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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象已經成道,但他帶來的沖擊才剛剛開始,即便是他成道的余波,都還沒有散盡。
少陽公死了就死了,畢竟它找的護道人都背刺了他。
但嘉凌霄不是路邊的野妖,它死了,嘉洞微是要要說法的。
仙國之都,仙王宮內。
面對嘉洞微的壓力,即便是畢方門下的仙國國相瞬目,都微微有些汗流浹背。
“一萬年前它就這么吃人,現在它還這么吃人。
那仙國算什么 我們嘉嶺算什么?
你那主子如果瘋了,我們嘉嶺不介意帶頭重新推舉一位合適的仙王上去!
仙國不缺高年資的金丹,畢方也沒它想的那么強,凌霄之死,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嘉洞微的本體當然沒到,說話的是被他弟子捧著的盆栽。
盆栽之上,有一造型獨特的蒼翠小樹,樹葉稀疏,但卻掛了顆碩大的果子。
果子的模樣仿若剛剛出生的嬰孩,不過巴掌大,嘉洞微開口時,嬰孩果核般的臉也跟著動。
這是嘉洞微的秘法,可以實現人在洞天坐,旨意在大天地傳。
從這種傳話的秘法上,也能看出不同金丹仙尊之間的差距。
青蕊即便是在洞天轉化,依然可以輕松的跨越大天地的阻隔傳話。
燭照借著燈火,傳話的時候也很從容。
嘉洞微以嬰果為托,傳話的時候還能實現惟妙惟肖的表情傳達,水平也高的厲害。
這里面最地板磚的,還得是神光,每次有什么事,都要費勁巴拉的拉著人到自己的洞天內溝通——兩個字,寒酸。
不過,嘉洞微也就是噴噴,真讓他本體過來,入畢方經營了萬年的仙國之都,他也怕。
“嘉嶺王前輩,陛下它有它的考量,莽象成道前,已經來仙國拜謁過了。
凌霄道友忽然沖出來搶道果,事先也不和陛下商量商量,陛下心頭惱火,總要找個地方泄出去。”
雖然嘉洞微看起來小的可憐,但巨人般的瞬目,依然很尊重,他說話時,腰都是彎著的。
嘉嶺王的含金量,仙國內的高層誰人不知?
不過,尊敬是尊敬,利益是利益,瞬目不可能被嘉洞微的威脅給繞進去,事情本來也沒多復雜。
無非是嘉嶺想要偷雞,被畢方給按住了而已。
這里的偷雞,實質上不是莽象的道果,而是嘉嶺想要繞開仙國體系的許可,把嘉凌霄的生米煮成熟飯。
莽象在成道臨門一腳的時候,還要去群仙臺上再享受一遍勝利結算,而后才證金丹,其實才是正確的做法。
越往上,越要守上面的規矩,如此才能維持真正大局的穩定。
嘉嶺和嘉凌霄違反了規矩,結果直接被畢方吃了,現在鬧著說畢方做的錯了,其實就是胡攪蠻纏。
所以,即便嘉洞微的威脅很有分量,瞬目依然不能退。
陛下沒有錯,要錯,也是你們想偷雞的嘉嶺錯——這是原則問題,屬于上稱后的計價環節,稍稍讓一點,瞬目反而要背鍋。
“瞬目,不要東拉西扯。
仙國鼎立的時候,畢方和我們有約定。
它享受仙國的供奉,就不能再輕易出手,戕害仙國內的大修士。
凌霄是急了點,但畢方就沒錯嗎?”
拋開事實不談,你就說畢方吃沒吃吧?
“嘉嶺王前輩,那是急了點嗎?
仙國之內可以證金丹的紫府巔峰那么多,嘉凌霄開了頭,其無后乎?
到仙國之內各路諸侯心懷異心,隨時準備生變的時刻,仙國必亂無疑。
目前,天地間的各大勢力整體上都穩定的厲害,要是我們仙國先亂了,那些人瞬間就會涌上來。
陛下出手,是為了仙國的大局!”
瞬目此言是真正的老成持重之言,在照顧仙國內的各路仙尊級諸侯王利益的角度,瞬目說的很對,畢方做的也很好。
天地間頂級勢力之間的穩定不是理所當然的,誰先內爆,誰就會成為其他頂級勢力的獵物。
那時候,仙國內的諸侯們,或許有個別可以實現絲滑的跳車,換一個勢力繼續稱尊做祖,可大多數人,都要成為劫難下的塵泥。
頂級勢力不需要那么多金丹,上面吃肉的人數越多,反而越不好維持。
一旦打起來,把仙國打崩,才能真正的做到鯨吞。
零和博弈下,仙國不能成為亂戰時代的第一個內爆者。
“畢方又吃大修士了,這違反了仙國鼎立時定下的規矩,你們必須給我嘉嶺一個交代!”
“嘉凌霄貿然成道,就是在壞仙國的規矩,陛下出手恰如其分,沒有絲毫問題!”
“畢方又吃大修士了.一個交代!”
“嘉凌霄問題!”
嘉洞微有理,瞬目也有理。
兩人就和復讀機一樣,你來我往了好幾個回合,愣是沒人后退一步。
他們這種存在,退一步,就意味著要放棄海量的利益,所以,都有不能退的理由。
畢方是很強,但它也拿嘉洞微沒有特別好的辦法——有辦法,但難以特別好。
仙國,畢竟是大家一起建立的,仙王是王,嘉嶺王嘉洞微也是王。
如果畢方選擇撕了嘉嶺,那它的仙王之位,也就做到頭了。
仙國內找不到人替代它,從其他頂級勢力找人過來做仙國的仙王也可以。
千秋萬載高坐九天的仙國諸王們不會犯傻,在對抗畢方的過程中,他們都會幫嘉嶺——如果嘉嶺成為了代價,那其他參與構成仙國的勢力會不會在未來的某天成為代價?
這點事,仙國的諸王們太明白了,故而嘉洞微的底氣才這么足。
況且,瞬目其實給自己挖了個坑——如果仙國不能內爆,那維穩嘉嶺就是必須的選項。
“嘉洞微,你夠了沒有?”
畢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捧著嬰果樹的嘉嶺紫府,直接嚇的打了個哆嗦。
嘉洞微沒有在意弟子的恐懼,面對畢方,恐懼才是正常的。
“不夠,凌霄之死,你要給個交代。
八十件五品靈物,或者十六件四品靈物,或者三件三品靈物。
選吧!”嘉洞微絲毫不怕。
怕你我還做什么嘉嶺王?
能成王不是因為嘉洞微為仙國做了多少貢獻,單純是因為他夠強!
“你什么時候瘋了的?洞微,我出手,半個時辰內就能吃光嘉嶺內外的所有生靈,你不知道嗎?”
聽到畢方的回答這么硬,瞬目頓時感覺肩膀上的壓力消失一空。
沒啥大事,仙王心中有數。
“畢方,別裝橫,沒用,凌霄之死的事不給個交代,我就用自己的手段要交代了。”
一只青紅色的大鳥虛影在仙王殿內隱現,畢方直接出現在了嘉洞微的面前。
橙紅色的鳥喙微微下壓,畢方用鼻孔看著以嬰果為身的嘉洞微,問道。
“好啊,你想怎么要?”
幾萬年修行帶來的底蘊在此刻爆發,嘉洞微瞬間意識到了不對。
畢方不是在威脅,也不是在極限施壓,它是真不怕自己撕開仙國的大局與穩定。
“至少兩件三品靈物,不然,我就裂土西域,畢方,我們幾個老東西聯手,擋你還是輕輕松松的!”
看似很硬氣,但已經在降價了。
嘉洞微鬧成這逼樣,畢方畢竟也真的吃了嘉凌霄,所以它終究是服了軟。
不成獨尊,總要內斗,畢方這種存在也繞不開。
不過,它內斗的目的,已經和王玉樓那種內斗不一樣了。
站在畢方的高度,內斗,已然是它通往獨尊之路的策略之一。
“一件三品,多了沒有,嘉凌霄沒那么值錢,他的洞天也就化了四千多縷洞天之精。”
嘉洞微心中火瞬間就上來了,畢方,你真不是東西啊。
“四千八百縷!凌霄的洞天有八百里方圓,正正好好是四千八百縷,到你嘴里就成了四千多。
畢方,這不合適吧,砍價也沒你這么砍的。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一件三品,兩件四品,這事我就當過去了,以后我依然支持你。”
到了這種利益交換的層級,砍一成,都是海一般的靈石。
修仙界的利益分配規則,是大修士拿走九成,其他修士,即所有的引氣、練氣、筑基合起來拿一成。
嘉凌霄作為嘉嶺的第三嶺主,同樣還是堪比莽象的一脈三紫府,他在過往拿到的分配份額,高的可怕。
王玉樓辛辛苦苦在前線扒拉資源,一分沒敢亂拿,分配的小心翼翼,但折騰了五十年,都沒能解決練氣修士戰死的撫恤問題。
最后還是用‘資格化撫恤’的方式,拿紅燈照外門弟子名額做了練氣修士戰死撫恤的置換品,可莽象稍稍抬了抬手.
總之,莽象的恩情代代還,只要你在紅燈照,你就還不完。
嘉洞微給的價格其實很公允,但畢方和莽象沒什么區別,也是頂級的賤畜,對它而言,不占便宜就是吃虧。
可嘉洞微終究是給了個‘依然支持你’的承諾,在此承諾下,畢方終究是認了吃人償命的賠償。
“一件三品,一件四品,兩件五品,就這樣,不能再多了。”
認了,但沒完全認,畢方是這樣的,嘉洞微太熟了。
但他沒想到能榨多出來兩件五品,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不過,嘉洞微沒敢表現的太果斷。
雖然已經滿意,但也不能太果斷的答應,不然以后畢方會惦記你占了它的便宜——純賤畜是這樣的。
“不行,至少添三件五品,不能再少!”
畢方的投影抬頭,把壓下嘉洞微的橙紅色鳥喙拉了回去,道。
“就兩件!”
兩個老東西又是好一陣拉扯,最后達成了‘一件三品靈物,一件四品靈物,兩件五品靈物,一件六品.一件九品’的賠償價格。
“洞微,你不清楚情況,莽象這次成道前,走遍了四極五域八荒,各大勢力都走了一圈。
他的想法很不錯,我們都愿意支持他,嘉凌霄算什么東西,一個后進的紫府,哪能和莽象比。
別的不說,它把自己的成道之機,放在搶道果順利上,就算它成了道,又能怎么樣?
我不承認,其他諸王不承認,你們嘉嶺只能自己養著這個新王,到那時,頭疼的就是你了。
我吃它,本來是想幫你,可你不僅不領情,還非要鬧,哎。
行吧,就給你些賠償,做仙王難,像我這樣處事公正、一視同仁的仙王,更難。”
賤畜發表了一番感言,可嘉洞微完全沒接招。
“早點給,給了這件事就算過去。”
嬰果伸出小手,還用力的晃了兩下,帶的樹枝都在抖。
“行行行,不就是這點靈物嘛,看給你急的,給。”
畢方吃了嘉凌霄,不差這點靈物,這波四舍五入,他還賺了兩成。
可接收到畢方的靈物后,嘉洞微直接變了臉色。
“三品的摩崖墜青,但墜青去哪了?兩千年一顆的墜青去哪了?”
摩崖墜青,核心在于三品的墜青果。
一顆墜青果,大道入腹來。
墜青果妙用非凡,單單一枚,就值起碼五百縷洞天之精。
可畢方給的摩崖墜青,偏偏沒有墜青果。
“啊,前些年送給瞬目了,哈哈哈,不影響,再過兩千年就”
瞪了瞬目一眼,嘉洞微生生吞了這口悶虧。
能從畢方這賤畜手里摳出來點,已經是贏,就當長個教訓吧,他總不可能真和畢方爆了。
“畢方,你真該死啊!我們走!”
被噴了一句,畢方只覺得心情舒暢。
瑪德,還能讓你占本尊的便宜?
這場滿是心機的要賬游戲,在嘉洞微的弟子離開后,也終于落下了帷幕。
“陛下,莽象究竟答應了您什么條件,您竟然如此支持他?”
仙王殿內,瞬目向著畢方虛影微微躬身,好奇的問道。
他是真的好奇,畢方這樣的老妖怪,僅僅是出手一次,在嘉洞微處就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
莽象請了那么多人幫自己成道,在不同的頂級勢力內做特殊的護道人,又要許下怎樣的承諾或者說背上怎樣的債務呢?
“莽象.這個小年輕有意思,天地間第一位新法金丹,很特殊,很特殊。”
畢方感慨的搖了搖頭,補充道。
“你不用管,替我盯好仙盟即可,先看看仙盟內的變化吧。”
瞬目趕忙應下,不過,畢方這樣的老妖,當然能注意到瞬目身上那種欲言又止的味道。
“說,還有什么問題?”
本體如巨人般的瞬目,似山岳崩倒般跪倒,撅著屁股道。
“陛下,我如今在大天地已經留了三百八十余年,這.”
佬,我做牛做馬快四百多年,該換崗了 忠誠是忠誠,但不能加班。
留在大天地主持仙國大局,就是耗命。
仙國的利益,諸王和諸侯們拿走絕大多數,瞬目想多扒拉點,只能從剩下的一成中劃。
可有冗員的不止是仙盟,仙國也一樣,到最后,瞬目已經很努力了,可實際上也劃不了多少。
但月寒日暖,來煎人壽是真的,多于大天地停一天,就是多耗一天壽元。
“嗯那就等屆滿之后,讓牧春澤接上你的位子,它起碼還有三千年壽元,能頂好大一會兒了。”
瞬目當即就變了臉色,它已經把瑞鹿開發的差不多了,除了命,能賣的全賣了。
可以說,這些年靠著牢牧,瞬目吃了個膘肥肚圓,錢包意義上的,身體意義上的,都膘肥肚圓。
如果牧春澤上位,甚至在未來,成為畢方門下的一員,它就要被這位生死仇敵盯一輩子。
“陛下,這個安排不合適啊,瑞鹿肉、瑞鹿血在各地都很受歡迎”
見瞬目竟然敢這么和自己搞,畢方都笑了。
“哈哈哈,你是說,你有意見?”
法身虛影俯視著瞬目那肥大的身體,畢方想的卻是,四百年國相做下來,還真養人。
以后,仙國的國相任期長度,要打個對折。
今天瞬目敢質疑,明天換個人,說不定就要掀桌子了。
“不敢,陛下,臣不敢,臣昏了頭,臣.”
瞬目的腦殼都是暈的,生死之間,它選擇了忠誠。
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王玉樓會思考自己如何翻越那座名為莽象的高山,瞬目甚至不敢正眼看畢方一眼。
“夠了,做好你該做的事情!”
青紅色的畢方法身投影輕輕扇動翅膀,瞬目被掀翻在地上,再抬眼時,仙王已經離開了。
它起身,對著仙王殿上的仙王尊位又是一陣叩拜,表演了一番后,才心事重重的去查看牧春澤的狀態。
仙王的命令,它看不懂,它能做的,只是遵守。
即便畢方的安排再不利于自己,都要遵守。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偉力歸于個體的頂級大修士畢方,在修仙界,本身就是最頂級的生產者和生產資料——兼具一身。
在它構建的生產關系下,無論是嘉洞微,還是瞬目,其實都是一樣的。
看似嘉洞微能討價還價,但依然在整個過程中,遵循著畢方制定下來的法度。
看似畢方付出了賠償,但它終究是賺了,而且還維護住了自己構建的秩序。
莽象守規矩,需要發誓賭咒的守,畢方守規矩,可以隨便吃人再給賠償。
這怎么不是實力決定一切?——
玉闕宮。
月華宗山海閣的閣主錦繡,帶著十幾名月華宗弟子,正在為王玉樓和明度、白露展示王玉樓定制的法衣。
為獎勵在反攻中立功的修士,王玉樓向月華宗定制了四百套中品法衣,這筆支出,預算是四十萬枚靈石。
合一套法衣一千枚靈石,但要求是做到中品靈器級。
這個預算,相比于王玉樓曾經帶著林櫻買的價值兩千四百枚靈石的空山新雨法衣,顯得有些低。
但考慮到靈石危機后的靈石大增值,如此的預算又不低了,而且畢竟量大。
因此,月華宗位于蓮花仙城的山海閣閣主錦繡,親自帶隊來到了玉闕宮。
“玉闕道友且看,我們設計了六個不同的款式。
其中兩款,按照你的意思,加入了特殊的西海設計,可以更好的適配修士斗法的需求。
另外兩款,則是以大氣磅礴為主要思路,只為展示在前線立功的修者們的非凡氣度。
最后兩款,則是以明秀華麗為主要思路,兼顧氣度的同時,看起來也更漂亮些。”
隨著錦繡的話語,六名月華宗的女弟子,穿著法衣一一上前展示。
小王的日子就是這么豪橫,但他完全不是為了享受。
給反攻有功的修士們賞賜法衣,是構建后莽象時代新紅燈照內部氣象的一部分。
通過法衣上的特殊化、區別化,讓前線立功的修士們,成為后莽象時代新紅燈照內的有力派系,從而強化王玉樓不,是從而強化莽象仙尊在宗門內的影響力。
戰爭是血肉磨坊,但從血肉磨坊中活下來的紅燈照弟子們,可以很好的接替被莽象殺凈的浮煙派位置,成為莽象派的全新血液。
從這個角度看,王玉樓其實是在干正事,而且還是頂重要的正事。
當然,后莽象時代的新紅燈照內部格局不是一蹴而就的,王玉樓也不僅僅打算發套法衣就完事兒。
其他的東西,也會一一安排。
“白露,你的想法呢?”
王玉樓對錦繡點了點頭,看向身側的白露。
白露的修為也就練氣巔峰,但她其實是王玉樓此生的第一個‘嫡系’——王玉樓主持百寶閣時的嫡系。
她喊王玉樓,是喊‘閣主’的。
這稱呼,尋遍玉闕門下,也就崔白毫能和她爭一爭,畢竟崔白毫也去百寶閣消費過嘛。
對于崔白毫的小心思王玉樓太懂了,但他樂見其成。
就是要分化,就是要讓底下人爭,他才好居中調和。
莽象的不惜一切代價,讓他看懂了成道的關鍵。
決心,必須要有不畏懼任何對手的決心。
超卓的實力無法一朝得到,那就從超卓的道心開始。
對手們都是畜生,在這爛遭的世道中,王玉樓但凡太有良心,都算自尋死路。
“明秀華麗的兩款都不太行,和前線反攻的有功修士們氣質不符。
閣主,我更意屬前兩款和第四款,威勢重,有肅殺之意,更顯崢嶸。”
白露是自己人,說話當然是有什么說什么,一點虛言都沒有。
她的選擇很有水平,很符合王玉樓的思路。
都是在生死之間活下來的修士,穿那么招搖干什么,就是要有點戰爭的肅殺、崢嶸氣象,才能顯得和其他紅燈照弟子不一樣。
身份認同和標簽塑造是個難以出成效的慢活,但這不意味著王玉樓不該去做,反而需要好好做。
搞好了,他未來的紫府之位才會穩。
一脈雙紫府,想想就知道多難,所以王玉樓必須緊迫起來。
“好,娘子,你呢?”王玉樓又看向明度。
“第二款,兼具斗法需要,又能顯得大氣。
而且配色上,和紅燈照的內門弟子法衣相差的更遠些。
第一件太斗法化了,第三件和內門弟子法衣太接近。”
王玉樓很滿意的笑了笑,白露和明度都能懂他,這樣的人,用起來怎能不順手?
“玉闕道友,那就定第二款,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回宗門聯系人,幫你批量制作。”
錦繡見客戶還算滿意,心中也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些年,玉闕宮的單子之豪橫,傳遍了梧南。
王玉樓派了很多風聞司到不同的仙城和宗門采購,每次出手,都非常闊綽。
如今,終于輪到自己吃著了。
“嗯?海闊真人來訪,明度,你和錦繡道友談,我去接待真人。”
王玉樓剛想應下,就意識到李海闊來了,只能先放下錦繡一行人,親自出去接待。
見王玉樓離開,錦繡以為事情已經定了,可金明度反而給她出了個難題。
“四十萬太貴了,現在法衣沒那么值靈石,而且我們是批量定制。
三十二萬比較合適,一件八百枚靈石,你們還有三百枚的利潤,如何?”
小金能有什么壞想法呢?
明度啊,只是心疼自家相公。
事情發展到這里,在三位奪道者的搶奪中,祖師成了金丹,天蛇也過了天劫。
這背后的邏輯怎么回事,聰明人都看懂的差不多了。
戰爭是為了什么,金明度能不知道嗎?
王玉樓天天為宗門殫精竭慮,頂著燭照派的壓力,在前線沒日沒夜的干。
祖師的證道路,他支撐著祖師走了那么遠,可祖師又給了他什么賞賜?
給了餅!
畫餅!
紫府讓王景怡開了,王玉樓忙前忙后,結果打了白工。
是,王玉樓和王景怡的關系好,但金明度和王景怡不熟。
她的道侶是王玉樓,不是王景怡,不是莽象,不是紅燈照。
所以,她挖起紅燈照墻角時,毫無心理負擔。
出了事她扛就行,反正她有金山老祖這個金大腿在!
“這明度仙子,不是這么算的啊,法衣的成本只有四百多枚靈石,但制作法衣有損耗、有失敗,這些都是成本。”
看似合理,但就是扯淡,事關靈石,金明度寸步不讓。
“得了吧,大量同款法衣,多多制作的情況下,制衣師的失敗率會快速下降,你說的損耗,也會大大減少。”
修行到了后期,有了法門和方向,剩下的就是堆資源。
同樣一個法門,兩個資質一樣的修仙者修,資源多的就是修的快。
所以,資源是極其重要的,否則天地間的頂級勢力不會是現在這逼樣。
天地間這么穩定,是因為頂級勢力內的強者都是善男信女,愛好和平嗎?
不,全是為了更高效、穩定的攫取資源罷了。
“這樣,三十六萬,不能再低了。”
錦繡咬著牙,不情不愿的給了波回扣。
四十萬的單子,二十萬的成本,利潤二十萬枚靈石。
金明度的要價是利潤四六分,屬于壓得很死的要價。
錦繡給的價格相當于利潤二八分,這其實也不低了,畢竟,月華宗內還要分蛋糕。
“錦繡道友,你的誠意不太足啊,三十六萬太高,還不如讓我相公找妙峰山定制。
這次不找妙峰山定制,是因為他們的弟子都上了前線,交貨速度慢些。
但論價格,妙峰山說不定能給到三十萬,還能再省兩萬。”
妙峰山好啊,妙峰山擅長絲綢布帛類法器的煉制,針法也是一絕。
重點是,對法衣制作,也頗有研究。
此時又恰逢妙峰山海闊真人來找王玉樓,拿妙峰山出來壓價,可謂金明度的妙手。
“三十二就三十二,就當交個朋友!”
錦繡眼睛一閉一睜,終究是認了金明度的要價。
“訂貨契書?”明度提醒道。
錦繡當然明白客戶的需求,她還貼心的給了個建議。
“明白,要不按四十八萬寫,一件一千兩百枚靈石其實也合適,多出來的八萬,你我兩方五五分,如何?”
明度擺了擺手,苦笑道。
“不必,打了這么久,紅燈照也難支撐,這四十萬,還是宗門特批的預算,不能再多了。”
錦繡無奈的笑笑,只能應了下來。
掙十二萬也是掙,和誰過不去,都不能和靈石過不去。
這單宗門掙十二萬,她能提成兩萬四,雖然相比于王玉樓拿走的八萬少的多,但不是誰都是紅燈照王玉闕的。
玉闕宮的偏殿,王玉樓和李海闊正在會面,準確來說,是接頭。
“老李,情況怎么樣了?”
小王神神秘秘的問道。
“看!”
頭頂有些闊的海闊真人笑著一翻手,一顆紅棗大小的青色谷殼就出現在了他手上。
“六品的千里香靈種,你我一人一顆,只是玉樓,北線就那么送出去了,祖師那邊.”
海闊還是有些怕,小王是祖師的嫡系,但小王的膽子太大。
雖然老李也貪,但他屬于邊貪邊哆嗦,小王反而是那種一邊拿著谷神家的餅,一邊不痛不癢的樣子。
看起來,好像小王才是真人,老李反而是辦事跑腿的一樣。
“哎,無妨,你們妙峰山吃的多了,你是能多拿一份,但也要頂在前面,大頭還是那三位拿走了。
祖師嘛,一方面不樂意看你們妙峰山發展的那么好,另一方面,也不愿意看天蛇太得意。
這波,你我在北線虧了些,但未來我們在西海聯手,也能掙回來一筆。
左右相加,就是賺了兩次,豈不美哉?”
見老李還是有些猶豫,王玉樓又加碼道。
“另外,還有兩件事。”
“哦?”
“其一,懸篆真人留下的人,都在北線,祖師有洞天中的筑基用,已經不需要他們了。
祖師讓他們上前線,又令我給他們安排位置,就是讓我名正言順的除掉他們。
其二,紅燈照和天蛇宗目前還要打,可能是戰爭不好停的太明顯,但終究要停的。
兩宗停戰后,你們妙峰山能獨占天蛇宗北疆?
恐怕不能吧。”
小王心心念念的是四明宗的地盤,大反攻的時候,他為了大局,把宗門和祖師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
現在情況不同了,祖師都得證金丹了,王玉樓是該為自己好好考慮考慮了。
總之,北線的情況,利益盤根錯節,沒必要死守。
“行吧,我就怕玉樓道友你是擅自行事,都做好拿了靈種不辦事的準備了。
但玉樓道友的思慮反而是周全的,就按玉樓道友的意思辦。
另外,便是我那法寶,如今各方面準備的也差不多了。
半月之后就是立冬,你我合煉應該足矣,時間上,道友方便否?”
長期以來,王玉樓和李海闊屬于王八對綠豆,都想結交。
如今,王景怡拿到了準紫府的位置,兩人之間北疆交易、西海擴張等合作都進行的很順利。
重點是,王玉樓在李海闊面前,長期的表現太有水準了,從西海到兩宗前線,從來沒有不靠譜過。
單單王玉樓背后的金山,都值得老李結交,更何況王玉樓背后還有莽象、王景怡?
他找王玉樓一起煉法寶,正是親上加親的相處模式。
或許兩者的道友情誼摻雜著利益,但這樣一個世界中,沒有利益的情誼,反而是可望不可即的奢求。
“我什么時候敢擅自行事啊,之前提七百萬枚靈石支持你們守北線,也不是擅自行事。
而是思量著,祖師的金丹到了關鍵的時候,多些資糧,總歸能再穩一點。
至于時間,海闊道友相邀,時間定是有的。
不過,定在立冬煉火屬靈珠,是有什么說法嗎?”
王玉樓先解釋后問,他還沒煉過法寶,確實比較期待。
他是真的期待莽象能成道,兩宗大戰的用命,前線局勢的苦苦支撐,北線反攻的妙手天成,乃至于后來直接向妙峰山拷餉。
當然,現在祖師已經成道了,情況也變了,妙峰山還在考慮七百萬糧餉的事情,可李海闊和王玉樓已經開始賣妙峰山了。
畢竟,老李是莽象支持起來的紫府,他的背后,是莽象,而不是妙峰山空空真人。
小王對祖師的心,從來沒變過——要翻過去,要為莽象不惜一切代價成道過程中,死去的王榮遠和半死不活的王顯茂報仇。
正是因為有這個目標,所以小王必須藏好自己的真心,用好莽象這條通天大道為自己提供的加速價值。
利用它,學習它,超越它。
目前,王玉樓處于利用它和學習它的階段,只是祖師這座山,太他馬高了,小王估計還要學很久。
“玉樓,在你這個年齡,我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修士,可同樣的年齡,你.
罷了,總之,你這樣的修士,能走上來,端是理所應當的。
至于立冬煉火珠,則是因為冬日屬水,水火相濟,可以增加法寶的靈性。”
王玉樓微微頷首,在法寶的煉制上,天人感應的法門和原則依然大行其道。
畢竟,煉法寶必須在大天地煉,遵循大天地的規則,也是應當的。
“水火相濟、水火相濟,以前我修溯脈癸水氣時,旦日.
她說,天底下沒有可以調和陰陽的法門。
水火相激就不會降低成功率嗎?”
老李嘿嘿一笑,故作高深道。
“玉樓,你終究是積累太薄,以后要好好補。
修者的調和陰陽難,但紫府能做到,紫府相當于第二個丹田。
很多時候,有了紫府在,就會輕松很多。
我以洞天法開紫府,洞天就是我的第二個丹田,其妙用不止是無窮。
當我把大天地內的靈材放在我的洞天內,它們慢慢就會被我的氣息侵染。
這個侵染的過程中,我可以極其簡單的實現筑基煉器師做起來都要小心的賦性。
比如,一顆本身兼有水性的琉璃珠,我慢慢賦性為火,水火就有了。
這時候再重返大天地,于立冬煉火屬靈珠,自然能水火相濟。”
王玉樓以前,以為老李開的是古法紫府,后來才知道,老李看起來不怎么樣,但反而是真正的新法紫府。
新法紫府,最強的紫府類型,洞天甚至能用來給靈材賦性,實在妙用無窮。
“這種賦性太簡單了吧,就沒有什么代價嗎?”
沒想到王玉樓會這么問,老李有些詫異,不過他理解小王的想法,所以笑著答道。
“如果這點小事都要付代價,我幾百年修行修洞天,又算什么?
當然,弊端還是有的,但不大,就是賦性的過程很慢,賦性需要的洞天之力也多。
總體而言,這個方式還算好用。
你筑基時就是煉道大師,等成了紫府也修洞天法,就能靠煉法寶籌措資糧。”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是凡俗的道理,修仙者追求的是一分耕耘好幾分收獲的法門。
老李的話讓王玉樓微微有些向往。
景怡老祖已經走上了開紫府的路,自己的紫府路,又該何時開啟呢?
送別了老李,王玉樓又一次的投入到了修行中。
靈機無限和開竅,是他修行的兩大重點。
前者,神通,雖然大路貨,但極其好用。
后者,關系到使用竅穴勾連紫府法后,開紫府的水平。
竅穴越多,開出來的紫府下限越高。
洞天法雖好,但天地間第一位新法紫府莽象的成道路太難,王玉樓看的發憷。
神光那種先古法金丹,再轉化洞天的路徑,才是事實上的‘快道’。
修仙,強不強是一方面,快不快也很重要。
筑基再強,強如王景怡,站在紫府地板磚李海闊面前,也是砍蔥切菜般脆弱。
選竅穴勾連法,就和王顯茂當初把大貨坊獻給宗門一樣,看似把長期下蛋變為變為了殺雞取卵,有點虧,但其實完全沒法用虧不虧去形容。
不同的階段,當有不同的實踐思維和實踐方法。
太多事,不是非此即彼,而是各有優劣。
機械的、固執的相信某一條路是最好的路,反而是入了執,失去了修仙者該有的機變。
當然,一切還是要看莽象的意思。
莽象不同意,王玉樓的紫府路就麻煩。
現在修竅穴有多快,到時候就有多麻煩。
但王玉樓自認為,自己給莽象創造的價值夠大。
以莽象的畜生性子,理當不會放棄自己這位好用的牛馬領班。
牛馬領班王玉樓還在暢想自己作為忠誠可靠的莽小將,總歸能從老畜生那里得點草料。
可天蛇宗的老畜生,此刻正詮釋著什么叫真畜生。
天蛇宗,天蛇谷。
天蛇盤踞在東方若木之上,蛇信子指著樹下,陰冷的聲音就像從九幽傳來。
“小蛙,你家老祖不行,你不如轉投我門下,如何?”
純混賬,這和對著兒子說你爹是廢物沒有區別。
天蛇的道德底線是永遠沒有底線,在惡劣性上,和畢方也不遑多讓。
但反過來想,如果成為了金丹,依然要束手束腳的做事,那金丹們又憑什么被尊稱為仙尊呢?
仙尊,仙尊,仙道之尊,當然該有仙尊的氣魄。
肆無忌憚的壓迫弱小,搶奪資源,怎么不是氣魄?
什么‘真正的強者就該向更強者拔刀’,反而更接近一種美好的幻想和試圖糊弄沙比的敘事。
修仙界的現實更接近于,真正的強者都憋著不拔刀,反而默契的選擇共同向下掠奪。
如此,大家既能長長久久,又能不缺資糧——大修士拿走了九成。
面對恐怖的天蛇,瓜真人瑟瑟發抖的回答道。
“師叔說笑了,小蛙是師尊的關門弟子,怎能改換門庭。”
東方若木是二品的靈物,時刻滋養著剛剛從雷劫中挺過來的天蛇。
莽象成道那么輕松,有一大原因,就是天蛇幫他分擔了雷劫的威力。
但是吧,天蛇經歷的雷劫次數太多了。
即便是以它強大的實力,在渡劫后,還是傷的不輕。
所以,它才需要攝取天蛇宗東方若木的靈性,從而加速傷勢恢復。
“行吧,反攻的事情你看著辦,我其實也不希望北疆失守。
妙峰山的空空和莽象關系不錯,那個該死的李海闊,更是莽象一手支持起來的。
你們早點把北疆收回去,也省的妙峰山上躥下跳的惡心人。”
天蛇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它和蛙皇已經斗了那么多年,沒啥繼續斗的意思了。
四六開,很合理。
或許它現在可以仗著自己剛度過天劫,不缺實力和時間,多搶一部分。
但過上兩三百年,等它再次不好出手的時候,蛙皇又會搶回來。
這個來回搶的過程,如果激烈,就是雙輸。
這一點,和王玉樓想的還真不一樣。
天蛇是壞,但不蠢——蛙皇太虧,天蛇宗就維持不下去了。
不過雖然和王玉樓想的不一樣,但現實又不在所有時候都是賭博游戲,不會總因為抽錯了一張牌就滿盤皆輸。
天蛇的意思,終究和王玉樓的利益導向符合了。
注意,這不是意外,而是兩個理性的決策者,在諸方利益博弈的迷局中,從兩個截然不同方向抵達了利益的平衡點。
這甚至算是斗爭的藝術。
“師叔,莽象也成道了,我們天蛇宗和紅燈照,要打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臨走前,瓜真人思量著今天的天蛇還挺擬人,就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纏繞在二品靈物東方若木之上的天蛇動了動脖子,吐信道。
“沒準,打唄,打下去,什么時候莽象想停,我們再停。”
它的聲音有些悠然,有些愜意,這是一位修行者,在天劫之下又挺過了一次后的快樂時光,它當然悠然愜意了。
只不過,它的法旨,不太愜意。
打到莽象喊停 瓜真人的瞳孔張大,而后沉默著離開了。
戰爭的開始總是很簡單,或許喊上一句我們要找人,我們要特別軍事行動,就能開始。
戰爭的結束總是很難,死人不夠不能停,疆域未收回不能停,大修士不滿意不能停。
這可能也是天地間諸多頂級勢力,能維持長久和平的原因之一。
大家都在等,都在等某一方繃不住。
主動出手,防守方總比進攻方有絕對客觀存在的相對優勢,所以大家都不主動大打出手。
但等某一方繃不住就是另一個情況了。
天蛇的屁話往下傳,谷神術方和瓜真人摸著腦袋也想不穿。
“什么叫,莽象想停,我們再停?”
谷神術方不滿道的問道。
“照這個意思,莽象不喊停,天蛇宗難道打到天荒地老嗎?”
然而,就像王玉樓看不懂莽象為什么要在成道后繼續維持戰爭一樣,他的兩個問題,瓜真人也沒有答案。
“你想明白了也沒用,顧啟元那邊怎么樣了?”
瓜真人的職責是主導天蛇宗戰局,北疆是蛙皇的地盤,北疆失守,他自然會給谷神術方支持。
就算真失守了瓜真人不用背鍋,但他和王玉樓一樣。
哪里一樣?
挖開王玉樓和瓜真人的心,你看到的不是血液,這是流淌著的‘忠誠’二字。
所以,他們才能走到各自的位置上,成為一人之下做龜孫,萬人之上做野爹的存在。
“顧啟元說那邊回復了。”谷神術方面色古怪的回答道。
“回復了什么?”
瓜真人不解。
“等就一個字。”術方的臉都是黑的。
顧啟元那個狗東西,不會是收了千里香靈種,結果自己黑了吧?
“等什么?”
“顧啟元說,李海闊和王玉闕在煉法寶,沒時間管北線的事情。”術方答道。
瓜真人品了一下老顧的屁話,當即就惱火了起來。
“沙比,趕緊反攻啊,李海闊和王玉闕在煉法寶,沒時間管北線的事情,還有比這更明顯的暗示嗎?”
術方沒想到,老顧已經把答案給出來了。
“啊?”
瓜真人氣啊,便把對天蛇的不滿一起,化作一腳,直接踹到了術方的身上。
“快去!”
絲滑的躲開瓜真人的偷襲,術方也不敢耽擱,匆匆離開了瓜真人處,向谷神宗而去。
來不及為紅燈照大反攻鼓掌了,現在登場的,是天蛇宗大反攻!——
水克火,所以立冬煉火珠。
木生火,所以煉火珠之地,選在顧家的顧家山莊。
半步四品的木屬靈物顧氏茶峰,正正好好契合木生火的需要。
當然,木生火不是燒顧家的靈茶樹林,給老李做煉道的準備——老李也燒不起。
這里說的木生火,是木屬靈機充沛,起到激發火珠靈機的作用。
顧啟元正帶著李海闊參觀顧氏山莊,小王和顧啟朗跟在兩人身后作陪。
“啟元道友,你這顧家茶峰氣象巍峨啊,這茶林,怕是有幾百畝?”
顧啟元哈哈一笑,當然不敢承認。
“哪里哪里,也就兩百畝,八成就是九品的靈茶,說是靈物,其實就是茶樹種的多。
來,今日你們到此,我也沒什么其他招待的東西,五品半的靈茶,一人一兩。
別嫌我小氣,這幾棵五品的圣樹正在互相吞噬,也不知道誰能晉升四品,平時我都不敢取茶。”
顧家的茶樹不叫茶樹,叫圣樹,是顧啟元當年從妖僧的疆域內帶回來的特產。
作為明牌的妖僧駐仙盟大使,老顧裝的也不是那么上心,直接稱呼圣樹,盡顯對梧南絕壁以北的圣地的敬重。
“互相吞噬晉升?這種晉升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王玉樓問道。
小王早就不是唯唯諾諾的小王了。
現在,他上有莽象,仙盟群青原仙城內有金山,不知道哪還有滴水,最親近的還有馬上紫府的王景怡,對了,還有半死不活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老丈人牧春澤。
頭上有這五位罩著的小王,站在顧家山莊之內,當著顧啟元的面,也一點都不帶慫的。
一個字——硬!
都說打鐵還要看自身硬,小王這種扯虎皮的行為看似不夠硬,但能扯來虎皮,本身就是他的能力。
小王的潛力、稟賦、能力,一步步令他成為了眾多大修士眼中的可造之材,才有了這么多的臂助。
這怎么不是小王硬了?
非得讓八十七歲的小王立刻晉升紫府才叫硬嗎?
八十七歲筑基巔峰,已經是極快了。
就是小王真能八十七歲晉升紫府,必然也是到處都是漏風的根基,做紫府的地板磚一做幾十上百年,又算什么好事?
別的不說,仙盟的紫府限制少,可平時反而不好直接下場,哪有小王現在到哪都可以輕易打開局面來的從容?
“對,互相吞噬晉升,這些樹種特殊,是圣地的樹。
妖僧嘛,大家也知道,喜歡玩直來直去互相吞噬的那一套。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兩個妖僧見面,說句助你成道不必言謝,然后就開始互相吃,吃完了就算幫肚子里的那個成道了。”
顧啟元這話當然是扯淡,妖僧們的修行法門如果真的這么生猛血腥,也不至于豎立起梧南絕壁擋仙盟了。
他們是會互相吃,但限制也大。
但丘彌勒修的吃人法門也是真的,妖僧們的法門決定了,他們的數量不多,不擋一擋,可能真頂不住仙盟的鈍刀子蠶食。
“哈哈,啟元真人贈靈茶,我當然不舍得拒絕。
但你不該叫它們五品半,不懂的還以為五品半到六品那邊去了。
應當叫四品半才對,這樣就能按四品的價格打折賣。”
老李開口,也跟著顧啟元扯起了淡。
北疆的生意大家合作的不錯,如今又借到了顧家山莊煉法寶,說起來,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交情了。
“四品的靈茶沒多少人喝過,大多數修士也分不出來,不如直接叫四品。”
王玉樓更進一步,給了個相當混賬的建議,屬于把客人當敵人糊弄了。
反正是扯淡么,純瞎聊。
修仙不是一成不變的天天研究陰謀詭計,很多時候,哪怕是極其厲害的修者,也會有閑適的時光。
比如月華仙尊在群仙臺上逗天蛇,倆人互相演,誰也沒當真,天蛇說不定還樂在其中——感謝月華仙子配合我演沙比。
“哈哈哈,兩位道友都是妙人,走,我今日還專門設了宴,你我一起暢飲一番,再煉器也不遲。”
顧啟朗聽得眼睛都直了——耳朵比眼睛先直。
啟元真人是真夠的,直接喊王玉樓‘道友’,連老李都好懸沒繃住。
然而,就當王玉樓入了顧家山莊的迎客廳時,顧啟朗又給了他一種特別的禮遇。
“玉闕真人,您請上座。”
玉闕真人——玉闕真人,您請上座。
這個稱呼,就像稱呼尚未成道的紫府大修莽象為莽象仙尊一樣。
王玉樓還未開紫府,但因為可能會紫府,所以被尊稱為‘玉闕真人’。
合理。
聽到這個令人心緒翻涌、難以形容的稱呼,王玉樓下意識的看向顧啟朗。
他的眼神中有些審視的意思,看的顧啟朗渾身發癢。
顧啟朗沒忘記,他和王玉樓第一次見面,是在西海。
那時候,王景怡喊他朗哥,王玉樓喊他世叔。
時過境遷,王景怡已經踏上了通往紫府的路,王玉樓 修仙修仙,不同的人,命運的差異有著云泥般的不同。
在修仙的攀登之路上,王玉樓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得見。
他的進步,所有人也看得見。
啟朗世叔,終究是輸給了玉樓賢侄。
“玉闕道友,愣著干什么,坐吧。
哈哈哈,老顧今天請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李海闊笑著打了個圓場,算是把王玉樓的稱呼給定下來了。
玉闕道友,玉闕真人,八十七歲的小王,還沒成紫府,反而提前享受了紫府的待遇。
怎么說呢,很爽。
但王玉樓在暗爽之余,只覺得宴無好宴。
老李這個狗東西,為了借顧家山莊煉法寶,把自己給‘賣了’!
菜肴中有妖王紫鴛肝、妖王金毛犼肉,但沒有瑞鹿身上的零碎。
啟元真人很豪爽,也很細節。
誰不知道,在當今,最容易買到的妖王食材都是瑞鹿開頭的?
老牧啊老牧,哎。
王玉樓還不知道,老牧已經結束了食材試煉,將要走入仙國的領導層——當然,也就是個干活的而已。
至于靈酒,上的也是上好的六品月華仙露,算是梧南這塊兒地界上,紫府招待的標配了。
酒過七八尋,菜也吃了個遍,顧啟元這條大尾巴狼,終于露出了獠牙。
他紅著臉,看向玉樓,問道。
“玉樓,祖師如今已經得證金丹,為什么戰爭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內部消息。
我買消息,你放心,價格絕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