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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賊人殺進來了，還請圣上暫離險地”
皇宮內，正在煉丹的程德已經是第九次聽到有人勸阻他離開，不過他根本不答理，只一門心思的看著自己爐子里面的丹。
有內侍走上前來，想要強行帶他走，但被他隨手一擊就推飛出去。
“快成了，快成了”
忽然，隨著爐內氣息一泄，一股特殊的香氣撲鼻而來。
“我成了，成了？成了！！”
程德推開丹爐的蓋子，在里面，一顆晶瑩剔透的大丹就置放在中心位置。
這顆丹，經由數百次回火，一次次高壓重煉，提取精粹，至今終于成了。
他這里七七四十九口丹爐，沒日沒夜練了三年，也就這一口在今日成了。
程德取出那如鴿子蛋般大小的丹丸，面露喜色，仔細的打量著。
他沒發現的是，周遭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了下來。
有些過于安靜了。
程德眼角瞥到了一些身影，瞥到了為首的張極。
“你覺得怎么樣？”
程德居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知道他是在問自己的煉丹水平，還是在說自己這樣的選擇是不是對的。
“還行。”張極回答道。
站在程德這個位置，能鼓搗出這么一枚丹藥的確也還行了。
而且程德的內息之澎湃洶涌，幾乎達到C級七段以上了，若是沒有張極在此，無論外面亂成什么樣子，都只是一時的。
待到他丹成出關，天下自會恢復清平。
至于說選擇對不對？
沒有什么對不對，不同的角度，得出的答案都不一樣。
程德只是走的急了點。
但他是才踏上修行路壽元有限的修行者，急切的想要有答案也很正常。
看著張極，程德把手中的丹藥吞了下去。
這是海量資源集合，最終提煉出的用以提升內息的丹藥。
幾乎一入腹，他就感覺體內本就洶涌的內息更加澎湃，并且還在隨著時間推移不斷提升。
張極靜靜的等待他適應狀態，給足了他準備時間。
終于，程德準備好了。
那性質溫和內斂的內息，被他附著在了周身，顯現出一層瑩白如玉的光芒。
內息外放，很多一流高手就能做到。
但讓內息出現如此明顯的外放特征，乃至顯現出光芒，頂尖高手也做不到。
程德自己似乎也被驚訝，他笑著道：“狼息之上的境界，稱之為虎息，需要不斷淬煉身軀，方能做到，我在虎息境界待了十余年，進境愈發緩慢，不得不孤注一擲，尋求突破，好在我找到了一些可能，靠這些丹爐，能將原本的內息丹效果再壓縮提升，以此，我煉制出了三轉，五轉，十轉的內息丹不過我還是嫌棄太慢，我氣血充盈的年齡，也就一二十年，我需要史無前例的百轉內息丹.”
“所以你吞的那顆就是百轉內息丹了？”張極問道。
“是啊，為了這顆丹，我真是不容易啊。”程德道。
許是憋了太久，他的傾訴欲也遏制不住了。
即便面對的是張極他們這些叛軍，他也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來。
當然，也可能是他覺得，自己有絕對的掌控局面的能力。
“說完了嗎？”張極問道。
程德聞聲，神色一愣，盯著張極那完全沒有變化的表情，覺得自己好像白說了。
為什么他不驚訝，不震撼？
這一身非凡的力量，難道還不值得他崇敬？
“我現在的這個境界，可稱龍息！好好感受這份力量吧！”
程德聲落，對張極發起了攻擊。
他腳下堅固美觀的地磚破碎，徑直出現一個坍塌的坑洞，而他的身形則以極快的速度攻伐向了張極。
沒有使用武器，也并不需要武器。
程德已經很久沒有找尋到稱心如意的兵刃了。
相比之下，他這一副身軀才是最強大的兵器。
“嘭！”
“轟！”
內息撞擊在張極身前，程德的拳頭被張極單掌擋住，氣浪勃發，距離二人十米范圍內的人被當場吹飛，宮殿內的那些丹爐搖晃動蕩，周遭的簾子飛舞，拍打在墻壁獵獵作響。
“咔咔咔咔咔咔！噗！”
兩人周遭地磚破碎，陡然爆裂。
曹威和王遠化等人快速躲避，狼狽的躲在了殿外。
從未想到，那身居宮殿的皇帝竟也是這般的高手。
他們開始擔心起來，張極究竟能不能贏。
大殿內。
“你也是？”程德驚訝的道。
他沒想到，世間除了他，竟然還有第二個如此境界的存在。
“我不是。”張極微微搖頭。
他固然也是走的內息道路，但和程德卻不一樣。
程德是不斷提升身軀強度和內息的質量，張極雖然也有對這一方面的提升，但更多的，是往功能性上拓寬，而不是單純的質量。
“有趣.”
程德說出這兩個字，旋即又施展技法對張極進行了攻擊。
速度很快，逼近音速的拳腳，力量很夸張，附帶高度壓縮的內息，破壞力也很足。
隨著快速的攻擊，大殿內被破壞出一個個坑洞。
“轟！”
承重的柱子被程德的一腳掃過，瞬間斷裂。
“當！”
一拳擊打在丹爐上，將丹爐打得微微變形，飛出十數米，撞擊在另外一個丹爐上，發出連環的撞擊聲。
大殿外，曹威他們只能聽到里面傳出的陣陣轟鳴，還有不斷飛濺而出的各種磚石碎片。
不過饒是如此，他們也能想象出里面是怎樣的一場驚天動地的戰斗。
“我去看看.”
王遠化想著富貴險中求，打算去給張極幫幫忙。
但剛一冒頭，一塊碎石飛出，擦著他的頭皮過去，直接剃掉他的頭發，帶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霎時間，王遠化就又趴地上了。
“安心趴著吧。”曹威取出傷藥遞給王遠化道。
王遠化道了聲謝，至此消停下來。
大殿內的戰斗還在繼續。
程德的動作緩慢了下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如此高強度的爆發，他也不可能一直維持。
張極從頭到尾，都只是閑庭信步的招架，沒有主動的進行過一次攻擊。
程德意識到了什么。
他覺得自己很可笑。
為了這一天，他放棄了很多。
各種欲望都被他拋開，一心一意煉丹，不理會外界各種風風雨雨。
他以為自己丹成之后，能成仙做祖，超越凡俗。
但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并不是唯一。
甚至對方比他還要走在更前面。
程德停手了。
他喘息了兩聲，沒有再動手。
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求饒也沒機會了。
倒不如保留一些體面好了。
只是，他很好奇，對面的那人，究竟到何種境界了。
“你走到哪一步了？”程德詢問道。
“如果你是一步，我就是兩萬多步吧。”張極說道。
他是用純粹的量級進行的劃分，但具體來說，按照格斗等階劃分，應該也就S級。
程德愣神，他本以為張極會是五步，十步。
但兩萬多步？
“哈哈哈哈.”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來。
他不知道該不該信，但真的很荒唐。
“能讓我看看嗎？”笑了一會兒，眼淚都笑出來的程德問道。
“并不是——問題.”
大殿外，趴在地上的曹威和王遠化他們發現里面的動靜忽然停了。
等候一會兒后，他們聽到了程德的大小聲。
“狗皇帝贏了？”王遠化喃喃道。
“不可能！張先生功力通天，乃仙人降世，怎么會輸？”曹威下意識反駁道。
話雖如此說，但他的心里其實也有點擔憂。
“誰去看一下？”王遠化看向身后的下屬們問道。
“在下愿往。”一人點頭道。
那人說完，當即起身打算去探查情況。
剛走沒兩步，一道瑩白的光幕向外擴散開來，這道光幕平靜的向外擴張，凡是碰到它的，都被破滅。
看到這一幕，那人傻眼，拔腿就跑。
“大人，快跑！！”
曹威和王遠化也發現情況不對，齊齊向外撤離。
他們一行人奔行極快，不多時，便跑到千米開外。
而那光幕也在此時停滯擴張。
以那處大殿為中心，地表方圓千米內的一切，都被磅礴的內息所湮滅摧毀，化作飛灰。
“兩萬步”
程德環看周遭，口中干巴的吐出兩個字。
某一刻，他的呼吸停滯了。
張極的手掌從他的背后抽離。
對于這些求道者，他多少還是抱有一些尊重的。
所以程德想看，他就滿足了程德。
死也讓程德死得更有尊嚴一些。
程德的尸體站在原處，臉上最后是帶著一絲微笑的。
看到了前路的人，是幸福的。
很多人努力一生，為的只是一個不確定的可能性。
直到死，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那條路是否走得通。
那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微微張口，張極的內息震蕩空氣，將聲音凝聚成束，傳遞給了曹威他們。
不多時，曹威他們一路行來，時不時左顧右盼。
此時此刻，他們大概明白那個隕石坑是怎么形成了的。
當他們來到張極近前，看到了站立著死去的程德，都是呼吸一滯。
沒有人覺得程德好笑，他們認為，能把張極逼到這種程度，程德也定然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存在。
“給他厚葬吧。”張極說道。
“明白。”王遠化接話道。
張極點頭，看向曹威道：“現在起，你是新皇帝。”
和過往一樣的平鋪直述，不容置疑。
這不是詢問，而是帶有命令性質，不容拒絕的“爸凌”。
喜悅涌上心頭，曹威呆愣當場，甚至來不及說謝，足足發了兩秒鐘的呆，他才顫顫巍巍的跪地道：“曹曹.威.多.多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