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粉的來源也清楚，都是香江警隊掃毒組、O記繳獲的，這些東西本應該按照程序銷毀…”
“不過…昂撒對粉這種東西向來癡迷，他們是絕對不會輕易銷毀的。”
“那么，這些東西就會被這些黑警重新流入江湖。”
“O記盯上的都是大件貨物，別人不說，光倪家這次被連根拔起起，五大頭目手里的貨物加起來都要值一個億。”
“這么大的一堆粉，哪怕理查德只動用三成，也是三千萬港紙。”
“這，算不算空手套白狼？”
靚坤無言：
“算！”
“必須算的。”
“豈止是空手套白狼，無中生有了都。”
林楓拍手道：
“你看，咱們達成了一致。”
靚坤若有所思：
“理查德的任務就是選定一個社團，與他們合作，變賣白粉，回籠資金？”
林楓微微點頭：
“對！”
靚坤皺眉道：
“但這些錢是黑錢啊。”
“如何能夠投入大項目當中？”
林楓笑了：
“黃金俱樂部各有分工嘛。”
“等到理查德把走粉的黑錢收上來之后，緊接著另一堆人就出現了。”
靚坤苦笑道：
“這又是什么人？”
林楓聳聳肩：
“洗錢的人。”
靚坤沉默下來。
這是他不了解的領域。
混社團的混混大多都是小學沒有畢業就出來混社團，文化程度不高。
洗錢這種高大上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是天書。
靚坤真心不理解。
要不是有林楓幫襯，他連利用電影院洗錢的辦法都想不到。
林楓解釋道：
“其實沒有這么復雜。”
“這些人是股市的操盤手和銀行大班。”
靚坤又慌了：
“銀行大班也參與進來？”
林楓嘆了口氣：
“沒有他們的參與，這些操盤手們敢肆無忌憚的操作么？”
“理查德匯聚上來的錢是黑錢，想要洗白，就要準備上千個不同的賬戶，然后經過一系列復雜的倒手運作，沒有銀行大班的默許，是不可能實現的。”
現在可不是后世，電腦技術發達，各種軟件應有盡有。
在現代這個時候，電腦妥妥的高科技產品。
靚坤勉強笑了一下：
“阿楓，這勢力是不是太過龐大了？”
林楓倒是贊同靚坤的話：
“當然龐大。”
“其實洪興已經夠龐大了，然而社會階層畢竟單一。”
“人家黃金俱樂部可是把所有的階層都聯合起來弄在一起。”
“絕對不是咱們能夠比擬的。”
“你看，當這些黑錢經過銀行系統之后，非但完全洗白，還因為他們有某種程度上的先知，這些錢不但沒有減少，相反還大賺了一筆。”
“這就是他們的厲害之處。”
“然后呢，這些錢就匯聚到某個項目的名下，等到項目成功，那是加倍加倍再加倍的利潤。”
靚坤的臉都白了。
嚇的。
這種大項目，真不是古惑仔能夠玩的。
林楓卻忽然問道：
“坤哥，要是咱們按部就班的做…什么時候能夠出人頭地啊？”
靚坤驚悚的看著林楓：
“阿楓…你不會是想要對這個黃金俱樂部下手吧？”
林楓悠然道：
“出來混，賺錢第一。”
“坤哥你教的嘛。”
靚坤趕緊站起來勸道：
“可是我沒有讓你做這種蛇吞象的事情！”
“這特么的哪里是蛇吞象？”
“這簡直就是天狗實月么！”
“一個操作不當，我們就會損身碎骨萬劫不復。”
林楓搖了搖手指頭：
“不不不！”
“若是正常的利益集團，這種我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咱們這個量級的，面對地盤內的老板們都要客客氣氣的。”
“更不用說這種大鱷了。”
靚坤臉色很差，喃喃道：
“我特么的真是瘋了，早知道當初絕對不會讓你跟著我混社會的。”
“那個時候送你去讀書就好了。”
“江湖人都說我靚坤顛，我特么的就是一個正常人，要論顛，你特么的比我顛好多倍！”
林楓不管靚坤的吐槽，自顧自的解釋道：
“坤哥，你別被他們給嚇住么…”
靚坤呵呵直笑：
“我能被他們嚇住？”
“不，我特么的嚇死了！”
“那是一門巨無霸大炮，不是別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挨上一下，真就粉身碎骨，誰也救不了咱們！”
林楓還是搖著手指頭：
“不不不！”
“你沒有弄明白一件事情——非常重要的事情。”
靚坤沒好氣的問道：
“什么事情？”
“他們是撈偏門的，見不得光的。”
“我憑什么不敢打他們的主意？”
靚坤微微一怔：
“你的意思是？”
林楓冷笑道：
“以理查德這個政治部的鬼佬高級警司來說，他敢在大庭廣眾下把自己做的事情說出來么？”
“真要敢這么做，恐怕葛柏的事件會再次上演。”
靚坤緩緩點頭，
“也因為那個事情，廉署成立了。”
“阿楓，或許我們可以動用廉署的力量。”
林楓使勁翻了個白眼：
“忘記跟你說了，黃金俱樂部中也有廉署的成員。”
靚坤徹底愣住，手忍不住顫抖。
林楓納悶道：
“坤哥，當年咱們兩人拿著西瓜刀砍人的時候都沒有見你害怕過，怎么這會兒就害怕了呢？”
靚坤呵呵直笑：
“砍人我熟悉啊。”
“社團的矮騾子打架，看著聲勢浩大，核心的人物就特么的幾個，壓根沒有多少危險。”
“黃金俱樂部這種龐然大物，隨便出來一位就能碾死咱們。”
“危險等級完全不同。”
林楓糾正道：
“他們是撈偏門的。”
“跟咱們社團差不多，都屬于地下社團。”
“大家都是撈偏門的，烏鴉也別笑豬黑。”
“只不過他們的胃口大的很，是咱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才會顯得對方厲害。”
靚坤差點點就讓他給說服了：
“阿楓，你別忘記了，人家可以用公開的身份來對付咱們。”
林楓詫異道：
“他們為什么要對付咱們呢？”
靚坤急道：
“這不是明顯的事情么？”
“你都打算要朝著對方下手了，黃金俱樂部的人還不反擊？”
林楓好笑道：
“坤哥啊坤哥，你真的是關心則亂，你什么時候發現黑吃黑的時候，會讓對方有準備呢？”
靚坤大吃一驚：
“黑吃黑？”
“那是黃金俱樂部，你要黑吃黑？”
林楓冷笑道：
“有黑吃黑的機會，我干嘛不做？”
“出來混，賺錢第一！”
靚坤微微點頭：
“說得也是。”
“但有一個問題…”
林楓笑道：
“坤哥，你有疑問？”
靚坤直白道：
“你怎么知道他們的詳細情報？”
林楓哈哈大笑：
“坤哥，我要是沒有注意到這個黃金俱樂部也就算了，既然注意到了，他們自然逃不了我的眼睛。”
靚坤直擺手：
“算了，我不問了。”
“你的消息向來比我靈通。”
“一世人兩兄弟，咱們就狠狠的干他一票！”
林楓好奇道：
“坤哥，你剛才不是怕么？”
靚坤聳聳肩：
“都說了一世人兩兄弟么。”
“你出來做事之后，投資的目光著實比我強。”
“要是按照往常的經驗，我肯定是避開了。”
林楓好奇道：
“那今天怎么就跟了？”
靚坤隨意道：
“這次不是投資，是搏命。”
“一世人兩兄弟，就像之前一樣搏一次唄。”
林楓哈哈大笑。
今天晚上靚坤擔憂過，害怕過，恐懼過，甚至彷徨過，但就是沒有一次說要撇下林楓的。
每次都說“咱們”怎樣怎樣。
靚坤這老大，確實要的！
“坤哥，你什么時候見我做過虧本的買賣？”
靚坤嘆道：
“這是完全不同層次的較量，人家的層次比咱們高的太高了。”
林楓嘿嘿笑道：
“要是他們用白道的規矩，咱們還能束手束腳，問題是他們離開了自己擅長的區域，來到了黑道…”
“撈偏門是咱們的本命技能，什么時候有他們的事情了？”
“你別忘記了…黑吃黑的另一方，可不會吃虧哦。”
靚坤再三的提醒：
“阿楓，這種事情可千萬不要讓對方知道消息。”
“要是讓對方知道了，人家用白道的手段打咱們就夠受的。”
林楓哈哈大笑：
“放心了。”
“我親自來指揮，這次一定要把這個龐然大物全都都吃下去。”
靚坤張張嘴，最終喟嘆道，
“明明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哪里來的自信？”
“要是能分給我一點就好了。”
林楓認真反問：
“這三年來，我有沒有做過虧本的生意？”
靚坤搖搖頭：
“那倒是沒有。”
林楓又問道：
“這三年來，我有沒有讓你失望過？”
靚坤斜著眼看他：
“你是說一會兒娶一個媳婦兒，然后在老娘面前氣我么？”
林楓同樣斜著眼：
“連個媳婦兒都娶不回家的家伙，怎么好意思說這個話的？”
靚坤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最后還是道：
“那沒有了。”
“坤哥，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靚坤撇撇嘴：
“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我該怎么配合你？”
林楓聳聳肩：
“你平時怎樣現在就怎樣咯。”
靚坤萬分不解：
“跟往常一樣？”
林楓點點頭：
“肯定跟往常一樣啊。”
“咱們是黑吃黑，難道要大聲的告訴別人，我們要黑吃黑么？”
“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最好給老娘帶個兒媳婦回去！”
靚坤起身就走：
“說這個干嘛？”
林楓語重心長道：
“這是老娘的心病，你不是大孝子么，得抓緊時間把媳婦兒給領回去。”
“要不然，這可不像話啊。”
靚坤更坐不住了：
“回去了，回去了！”
恰巧，這個時候山雞從駱天虹那里回來，驚訝道：
“老大，咱們這就回去？”
靚坤氣道：
“有人不讓咱們呆在這里。”
林楓對著山雞招招手，后者情不自禁的看向靚坤，靚坤翻了個白眼：
“沒看阿楓喊你過去么！”
山雞趕緊屁顛屁顛的來到林楓跟前。
“小雞，最近江湖上的風氣不好，你要注意旺角有沒有人走粉。”
山雞心頭一動：
“楓哥，您的意思是怕有人在咱們的場子走粉？”
“哪個社團那么大膽？”
林楓語重心長道：
“小心燈下黑！”
山雞駭然看著他：
“內鬼？”
林楓搖搖頭：
“我可沒有說是內鬼，不過，小心無大錯。”
山雞咬牙道：
“楓哥放心，我會安排人做事的。”
林楓滿意的點點頭。
靚坤轉身就走：
“這兩天再不來你這里了，來一次受一次刺激。”
“坤哥，別忘記明天去蔣生那里去玩。”
靚坤揮揮手：
“啰嗦！”
靚坤上了車，辭別了林楓。
“天虹那里沒有什么問題吧？”
山雞忙道：
“沒有沒有，天虹和細細粒對那家酒吧很是滿意。”
靚坤搖搖頭：
“天虹這小子就是一個武癡，他能知道什么好壞來。”
“你派人跟那個經理說一下，讓他不要刷什么小心眼兒。”
山雞連連點頭：
“我已經叮囑過了，天虹可是楓哥的頭馬，那家店又是在銅鑼灣，楓哥的名聲那經理不可能不知道。”
“回頭找個機會我去看看，要是他真的犯蠢，那就直接去海里喂魚好了。”
靚坤滿意的點頭：
“沒錯，就是這樣。”
“天虹這小子赤子心性，很難得。”
“見到他，我仿佛見到了小時候的阿楓。”
山雞好奇問道：
“天虹跟楓哥很像？”
靚坤搖搖頭：
“除了一股勁，其他的半點不像。”
山雞摸不著頭腦。
靚坤問道：
“你見過跟野狗爭食的小娃娃么？”
“他們的眼里除了食物沒有別的欲望。”
“他們很純粹，為了一口吃的，能夠付出任何的東西。”
“只求的是活下去。”
“如果你遇見了這樣的人，千萬要記住，不要招惹他們。”
山雞不解道：
“為什么？”
靚坤淡漠道：
“那樣的家伙最純粹，最可怕。”
“食物是他們的命，跟他們搶食，就等于要他們的命，那么，為了活命，他們只好先把你的命給收下。”
山雞打了個寒顫。
“在你看來，或許只是一頓飯，不至于怎樣，但在他們看來，這就跟要他們的命沒有什么兩樣。”
“你能為一頓飯拼命么？”
山雞連連搖頭：
“不能！”
靚坤笑了笑：
“記住，他們能。”
山雞頓時沉默。
靚坤吩咐道：
“阿楓叮囑的事情，一定要落實。”
“不過順序要重新調整一下。”
山雞渾身一震：
“坤哥，您的意思是先查自身再查周邊？”
靚坤冷幽幽道：
“旺角的人都知道我與阿楓親近，很多人都說我偏心…”
山雞嘲弄道：
“那些家伙眼瞎啊？”
“楓哥做了多少事情出來，他們能比上楓哥？”
靚坤突然問道：
“小雞，你說我偏心不偏心？”
山雞理所當然道：
“肯定偏心啊。”
“我倒不是說楓哥…他的成績是實打實的，我說得是我自己。”
“我以前就是個小四九，被蔣生踢出公海之后，重新拜入您的門下，竟然一步登天替代了楓哥成了您的頭馬…”
“這要是不偏心，怎么做的出來？”
靚坤哈哈大笑：
“不錯不錯，小雞，你果然合我的胃口。”
山雞陪著笑道：
“老大，我說得是實話么。”
靚坤笑道：
“我的偏心是你的機會，做出成績來，不要讓別人說閑話。”
山雞連連點頭。
靚坤不屑道：
“其實，我是不在乎被人說閑話的，咱們出來混，撈的是偏門，名聲早就不好聽了。”
“出來混，賺錢第一。”
“錢可是個好東西啊。”
“在香江這樣的資本社會，有錢能夠買來幾乎任何的東西。”
“人們評價一個人是否成功，先說的就是這人到底多有錢！”
“錢能給人大大的加分。”
“哪怕你是十惡不赦的人渣，你有錢，也能遮掩住大半的罪惡。”
山雞情不自禁道：
“出來混，賺錢第一！”
靚坤笑著問武兆南：
“阿武，你說呢？”
武兆南毫不猶豫道：
“老板說得對。”
“出來混，賺錢第一。”
靚坤又變了臉色：
“咱們搏命是為了賺錢，要是有人不想要讓咱們賺錢，那該怎么辦？”
“弄他！”2
山雞和武兆南異口同聲。
靚坤滿意的點點頭：
“最近江湖上不太平，新聯盛的內鬼勾結鬼佬警司把尖沙咀的O記警司都給殺了。”
“新聯盛與咱們洪興一樣同時江湖十大社團。”
“它們那里發生的事情，難保不會發生在咱們身上。”
“阿楓的提醒不是兒戲…”
山雞的臉色大變：
“老大放心，我回去之后就仔細調查。”
“白粉堅決不會出現在咱們的地盤上，出現一個弄死一個。”
“維多利亞灣那么大，多倆裝飾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靚坤微微點頭：
“過一段時間，江湖會亂。”
“但我們不能亂。”
“我們這邊要是亂了，可就沒有辦法做生意了。”
山雞惡狠狠的點頭：
“老大放心，我會竭盡全力。”
靚坤滿意的點點頭，心道，
“只要旺角和銅鑼灣不亂，洪興其他堂口愛怎樣就怎樣。”
“希望阿楓這次又是對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