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需要以神魂為引,法力激發,品階越高的符箓消耗愈多,以李季安假丹級神識,激發三階符箓不成問題。
只是以他如今法力,激活三階符箓有些吃力,幾乎抽空他的丹田法力。
他也在激發天雷符后緩緩飄落在江面上,并立刻吞服一枚蘊法丹,盤膝調息。
直到尸傀在雷霆中崩碎,褪去尸殼,再度恢復肉身后,方才恢復幾成法力。
面對一身尸氣盡去,再復血肉之軀,并已經焦黑一片,也已經奄奄一息的杜海葬,李季安揮手一道綠葉氣刃,毫無阻滯的將其丹田攪碎。
隨后更是斬斷其四肢。
最后再放出小火靈,繞著其清除一切氣息。
確認再無一絲隱患后,李季安方才來到近前,將一枚護靈丹送入杜海葬口中。
經歷了柳家老祖之事,對于魔修手段他不得不防,如今識海中印記未消,他不確定若其死在自己手上會不會再觸發什么魔宗印記。
待到感應到陷入昏迷的杜海葬生機不再下滑后,李季安放下心來。
這才看向其腰間同樣已經焦黑一片的儲物袋。
儲物袋一觸便破,其內大部分物品已經毀在天雷中,僅有一個玉瓶,一塊墨玉以及一截暗金殘骨在儲物袋最里層,得以保全。
神識掃過一遍,再讓小火靈清理后,李季安收入儲物袋。
隨即不再停留,以法力將杜海葬包裹,朝著來路飛遁而走。
片刻后,終于與趕來的呱呱匯合。
“呱”李季安將昏迷的杜海葬扔進其嘴巴。
同時其也吐出一個被火燒的殘破的儲物袋。
這正是血靈兒身死之際掉落到河中的。
照例排除一切可疑,然后和杜海葬的三件物品全部扔進呱呱口中。
隨后駕馭飛舟,追尋顏清婉三人而去。
途中發出傳訊,不管是顏清婉還是秦賀年,卻一直沒有得到回應。
“恐怕尸毒已經侵入頗深。”
“秦川一人帶著尸毒入體,無法動用法力的兩人,恐怕難以保證周全。”
“他會加速回返蒼云州,還是折返回天河仙城盡快找醫師療毒?”
沉吟片刻,李季安朝著蒼云州方向追去。
按照常理,秦川帶二人回返天河仙城是最優解,距離近,且仙城中能夠找到高階醫師療毒。
但,就怕那時秦川已經是驚弓之鳥,甚至擔心天河仙城有人暗害,一心只想回返熟悉的蒼云州。
幾世為人,李季安見過太多,很多事情無法以常理度之。
李季安如此選擇,才是最優解。
若秦川帶人回返天河仙城,那里有高階醫師,又有泗水商會玉簫真人的庇護,安全無虞,就算李季安不去也無妨。
反之,若秦川帶人回返蒼云州,路途遙遠,途中更是有劫修蟄伏,且一路上若無醫師及時醫治,秦賀年就算暫時封禁丹田,保住一命,卻也會元氣大傷,根基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傷,而顏清婉筑基初期修為,受到堪比三階毒藥的侵入,有隕落風險。
對于李季安來說,他精研醫術,特別對于毒藥理解精深,更是此前在即將面對柳家老祖時,便有尸毒解藥的準備。
只要尸毒沒有侵入心脈,只需半柱香便可解。
就在李季安調轉飛舟,回返蒼云州之際,高空中幾個隱匿的身影來到碧水河那處寬闊流域附近。
“三階靈符氣息!”
“居然用上了真正的三階靈符,到底是什么人?”
“如今域內真丹真人幾乎齊聚魔域邊境,域內還能有誰能夠逼出對方的三階靈符?”
幾人遙遙感應到大河上空殘存的天雷符氣息,心中震驚不已。
其中一道身影性感美艷,眸中突然綻放驚喜:“莫不是先生?他居然真的有三階靈符!”
以玉簫真人的認知,整個天蒼域如今擁有三階靈符者,除了圣宮宗門的真丹長老們,估計不出一手之數。
而此番從天河仙城離開,且可能受到他人截殺的,那位先生最有可能。
畢竟其偽裝成筑基中期修士,又壞了付家的財路,就算付家不直接報復,僅需泄露出其售賣靈符所得的財資,就必定有人忍不住動手。
“不過,若是尋常劫修,先生只需要亮出三階靈符,就足夠將其驚走,為何還會如此奢侈的浪費一枚珍貴的三階靈符?”
“在如今的天蒼域內總不能還有人不懼三階靈符之威?”
“亦或者,先生起了殺心?”
“又或者,三階靈符對于先生并非多么珍稀?”
種種猜測縈繞心頭,不過從剛剛第一時間感應到天雷之威,并最快速度趕來所見,她更傾向于后兩種猜測。
一瞬間,玉簫真人對于那位先生的期待達到頂點。
“真正的三階符師!”
“這個方向…東離宗,難不成是東離宗的靈鷲真人?”
天源州四宗分立中央萬法宮四方,其中東離宗便在東方,與此處方位吻合。
而東離宗的靈鷲真人便是整個天蒼域大名鼎鼎的三階符師。
“靈鷲真人沒有去魔域邊境?莫非其與宗門有了裂隙?”
靈鷲真人這般天蒼域最頂級的那批人,正常情況不會對外出售靈符。
一頓腦補,玉簫真人心中激蕩。
她愈發覺得自己猜對了。
“如果能與先生綁定更深層次關系,重鑄商會榮光不再是夢!”其心中定下百年大計。
一月后,三階天雷符的消息傳遍天源州,成了無數修士茶余飯后的談資。
流傳的版本層出不窮。
而此時,飛舟上的李季安感應著前方的一場斗法,眉頭一皺。
那熟悉的法力氣息和術法招式,與秦川毫無二致。
“他居然真的沒有就近回返天河仙城!”暗暗搖頭,李季安遠遠收起飛舟落于地上,并且放出呱呱。
不明戰況,又擔心顏清婉安危,李季安不惜給呱呱貼上一枚神速符,并鉆入呱呱口中,呱呱遁速瞬間達到極致。
片刻后,呱呱來到激戰處的地下。
“一個筑基中期帶著兩名筑基初期,還有四個練氣期。”
秦川身前一尊青銅鼎護持,身周更是放出護體法罩將身后已經陷入昏迷的秦賀年和顏清婉罩住。
同時手中一個泛著土黃氤氳的寶盆正在朝著面前三個筑基修士發出狂風沙暴。
對面筑基中期頭領以一件傘形法器護持,并頻頻出手突破沙暴攻擊秦川護體法罩。
另外兩位筑基初期修士則只能堪堪抵擋。
至于四名練氣期修士,則只能遠遠守住四方,并時不時遠遠放出法術分散秦川的注意力。
很顯然,秦川遭遇了一隊經驗老道的劫修。
好在,這一行劫修都是野路子,所修功法品級不足,法力相對秦川稀薄不少,就連那位筑基中期修士,法力氣息與秦川也強不到哪去,跟李季安如今相差不大。
加之他們的法器品質和相性都不太匹配,跟秦川這般假丹家族核心子弟沒得比。
不過,也正是因此,秦川才能扛住對方這么久。
然而,秦川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一旦他無法快速滅殺對方,那么,對方就一定能夠把他耗死。
“卑鄙劫修,我秦家必定將爾等挫骨揚灰!”秦川早已經看出對方謀劃,那兩個筑基初期修士根本沒有盡力,就是在消耗他。
而他此前為了加速趕路,已經服用過量補氣丹,此刻全力拼殺良久,已經是強弩之末。
他此刻只恨自己修行界經驗不足,急病亂投醫,中了這伙劫修的圈套。
更恨自己斗法經驗不足,無法第一時間解決對方。
亦恨自己修為不夠,若是已經筑基中期,便可勉強激發鎮族法寶天罡鼎。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其實此前識破劫修陰謀之初,他是有希望強行突圍而走的。
只不過,強行突圍,身受尸毒昏迷的秦賀年和顏清婉就很難幸免,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爭取一線之機。
結果,此刻幾乎絕望。
“哼!灑家生平最痛恨的便是你們這種世族修士!強取豪奪,將上天賜予此間的靈脈占為己有,讓我們這些散修舉步維艱。
今日能夠宰了你們三個,灑家此生也知足了!哈哈哈。”筑基中期頭領仰天大笑。
“錚”就在其仰頭大笑的瞬間,其腳下一聲金屬摩擦大地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抹寒光由下至上,沖出大地,撩砍上他的護體法罩。
本就硬扛著秦川沙暴的護體法罩在寒芒接觸的瞬間應聲而破。
“刺啦”隨即,巨斧鋒刃顯露全貌,同時血雨已經傾瀉而下,而這位頭領一臉驚懼,雙眼視線越分越大。
直到兩聲倒地聲響起,他才明悟,自己的身體被從中一分為二了。
來自血手人屠的極品法器開山斧終于見到了久違的鮮血。
“夫君!”
“師父!”
緊接著,兩位筑基初期修士悲呼出聲。
但李季安手持巨斧卻是一刻不停。
在兩個筑基初期修士還未回過神之際,再一斧橫劈向男修,同時手中一面琉璃鏡朝著女修射出一道光柱。
琉璃鏡乃是當年在金煌仙城拍賣到的超精品法器,不僅有防護反擊之效,亦在面對神識遠不如自己的修士有短暫定身之效。
巨斧橫掃,瞬破法罩,將對方攔腰斬斷。
女修被琉璃鏡掃中,身形瞬間一滯,等到再回過神時,巨斧也已經到了頭頂。
“噗!”
與那領頭者不同,此女修被巨斧從上而下一分為二。
隨即再一道火云打出,將三人剛剛離體的陰魂燒的魂飛魄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秦川驚懼交加。
而當確定了李季安身份時,他還不待欣喜,卻又被李季安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徹底震驚!
這般毫不拖泥帶水,沒有絲毫廢話的斗法…不,應該叫屠殺,徹底沖擊了他對于修行界斗法的認知。
甚至內心情不自禁想要大聲稱贊一聲。
這才是斗法啊!
“你去解決掉剩余劫修!”
直到李季安傳音,秦川猛然回過神,眼神瞬間變的凌厲激蕩。
“嗖”其身形瞬間消失在漫天風暴中。
下一刻,四個練氣劫修已經被狂風席卷。
待到風暴散去,原地只剩四具被青銅鼎砸爛的肉泥。
“李前輩!”其已經回到李季安身旁。
按照其本來對于修行界斗法的認知,殺這四個練氣小修,他不會盡全力,只會遙遙放出風暴襲殺。
但是剛剛看了李季安的斗法實戰,他明悟,斗法廝殺,一定要盡全力,且要不留情。
李季安微微點頭,便來到顏清婉身側,木系法力感應了一番其體內尸毒情況,便掏出一枚晶瑩玉潤的解毒丹喂其服下。
隨后再如法炮制,給秦賀年也服下一枚解毒丹。
秦賀年雖然中毒時間更久,且中毒后還曾數次動用丹田法力,但好歹是假丹真人,尸毒對其危害較小,服下解毒丹,靜養一段時間便可。
而顏清婉修為太弱,此刻只服用解毒丹卻是有些不足,還需要以木系法力剔除傷口處的尸毒,并時常溫養。
“啟程!”
待呱呱神不知鬼不覺將一伙劫修的儲物袋收入口中,并悄然回返靈寵袋后,李季安讓秦川駕馭飛舟,他則要在飛舟上為顏清婉治療尸毒。
“李前輩,大恩不言謝,此番救命之恩,川,沒齒難忘!秦家,永世不忘!”秦川剛上飛舟,立馬朝著李季安重重叩首。
本來前往天源州之初,秦川第一次見到李季安時,完全是因為老祖宗對李季安的態度,而對他以禮相待。
他也僅將其當做一個同境界道友,無甚特殊情意。
直到先前面對魔修,其激發了珍貴的二階后期烈焰符,秦川對其有了敬意。
而當他孤身引走魔修時,心中敬意達到頂點。
直到剛剛猶如天神下凡般瞬殺三筑基,再次救了他和老祖宗的命,這份敬意無以復加,他徹底在心中將其當做前輩看待。
“言重了!”李季安微笑頷首。
“李前輩,你是如何從魔修手中逃脫的?”秦川問道。
李季安臉色變幻,顯得心有余悸:“不知為何,那魔修突然失去神智,追著另一人而去,我潛入水底,方才僥幸逃過一劫!”
“萬幸,萬幸!”秦川徹底安心。
隨著飛舟再次啟程,李季安將顏清婉抱入內艙,開始為其療傷。
將其身體放平后,其腹部那四道血痕觸目驚心。
顏清婉自己穿的是一件精品法袍,對筑基初期的攻擊有較為有效的防護,但是對于那銀尸的攻擊幾乎無效。
四道血痕處,法袍裂開四道大口。
李季安小心翼翼將其法袍解開,其內的褻衣也已經被黑血染得烏黑不堪。
索性將褻衣下擺斬去,終于將顏清婉整個腹部暴露出來。
本來白皙光潔的腹部,此刻被四道污黑血痕玷污,更是已經有腐朽死氣入侵周圍血肉。
“姑姑,忍著點…”輕喚一聲,李季安手掌緩緩按在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