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風的最終造型做出來之后，實實在在的驚艷了片場不少人。
倒不是說她的新造型美出了新高度。
畢竟演的是個車禍毀容的人。
而且穿的衣服也是最普通的那種，發型甚至還裹著頭巾。
換做是個一般人，這造型不說出去嚇到人，但至少也會讓人不想多看第二眼。
然而，安風的樣子卻給人一種異樣的…破碎感。
隔古代，就是明知道她犯了罪也不忍心賜死的惹人憐惜。
還是放在朕的后宮里吧。
太適合當女騙子了！
“OK，就這樣，開始拍攝！”
葉偉民覺得可以了，他拍的是商業片，不可能在一個妝造上花費太多功夫。
第一場是個破舊單元房。
這是女騙子帶著一群孤兒學習的地方。
修改過的劇本里，邊上就是孤兒院，這些孤兒來她這里上美術課。
而女騙子之所以如此窮困，不是鄭府不管這些孤兒，而是她和她的男朋友想為幾個孩子治病，讓他們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很多孩子之所以被遺棄，都是因為有缺陷。
而孤兒院經濟條件有限，最多也就是讓你餓不著，凍不著，還能接受教育，就跟保醫似的，有些病他們管不了，也不想管。
所以，女騙子和她男朋友，就是兩個理想主義過剩的文藝青年。
現在，女騙子的男朋友死了。
女騙子拼盡全力也想幫忙完成他的遺愿，所以才做了超乎她能力范圍之外的事情。
這是個很復雜的人物。
她愛心泛濫，甚至可以說得上圣母，然而對于得到救治的幾個孩子來說，她卻是生命中最溫暖的陽光。
當然，她騙人錢財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現實生活中的騙子，大部分都是因為心術不正，觀眾給出自己愛心的時候，也應該擦亮自己的眼睛。
劇本修改的不算特別完美。
但至少邏輯上能夠顫顫巍巍的站住腳了。
那就開始拍吧。
最先拍的一組鏡頭，是戚昊和安風站在殘破的廚房門口聊天。
這是一場煽情的戲。
這部電影拍的是人生百態，生命中總會有一些感人的東西。
演得好了是煽情，演得不好就是矯情。
“咔，聲音低沉一些，情緒你要投入，但是不要上來就釋放太多的情緒…你走開，看看我怎么演的。”
葉偉民直接上去給安風做示范。
香江的很多導演都不止兩把刷子，有些導演擅長演戲，有些導演擅長攝影，還有些導演什么都擅長。
安風很快就看明白了，里頭的門道并不復雜，就是一個情緒的把控問題，另外眼神和面部表情也要和情緒達成同步的配合。
不過，該NG還是會NG。
在演技方面，她和戚昊差得不是一般的遠。
尤其是最近幾個月，系統訓練空間改版，戚昊可以花錢兌換次數，他幾乎每周都要進行四天的訓練。
每次都是八小時。
比學生在學校里的學習強度還要高。
“OK，休息一會吧，你揣摩揣摩，或者讓戚昊幫你對對戲。”
葉偉民心里感慨。
顏值和演技果然是很難并存的東西。
倒不是說安風演技有多差。
在葉偉民看來，安風演技不算太差，只是他拿來作比較的是周薰那種，自然就難免發出顏值和演技很難并存的感慨。
“來吧！”戚昊很主動。
“麻煩你了，等拍完戲請你吃飯，嗯，我在這邊長大，知道很多好吃的東西。”
相比較其他女明星連碳水都不吃，安風屬于正常飲食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
戚昊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劉女士，開始和安風對戲。
雖然不是正式拍攝，但兩人還是一板一眼的把每一個鏡頭都排練了一番，排練的效果也挺不錯，至少前面的一些鏡頭已經能夠讓導演滿意了。
“你進步怎么這么快？”
安風就像是看到了同學背地里偷偷報了補習班。
說好一起撲成狗，你卻悄悄熬出頭。
合作《神雕俠侶》的時候，他們的差距還沒有這么夸張，到了合作《十月圍城》的時候，她就感覺戚昊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也難怪能夠拿到金雞影帝。
《神雕俠侶》他們是2004年拍攝的，到2008年整整過了四年，有進步可以理解。
然而，現在距離《十月圍城》才幾個月的時間，戚昊又有這么大的進步，卷得也太離譜了吧。
對戲的時候，哪怕是讓戚昊演她的部分，戚昊也演得比她好。
這就相當于，在模仿安風的比賽中，安風得了第二名。
“當然是因為努力了。”
戚昊說得理直氣壯，他能夠走到今天真的全靠自己努力，哪怕是訓練空間這玩意，也需要他一點點的去磨煉。
而不是靠系統直接給他加點。
“你實在是太卷了。”
卷可以理解，可是你都這么厲害了，還這么卷，你讓別人怎么活下去啊。
“戚昊，喝奶茶”
這個時候，劉女士拎著奶茶走了過來，給了她閨女一杯，另一杯給了戚昊。
紅棗茶？
我又沒來大姨媽，我喝什么紅棗茶。
估計是劉女士給自己買的吧。
戚昊也沒客氣。
大冬天的，喝點熱乎的會很舒服。
“等會大家都有，他們做完了會送過來。”
劉女士解釋了一句，她們對于劇組的人一向都很大方，請吃零食奶茶都是常規操作。
“阿姨破費了。”
戚昊開始反省自己，作為出品方的代理人，他似乎都沒給劇組人員發過什么福利呢。
“不客氣，這次還要感謝你給茜茜介紹角色呢。”
劉女士顯然是把《人在囧途》當成資源了，繼《十月圍城》之后，戚昊又給安風介紹了一個不錯的資源。
以前的她有點傻大膽，覺得女兒已經是一線大咖，就沒有把糖人、華姨太當回事。
后來一次次的打擊，尤其是最近的這次“封殺”，讓她徹底清醒了過來。
當你沒有新的作品出現，連新商務都談不下來，一線大咖也會瞬間跌落二線三線。
中午吃盒飯。
下午的戲就更難拍一些了。
隨著女騙子的訴說，她的情緒也會越來越激動，甚至還出現了哭戲。
在喜劇電影里，這個就叫升華。
葉偉民最期待的就是安風演哭戲。
安風這種破碎感很重的造型妝容，只有在泫然欲泣和潸然淚下的時候，才能夠把破碎感發揮到極致，直擊觀眾的心靈。
對對對，她說的都對。
顏值有理！
“你先別哭了，這樣不行，戚昊，你能理解我說的是什么嗎？”葉偉民看向戚昊。
“能。”戚昊點點頭。
“那你來給安風示范一下行不行？”
葉偉民自己不好示范了，因為他演技也就那么回事，而且他太糙了，不僅沒法讓人憐惜，可能還會讓人覺得惡心。
長得好看，讓人憐惜。
長得不好看，就是拉出去砍了。
“導演，我也看懂了，我能示范一下嗎？”
王保強不甘示弱。
安風都能感覺到戚昊演技有了很大進步，他又怎么可能感覺不到。
王保強和戚昊沒有太多合作，但是他們兩個會經常在一起練習表演。
早期的時候通常是用VCD的方式看片，播一段電影片段，然后兩個人一人選一個角色演。
互相指出對方可能會存在的問題。
雖然他倆的學歷加一塊也沒到高中，但是三個臭皮匠，臭的都一樣，這樣互相印證，總比一個人自摸的好。
王保強對戚昊的演技可以說是知根知底。
然而現在他不那么確定了。
“你啊…那你和戚昊對戲試試…”王保強畢竟是主演，葉偉民也要給他點面子。
然而葉偉民下一秒就后悔了。
不是說王保強演技不好，恰恰相反，王保強入戲很快，而且入戲很深，一想到他的男朋友出車禍死了，留下他和這群孩子們，他就哭得泣不成聲。
如果是按照他自己的演法，可能不會太辣眼睛。
問題就在于，他沒有忘記自己是幫安風示范，所以自矜貌若天仙的他，就哭出了新境界。
葉偉民強忍著不適，示意攝影師一定要把這些鏡頭拍下來。
等回頭電影上映的時候，拿這個做宣傳一定非常有噱頭。
當然，既然是要錄一些宣傳素材，那王保強給安風示范過了之后，再由戚昊再示范一遍也是合情合理的。
戚昊的示范就不像王保強那樣了。
他選擇更加內斂一些的表演方式，男朋友嘎了就嘎了唄，悲痛一定會有，但是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當了騙子的慚愧和無助。
對，無助！
葉偉民要的其實也就是這種感覺。
女騙子這個支線，它的作用就是反應一些社會現實問題，給電影做一些正能量的升華。
畢竟人家煤老板都說了，一定要正能量！
所以，重點不是看到女騙子幫不幫的問題，也不是對女騙子行善超出自身能力范圍的探討，而是要打造一個正能量的閉環故事。
主角二人組對女騙子產生了分歧。
但是牛耿還是幫助了女騙子。
他甚至說了“騙了才好呢，騙了說明沒人病，沒人病更好”這樣的話。
那么，如果事實證明李成功對了，牛耿錯了。
這事還算正能量嗎？
肯定不算了，好人憑什么就得吃虧，好人憑什么就得忍氣吞聲。
所以，女騙子有苦衷。
不僅有苦衷，她對于自己的欺騙行為，也要進行一定程度的反省，她的內心也正在遭受煎熬。
這才是正能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