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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師姐,你聽我解釋

熊貓書庫    仙不是這么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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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女大殿。

  庭院深深,花木扶疏,繡閣精巧,雕梁飛檐。

  深閨雅致,木屏羅帳,簾幕低垂,花影搖曳。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抱琴在門外站著如嘍啰,只覺得屋內的淺唱低吟非常吵鬧,另有心驚膽戰,生怕圣女大人叫她進屋參戰。

  正驚慌著,淺唱聲戛然而止。

  抱琴:“”

什么情況,這么快,向左使就這點能耐  不會吧,他雖是積年老魔,但神通廣大,另有奪舍重生,十八九歲正是高歌猛進的年紀,沒理由這么快就交代了。

  咦惹,不過如此!

  抱琴和向遠有過三面之緣,每一次,向遠都有不同的身份。

  第一次在玉笙坊,抱琴嗅出向遠身上的藥味,垂涎不已,不敢自己享用,綁了送至南疆,欲交給禪兒發落;

  第二次在地龍堡郊外小院,禪兒綁了向遠押至南疆,向遠當時易容,抱琴不知真相,只當圣女大人閑來無事,找了個小白臉打發時間;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向遠搖身一變,原名靈光老魔,奪舍重修第二世,改名黃泉左使向問天,也是圣女大人的姘頭。

  妖女嘛,和教內長老勾搭,屬于常規操作,沒什么好意外的。

  就是哪里怪怪的。

  抱琴身為禪兒隨侍,自恃對圣女有幾分了解。

  黃泉道雖無明文規定圣女須為處子,然圣女之位非同小可,為黃泉母樹象征,承載輪回之重,理應以純凈為尊,圣潔為貴。

  其身無瑕,不容半點污濁,其神無垢,不容一絲陰翳,如此才能心無旁騖,神無雜念,與黃泉母樹共鳴,引動輪回之力。

  往大了說,圣女的圣潔寓意黃泉母樹不容侵犯,事關黃泉道信仰,若有褻瀆之舉,必然動搖黃泉道根基;

  往小了說,關乎圣女自身修行,被外物侵擾,恐有情劫難渡,魔障難破,縱有輪回洗去污穢,心靈亦會留下破綻。

  歷代圣女皆以守護自身圣潔為使命,不容絲毫懈怠。

前幾世都是如此,怎么到了這一世,突然就想開了  屋內,禪兒又在獎勵向遠了。

  禪兒一腳踩在向遠臉上,容顏嬌媚,眸光冷冽,居高臨下道:“好一個護道左使,好一個忠心耿耿,看你做的好事,玷污圣女純潔,壞了黃泉道根基,其心可誅,其身可戮,死一百次也難以贖罪!”

  向遠被無形之力,也就是小腳丫踩得喘不過氣,欲拒還硬,聲音顫抖:“屬下冤枉啊,好叫圣女大人知曉,我為護道使者,護道本就是分內之職,還望圣女明察秋毫,還屬下一個公道。”

  言罷,翻身而起,繼續護道。

  半晌后,禪兒趴在向遠懷中,指尖纏繞青絲,慵懶道:“相公,禪兒的便宜師父是什么意思,我和錦瑟是不是被她算計了”

  “大膽點,就是被她算計了。”

  向遠眉頭一挑:“這事我有經驗,我師父缺心眼就曾算計過靈光,你我的情況大抵相似,只不過,你這邊比我還要復雜一些。”

  “相公的意思是,這兩位師父各自算計的時候,提前打過招呼”禪兒頭腦精明,立即抓住了重點。

  只靠她自己修行,無論如何也扳不倒錦瑟,加一個向左使,情況又不相同。缺心算計靈光,道主順水推舟,二人聯手演了一場戲,將靈光的元神送到了向遠面前。

  一步步推演至今,錦瑟成盒。

  “不,這個計劃變數太多,也太牽強,與其說算計,倒不如說是算到…”

  向遠有理有據分析起來,如果是算計,牽扯的東西可就太多了,比如閻浮門,再比如浮光流影、劍鞘、一次次的血池機緣等等。

  這些機緣,但凡少一個,向遠都不是錦瑟的對手。

  如果全都是算計,道主也別住棺材板了,直接住天上,她完全有這個資格。

退一萬步,道主憑什么認為他向某人能得到閻浮門,又憑什么斷定禪兒一定會愛上他  再者,在錦瑟的計劃中,禪兒還要再發育兩三年,提前找上禪兒,是因為向遠殺了阿娜黑顏,錦瑟怕夜長夢多,才有了突然襲擊。

不確定的變數太多了,且環環相扣,容不  得半點紕漏,絕不是算計能解釋的。只能說道主卜算時,看到了一條有利于自己方向,權衡利弊,并順勢推了一把。

  之后啥也不用干,坐享其成。

  向遠非常確信,自己只是一個外來者,即便沒有他亂入,道主也有撲棱逼。

  硬盤圣女可不是說說而已,錦瑟注定要死,輪回古鏡也注定要落在禪兒手中。

  說到這,向遠攬住禪兒,小聲道:“這些算計不必多想,關鍵是你圣女的身份由來,錦瑟不差,稱得上優秀,但道主不認為她是個合格的圣女,而你…你也說了,你與圣女秘法'輪回往生經'頗為契合,黃泉母樹的確是無根之木。”

  禪兒緊皺著眉頭,跟著分析起來:“不論錦瑟教給禪兒的秘法是否修改過,禪兒都能召喚真正的黃泉母樹虛影,是這個意思嗎”

  “嗯。”

  向遠點點頭,禪兒生來就是黃泉道圣女,道主培養錦瑟,是作為禪兒的一塊墊腳石。

  錦瑟留下的六世身軀、輪回古鏡都是證明。

  “那禪兒的身世…”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既然你注定是黃泉道的圣女,為何會是銀月宮的弟子,銀月宮又為何覆滅”

  向遠以前是不信命的,但都修仙了,信一下也無妨:“錦瑟能夠得到你,絕非巧合,可惜她走得太快,我當時若冷靜點,留她一命為奴為婢,情報充足的情況下,肯定能推理出真相。”

  “哼!”

  禪兒扭頭看向一旁:“相公說了半天,無非是錯殺了美人,現在追悔莫及。”

你這個小醋壇子,說正事呢,怎么又翻了  懂了,相公已經兩個時辰沒哄禪兒開心了。

  這就哄!

  向遠花言巧語哄了片刻,知道禪兒喜歡聽,一堆肉麻的情話奉上,直把禪兒聽得芳心大悅。

  一個高興,就要拉錦瑟出來助助興。

  拉倒吧,你也就嘴上說得厲害,我真敢抱她一下,你又不樂意了。

向遠翻翻白眼,不予阻止,靜等禪兒把錦  瑟放出來參戰。

  果不其然,并沒有。

  見向遠全無拒絕的心思,甚至還有些小期待,禪兒小臉氣成包子,狠狠一口咬在了牙印上。

  耳鬢廝磨片刻,禪兒不知想到了什么,說道:“禪兒現在是黃泉道圣女,相公為護道左使,道主長年坐鎮輪回,少有露面,門中以你我為尊,相公就不想借身份之便做點什么嗎”

  “這話該我來說才對,道主讓你好好修煉,莫要留戀兒女私情,更不要虛度光陰,你倒好,進門就把我推…”

  向遠話到一半停下,擺事實,講道理,妖女的確沒有虛度光陰。

  她還怪聽話嘞!

  “相公別念了,禪兒不想聽這些。”

  禪兒連連搖頭,懶得聽大道理:“禪兒的意思是,門中雖以你我為尊,但左冷邪太過礙眼,得想個法子把他除了,屆時扶植一個聽話的右使,有禪兒在旁輔佐,黃泉道以后就是相公當家做主了。”

  拉倒吧,你那是覺得左冷邪礙眼嗎,你就是想把我拴在身邊,讓我哪也不許去。

  這算盤打的,算盤珠子都崩向遠臉上了,他豈能不知。

  “相公,你說話呀!”

  “沒什么好說的,絕無可能!”

  “這爛慫黃泉道素有嫌名,行事詭譎,與正道格格不入,在這當家做主作甚,怎么說我也是個正道少俠,豈能和這些邪魔歪道同流合污!”

  向遠臉色一正,接連便是道德高地的指指點點,什么山門教誨,以斬妖除魔、匡扶正義為己任,什么血性傲骨,不會因一時權勢而動搖,閨房內充滿了冠冕堂皇的空氣。

  呸,你就是想那個臭娘們!

  得了禪兒的身子,又開始惦記她的身子!

  禪兒咯吱咯吱磨牙,琢磨著如何拴住向遠的心。

  首先可以確定,她不會做飯,最多會下面,拴不住向遠的胃,廚藝這個方向是沒指望了。

  其次,琴棋書畫也就略懂…

  捋了捋,禪兒突然想到了一個好點子,摸出輪回古鏡,便要放錦瑟六女出來助陣。

  但一想錦瑟傾城之容,皎月之貌,五世之身各有千秋,均是人間絕色,把她們放出來,多少有點廢相公。

  萬一相公沉迷邪道,變得對她愛答不理,那樂子可就大了。

  思來想去,終究不妥,冷哼一聲,傳音屋外,讓抱琴進來伺候更衣。

  抱琴低眉順眼推開屋門,見室內香爐輕煙裊裊,散發淡淡檀香,還混雜著一些奇怪的味道,她也不敢說,也不敢問,小心翼翼來到床邊。

  禪兒剛經風雨之亂,媚眼如絲,盈盈如水,嬌柔便如雨后之花,被雨露精心澆灌過。

  抱琴望之口干舌燥,心跳有些加速,不敢再看,低著頭服侍圣女大人更衣。

  邊上,向遠扯來床單蓋住要害,沒敢蓋太多,維持積年老魔見過大風大浪的體面威嚴。

  別說,以他倆精湛的演技,加上道主背書,糊弄抱琴不說綽綽有余,但絕對信手拈來。

反正在抱琴眼中,禪兒一直是輪回多世的  圣女,向遠也就看著臉嫩,十八九歲的外貌,內在是老魔頭的魂魄。

  說起來,算上穿越諸多世界的時間,單是天妖界就待了七個月,向遠今年確實有十八了。

  他沒刻意計算過,穿越的世界太多,每個世界停留的時間也都不短,可能都有十九了。

  禪兒與他同齡,小三個月,十八芳華,嫵媚初成,無須演技加成,本色出演就是一個妖女。

  禪兒穿戴好衣物,鏡前梳妝,余光瞥了向遠一眼,輕哼道:“抱琴,還愣著干什么,為向左使更衣,他脾氣邪性得很,怠慢了他,以后少不了你好果汁吃。”

  這不太…好吧!

向遠心頭直呼不可思議,禪兒吃飽喝足,居然舍得勻一口湯給侍女抱琴,這還是他認識的妖女嗎  他嚴重懷疑禪兒被悶棍打昏了腦子,迷迷糊糊還沒清醒。

  不是向遠調侃禪兒占有欲太強,事實的確如此,妖女真有這么大方,豈會容不下蕭令月,就說前段時間,小洞天的時候,早把錦瑟她們幾個搬出來代勞了。

  稍加思索,恍然大悟。

  禪兒這是想把他拴在身邊,使了個美人計的法子,不想派大仇人錦瑟,所以讓受氣包抱琴執行任務。

  笑死,就不信你這個小醋壇子真能忍住。

  果不其然,向遠在抱琴的服侍下換好衣服,剛握住小手,還沒怎么樣呢,禪兒便醋意大發,怒斥抱琴粗手粗腳,不懂規矩,惡語相向將人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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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緊閉,抱琴站在屋外委屈極了,屋內向遠爽朗的笑聲,蓋住了禪兒咯吱咯吱的磨牙聲。

  時間一晃,便是十月。

  西楚邊陲,奉先縣,啞巴屯。

  上周遺跡位置,空間蕩開漣漪,向遠一步從中踏出,默默計算了一下距離,總結挪移空間的經驗。

  順便瞅了眼僵前輩,確定對方還在土里埋著,這才一步踏出,去了自己在奉先縣的小院。

  功至化神,脫胎換骨,真氣化液,真元凝聚,不僅肉身活性強化,可斷肢重生,還有挪移空間,將天地法理化為己用,凝練法寶的諸多好處。

  向遠的根本功法為無相印法,天地法理化入自身,自己就是一件如意隨心的法寶,不會再另外鍛造法寶。

  若是覺得兩手空空,干架時缺少應變的手段,更簡單了,撿別人不要的法寶就好了。

  前輩高人們看似蠻不講理,一個個很不好說話,實則不然,只要你講明道理,把話說清楚了,前輩高人們肯定愿意割讓法寶。

  比如錦瑟,被禪兒的夫君說服,交出輪回古鏡還嫌不夠,把自己的六世身軀一并送給了禪兒。

  是吧,前輩們還是很通情達理的,溝通是存在問題,才造成了前輩高人不講情面的誤會。

  向遠在黃泉道待了一個月,借貴寶地鞏固自身修為境界,又借悟道蒲團和禪兒同參大道,關于陰陽之勢的理解又有精進,順便請教了挪移空間的法門。

  他初學此法,尚未熟練,經常出現把握不準距離,走回頭路的情況。

  還是要多練。

  向遠對黃泉道內部的情況并無興趣,天下這么大,他想去看看。

  而且,經濟泡沫不能再拖了,以防釀造更大的危機,必須立刻戳破。

  向遠知道禪兒的心思,一旦他離開黃泉道,妖女勢必會主動找上蕭令月,師姐長師姐短,蕭令月一怒之下,以后也不會再和他有所往來。

  所以出門前,向遠狠狠教訓了禪兒一頓,算算時間,現在還在昏睡之中。

  時間不等人,爭分奪秒,向遠盤膝坐榻,手握玉璧,撥通蕭令月的號碼,并祈禱玉璧有占線的人性化服務。

  “快點接,千萬別像前幾次那樣…”

  一炷香后,蕭令月接通電話,光暈門戶暈開,板著一張威嚴滿滿的俏臉走了出來。

  臉色臭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未婚夫被妖女抓走當星怒力了。

  看到蕭令月到來,向遠狠狠松了口氣,只要趕在禪兒之前見到蕭令月,節奏落在他掌控之中,一切都還來得及。

  接下來,就該看他的操作了。

  “師弟,相見所為何事,你找到禪兒妹妹了”

  何止是找到,都找進去了。

  向遠心下吐槽,給了蕭令月一個尷尬笑容:“找到了,幸不辱命,按照師姐你的意思,已經把禪兒追了過來。”

  “真的!”

  蕭令月大喜,繼而狐疑道:“老實交代,你和禪兒妹妹說了什么,她為什么會回心轉意”

  女兒家的心思,女兒家最懂,涉及感情,只有剪不斷理還亂,蕭令月暗忖禪兒的心思,沒理由去而復返,定是向遠花言巧語,給了禪兒什么虛假的承諾。

  豈有此理,禪兒這么可憐,你怎么能騙她!

  蕭令月這么想著,患得患失的一顆心緩緩落下,而怒視向遠,讓他老實交代清楚。

  她不想禪兒一個人在外漂泊,又舍不得將向遠讓出去,找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便把難題甩給了向遠,也非常清楚,向遠若無鬼話連篇,騙不回禪兒回心轉意。

當然,這些是不能說的,屬于女兒家心里  的小算盤。

  總而言之,一切都是向遠不對,誤會了她的意思,日后禪兒怪罪,是向遠胡亂許下諾言,不影響她們姐妹情深。

  計劃通.JPG

  眼下,蕭令月只想知道,向遠究竟許下了什么諾言,只要不是太離譜,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甩幾天臉色,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師姐,此次南疆之行說來話長,不知你發現了沒有,師弟我已經化神期了。”

  還真是!

  蕭令月美眸放光:“恭喜師弟修為大進,勤修不輟,他日必成大器。”

  “師弟為何神色不虞,可是哪里出了岔子”

  “說來話長,師姐你坐下來邊喝邊聽。”

  向遠嘆了口氣,愁容滿面推開右側衣襟,見蕭令月扭扭捏捏不愿上前,跳下坐榻,將人抱在懷中。

  蕭令月矜持推搡了兩下,這才‘不情不愿’開始進補。

  理所當然地,餐桌禮儀不可廢,她的吃相一直非常文雅。師弟好香啊!

  血藥又有大進,蕭令月補了兩口就有些上頭,趁她迷糊,向遠果斷開編:“師姐,你聽我解釋…不是,你聽我慢慢道來。”

  “師姐可還記得,很早之前我和你說過,禪兒是黃泉道圣女,絕非銀月宮弟子,當時還要和你打賭來著。”

  “是有這回事。”蕭令月含糊道。

  “我得承認,是我草率了,禪兒當時的確是銀月宮親傳弟子,不是什么黃泉妖女。”

  “果真如此!”

  蕭令月停下補藥,笑著對向遠道:“師姐說什么來著,禪兒那么可愛,絕非邪魔妖女,是師弟你一直對她抱有成見。”

  你自信滿滿的樣子和禪兒何其相似!

話說回來,你倆是怎么把彼此腦補成截然相反的性格的  還有,趁現在還能笑出來,抓緊時間多笑一會兒。

  接下來全是猛料,你哭都來不及!

  想到這,向遠緊了緊手中的腰臀,帶入些許傷感的語色:“銀月宮覆滅后,禪兒被黃泉圣女錦瑟養大,她的朋友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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