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發出噼里啪啦的輕響。光線被周遭紅艷下,暈染柔和。
男人的視線灼熱,燙的虞聽晚呼吸微滯,摳著被褥的指尖不知如何安放。
她咬唇微微側頭,余光落到一側床頭外的茶幾上。那里擺著蒼翠欲滴的萬年青,綠葉上掛著染成紅綠兩色花生。
都這個節骨眼了,虞聽晚竟然有些出神。
當初嫁入衛家。魏昭身子不好,家里也窮,婚宴一切從簡,席宴擺了一桌,但能準備的公婆都準備了。
其中就有萬年青。
萬年青寓有長壽之意,花生是多子多福。
可魏昭多氣人啊,趁人不妨,揪了一個又一個花生。
還不吃!
浪費!
那時的虞聽晚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魏昭會準備這些,一個個掛上去。
他行事向來周全。
也許從帶她離開澤縣起,魏昭就有了帶她來戊陽城的想法。
這屋里的紅綢,喜燭…,都是早就買好,等著他親手布置的。
又趕上了戊陽城的廟會。
哪有那么多湊巧。
不過是有人徐徐圖之。
“方才都在弄這些嗎?”
她的嗓音很輕,只有兩人聽得到。
魏昭和她呼吸交纏:“嗯。”
虞聽晚:“其實…我也是可以幫忙的。”
畢竟是兩個人的事。
若說沒有觸動是假的。
其實魏昭不準備這些,她也不會在意。這段時日相處下來,早給虞聽晚一種已是老夫老妻的感覺。
可他怕委屈了她,歸根結底就是愿意對她上心。
別看虞聽晚平時大膽。可動真格時,也慌。
至少心口砰砰砰跳的厲害。
她并非無心之人。
魏昭對她的好,也一直看在眼里。
可她就是太沒安全感了。總擔心以后,世事無常,所以一直裝傻。
魏昭那么好,她也想試試的。
不是簡單稀里糊涂,而是和他做長久的夫妻。
姑娘試探把手搭在他肩膀,在魏昭幽深的眼眸下,耳尖微微泛紅,又一點一點摟住他的脖頸。
“有種二嫁的錯覺。”
“但都是同一個人。”
虞聽晚:“想想也挺刺激的。”
魏昭唇落下,吻上姑娘的眼眸。
頭次見虞聽晚,他就覺得這雙眼額外生動。
魏昭:“怕嗎?”
他嗓音溫淡,指尖抽開她腰側里衣的系帶:“初次會有些疼。”
魏昭沒經歷過男女之事,可在戰場上聽得葷話不少,到底有些了解。
虞聽晚幼時身上但凡擦紅一些,她嬌氣怕疼,都要哭的驚天動地。
可后來。
小小的姑娘為了不被趕走,明明身子還不及灶臺高,站在木凳上切菜切菜割到手,背著比她還重的豬草,肩上勒出來血,成了家常便飯。
“你快一點就好,我挺能忍的。”
她聽到自個兒結結巴巴:“天…天還沒黑。”
魏昭不在意般,除去她的里衣。
露出圓潤的肩頭,和嫩黃的小衣。
紅羅幔帳被放了下來,床榻這一方天地被隔開。光透進來,繡了鴛鴦的大紅被褥上的姑娘肌膚似雪,瑩白春光一片。墨發如綢緞披散,映襯的耀眼奪目。
隨著他的動作,虞聽晚渾身泛紅,躺在他身下,任他擺弄,讓抬手就抬手,似夢也似魂。
從成親起,她里頭穿的小衣不知改了多少回。
她身段好,該有的都有。尤其綿軟,一手難握。
“別看了。”
虞聽晚翹挺的鴉羽密集鋪在眼下,一開始大大方方。可時間久了,多少有些難為情。
“你不能因為你沒有,就一直…”
后頭的話哽在喉嚨里,變成一道低低的驚呼。
熱源從他掌心攀了上來,一直往上,攀到了最高處。在她震驚下,不輕不重,力道適中的揉搓。
虞聽晚眼兒顫顫,輕喘。
魏昭不疾不徐:“的確還早。”
“先伺候伺候你。”
虞聽晚熱的呼吸急促,胸口起伏。
正茫然間,魏昭對著一處,身子朝下。
她猛的一顫。脖頸往上牽引。
“不…”
破損的帆隨著他涌動的風浪而搖擺。浪打到最高處時,她只覺耳畔轟鳴,大口汲取空氣,男人灼熱的體溫卻依舊不留余力地侵占。
可剛說了一個字,她便受不住刺激,顫顫抖動。
陌生的情潮暗涌好似能淹沒理智。
她想推他,可手下無力。
搖曳的燭火被打濕,腦中一片空白中,卻聽到有人低笑。
驚訝。
“這就到了?”
是夜。
一輛馬車穩穩停靠在澤縣驛站。
不等車夫撩開車簾,車廂坐著的人便焦急奪步而出。
他身披黑色披風,步履匆匆。
驛站外的守衛正要呵斥,將人攔住,卻見平素跟在賀詡然身側的嚴叔大步而出,朝那人恭敬行了一禮。
守衛見狀,哪里還敢說什么。
顧傅居面色凝重,朝里去。
嚴叔給他引路,往二樓而去。
他低聲道:“老爺。”
“那姑娘我見了,第一眼變覺得可親,和夫人年輕那會兒實在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那樣。”
顧傅居喉嚨發干。
賀詡然估摸著顧傅居這幾日也能到了,可具體時間不知。
不過,澤縣上下都有他的眼線,從顧傅居入城門,他就得了消息。
他是這時候下來的。走的很快,很急,在拐角處和顧傅居碰上。
他正要喊人,可胳膊卻被顧傅居死死攥住。
在賀詡然印象里,顧傅居寒門出身,靠著本事年紀輕輕在朝廷立下腳跟,在圣前也能面不改色,很少失態。
可現在嗓音干澀:“人呢?”
“詡然。”
“她人呢?”
賀詡然卻說不出話來。
他怕虞聽晚抵觸,故一直不敢派人明目張膽在衛家門口盯著。
但!澤縣上下都是他的眼線啊。
好端端的人走了,他都不知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賀詡然引著顧傅居進了平時住的屋子。
一進門,他面露難色。
“她…她幾日前就和其夫離開了。”
“人走了三日,我才知曉。”
要不是楊惟文再一次登衛家的門拜訪后撲了個空,回來不經意間同他提及,他還不知道!
這顯然不對勁。
他哪里知道他眼線再多,可澤縣早就成了魏家軍的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