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
田頭上的村民氣的牙癢癢,龐大坤家里什么情況他們一清二楚,從哪里能蹦出來這么多親戚,純粹扯淡。
“偷兒,你特么的真是個數典忘宗的畜牲,自己偷東西不算完,居然還勾結外人到村里偷東西,你爺爺死了都不瞑目!”
人群之中有人指著龐大坤大罵。
馬上有人接茬:“龐大坤,你把伱爺爺埋哪了?老子要去告訴龐老爺子,你這個不知羞恥的畜牲做的好事!”
“我…”
龐大坤剛要說話,張肅摁住他肩膀,道:“有手有腳別逞口舌之利,看到這條街了吧,我們清理出來的,其他街道你們有能耐就自己去清理,沒本事就從哪里來滾哪里去!”
村民們看著已經拆除的路障,臉上神色復雜,知道這群人沒有說謊,但仗著人多,怎么說也不能讓他們把好幾車糧食給拉走。
“看在你們辛苦的份上,可以讓你們拿走一些糧食,三百斤,不能再多了,把多余的還給我們!”
為首的大鐵拎著一柄鶴嘴鋤,聲音響亮,說著他認為理所應當的話。
“我們一點都不辛苦,更不需要你來施舍,既然我們有能力清理出一條街,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借用你剛才那句話,再不滾,老子就讓你們全部留下!”
張肅發現跟這群人完全沒有辦法交談,已經失去了耐心。
如果說這群村民見到有人在村莊清理喪尸,跑過來幫忙,那么大家就是朋友,如果對方是過來交涉交易一些物資,也可以好好談,就算冷眼旁觀,也屬于井水不犯河水,但眼前這態度,沒什么好說的。
本來張肅還在想能不能通過利用忠誠烙印控制對方的首領大鐵,進一步招安其他人,怎么說也是一群不錯的打手。
可根據他的觀察,對面的村民只是表面上聽從大鐵的話,或者說只是把大鐵推舉出來當作一個精神上的領袖,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根本不是鐵板一塊。
這樣的團隊,就算控制了首領也沒有意義,仍然是一盤散沙!
對面的村民以為張肅是在放狠話,可團隊的所有人,除了新加入的張婭和龐大坤,其余人都知道,事情鬧大了,張肅從來不說狠話,只做狠事。
于晴心急如焚,最不愿意看到起沖突的就是她,因為一旦爆發沖突必然會有傷亡。
她拽了拽老爹于文的衣服,打了個眼色。
于文當然知道自己閨女在想什么,只是蹙眉搖搖頭,意思很明顯,讓她不要多嘴!
隨后走上幾步,道:“張先生,可以讓我來跟他們談談嗎?”
張肅看向于文,見他表情認真,點點頭,道:“試試吧。”
于文再次走上前兩步,十分禮貌的跟對方打了個招呼,然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了幾段。
然而對方一伙人根本油鹽不進,不僅沒有聽進去半點,還把于文罵了一頓。
張肅看到滿臉郁悶灰頭土臉的于文,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
“唉…”
于文嘆息一聲,走到隊伍里,對于晴做了一個“你看吧”的表情。
“派個老頭子出來說情,你們都是傻子嗎?”
大鐵把鶴嘴鋤扛到肩頭,咧嘴道:“一把弩槍就想嚇唬我們這么多人?還是那句話,水洼村的糧食,你們一毛都帶不走,再不不老老實實,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從這里沖過去宰了你們這個過程,你猜猜你能射幾箭?一箭,還是兩箭?我們十七個人,就算兩三人中箭又怎么樣,破玩意打鳥都夠嗆,還能射死人不成,干起仗來,老子的鶴嘴鋤可是要人命的家伙!”
大鐵說罷,呼呼炫了幾下手中的鶴嘴鋤,相當威風,不得不說他雙臂力氣驚人。
可以想象被他手中那玩意弄一下的嚴重后果,非死即傷!
“沒錯,識相的就把東西留下,滾蛋,不然你們這群男女老少可就活到頭了。現在這個世道,殺幾個人應該沒人管了吧?”
立馬就有村民跟著起哄,聲音很洪亮,生怕張肅一行人聽不到。
“當然沒人管,把他們殺光了,往村里一扔,誰知道?”
“老秋你說那么復雜,根本不用扔,就讓他們爛在這里都沒人管,干就完了!”
“干,敢搶我們糧食,干他們!”
“干他們!”
捧哏立馬跟上,十七個村民感覺勝券在握,個個都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無比激憤,情緒很到位。
“哈哈…”張肅咧嘴一笑,道:“災難爆發之后,你們知道我最恨哪種人嗎?不是看到喪尸哆哆嗦嗦的膽小鬼,也不是跪地要飯的乞丐,是你們這種見到喪尸不敢殺,碰到人類耍橫,只會窩里斗的狗東西!”
“老譚!鶴嘴鋤那比!”
張肅一聲令下,在他再次端起弩槍的時候,耳畔一道破風聲響起。
還沒等村民那邊的人做出反應,為首的大鐵身子僵住,脖子往后一伸,眾人驚愕的發現他腦門上扎著一根弩箭,半截鐵塔般的身子緩緩往后躺倒,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殺人了!沖啊,弄死他們為大鐵報仇!”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就看到有人跨過大鐵的尸體朝著化肥店的方向沖去。
咻,噗。
“啊!”
就在村民剛邁步往前沖的同時,又有一人中箭,不過這一次并非腦門,而是腹部,痛疼難當但不算致命,中箭那人也是狠,捂著肚子繼續往前沖。
正如張肅所說,這群人在面對同類的時候極其兇殘,可如果讓他們去處理喪尸,卻又變得畏手畏腳。
譚華珺在射出弩箭的時候趕緊重新填充,在村民沖了二十多米的時候射出第二箭!
又一人腦瓜中箭倒地,箭無虛發令人驚嘆。
哪怕已經兩人殞命,村民仍然沒有退后的打算,情緒已經被點燃,沒有后退的可能,咆哮著朝張肅一行人沖來,一副不把男女老少撕成碎片不罷休的架勢。
張肅這邊,其余人已經做好戰斗準備,隊伍里沒有慫包,唯一一個怯戰的是吊著手臂的裴嵐,這會正站在化肥店屋頂,手中撿起一塊紅磚,等著對方靠近之后以德服人。
心存善念的于晴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傷亡,但并非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相反,為了減少父親和趙德柱的壓力,她的斗志十分昂揚。
最不起眼的柯基好運早已偷偷摸摸溜到一旁雜草叢中,眼中滿是森寒,少見的齜了牙,渾身繃著勁,只要爆發就是致命一擊。
張肅和伙伴們跟村民不同,不僅面對喪尸敢打敢殺,更不怕同類,尤其是正面交鋒,干就完了!
可惜,張肅沒有給其他人干的機會。
當他射出弩箭之后,沒有像譚華珺那樣重新填充,而是飛快的背好弩槍,撩起衣服下擺,抽出漆黑的USP,對準沖得最快的第一人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清脆的槍聲回蕩在天地間,響徹在心頭上,震撼于魂魄中。
所有人都是一愣,村民們下意識的減慢了速度,張肅這邊眾人也是一驚,沒人知道原來張肅已經將子彈上膛…
綁,綁,綁綁綁…
扳機一旦扣下,就不會輕易停止,直到打光彈匣內十三發子彈,五名村民在不可置信中倒地。
剩下的村民聽到張肅手上手槍只能發出空倉撞擊聲,義無反顧再次要往前沖的時候,驚駭欲絕的看到他又掏出了一把槍,一模一樣的槍…
和平時代兩個村子搶水都能發生械斗,何況末世爭搶資源,絕不是兒戲,從村民氣勢洶洶的態度張肅感受到濃厚的殺意,他不懷疑自己這邊同伴的戰斗力,也有信心在短兵相接下取得勝利,但一定會出現傷勢,甚至死亡。
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誰動,誰死!”
張肅這一次沒有繼續扣動扳機,而是冷冷開口,聲音不是很大,但卻在寂靜的環境里震人心神。
從開始沖鋒到只剩十米左右的距離,十七人已經銳減至十人,七條生命足夠讓其余十人從熱血上涌的激動之中清醒過來。
剩下的村民看到黑漆漆的槍口,在停下腳步的同時已經基本失去了再次向前的勇氣。
隨著場面變得安靜,村里的喪尸嚎叫聲反而傳了過來,槍聲實在太嘹亮,就像喪尸吸引器一樣,百米開外的喪尸都能聽到并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