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紫竹林。
向遠在蓮花池未曾見到白月居士,順手撒了把魚食,想到白月居士還在閉關,快步朝聞思殿走去。
“師姐,我進來了。”
靜室門前,向遠禮貌敲了敲門,不等對方回復,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雖說他來紫竹林就跟回家一樣,想去哪就去哪,沒有任何禁制和約束,但生活要有儀式感,該走的流程必須走一遍。
屋內,白月居士盤坐白色蓮臺,玉靨生輝,狀如秋月,整個人便如一朵盛開的白蓮,散發出馥郁的香氣,引來向遠下意識蒼蠅搓手。
“嘿嘿嘿…”
向遠上前兩步,一拍腦袋,想起今天是來干正事的,脫了鞋跳上蓮臺,將白月居士往邊上拱了拱。
你這蓮臺不錯,讓我也坐一下。
白月居士美眸睜開,淡淡白了向遠一下,
如往常一般寵他,并未苛責什么。
“師姐,換身衣服,我想見觀音大士。”
白月居士輕啐一聲,師弟賊心不死,又想讓觀音大士為其盤發,假裝沒聽見,素手輕施,只一招便手到禽來。
她也還是那句話,只有師姐,沒有大士。
向遠囧著一張臉,白月居士總這樣,動不動就油門踩死,好幾次他都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都因車門焊死無法下車,被迫補票上了高速。
今天不行,有要緊事,改日一定。
向遠一巴掌拍開白月居士的手,義正辭嚴呵斥:“師姐,我好好和你說話,為何動手動腳你看你,眉宇含春,媚眼如絲,哪有半點清凈可言,還有,你為什么這么熟練”
師姐為什么這么熟練,師弟心里沒點數嗎 這些話白月居士萬萬說不出口,被向遠充滿正義的視線壓迫,支支吾吾,又氣又惱,羞得耳朵根都紅了。
“這還差不多,念你屢教不改,今天就不追究了。”
向遠將美人攬在懷中,先砸了一堆二手情話,等白月居士迷糊了,才咬著耳朵挑明來意。
借凈瓶一用,洗盡鉛華,還以本真。
白月居士聽完講述,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向遠的來意,惱怒他話只說一半,抬手將人推下蓮臺。
向遠一頭栽下,爬起來之后,眼前白光暈蕩,得觀音大士居高臨下的輕蔑眼神,小心臟砰砰直跳。
一種看濕垃圾的眼神,嫌棄到觀音大士都懶得搭救。
仗著白月居士對自己千依百順,向遠厚著臉皮再次爬上蓮臺,被白光阻擋,未能得償所愿,哼哼兩聲以示不滿。
“功成歸極樂,汝亦坐蓮臺。”
披上觀音大士的皮膚,白月居士整個人圣潔無比,雖依舊事事順著向遠,但也不會像往常一般任由他為所欲為。
“坐蓮臺就算了,除非師姐和我坐一個。”
向遠口花花兩句,見白月居士神色不變,
暗道一聲無奈,伸出雪白干凈的小手,讓白月居士搞快點,廢土界還等著洗澡呢。
白月居士抬手一招,楊柳凈瓶落在向遠手中,眸光含笑道:“師弟心懷慈悲,此去必有大功德。”
這也是白月居士最喜歡向遠的一點,在旁人看來,向遠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睚眥之怨,無不報復。
擠兌他一句,便要百倍奉還,是個十足的小心眼。
白月居士也曾深受苦惱,一句廢物,被向遠折騰了好幾回,恨不得拔劍與其同歸于盡。
熟悉之后才發現,向遠宅心仁厚,總能在他人最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且善舉并非為了博取名聲,而是發自內心的慈悲。
回頭再看,小心眼的欠揍樣子分明有幾分可愛。
情人眼里出西施是這樣子的,白月居士戴著有色眼鏡,因為偏愛,向遠的缺點也成了優點。
“靜云師父也說此行會有功德,師姐可有意同去”向遠做出邀請。
“觀音大士下凡,須得向天帝請示,一來 二去,不比師弟速去速回。”白月居士婉言拒絕,不想占便宜白撿一份功德。
向遠見狀也不強求,詢問凈瓶的使用方法,說著附耳上前:“法不傳六耳,道不傳非人,事關重大,師姐小聲點說,被旁人聽見就不好了。”
見其恬不知恥湊過來,又想占便宜,白月居士微微搖頭,在其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你就寵他吧!
廢土界。
向遠腳踏祥云,手持凈瓶,背后顯化真武大帝神像虛影,煌煌神威如大日凌空,又有神恩如海,浩瀚無垠。
凈瓶晶瑩剔透,柳枝鐘靈毓秀,沒有一絲瑕疵,瓶中盛滿甘露,清澈如鏡,散發淡淡清香。
還有五顏六色的白光,和向遠身上五彩斑斕的黑相得益彰。
隨著向遠的動作,甘露之水化作一片片祥云,滋潤萬物的細雨灑落,點點晶瑩光芒在空中閃爍,恍若星辰之精降落人間,帶來無盡福澤。
向遠身后,關雁扛著真武皂雕旗賣力舞動,行云布雨,確保祥云布滿廢土界每一片天空。
原本這種小事向遠變個三頭六臂,自己就能搞定,帶不帶關雁都一樣。
結果隨口一問,得知廢土界傳承至今,早已不知滿天神佛誰是誰,報上真武大帝的名號,關雁毫無頭緒。
廢土界,主打一個務實,不興這個。
可以理解,神仙什么的,拜不拜都不影響生活,還不發雞蛋,莫說真武大帝,三清道祖來了都不好使。
裝逼沒有反饋,快樂少一半,這是不對!
向遠果斷帶上關雁,借出真武皂雕旗,讓其親身體驗了一把改天換地的大神通、大威能,明白頂級仙神有多么強大。
這不,關雁的眼神立馬變了。
再有,廢土界雖不知真武大帝是誰,但觀音大士的名號依舊響亮,得知向遠手中瓷瓶為觀音大士所持神物,眼神更加崇拜。
祥云降下甘露之雨,所過之處,廢土界的荒蕪和腐朽被一點點洗凈,干裂的土地重新煥發生機,草木抽芽,河流湖泊漸漸積起一層清 澈見底。
藍天白云,青山綠水,整個世界煥然一新。
廢土界的人們跑出地下城,雙臂揚起,沐浴細雨之中,旋轉奔走,或是用手捧起,或是張大嘴巴,品嘗從未見過的雨水。
得甘露滋潤,他們身上的疲憊和痛苦消失,沉疴宿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安寧。
普通人大病痊愈,強化者體內魔氣掃空,另有真武大帝神力修改,得以斷肢重生,卸下義肢,手腳健全在潮濕的青草泥地上撒歡奔跑。
“太不像話了,本座這么大一座神像在天上飄著,居然不知道跪拜感謝…”
向遠小聲嘀咕,抬手將凈瓶送回天神界,對一旁的關雁道:“對應災變降臨之數,這場甘露之雨會連下九天九夜,屆時回歸本源,廢土界才算恢復如初,再無血雨污染的苦難。”
關雁淚流滿面,雙膝跪地,感謝真武大帝的慈悲。
向遠收回真武皂雕旗,一指點在關雁眉心,賜下眾多修行法門,講明從煉氣到先天的修行路線,一臉大慈大悲的欣慰:“此間事 了,你將功法傳下,本座功德圓滿,是時候離開了。”
“等一下。”
關雁急忙出聲,小心翼翼問道:“敢問大帝,代價是什么”
什么代價不收錢不讓我走 哦,廢土界講究等價交換,有得必有失。
向遠眉頭一挑,他救世只圖一個念頭通達,順便裝個逼,沒想過別的,但關雁這么一說,他不拿點什么,反倒顯得真武大帝太老實了。
人善被人妻,神善被人棄,老實神仙可當不得。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真正有智慧的人也不賜下無緣無故的愛,因為不求回報的施舍只會助長人性中的懶惰和貪婪,今天是大恩,明天就會變成大仇。
人性總是這樣復雜且需要引導,只有偏愛,沒有引導,必入歧途。
或許關雁不是這個意思,但向遠想到了這層深意,笑著點點頭:“不枉本座提點,大姐頭果真有大智慧,既然你已經看穿,事到如 今,本座就不裝什么善神了。”
“還請大帝明言。”
關雁松了口氣,她沒想那么多,只知道免費的才是最貴的,真武大帝這么大一尊神仙,不收點好處,她怕自己晚上睡不著覺。
“本座所求,唯信仰二字,逢年過節,燒香禮拜必不可少。”
向遠摸了摸下巴,感覺要價低了,補充道:“本座為九天蕩魔祖師,行走諸天有降妖伏魔的重任在身,三千世界之大,非本座一人能及,麾下尚缺天兵天將。你將功法機緣傳下,若有先天飛升者,可為本座麾下兵將,余生皆受本座驅使,凡有二心,天誅地滅。”
關雁對照修行功法:“敢問大帝,啟元級就是先天期嗎”
“啟元級是不完整的先天期,天地法理變化,他們要從頭開始修煉,你是例外,本座親自為你塑身,功入先天,已得圓滿,隨時都可飛升上界。”向遠解釋道。
“那我何時飛升上界,為大帝麾下兵將”
哪有你這樣白給的。
向遠也就一說,沒想過將關雁收入麾下,
但后者主動請纓,他若是拒絕,反倒顯得前后矛盾。
神力散開,查看關雁內心活動,發現自己又想多了。
關雁不是急著飛升上界當神仙,而是擔心現在飛升,那批貴族爬上來,地下城又會變成曾經的樣子。
果真是個天使!
這份責任心讓向遠深感汗顏,一指點出,賜下三十六員神將中關元帥的神位:“你與本座有些緣法,賜你神位,為本座麾下大將,你在人間還有俗世紅塵未了,速去速回,莫要貽誤軍機。”
神位入體,關雁一身裝容大變,臉還是那張臉,沒有多出精心修剪的長須,只多了幾分英氣逼人。
戰甲披身,肩若削成,腰如束素,戰袍隨風揚起,既顯尊貴凌厲,又有柔美靈動。
沒看到二爺那把冷艷鋸,可能參考了正史。
熱知識,青龍偃月刀是唐宋時期的啞鈴,主要用于練習臂力,非實戰冷兵器,也就是古代版的擼鐵。
類似的健身器材還有磨盤、鼎、千斤閘,都是非死即傷的存在。
向遠上下打量了片刻,還是覺得關雁不穿衣服,呸,穿一身白更好看,威嚴道:“人間事了,即刻飛升,去玄武童初府找本座秘書白澤,一切聽她安排。”
“屬下領命。”
乾淵界。
向遠一步踏出閻浮門,感嘆生活不易,三千世界破破爛爛,真武大帝縫縫補補,這一趟可把他忙夠嗆。
他取出悟道蒲團,盤膝坐下,一邊鞏固先天大圓滿的境界,一邊思索突破的合適時機,思來想去,缺一個殺了就能升級的有緣人。
“上哪去找這個經驗包呢”
向遠面露苦惱,無緣無故的,他也不好主動找茬,若有經驗包主動上門…
“想啥呢,哪有這種好事。”
向遠正嘀咕,發現掌心玉璧跳動,不知是蕭令月還是禪兒,主動和他聯系,想要立刻見面。
兩次無人接聽,拖到第三次再接電話肯定是不可能的,向遠晃悠悠收起悟道蒲團,一步踏出,走入閻浮門中。
時間撥回片刻。
禪兒見黃泉圣女錦瑟,二話不說,挪移空間遁走,身形連續閃爍,出了地龍堡,也不管方向目的,只為逃得一條生路。
小樹林。
急急而奔。
錦瑟貓捉老鼠一般跟著,禁錮空間,封鎖退路,一步步將禪兒逼至角落,直至逃無可逃。
幽深山谷之地,禪兒閉目感應周邊空間,發現一個隱秘去處,似是一座小洞天,臉色一瞬蒼白,知道自己到了錦瑟的地盤,再無逃脫的可能。
“禪兒為何要走,本座還能害你不成,莫要忘了,你能有今時今日的修為,全賴本座相賜。”
錦瑟一步踏出,仙姿淡渺,似是不存天地之間,見嚇壞了禪兒,輕聲調侃:“禪兒身子見長,心思也越來越惡,沒以前那么乖巧懂 事,不可愛了!”
禪兒銀牙緊咬,逃無可逃,不甘坐以待斃,一柄月華長劍在手,招來天地之勢,洗滌周邊空間為之一靜。
錦瑟頗為驚訝,美眸綻光:“禪兒得了什么機緣,進步如此之大,當真讓本座刮目相看…可是你掌中的古怪文身”
禪兒與錦瑟之間的關系,便如阿娜黑顏與錦瑟,皆是黃泉圣女一手帶大的轉世之身。
從始至終,黃泉圣女都只是錦瑟,輪回之中兜兜轉轉,次次都卡在通幽期,始終無法參破玄關更進一步。
錦瑟順著蛛絲馬跡,尋找困住自身的枷鎖,得出一個可能,道主在她的功法上做了手腳。
黃泉道的信仰是黃泉母樹,不論拳腳,單看信仰教義,圣女的地位崇高無比,道主見了也要謙讓三分。為壓制圣女蠢蠢欲動的心思,也為了鞏固自身權力,道主在圣女的功法上動了手腳,使其難以圓滿。
除此之外,錦瑟想不出別的可能。
見前路為死路,錦瑟放棄輪回,另尋突破桎梏的法門。
南疆邪魔遍地,幻滅道、極樂道、王魔殿皆有可取之處,沒必要和黃泉道死磕到底,換一條賽道,未嘗不是出路。
錦瑟踏遍南疆,機緣巧合,得幻滅道手段,在不入輪回的情況下,取巧化來轉世之身。
采補他人悲歡苦難、愛恨情仇,以心入道,便如親身經歷一次輪回,彌補自身不全。
在禪兒之前,阿娜黑顏為錦瑟轉世之身。
錦瑟想要極樂道的修為感悟,又不想臟了自己的身子,便讓阿娜黑顏代勞,只等后者功行圓滿,便采摘果實化為己用。
期間,培養了下一個轉世之身,也就是禪兒。
和阿娜黑顏不同,禪兒自幼在黃泉道長大,集黃泉道圣女、銀月宮圣女兩大秘法,是錦瑟最為看重的一具轉世之身。
以防老鼠養太大,反過來把貓吃了,錦瑟在黃泉道圣女秘法中動了些手腳,使得禪兒空有黃泉母樹虛影,卻如無根之木,難以圓滿。
之后又屢施手段,比如廢了禪兒的煉體之法,美名曰愛護,實則修修剪剪,讓禪兒朝著自己期待的方向生長。
阿娜黑顏知道未來結局,自毀根基,只求保全自身,之后又有古神血脈的操作,可謂煞費苦心。
手段有了,運氣太差,小蝌蚪還沒找到媽媽,她先沒了。
錦瑟白等了數十年,憤怒至極,追殺罪魁禍首白書墨,發現后者離開南疆,不知所蹤,果斷前來尋找禪兒。
就禪兒現如今的境界和實力,略有青澀,遠沒到采摘的時刻,但錦瑟已經不想等了,拔苗助長也要把果實采摘到手。
山谷空幽,一場戰罷。
禪兒嘴角溢血,臉色慘白,手段盡出也只落下了錦瑟臉上的一層薄紗。
除了境界遠遠不如,還有一身本領都是對方所傳的緣故,根本破不了招。
禪兒還想再動,元神一晃,頃刻受制,只能顯化黃泉母樹虛影苦苦抵擋。
母樹缺失根基,由銀月鎖鏈代替,功法不合,難有大作為。
錦瑟眸中紅光一閃,將化神期的修為感悟盡數灌入禪兒體內,簡單粗暴的醍醐灌頂,刺痛禪兒元神,使其苦不堪言。
“禪兒,你手中的文身究竟是何物”
錦瑟口中詢問,不等禪兒回復,直接啟動秘法,翻看禪兒的記憶,美眸連連閃過異彩,嘴角勾起,暗道造化來了。
“禪兒當真好福緣,閻浮門與本座有緣,你代本座持有至今,今日獻上,值得嘉獎。”
“禪兒果真長大了,貪慕男歡女愛,有了一個心上人…”
“嘖嘖,你這個心上人很不老實,說的天花亂墜,凈是些空中樓閣,甜言蜜語,只為騙禪兒的身子!”
“也怪本座沒有看好,禪兒只看到了這小子眉清目秀,沒看到他內心丑惡,險些讓他花言巧語騙了你的清白…”
“哦,原來是他殺了阿娜黑顏,當真意外之喜。”
錦瑟說著冤有頭債有主,突然失去感應,無法窺探禪兒內心,見其背后舒展的黃泉母樹虛影,神色不變,心頭頗為疑惑。
黃泉母樹對黃泉母樹,殘缺的母樹反倒威勢更甚,這是什么道理難不成,斷了根基的黃泉母樹才是真的,她一番算計反倒促成了禪兒 錦瑟并未多想,見禪兒苦苦掙扎的模樣,嘴角勾起笑容,抬手一指點出:“禪兒不想讓本座看你的心上人,本座非要看不可,他一身大藥,也算你獻給本座的機緣。”
隨這一指點出,禪兒身軀不受控制,取出玉璧握在手中,主動和向遠取得聯系。
她面露驚恐,淚水模糊眼眶,祈禱向遠千萬不要回應,哪怕是置氣,拖上三五次再回應也是好的。
然而并沒有,光暈門戶開啟,令她魂牽夢繞,心思難定的身影走出了閻浮門。
向遠一步踏出閻浮門,見眼前大小兩位美人,當即便是一愣。
他不認識錦瑟,也不清楚對方是誰,發現和無生界的獨孤后有幾分相似,瞬間明白這是禪兒的仇人。
如料不差,就是她一直在追殺禪兒!
正想著,發現禪兒嘴角溢血,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無助的模樣明顯是受了重傷,騰一下怒火中燒,紅眼拔出驚嵐刀。
孤星追月!
燦光一閃,定在錦瑟身前,驚嵐刀芒只差一寸便可觸及修長玉頸。
但就是這么一寸,天淵難越,天塹難行。
錦瑟瞇著笑眼看向禪兒,壓下驚嵐刀,抬手攬住向遠脖頸,帶著一縷香風依偎在其懷中。
皙白指尖拂過向遠面龐,后者便如中了定身術,元神恍惚,渾渾噩噩不知所在。
“禪兒,你的心上人好香啊!”
錦瑟瞇著眼睛趴在向遠胸口,戲謔道:“禪兒得此寶物,只是取血,而非采補,著實暴殄天物…本座雖未經男女之事,倒也懂一些極樂道的采補之法,便讓你多活幾天,看看本座如何施為。”
采補的方法有很多,錦瑟刻意提及男女之事,不過是拿禪兒取樂,當著她的面,霸占她的心上人。
可明知如此,夢囈之聲,宛若仙音,誘人至極,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禪兒甚至看到了兩人翻云覆雨,抵死纏綿的畫面,一顆心疼得厲害。
“放開他!”
禪兒悔恨出聲,淚水悄然滑落,惱恨將向遠牽扯進來。明知今日無法逃脫,當初偏要動情,害人害己。
“這恐怕不行,今日之后,本座便是禪兒,他是你心上人,便是本座夫君…”
錦瑟依偎著向遠耳鬢廝磨,一點點折磨摧殘禪兒,輕笑道:“可本座是禪兒,禪兒卻不是本座,夫君心中不該留下你的影子,便如這定情信物,應是本座所有,而非你所留。”
說著,當著禪兒的面,推開向遠的左側衣襟,紅唇輕啟,朝著牙印咬了下去。
血肉穿透,血光迸射。
錦瑟身軀一僵,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微微低頭,見驚嵐刀穿透胸腹,殷紅之血緩緩溢出。
怎么可能,他一個先天期,元神受制,豈會輕易醒來 “此物為向某心上人所贈,視若珍寶,不是你能染指的。”
向遠按住錦瑟肩膀,天生神力將其壓在懷中,眸中綻開兇戾紅光,獰聲道:“我事事順著她,遷就她,生怕惹她不悅,你怎么敢讓她哭!”
驚嵐刀刺下,沒至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