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律曾經去過教堂,不是指的自己,而是平行世界的薛定律,那位波士頓的雙學位博士,為了研究能夠對抗神樹的噬菌體,從而實驗了數千次的那位醫生薛定律。
不過那個時候,他是在阿美,為了獲得實驗素材,doctor薛不得不和一批專業收尸人聯系,從而獲得實驗素材,這也是他能夠得到神樹灰燼感染的數據。
對,阿美有一個專門的職業,名叫“收尸人”,并且他們并不是什么下九流的職業,而是一個特別體面,特別有地位的職業,通常只有教堂的神父,或者是醫科大學的專業人員才能進入這一行。
因此薛定律經常接觸到那些給他送尸體的神父,甚至很多送過來的并不是尸體,而是還剩下最后一口氣的老人或流浪漢。
曾經還抱著正常價值觀的doctor薛也問過,為什么不救他們。
神父說:“他們把自己賣給了教堂。”
有一次,實驗素材沒有準時送過來,doctor薛親自去教堂問問什么情況,當時他看到過一個單親母親,懷里抱著孩子,在波士頓這和東北一般維度的環境中,孩子的哭聲從胸口傳來。
她仿佛精神恍惚,看上去整個人像是半愣半清醒一般的問神父:“請神父給點吃的吧…”
神父說:“沒有,請你等待主的奇跡吧,或者,你也可以找一個地方出賣自己…”
第二日,doctor薛收到了實驗素材,是那位單親媽媽,神父還是成功把素材送過來了。
那個孩子成為了他教授的素材,有一個很體面的人說到:“這關乎到你們的經費,給他整點別的病,去給有錢人找到解決這個并發癥的方案。”
這些事情游小鳥都沒有經歷過,因為那位doctor薛吧這些事都抗在自己心底,即便是實驗素材,游小鳥也只會感受到不忍。
甚至這個時候,doctor薛還希望神父和自己老家刻板印象中的一樣就好,如果只是個喜歡小男孩的變態,那么這個神父到底有多么的善良?
這些事其實只是這位doctor薛很微不足道的一件經歷,但是薛定律逐漸接受到這些記憶之后,反而感覺很不是滋味。
因為即便doctor薛再怎么努力,他在沒有任何超凡知識的情況下就能接觸到神秘學,接觸到薛定律留下來的偽咒之血,乃至于找到對抗神樹的噬菌體解決了神樹。
但是他永遠也救不了這些人。
因為他們不是死于任何傷害,而是窮。
同時他也明白為什么自己故鄉的醫療水平,永遠也不可能追上阿美了,因為在自己的故鄉,不可能有這么多人體實驗素材。
甚至最難繃的是,自己要實驗出能夠對抗神樹的微生物,也不得不使用這些素材,忍住負罪感的利用好這些尸體,乃至于還有最后一口氣的人體…
這才是,doctor薛想要進入神秘學勢力的原因。
不過在此之前,老薛已經穿越過去了,解決了神樹,雖然這導致了數億人依舊變成了被神樹徹底扭曲的菌毯孽物,但在doctor薛的觀念中,這反而救下了更多的底層人。
而這些事情,其實一直都在doctor薛的記憶最深處,甚至薛定律還是在慢慢回味之后,才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味。
“神父,孩子餓,求求您賜與我一份食物…”女性的聲音傳來。
這仿佛激活了曾經留在薛定律腦海中那doctor薛的記憶,他立即轉過頭看去,那似乎是一位單親母親,孩子在她的胸口睡著,而她面黃肌瘦的,仿佛一直都處于營養不良的狀態。
這一幕讓薛定律停下了腳步,他駐足看向了那位圣職者,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神父。
“抱歉…”中年神父嘆息一聲。
薛定律在還以為又看到同樣一幕的時候,中年神父將手中的《圣典》拿了出來,仿佛十分難過一般的,撕下其中的兩頁,口中吟唱到…
“面包術!”
這一瞬間,即便是薛定律也愣住了。
下一刻,在那面黃肌瘦的女人面前,那撕下的兩頁《圣典》變成了一個薄餅一般的面包,他也露出勉強的笑容,說到:“抱歉,我也只能有這么一點了,如果你能夠給我帶過來一些干草或者紙張也行,我也能多創造出一些面包…”
神父嘆息一聲,只得將那仿佛僅有紙片一般厚度的薄餅遞給這位單親媽媽。
薛定律沉默了,他問向身邊的修女到:“你們這里,很缺糧食,甚至樹木干草都沒有嗎?”
這位修女似乎也沉默了,隨后說到:“確實很缺,您是知道的,亡靈天生就會污染土地,凋零樹木,只有被圣光凈化后的土地才能長出植物…”
薛定律只得沉默應對,隨后問到:“面包術,這個術式你們是什么時候學會的?”
“大概半年前吧,自從新教皇在祈禱時得到了神的回應,并賜予了這個名為‘面包術’的術式,盡管需要代價與損耗,才能將甘草樹枝轉化成面包,但也能讓我們應急,只要再熬過半年,新開墾的土地就能長出糧食,日子就會一天比一天好的。”修女說到。
現在,也只是剛剛好到了這個尷尬期而已,即新開墾的土地糧食還未產出,儲備糧也不太夠用的情況下。
“我了解了,讓我去見見教皇吧。”薛定律并不在去看那位神父了。
薛定律看到了,這不是他第一次撕下自己的《圣典》,或許之前他也這么干過,不過這一次,這位神父所做出的選擇,和自己曾經那記憶中的神父完全不一樣。
最起碼,這里的神父似乎比阿美的還要有良心,薛定律這樣想到,露出了一點欣慰。
薛定律見到了教皇,很驚訝,自己并不認識。
那是一個薛定律似乎完全沒見過的女人,約莫二十歲的樣子,看上去氣質上有點像阿羅拉。
“您是…”她似乎一瞬間認出薛定律,十分激動,又是這幅仿佛見到了偶像一般的姿態。
薛定律立即釋放了個簡單的、穩定情緒的術式,只是簡單的把自己學院招生的事情說了一下,并且準備在這個教廷這里建立一個處于封印狀態的,長期的單人傳送陣。
這個教皇似乎很好說話,大有種薛定律說的一切都是對的,他想干的一起事情都支持,甚至在知道教廷能夠選擇對應孩子前往魔法高校去學習知識后,頗有種朝圣者見到高階天堂一般的表情。
薛定律:“…”
“還有,我想種一棵樹在這個世界,一個能在被亡靈污染的土地上,都能茁壯成長的樹木,那是個能夠覆蓋整個世界的樹木,最起碼讓你們釋放面包術的時候有足夠的素材…”薛定律說。
這是他臨時起意的,將一根神樹枝丫插在這個天使城旁邊的火山上。
不過這還需要經過地獄之血的深度處理,讓神樹那吸收靈子的本能盡量降低,薛定律甚至不知道,在這里種個神樹,是給他們一個能夠渡過難關的幫助,還是給了他們一個活爹。
很多事情他想不到未來的,要是神樹沒有被迷霧之主刻意改造過就好了…
薛定律這樣想到,那樣,他甚至會想將每個星球都種一顆,最起碼那時候,絕對不會出現就連釋放面包術的素材不夠,不得不撕掉書本的情況。
只可惜,神樹也是另一個不干凈的東西。
其實他在這個世界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或許是再一次回到這個世界,又有了很多感慨,又或者,是單純的看到他們的生活騎士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吧。
薛定律也是想當然了,畢竟是一個全世界只剩下幾十萬人,以及不到百公里土地的文明,他們沒有亡國滅種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發展初期自然過的很艱難。
甚至因為需要凈化大量土地,因此需要培養更多的圣騎士,但是圣騎士這玩意是不能省錢的,最起碼吃飽喝好,還要不停地習練武藝,磨煉意志,這都需要物資和資源砸下去。
因為砸下去的物質更多,導致教廷日子過的緊巴巴的,這就需要更多的土地種植糧食。
而需要更多的土地,就要有更多的圣騎士去凈化污穢,帶領那些“羔羊”們開墾荒地。
所以想到這里,薛定律也沒繃住,于是他還是將一根神樹的枝丫插在了火山腰上,最起碼神樹吃土都能生長的極為茂盛,讓他們有了個能夠應急的方案。
甚至薛定律也問了問多米尼的意見,這個樹人聽了薛定律的詢問后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現在的所有神樹追溯根源,都算得上是多米尼的后代。
但是多米尼只是尷尬的摸了摸木質化的頭,說:“我這邊無所謂的,甚至你要我原身的信息,我也可以給你…畢竟在我幼年的時候,伊珊還經常掰我的樹枝當零食或者是牙簽,一點樹枝給他人應急什么的無所謂的。”
雖然這個樹人似乎也是好心,但是他現在的信息沒有任何作用,畢竟只是個靈子態的英靈,他和其他人類本質上都沒有任何區別。
其實薛定律還有個治本的方法,那就是培育出適配這個世界的谷物,這樣就能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了。
薛定律想了想,或許自己閑下來之后,便可去考慮這些事情,同時從根源上解決糧食問題。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有時間再說。
薛定律還要急急忙忙趕往下一個地方借力量。
順帶招生。
同時薛定律想了想,或許自己的學校不一定要是純魔法高校,類似于面包術這種特殊的術式,還有像孟德爾豌豆實驗之類的情況都能教教,最起碼給一下文明程度不高的學生們,提供一點點基礎知識。
盡管薛定律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先加上去吧,到時候再說。
薛定律在布置完了傳送門之后,在這位教皇那依舊虔誠的表情下,離開了這里。
況且,這邊認識自己的人太多,且看到自己的時候都一臉虔誠的表情,搞得薛定律十分尷尬,匿了。
下一處是平行世界的地球。
雖然薛定律可以直接借老媽的力量,但是他來這里是為了找巨龍們接取力量的。
盡管蚊子腿,但薛定律還是過來薅一下巨龍們的力量,畢竟也是曾經謀劃過世界意識的種族,總會有兩把刷子的。
來到這里的時候,其實這邊居然比起想象中要好很多。
大半年的時間,曾經那因為神樹肆虐而稀巴爛的世界反而活了過來。
那些因神樹扭曲而誕生的孽物們也逐漸被留下來的希臘英雄和巨龍們清理干凈了。
甚至巨龍們還制作了一個種植園,專門留一些那玩意種植,畢竟它們的本質已經變成了半菌類的植物了。
雖然很地獄,但是薛定律還是憋住了。
反而更讓薛定律驚訝的是,很多曾經的老友們都在這里成家立業。
雖然這對于他們來說很正常,畢竟古希臘人嘛,懂得都懂,都是一群人形自走阿姆斯特朗,甚至在穩定下來之后,這幫子希臘人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酒吧。
最喜歡的阿美活動就是鷹趴。
薛定律都習慣了這幫人,要是他們不干這些,薛定律反而還會疑惑,覺得他們是不是被奪舍了,不過現在他們居然一個個都逐漸成家立業了,這實在是讓薛定律感覺到驚奇。
就比如大力神找了個白毛的少女做妻子,據說是天生的白化病,薛定律在握手之后,頓時面露古怪。
這個女孩,體內大概有3赫拉克勒斯的基因,1.8赫克托耳的基因,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少量其他希臘英雄的基因。
也就是說,這女孩其實是大力神還有赫克托耳他們這些人的后裔,還是親緣關系十分近的那種,甚至可以說是直系后裔了…
哦,希臘人啊,那沒事了…
薛定律記得大力神的兒子在天霆號出發前中,似乎和赫克托耳的一個庶出妹妹很有好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這一脈的…
薛定律在心底已經腦筋急轉彎了,表面上友好的問到:“你好,希臘的姑娘。”
“嘿,阿海,你的這個朋友好厲害,我還沒有介紹自己,他居然就認出來我是希臘裔。”這個少女似乎這樣稱呼現在已經發福的赫拉克勒斯。
薛定律看到了,這位曾經的老友越來越發福了,此時還露出尷尬的笑容。
“那祝你們生活開心。”薛定律說到,找這位曾經的大力神,現在只是個發福的中年人借完力量之后,薛定律趕趟去找其他的老朋友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