉不過的趙德柱,卻似乎發現了似乎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