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戶也算見多識廣了,對眼前這局面也有些懵逼。
所以,老子的錢現在變成二次元的了?
那老子還怎么花?
侯慶四下看看,見裴千戶、澹臺百戶等人都拉開了一段距離,這時候也后知后覺的想溜。
裴元這會兒已經緩過神來了。
這踏馬可是五千三百兩啊!
老子管你是誰!
裴元回頭喝罵道,“去幾個人,把老子的佛朗機炮拉過來。”
司空碎聽了,卻不贊同,“千戶且慢。”
裴元看向司空碎,想知道這家伙有什么看法。
司空碎斟酌了一會兒,說道,“先讓侯慶給那壁畫的邊角敲上一錘看看。”
裴元看向侯慶。
侯慶會意。
他壯著膽子向前,仔細看了兩眼,又轉頭詢問道,“我敲哪里?”
裴元態度明確,“除了銀子,敲哪里都行。”
侯慶應了一聲,隨后搓了搓手,拿起那大鐵錘,對準壁畫上那詭異僧人的一只腳就砸了過去。
侯慶原先是火炮隊負責搬運大炮的炮手,本身就有著一把子力氣。
這會兒掄的鐵錘虎虎生風,一錘砸下去,直接把那墻壁上的泥膏砸的七零八碎,露出了里面砸得滿是碎渣的青磚。
侯慶又想再次掄錘,司空碎打量了幾眼,連忙攔下,“行了,先看看。”
裴元見司空碎似乎知道點什么,趕緊詢問道,“怎么說?”
司空碎眉頭皺緊,對裴元說道,“千戶,咱們若是想要泄憤,直接讓侯慶砸爛這壁畫,應該不難。”
“但要是想拿回銀子,就不能亂來了。”
“這壁畫若是毀了,咱們的銀子也找不到了。”
裴千戶吃了一驚,“這么說,老子的錢真被那和尚偷到二次元了?”
司空碎雖然不懂什么叫做二次元,但是他很明白裴千戶這句話有些不合時宜。
他見周圍人多,小聲的糾正道,“千戶,是朝廷的錢。”
“嗯?”
裴千戶愣了一下,趕緊改口問道,“這么說,朝廷的錢真被那和尚偷到二次元了?”
司空碎答道,“差不多吧。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朝廷的稅銀,應該就是被這妖僧攝入到了壁畫中。若是這壁畫毀損,這妖僧固然消失,只怕那些錢也要消失在世間了。”
裴元頓時感到棘手。
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五千三百兩銀子,這是五千三百兩的本金!
只要韓千戶操作的不是那么菜,這五千多兩足夠在淮安變成幾萬兩!
幾萬兩銀子啊,裴元如何能夠放棄。
裴元看向司空碎,“你聽說過這玩意兒的來路嗎?有沒有辦法和他談一談?”
司空碎猶豫了一下,沒回答第一個問題,而是道,“咱們都是肉體凡胎,哪有辦法和畫中人交流,更別說把銀子取出來了。”
裴元聽了司空碎這話,簡直像是被人在胸口扎了又扎,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朝廷的銀子…
倒是澹臺芳土見裴元失魂落魄,給了裴元一點希望,“或許等韓千戶來了能有辦法。”
裴元的心陡然又升起了希望。
對,還有韓千戶這等大能沒有出手!
這件事還有希望。
本來今天白天的時候,裴千戶在志得意滿下,還覺得小韓有些多余了。
該給她適當減減擔子。
如今看來。
有她這個大靠山,仍舊是那么香。
正想著,離得最近的侯慶,忽然驚愕的指著一處大叫道,“千戶,你看。”
裴元和澹臺芳土等人,立刻順著侯慶指的地方看去。
就見畫中那麻袋里探頭探腦的老鼠,忽然就靈動起來。
接著,那老鼠從麻袋中鉆出來,順著墻面一直爬。
裴元愣愣的看著,感覺像是在看動畫片一樣。
其他錦衣衛的士兵則發出一陣陣喧嘩,不少人驚懼的向后退去。
那老鼠在畫上溜到了墻壁的邊緣看了看,又向剛才侯慶砸出的那個凹坑溜去。
這是干嘛?
裴元正疑惑著,接著就見一只半尺長的大老鼠,忽然從那個凹坑里鉆了出來。
饒是裴元膽大,見到畫中的老鼠忽然成真,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接著那麻袋中的老鼠像是得到了什么信號一樣,一串串的從麻袋中鉆了出來,接著洶涌的向那詭異和尚被損壞的左腳那里鉆去。
裴元立刻意識到不妙,大叫道,“都小心!”
還沒等眾人做出什么反應,就見大量的老鼠如同黑水一樣,從麻袋中鉆出,又從那凹坑中擠了出來,發瘋一般沖向院中的錦衣衛。
那些錦衣衛都嚇得頭皮一炸。
鎮邪千戶所負責處理江湖事務,搏命廝殺都是常事,甚至可以說,尸山血海都走過幾遭了。
然而眼前這一幕仍舊嚇得他們腿軟。
侯慶離得最近,眼見大群的老鼠向他沖來,慌得轉身就跑。
裴元也有些想溜,這時候他猛然意識到,廂房中還有剩下的銀子放在那里呢!
若是這時候逃了,剩下的銀子肯定也得被這些老鼠拖到二次元去了。
假如以后連韓千戶也沒辦法把銀子拿回來,豈不是直接血虧?
裴元咬了咬牙,大聲喝道,“都他媽別怕!這些只是老鼠!”
說著拿出霸州刀,沖上前瘋狂的亂砍!
裴千戶的帶頭作用,顯然起了點效果,那些本已經陷入慌亂的錦衣衛,都趕緊拿過就近的家伙,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澹臺芳土想要先把鼠群削弱一波。
然而他今晚的消耗實在太過巨大,奮力的雙手前推,也不過濺起了少量的土石。
只稍微打亂了鼠群亂沖的節奏。
澹臺老頭哼哧哼哧的打出這點輸出,相對于那源源不絕沖來的老鼠,只能算的上杯水車薪了。
裴元手中霸州刀十分鋒利,他亂刀揮砍,每一刀都飚出一道血液。
只片刻之間,裴元跟前已經堆滿了被砍碎的老鼠的尸體。
然而那些老鼠彷佛被刺激的更加瘋狂了,不停地往裴元這邊猛沖。
遠處那壁畫上,更有數不清的老鼠從那麻袋中往外鉆,想要從那個缺口鉆出來。
等待中的老鼠到處亂竄,塞滿了壁畫空白的地方,黑壓壓的如同老鼠爬滿了墻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