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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面子果實了解下

熊貓書庫    天可汗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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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想到啊!”

  酈道元牽著馬兒,游走在田野之上。

  平陽郡下轄諸縣,與其他河東諸郡的亂象完全不同。

  田野之間,百姓安樂,他們的臉上,完全沒有其他地方百姓臉上那種朝不保夕的慌張感。

  便連牽的牛,養的豬、羊,都比其他地方看起來的肥。

  “御史,前面就是白馬城了。”

  平陽郡的郡城就在前方,酈道元并沒有立刻就進去,找了個地方歇了歇腳,弄了碗茶喝。

  便在進城的官道之上,擺著一個茶攤,此時午休的時候,只有零星幾個人。

  “小哥,我能坐這么?”

  “隨便坐吧!”

  一張桌子,擺放著幾個粗碗,里面還有茶漬。

  酈道元在桌子旁坐了下來,少年給他拿了個碗,重新倒了一杯茶。

  “小哥啊,我聽說平陽郡匪寇猖獗,怎么如此太平呢?”

  “那當然是因為我們新來的刺史了。”

  “哦,他是怎樣的人?”

  “他啊,威武英俊,是萬千小娘子心中的郎君,閨中春夢里的發泄對象。”

  酈道元拿起了茶碗剛喝了一口,差點噴了出來。

  “他長得如此俊美么?”

  “也就和我差不多吧!”

  酈道元也沒有在意,見少年長得確實不錯,心中也沒有多少反感之意,只以為他輕浮了些。

  “小哥莫要拿老夫取笑,便算是你們刺史是潘安在世,難道靠臉,還能治理地方么?”

  “如何不能!”

  酈道元聽了,大笑道:

  “此番言論真是曠古未聞,老夫倒要請教一二!”

  少年招了招手,一旁正在閑聊的一名壯漢見此,走了過來。

  “跟他說說,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土匪!”

  “那為何從良了?”

  “我家刺史乃是龍鳳之姿,小的為此傾倒,甘愿從良。”

  說完,少年再看向了酈道元。

  “你看,長得好就是可以治理好地方!”

  酈道元感覺有些錯愕,這都什么和什么啊!

  “若是按你所說,長得不好的人就治理不好地方么?”

  “那倒也不是,就是麻煩了一些。”

  “如何麻煩?”

  便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喝音。

  “我tm的讓你當山賊,還當不當了?”

  酈道元縱目而望,只見不遠處的一顆樹下,一個長相猥瑣,還有些長短腿的男子正在拿著鞭子,抽著一名彪形大漢。

  那大漢很是不服氣,挨著鞭子,可嘴里依舊在嘟囔著。

  “老子我都當了半輩子山賊,憑什么你說不讓就不讓,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還有理了?”

  “我怎么沒理了,我又不像是那些乞兒,舔著臉去問人要,吃飯全靠自己的本事,能搶多少是多少!”

  “你tm當了半輩子山賊了,搶到什么了,媳婦住上大宅子了么,兒子有當兵的甲胄、馬匹么,女兒湊夠嫁妝了么,家里有幾個奴婢啊!聽哥一句勸,你沒有當山賊的命,安安心心拿著刺史分給你家的百畝田,種地去!”

  “我不,我就要當山賊!”

  “嘿,老子跟你好好說話,你還使上勁了。”

  鞭子不斷的落下,打在大漢的身上,他終究還是忍受不住了。

  “不當了,不當了。”

  “你tm要是還敢騙老子,老子弄死你全家!”

  “不敢了,不敢了!”

  如此鮮活的教學擺在面前,讓酈道元一時間啞口無言。

  那長短腿的男子教訓完了山賊,走了過來。

  酈道元的侍從見此,紛紛有些警惕,甚至已經有人將手按在了佩刀之上。

  可這男子卻是直接找到了少年,道:

  “主公,按照您的吩咐,這平陽郡最后一個山賊已經棄善從惡了,呸,棄惡從善了!”

  “自此,郡縣無事矣!”

  李爽說完,看向了一旁的酈道元。

  “您說是吧,御史中尉!”

  酈道元看著少年的笑容,好家伙,這是沖我來的!

  “悍匪,絕對是悍匪!”

  白馬城的驛館之中,剛剛關上門,酈道元如此說道。

  他的家臣在一旁,有些不理解。

  “主公,你剛剛和人吃了飯,席間附庸風雅唱和詩詞,臨走時還拿了人家的茶葉,這就說人家是悍匪,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你懂什么啊!”

  酈道元雙手負后,面容凝重。

  “老夫自幼與父親居住在青州,游歷山水,見慣世情,長大之后,又在各地為官,上至王宮顯貴,下至小民流寇,什么樣的人老夫沒見過。”

  “那這位刺史是何等樣的人?”

  “他這號的老夫還真沒有見過,可他身上的氣息老夫卻是認得!”

  “嗯?”

  “那是匪的氣息,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匪。”

  酈道元說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堅定的表情。

  “老夫這些年剿匪無數,絕對不會認錯的!”

  “可他不就是山匪出身么,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么?”

  酈道元搖了搖頭。

  “你不懂,這世間的匪有多種。”

  “請主公指教!”

  “這世上有因貪于財物而為匪,有淫邪好色而為匪,有嗜殺成性而為匪,此謂之心中有匪,身亦為匪。”

  “又有世情艱難,前途無路,不得已而為匪,此之謂心中無匪,身乃為匪。”

  “又有那貪官污吏,國之巨蠹,暴虐成性,禍國殃民,此之謂身雖非匪,而心乃為匪。”

  家臣聽了,若有所思,問道:

  “那這刺史是哪一種?”

  酈道元面色嚴肅,隱隱中帶著幾分不安,可又帶著幾分別樣的情緒,有些興奮。

  “他是最可怕,也是最后一種,心中無匪,身亦非匪,卻早已經超脫了一般匪的境界,處于頂峰,無人可及,可謂之神!”

  “聽起來主公是在夸贊他?”

  酈道元呸了一口,怒目而斥。

  “我是在夸他么!”

  “那你是?”

  “老夫這一生剿匪無數,今日遇到這等悍匪,必要與之一決高下。”

  家臣有些擔憂,勸道:

  “可這是在人家的地頭上,人家有兵有糧的,要對決,吃虧的是我們啊!”

  酈道元揮了揮手,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老夫乃是安西將軍,亦可調動附近州郡的兵馬。何況,若是老夫死在這里,便是他輸了。”

  家臣皺著眉頭,問道:

  “如此,該如何做?”

  “明日開衙,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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