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得有些沉默，就像是無話可說一樣。
如果不是偶爾還會看對方一眼，可能都忘了這是在和別人一起吃飯。
“你的資源恢復了嗎？”
戚昊吃了個半飽就停下來了，接下來可以慢慢吃，明天有一場追逐戲，體能消耗大，可以多吃一些。
“快了吧，已經有本子遞過來了。”
安風也停了下來，一直悶頭吃，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吃得有點多。
“有好本子嗎？”戚昊問道。
“都比較一般…”安風搖搖頭，她接戲的頻率不高，很多時候寧愿閑著也不會亂接戲。
當然，如果真被封殺，那也就很難堅持這個原則了。
劉女士和安風存在一種分歧。
就比如05年被全網黑的時候，劉女士不以為意，她覺得欲戴王冠必先承其重，你搶了別人的劇本資源、商務資源，擋了別人上升的通道，不被人圍攻才奇怪呢。
這種圍攻并不會影響到安風的娛樂圈地位。
然而劉女士她卻忽略了，只有十八歲的小姑娘，面對全網鋪天蓋地的黑料，內心有多么無助。
或者說她并沒有忽略，卻無意中低估了這種傷害。
所以，當時安風那時候的公關就顯得格外愚鈍和不專業。
最后實在不行了，才上了《今日說法》。
安風慢慢的遠離了網絡，愛上了閱讀，在文字中尋找力量。
地上的磚一塊不搬，書里的雞湯一碗一碗的干。
還有華姨封殺的這個事情。
安風和劉女士也表現出了不同的態度。
對于劉女士來說，封殺簡直就如同天塌下來了，急得滿嘴都是泡。
再加上沉重的自責，差點讓她崩潰。
大概是雞湯干了太多碗，安風卻沒有太多的感受，甚至思考過如果不當明星自己可以做什么。
只是，還沒等她焦慮幾天呢，戚昊就沖她伸出了援手。
也不知道他怎么辦到的。
幾乎是隨手就幫她解除了這所謂的封殺。
劉女士一改往日對戚昊的態度，把戚昊當成了救命恩人。
當然，事情還沒完。
因為安風她們團隊“不成熟”的作為，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她們可能都會遭到一些人的敵視。
“很正常，我也很難挑到合適的本子。”
娛樂圈明星普遍面臨的一個大難題，就是選到合適的劇本。
拍爛片傷人氣。
好片不適合自己也不行，你在里頭表現的不好，反而會成為大家唾罵的對象。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真正的好劇本是適合自己的！
“所以，你就開始想著做導演了是嗎？”安風真心佩服戚昊這樣敢說敢干的。
執行力比她喝雞湯還管用。
“呃…對，就是這樣，不在餐桌旁，就只能在菜單上，這個娛樂圈啊，不進則退。”
戚昊也不藏著掖著了。
他之前自己拍MV，就用的是想鍛煉鍛煉，將來走導演路線這個借口。
后來又接到了拿新人獎的任務。
進一步騎虎難下。
現在不管他想不想當導演，都必須往這條路上走了。
“不在餐桌旁，就只能在菜單上…我怎么感覺我在菜單上了呢。”
安風被這種說法給逗樂了。
人人都說華姨實力雄厚，哪怕王靜花拉走了一大批人也沒有失去龍頭位置。
安風如果去了，資源一大把不說，隨著范雪雪出走，李雪雪、周薰年紀越來越大逐漸暗淡，一姐的位置也早晚都是她的。
而且，華姨跟糖人不一樣，糖人就是個電視劇制作公司，而華姨是電視劇和電影全都牛。
安風實在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是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進了華姨跟上了菜單也沒什么區別了。
兔子都不吃窩邊草，王家兄弟卻從不避諱和旗下女明星不清不楚。
他倆是啥德行，圈內人盡皆知。
劉女士再怎么勢利，也不至于把女兒往火坑里推。
“來，為了不被當成一盤菜。”戚昊用水杯和安風碰了一個。
雖然安風也算有點酒量，但是兩人并沒有喝酒。
以戚昊對劉女士的了解，能夠讓女兒單獨出來就已經很極限了，現在每隔三分鐘估計都要看一次手表。
你把她女兒整得醉醺醺的送回去，實在是不好解釋。
“我怕是很難了，我可沒有當導演的天賦，算了，想多了都是問題，想開了都是答案，我覺得我的事業心都沒有以前那么重了。”
度過了最開始階段的尷尬，兩人的聊天就隨意了很多。
畢竟，他們曾經合作過，不說朝夕相處，也實實在在的在一起待了好幾個月。
“不想當一個藝術家了？”
戚昊記得安風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說，不要做一個曇花一現的女演員，而要做一名生命力長久的藝術家。
沒想到她才二十多歲就看開了。
這個娛樂圈就像是一個大染缸，不，應該說整個社會都是一個大染缸，讓很多年輕的夢想看起來變得幼稚可笑。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不忘初心…哪有那么容易啊。
“啊，倒也不是，這還是我的追求，只是沒有以前那么迫切了，就像是去爬山，如果能夠登上山頂，自然是很開心的，但是如果上不去也沒關系，大不了就看看沿途的風景。”
書讀得多了，話就一套一套的。
不像拍《射雕俠侶》的時候，還像一個小孩子，甚至要帶著貓貓狗狗的到片場。
這或許也算是一種成長。
戚昊想了想，說道：“其實，地震那時候，我捐的不止十五萬。”
“啊？”安風不知道戚昊為什么突然提起。
捐款剛出來的時候，對于她捐了一百萬，戚昊捐了十五萬，網上還有人拿出來比較，斥責戚昊賺的多捐的少。
后來，戚昊聯合小飛棍又捐了一大筆才算平息。
“我和吳荊花幾百萬買了好幾卡車的東西，連夜去了災區，我們還在那邊待了一段時間，我待了大概一個多星期，吳荊待得時間長一些。”
這種事其實也不算什么秘密。
畢竟，采購環節、裝卸環節、運輸環節、分發環節都有可能被認出來。
更何況戚昊還待在那里做了一周的志愿者。
只是有些人接觸的少，沒辦法還原整個事情的真相，而有些人只當自己碰到了一個和戚昊長得很像的志愿者罷了。
所以，網上關于戚昊救災的信息云里霧里，根本就沒有個準確信息，甚至有人懷疑戚昊團隊故意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真狡猾啊。”安風喃喃地說道。
“這叫成熟…不過大部分都是我的團隊幫忙規劃公關的。”
戚昊就差沒有點名安風的團隊不夠專業。
安風她的團隊也是走了狗屎運，碰到了安風這個一捧就火的。
圈內不乏得到過力捧的女明星，資源說不定比安風還要更強一些，奈何小紅看捧，大紅看命，像安風這樣的頂級明星真心不是靠捧就能捧出來的。
而一旦娛樂圈占據上層位置的明星，都是“強捧”出來的，也說明這個行業爛到根子上了。
“這一次，我們公司走了不少人，現在又想回來，我媽沒有同意，公司里好多都是生面孔。”
安風顯然也理解了戚昊的意思。
她不可能拋棄自己的母親，找所謂的職業經理人來管事情。
先不說那樣有可能會造成她們母女反目，找來的經理人靠不靠譜也是個問題。
安風和母親相依為命多年。
在事業和母親之間實在沒必要做一個割裂的抉擇。
而所謂的職業經理人，再怎么忠誠，也不可能比得上劉女士對女兒的一顆心。
她不是壞，她只是有點蠢。
娛樂圈很多明星的團隊里都有親戚。
不是他們不明白這樣的壞處，也不是過度相信親戚的人品。
但至少，職業經理人把你玩死了，他還可以把鍋甩給你，然后去找下家。
你親戚把你玩死了，可沒有下家能找了。
當然，凡事都不絕對，人性是最復雜的東西。
安風現在能做的，就是打造一個專業的團隊，讓劉女士把權力讓渡給專業人士，或者多聽取一些專業人士的意見。
這次栽了個大跟頭，劉女士大概會老實很多。
接下來的聊天就比較隨意了。
一頓飯吃到了九點半，戚昊和安風才從餐廳離開。
回到酒店差不多正好就是十點鐘。
第二天拍攝追逐戲，戚昊和王保強從碼頭追著安風，一路追到了她落腳的地方。
這種戲還挺難拍的。
除了群演調度的問題，還有就是主演容易嬌氣，跑幾步路就氣喘吁吁，尤其是反復NG的情況下。
好在這部電影的三個主演都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王保強是習武之人，戚昊已經被系統加了好幾次體力，身體好的不得了，而安風的解壓方式就是看書和跳舞，這點兒運動量根本不夠看。
更別提人家攝影師了，人家扛著攝影機也照樣一路狂奔。
這一段是用肩扛式攝影機拍的。
但又不像婁燁那樣鏡頭晃到讓觀眾不適的地步。
最后，戚昊和王保強還是追上了安風——追上了之后，又被“騙”了一筆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