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啊…終結一切之獸…”薛定律愣愣的看著《創世紀》中這一頁上面那一只混身覆蓋詛咒之血鎧甲,雙手顯露出大洞的怪物,便逐漸理解了一切。
這或許才是自己原本被設計的道路,先成為“獸”,再終結掉神代,至此的自己便已經完成了應有的任務。
只不過,老媽沒想到自己并不是按部就班考駕照的好好學生,而是一輛拉著鋼卷的全險半掛,不僅把這駕照訓練場地給創飛,甚至把這條原本用于給自己成長的道路給碾碎。
不過,現在的他也終于明白了,這份儀式的強大,以及宙斯老登為什么會引起老媽的忌憚,甚至包括為什么老媽要下定決心將神代終結,然后給所有牛鬼蛇神打包之后扔到亞空間荒野求生去。
僅僅千年就能蹦出宙斯這種極品的狗驢,老媽根本不敢想再給時間,還有沒有更加狗驢的家伙蹦出來,畢竟在地球上,那些神代中5階的家伙算是已經爬到了頂,若是還想更進一步,只能奪舍地球原本的位格這一條路…
宙斯是第一個,但是這樣下去絕對不會是最后一個…
“其實你們世界的歷史給我提供了一份極好的素材,那便是一個擁有高濃度尊王靈子的環境中到底會誕生什么樣的生物環境…不過現在看來靈子的濃度高了之后,不一定是好事…”擬態尊王也這樣吐槽到。
薛定律又想到了蘇蘇的老家,那個被一群扭曲“人造神”給自我毀滅的世界。
那也是個能夠突破5階的世界,甚至他們那邊的人造神自己都能阻止使徒的入侵,還給第七使徒的眷族反推了回去。
可是當沒有了外部威脅之后,那些人造神們迅速扭曲成了遵從自己權柄而活的惡魔,從而變成比使徒都更加狗驢的存在。
宇宙就是個巨大的狗驢,似乎任何情況下,只要獲得強大的力量而無指引的話,就會自然而然的變成一只狗驢。
薛定律突然慶幸起來尊王的存在,一位拯救了宇宙的真神,甚至在拯救完宇宙之后自身的概念也成為了亞空間的邪神,通過自己打造的亞空障壁把所有其他牛鬼蛇神全部封印在了里面。
這也便誕生了追尋尊王生前行動軌跡的這個秩序組織,星際縱隊。
因為是按照尊王的生前軌跡在行走,所以他們全員都抱著無與倫比的救世之心,雖然他們的出發點可能并沒有這么的純粹,他們只是想要按照尊王的道路前進,從而獲得更強的力量。
那便是越是做好事,他們就能更近尊王一步,因此也能更強一分,這一分變強的反饋又會給予他們正向的激勵,讓他們繼續做好事,在宇宙中打抱不平,模仿尊王…
這樣形成了一個正向的激勵循環。
但無論如何,君子論跡不論心,無論星際縱隊是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從而模仿尊王,還是真正為了做好事才模仿尊王都無所謂,從結果上看他們真的是為宇宙文明帶來了難得的秩序。
薛定律逐漸理解了一切。
而手上的這份《創世紀》,其實也便是地球的神代生物們,他們摸索出來的模仿尊王的一場儀式,從而達成與尊王接近的概念。
這便是現在第三條,接近尊王的道路…
與此同時,在看到地面上的焦尸之后,男爵默默地將其背到了一處坑中,將其掩埋…
“這個儀式,我們所有人都逃不過去…”他低聲呢喃著,這位僅僅只是因為憤怒,便殺死了那子爵全家的騎士,僅僅只是因為自己見不得這種殺人無數的惡魔被審判的結局只是降爵和流放,即便他流放到了邊境,依舊能夠作威作福之后…
他最后,選擇即便不要自己的爵位,也要殺死這惡魔全家,一個不留,無論是老弱還是婦孺!
可是現在,最后只剩下自己了。
在將焦尸掩埋之后,他看向天空,快要天亮了,已經連續三天沒怎么休息的他瞳孔中布滿血絲,整個人似乎顯得有些癲狂。
“或許,還有最后的逃離辦法,那就是造船…”他這樣想到。
無論這里有多么詭異,他只需要造船離開這里就行。
盡管手上沒有武器,沒有工具,但是他看著周圍這個大火之后的森林,嘴角便也裂開了一個弧度。
很快,他便找到一個還未被燒穿的樹木,以及裂開的石頭,制作出石斧后便開始打磨。
這個樹木在大火中被燒斷,不過并未燒穿,它的外面全部碳化,但內部還未完全燒透,因此導致其密度很低,只要挖空樹干就能成為一艘很好的獨木船。
所以很快,男爵便完成了這艘獨木船的制作,并在河對岸撿了樹枝制作出船槳,至此他最后的求生工具制作完成。
他將船推向河流中,順流而下,獨木船便這樣簡單的載著他飄在了河面上。
離開這座島,回到死亡游輪之上,從而在之后的任務中完成復仇!殺光那些所有的資深者!
這份復仇的火焰在心底燃起,似乎要將自己徹底焚盡一般。
他也逐漸看到了遠處死亡游輪的輪廓,似乎是因為任務即將步入尾聲,這艘游輪開始過來接收這些輪回者了。
男爵拼命劃著船,手中的船槳都快被掄出殘影了。
一定要隱藏好自己的憤怒與不甘,一定要偽裝的像是個孫子一樣,我要復仇!我要復仇!
他不停地給自己施加暗示,為了不在等下面見那群資深者的時候露出自己真正的意圖。
可是天不遂人愿,在他看到距離死亡游輪不遠的時候,大海中仿佛有怪物從下面伸出手,將其小船掀翻。
男爵抱著木頭,他依舊朝著船游去,只要能夠來到那個地方…
然而,那些資深者們不會讓其成功活著上船,深海中的怪物再次行動,手臂一瞬間連人帶木頭拖入到了深海之中,最后的預言中,對“怪物”的死法并沒有什么要求。
在全身徹底被拖入深海的時候,男爵的靈魂便產生了扭曲,按照這里的規則,他一定會化作詭異,從而找到機會追逐并殺死那群資深者的,無論他們在哪里!
即便他們許愿回家了,在自認為安全了之后,他們也會遇見這個化為詭異的男爵,從而讓他們陷入到最為絕望的恐懼之中,壓榨最后的價值,從而死亡。
可是一瞬間,薛定律便打斷了這份異變,他伸出手攪動著海水,將其從海中拉了出來。
“睡一覺吧,男爵閣下,當你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結束。”薛定律的聲音響起。
光芒驅散這份異化,男爵的靈魂依舊被薛定律放回到了圣杯之中,至此,一切儀式的工序已經達成。
人類惡七之獸,扭曲之獸——奧西里斯,這位抱著仇恨被弟弟殺死的古埃及的三柱神之一,便進入到了男爵的體內。
“咔嚓!”
似乎某種不存在的聲音被擬態尊王捕捉到。
“一切儀式的工序已經完成…”
“完成了!”4位資深者們此時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怪物”沒有規定其死亡方式。
因此怪物只要死了,這場任務就徹底完成,他們的最終任務也算結束,因此他們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自己的故鄉,不必再遭受詭異的威脅與死亡的追逐。
他們也不必每隔數月便經歷死亡任務,從而讓自己不得不面對死亡與怪物的威脅。
至于這四位新人的死亡?
無慈悲。
死了便死了,對于他們而言,這四人本身就只是他們完成儀式的工具而已。
他們完全不知道,按照原本的計劃,那位男爵會化作真正的“怪物”,從而讓他們在回家之后自認安全的時候給出絕殺一擊。
這種在自認為安全的環境中給出的死亡,才是第七使徒認為能夠產生最多恐懼的方式。
因此,所有被他拉入到了死亡任務中的人,便無人生還,完成9次任務后便能回到故鄉脫離死亡任務的傳言,也只是祂釋放出來的,給予他們一絲絲不切實際希望的謊言罷了。
但是他們并不知道。
整座怨靈島似乎都在晃動,資深者們人人臉上都露出十分興奮的表情,他們很快便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很快便能見到現實世界的家人,以及那離開任務之后的,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這份安全感,正是他們最為想要的東西。
怨靈島的大晃動誕生了難以言喻的大海嘯,不過死亡游輪在這海嘯之中宛若紋絲不動的定海神針一般。
“來了,神已經來了!”資深者們笑著,在他們“完美”的完成了這場最終任務的儀式之后,他們終于見到了,建造這死亡游輪以及無數死亡任務的“邪神”了!
“來了,我已經捕捉到了第七使徒的方位,原來如此,并不是祂一直在逃跑,而是祂不得不到處吸收恐懼,從而哪里有恐懼,祂便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吸收,根本不會停下…”擬態尊王說道。
這時,祂便能算力全開,說到:“這實在是有趣,我甚至感覺第七使徒已經死了,現在的這位并不是原本的那位使徒,而是一個亞空間之中泄露出來的,恐懼邪神!”
“徹底被自己的權柄所擺布,為了吸取恐懼,甚至連種神樹的老本行都荒廢掉了,乃至于進入到了死循環之中…”
“壓榨他人的恐懼供自己吸收,讓自己不會被恐懼的權柄徹底控制,但這就使得那些被祂掌控的輪回者們恐懼閾值不斷地提高,閾值的提高又會讓第七使徒不得不更狠得以壓榨恐懼,但若是壓榨到麻木之后,反而沒有了恐懼,所以還不得不用自己的權柄寫下這份規則,給予他們唯一的渺茫的希望…”
“至于最后,讓他們在希望之中,誕生出最后的恐懼…”
擬態尊王計算出來了第七使徒的整個行為邏輯。
祂現在已經被權柄的力量反噬了,所以盡管排名十分靠前,但力量甚至還不如第八使徒。
不過他有辦法緩解權柄的反噬,那就是吸取足夠的恐懼,因此才創造出這個無比扭曲的死亡任務,以及這群受祂控制的輪回者們。
甚至又因為需要更多的恐懼,因此這些輪回者的待遇們只能一降再降,從最開始有個夢魘之城,到后面搞什么死亡游輪、詭異列車這種小家子氣的東西,甚至讓輪回者們都沒有一個能好好睡覺休息的地方。
“因此即便權柄的力量十分強大,我也不會讓星際縱隊的那些孩子們使用的,這份力量的代價同樣無比沉重,即便是這些使徒們,是祂們掌控了權柄?還是權柄反過來掌控了祂們?”擬態尊王的聲音在薛定律耳邊響起。
薛定律:“…”
其實,按照廣義上來講,星際縱隊的所有人也都擁有著權柄的力量,那便是尊王的力量。
既然其他的權柄也紛紛對應著亞空間的一位邪神,那么星際縱隊顯然對應著尊王的力量,或許他們做好事就能變強,拯救世界就能變強這個變強的邏輯概念之中,便是尊王的權柄一點點的增加到他們身上而已。
甚至,這份尊王的力量也和其他權柄一樣會反噬,如果他們什么時候不再做好事,反而開始作惡并毀滅世界之類的,這份尊王加持在他們身上的權柄絕對會反噬的,就和其他權柄一樣。
只不過他們不把尊王的力量當成是“權柄”看而已。
不過薛定律也沒有犟嘴。
而此時灰綠色的霧靄,毫無征兆地自“怨靈島”的每一寸土壤、每一塊礁石中滲出,仿佛這座島嶼本身就是一個正在潰爛的巨物傷口。
海面凝固,波濤瞬間變為死寂,天空中的星辰開始以一種違背所有天文律法的軌跡滑動、拖拽出慘淡的光痕,最終匯聚成一只巨大、空洞、扭曲的眼眸輪廓,漠然地俯視著這片海域,以及其上的死亡游輪。
“說出爾等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