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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拷打

熊貓書庫    我在印度當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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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德即使被轉的兩眼發黑,那些警察也沒放過他。

  五六個男子在他旋轉時打他身子,使出吃奶力氣拼命不停的打,鐵皮竹棍啪啪作響。

  抽擊的刺痛穿過繩子傳到他身上,臉、雙臂、雙腿、雙腳,無一幸免。

  他在流血,他疼的尖叫,他大聲求饒。

  但那些警察充耳不聞,繼續打他。

  警察拷打犯人是為了審問,奇怪的是阿南德的求饒沒得到絲毫回應。

  他們仿佛只是單純的毆打他,完全沒有讓他說話的意思。

  阿南德被打的奄奄一息,有人伸出手止住旋轉,把他定住。

  就在他以為到此結束時,那人又朝反方向轉他,然后繼續打。

  打夠之后,幾個警察把阿南德拖上鋼梯,樓上有拘留用的房間。

  他整個人被捆成粽子,拖上硬邦邦的鋼梯,每碰上一個臺階就有一處瘀傷。

  阿南德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他們把他丟在拘留室的長廊。

  執勤的警察命令邊上的犯人解開阿南德身上的繩子,他就站在拘留室的門口,雙手別在背后。

  等阿南德被犯人攙扶著站起時,警察用手揪住他已無知覺的臉皮。

  阿南德迷迷糊糊睜開眼,隔著血污,看到他扭曲的笑臉。

  警察用臟話罵他,朝他臉上吐口水。阿南德連躲都不能躲,因為其他犯人牢牢按著他。

  羞辱一番后警察把他丟到第一間囚室,關上門時對方的表情仿佛在說:小子,你完了,你一輩子完了。

  金屬碰撞,鋼門關上,鑰匙叮當作響。

  阿南德看向周圍的犯人,都是死氣沉沉的眼睛、發狂的眼睛、怨恨的眼睛和害怕的眼睛。

  無邊的寒意悄悄爬上心頭,讓他的身體緊繃。

  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為什么被捕,這些人為什么對他毒打一頓后又不管不問。

  然而他在拘留室的可怖日子才剛剛開始,這里就和外面一樣,也分等級。

  這處警局有四間囚室,每間大約九平米。走廊僅容兩人擦肩錯身而過,十多米長。

  走廊盡頭有小便斗和鑰匙狀的蹲坑馬桶各一個,都沒有門。

  四間囚室和走廊都關押著犯人,總共兩百四五十人。

  密密麻麻,就像蜂巢、白蟻丘,一大群蠕動的人體緊挨在一塊,手和腳活動的空間小的可憐。

  馬桶里的大便堆到腳脖子高,尿池溢了出來。屎尿的惡臭陣陣傳來,充斥這里的每一處空間。

  一月份的孟買還有些陰冷,囚室里到處是痛哼聲、大叫聲、竊竊私語聲、抱怨聲,還有每隔一會兒爆發沖突的尖叫聲。

  阿南德最先在第一間囚室,這里只關了十來個人。他們距離廁所最遠,室內干凈,有地方可躺下。

  關在這里的都是有錢人,他們可以賄賂警察毒打任何一個想擠進來的其他囚犯。

  犯人們稱這間囚室為泰姬瑪哈大酒店,五星級待遇。

  第二間囚室關了三十來個人,里面都是小偷,有前科。為了保住自己的地盤,他們會用最下流的手段偷襲挑戰者。

  第三個房間四十多個人,他們肩挨著肩靠墻坐著,每個人輪流到中間的一塊空地上舒展身體。

  這間囚室的人沒有前兩個兇惡,但他們團結,共同抵御新來的入侵者。

  最后一間囚室離廁所最近,條件可想而知,而里面的犯人也最狡猾。

  通常新來者會從第一間囚室路過,他們可能會去那里碰碰運氣。

  但那十來個人每一個都在走廊上有小跟班,他們會推開新來者,用言語威脅他滾開。

  大叫著下一間房!下一間房!滾蛋!

  扭動的人體拼命把那人往走廊推,到第二間房,他可能會被人突然偷襲。

  這時忐忑不安的新來者只能去第三間,結果在門口又是同時遭到幾個人拳打腳踢。

  下一間房!下一間房!

  新來者被一路推到第四間,他會被當作老朋友般受到熱切的歡迎。

  進來,朋友!進來,兄弟!

  如果有人信以為真,那才是上了賊船。

  擠在那又暗又臭房間的五六十人,會立刻圍上來,把他的衣服剝的精光。

  搶下來的衣服按照囚室里的尊卑名次分配,首飾、錢、任何有用的東西,一個不剩。

  新來者只能撿別人不要的臟衣服蔽體,這時候他要么留下加入下一次搶劫,要么去走廊和上百人爭奪地盤。

  最后就連走廊上都有尊卑之分,小小的立足之地也要經過幾番爭搶。

  走廊盡頭靠近第一間房的位置最好,后面飄著惡臭、屎尿溢到地板上的地方最差。

  不過在爛泥般黏糊作嘔的廁所邊,也有人為爭奪爛泥糊堆積較淺的方寸之地而大打出手。

  那些被迫待在走廊盡頭,被迫每日每夜站在沒過腳脖屎泥堆中的人。有一些會體力不支倒下,最終被嗆死。

  囚犯們一天只能吃一頓飯,每天下午四五點的時候供餐。

  大部分是木豆和拉餅,或者加了稀薄咖喱醬的米飯。

  吃飯也有爭奪,排在最后的人往往什么也撈不著,餓一天甚至更久。

  第一間囚室的人早已打點過警察,他們甚至有一只小蒸煮鍋和六七個用來存放茶葉、食物的塑料瓶罐。

  即使是在拘留期間他們也能享用熱茶和點心,燃料來自其他囚犯的衣服和鞋子。

  五星級酒店待遇不止如此,他們上廁所也有人伺候。

  在那里有錢人會用襯衫或布條塞住鼻孔,嘴里叼著手工卷煙,以除惡臭。

  他們把褲管拉到膝蓋,涼鞋拎在手里,赤腳踩進屎堆,然后蹲坑。

  馬桶的沖水功能良好,但每天兩百多個人使用,如果有誰沒對準,屎尿便會淤積成堆。

  有錢人踩過污穢,到水龍頭下沖洗。在那里會有人用破布幫他們擦腳,以討得有錢人吸剩下的煙屁股。

  阿南德是被警察親自送進第一間房的,里面的人認定他是個有錢人。

  他在里面安然無恙的待到了第二天,還被第一間房的人邀請喝下午茶。

  阿南德被揍得七葷八素,腹中正饑渴難耐。

  于是哪有拒絕的道理,他胡吃海喝、動作粗魯,一副餓死鬼的模樣。

  第一間房的人面面相覷,有所懷疑。他們相互打了個眼色,開始和他攀談。

  阿南德毫無心機,打著嗝把自己的底抖了個干干凈凈,包括姓氏。

  他堅信印度人有情有義,這里都是落難之人,應該相互幫助。

  他甚至吹噓出去后,會給他們豐厚的回報云云。

  只是等他擦擦嘴抬起頭時,卻看到房間里的人都目光不善的盯著他。

  “怎.怎么了?”他有不好的預感。

  “扔出去!”有人厭惡的揮揮手。

  還不等他掙扎,走廊里就進來幾人,啪啪扇了他幾下耳光,然后抓著他頭發拖到了外面。

  阿南德一路慘叫,他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他大喊大叫,說自己在孟買有人,他認識拉杰什警官,他和羅恩.蘇爾是好兄弟。

  沒人信他,第一個房間的人甚至哈哈大笑。

  大名鼎鼎的蘇爾先生,會和一個達利特是兄弟?

  這個賤民失心瘋了!

  擠在走廊里的人看他熱鬧,既不出手相幫,又不落井下石。

  他們都是四個房間的淘汰者,拘留房的最底層。

  被痛揍一頓后阿南德磕磕絆絆的起身,有人想扯他身上干凈的衣服,被他尖叫著推開。

  短短幾個小時的經歷,讓他再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他被走廊扭動的人體推向后面,“下一間房!下一間房!”

  第二間的人虎視眈眈,他們已經準備好了狠辣的偷襲手段。

  阿南德猶豫了一下,不敢上前。于是又被推著往后,懦弱者不配站在這兒。

  他不斷的后退,矮冬瓜般的身材被人推來搡去。

  惡臭味越來越大,不知不覺他的腳已經站在一堆屎尿里。

  直覺讓他停下腳步,這里是第四間房。

  “來,老兄,進來。”他們熱情的招呼他。

  “你受傷了,我幫你包扎。”

  有一瞬間阿南德差點邁開腳步,但又生生止住。

  就是這句,他以前常聽。

  他想羅恩了。

  人群繼續推他,但阿南德不動。

  有個人擠過來,他比阿南德高一點,也胖一點。

  他雙手抓住阿南德的胳膊,想搜他的身。

  阿南德掙扎、破口大罵,兩人就這樣相互僵持住。

  所有人靜靜看著,呼出的氣像漩渦般包裹兩人。

  阿南德咬牙堅持,他不能再退了。

  后面就是廁所區,走廊盡頭,有一個人影倒在惡臭的污穢中一動不動。

  被趕到那里的人不會有好結果,大多堅持不到一個月。

  但他終究有傷在身,力氣漸漸衰竭。

  眼看就要被那人按倒在地,阿南德突然用頭撞他的鼻梁。

  三次、五次、七次,他的腦門剛好到那人下巴,對方被他撞的滿臉是血。

  群眾一臉驚恐的看著他,他們推他、扯他、按住他的雙手。

  阿南德拼命往前湊,他咬那人的臉,瘋了般的撕扯。

  那人尖叫著松手,死命揮舞手腳,在走廊里使勁的爬想逃向鐵門。

  阿南德追上去,抓他的衣服。那人抱著鐵門搖晃,尖叫著求救。

  守衛進來,正看到阿南德吐掉嘴里血肉的場景。

  那人耳朵少了一塊,血流不止。

  鐵門再次關上,守衛只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管。

  阿南德在走廊里蹲下,這是二號房門口,這次再沒人趕他走。

  “老兄,漂亮的一招。”邊上有人和他搭訕。

  阿南德默不作聲。

  “你怎么進來的?”那人繼續問。

  “不知道。”他答。

  “不知道?”

  “他們夜里抓了我,沒告訴我犯了什么罪,痛打了一頓。”

  “那你慘了,你可能要在這里待兩個星期。”

  “兩個星期后就能出去?”他眼里有了亮光。

  “不,兩個星期后你會被送到阿瑟路監獄。而且他們告誡這里的人不許幫你,尤其是那些離開的人。你得罪了大人物?yaar,我也不敢幫你,不然會倒大霉。”

  阿南德神情絕望,他得想辦法聯系外面,至少放出風去。

  只要羅恩得到消息,他一定回來救。

  唉,阿南德又嘆氣,也不知道羅恩巴巴有沒有從北方邦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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