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編外(6900)
林清泉冷冷道:“這個世界也有天道的!你以為這個世界的天道為什么會壓制修行?壓制修行真的就是按照境界壓制么?為什么要按照境界來劃分壓制?不得邁過天人境?”
陳言皺眉:“境界…嗯,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陳言嘆了口氣:“壓制的不是境界,而是壓制修行者來破壞這個世界的規則。天人境之下,就算做些破壞的事情,也有限。
但如果天人境之下的修行者,破壞太多規則的話,事情積少成多,到了一定的量,天道還是會打壓的——也就是,毒打。”
“所以,你現在的心境毛病我明白——但其實很可笑。
你真以為這個世界的規則是可以隨便你踐踏的么?你可以踐踏一時而已,但那種事情你做多了,說不定哪天,這個世界的天道,就要用雷劈你了!
天道想滅你,你擋不住的。”
陳言身子一縮。
他想起了自己的“七日大劫”的那幾天了。
不過…
林清泉并不知道的是…自己還有鏡像世界!
那是連天道都追不進去的地方啊。
林清泉已經把茶水倒掉了,還順手洗了洗茶壺,冷笑道:“所以,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瞎想了。
你不是有女朋友么?把你女朋友叫來陪你幾天,該打炮打炮,該發泄發泄,把自己多余的精力發泄掉,然后老老實實的做人吧。
才歸元境而已,想踩下所有規則,早著呢!
然后,去修心,把心境好好修一修,你的修為突破太快,心境跟不上,對你很危險的。”
“修心,就是你說的自我認知吧——怎么修?”
“元神啊,小子!”林清泉笑道:“你也該修煉元神了。歸元境不修元神,你是打算當體修么?”
說著,林清泉忽然甩出一件東西放在了陳言的面前。
陳言看了一眼,目光一動。
這是一面白玉牌,上面隱隱有一絲元氣流動。
“以后別用你那個煉丹爐當儲物裝備了。”林清泉嘆了口氣:“好好一個煉丹爐,品質也不錯,落在你手里居然當儲物裝備,簡直暴殄天物——而且那個玩意兒里面才能裝多少東西?”
陳言拿起這面玉牌,上面的流云紋路雕刻的很是精美,玉質也頗為不凡,用手指細細摩梭,有一種溫潤的感覺。
“儲物裝備?能裝多少東西?”
“大概兩個集裝箱那么大吧,別說裝點隨身的裝備了,你搬家都夠用!”林清泉緩緩道:“上次我就和你說過,過些日子有一份禮物送你——喏,這個禮物夠不錯吧。”
陳言笑了,看著林清泉:“這東西,應該不只是儲物裝備這么簡單吧?”
林清泉嘿嘿笑了笑:“也是一個信物,身份牌。”
“…”陳言看著林清泉,等他說下去。
“這是巡查司的身份牌。”林清泉嘆了口氣。
陳言微微一笑,也沒有什么驚異的表情,只是淡淡道:“哦,不裝了么?這算是亮身份了嗎?”
“沒什么好裝的了。”林清泉搖頭:“你這個家伙精明得很,早就有所察覺,繼續再裝下去,你臉上不動聲色,心里不知道多得意呢。”
“巡查司…”陳言想了想:“不會是讓我當巡查使吧?”
林清泉嘆了口氣,沒好氣道:“小子!你家里就算沒鏡子,難道你還沒尿么?”
頓了頓,他語氣不屑:“巡查使…你倒是想得美!你什么身份,什么修為境界,還想當巡查使?”
“那我這個身份牌,是助理的,還是見習的?”
林清泉冷冷道:“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我巡查司的體制制度,你是從哪里得知的?”
你徒弟歐陽,那個東北大碴子味兒的家伙告訴我的唄。
陳言心中暗笑,嘴上卻道:“一只老狐貍精和我說的。”
林清泉斜著眼睛看他:“有蘇夷么?”
陳言心中一動:“你從那個時候就暗中盯著我了?”
“嗯,那次算是你出手幫我解決了一個事情,不然還得我老人家跑一趟。”
陳言皺眉:“既然不裝了,那就干脆攤牌唄…你在巡查司的身份不低吧?
我的意思是,居然能出面招攬我,還給身份牌,你肯定有官職吧。
你這種人,居然暗中盯著我,而且時間已經不短了!你圖啥?”
林清泉不說話了。
陳言,目光閃動,深吸了口氣,忽然單刀直入:“因為我家老太太么?”
林清泉眼皮眨了眨,緩緩道:“不然呢?區區一個半吊子歸元境的散修,值得我老人家為你這么費心思么?”
“我家老太太,她回了域界后一切還好么?她…”
“她當然好得很!簡直不要太好!”林清泉沒好氣道:“她是什么身份,回域界后自然是萬人之上的位置,在她統轄的部眾面前,生殺予奪都是她一言而定!你就不用為她操心了。”
陳言松了口氣,點頭低聲道:“那…她有什么話吩咐下來讓你傳給我么?”
“有的。”林清泉緩緩道:“她讓我告訴你:小子,好好生活,該吃吃,該喝喝,逍遙自在活著就行,不相干的事情別去想,沒事也別亂跑。”
陳言笑了,這話,是老太太說話的語氣,不過他還是問道:“她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覺得,以尊者的身份,傳句話,她會跟我解釋么?我只負責傳話,至于她的話是什么意思,我特么怎么知道?我特么又不是尊者!
我要真見了她,我都得彎腰行禮的好不好。”
陳言點了點頭:“好,她還有別的話讓你轉達么?”
“還有一句。”林清泉這次卻擰起了眉頭來,他面色也鄭重了許多,低聲道:“她讓我告訴你…元神莫煉,體術莫修!”
陳言聞言,心中頓時一震,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林清泉!
林清泉冷笑道:“看你這表情,好像你早就知道,修煉之路上,元神和體術兩條道路都問題了。”
陳言沉默了一會兒:“我是沒想到,你居然也知道,更沒想到,老太太會讓你提醒我這個。”
“哈!”林清泉依然冷笑著:“你才修行多少日子,連你隨便練幾個月,接觸了一點功法后就能想明白的問題…你以為域界之中,萬千修行者,天才輩出,多少年下來…會沒人想到這種問題?”
陳言緩緩道:“不能兼修,而且每條道路都有缺憾,更是一種限制…既然知道有問題,有坑,為什么…”
“為什么域界中的修行者還是這么修煉了?”林清泉面色一變,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了一句話:
“因為沒有選擇!這是天道定下的道路,除了這道路之外,就無路可走!要么就不修煉,一生做個凡人,要么…就得乖乖的按照天道定下的路走下去。”
“…明白了。”陳言低聲回答,深深的看了林清泉一眼。
“也就是在這個世界,我才和你講這些話。若是在域界,這種話,是半個字都不好說出口的,就算是心中也最好不要去動這些念頭!”
陳言不說話了,默默的捏著那塊玉佩,思索了會兒后,才道:“我還有別的問題,關于我父…”
“打住!”林清泉立刻擺手:“你祖母讓我告訴你的事情我已經說完了!至于別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問我也沒用。你祖母是尊者啊!
她都不和你說,你覺得我這里可能有你想要的答案么?”
“好吧。”陳言本來也沒多指望,聞言就不做過多奢求:“那說說這個玉牌吧,讓我加入巡查司,叫我做什么?
既然是招攬去給你們打工,待遇啊,工作內容啊什么的,總要說好吧。”
“不是助理也不是見習,是…編外,臨時工的意思。你可以看成是‘輔警’。”
“輔警?”陳言笑了。
“差不多就是這么個意思吧。”林清泉擺擺手:“不過總算是吃上官糧了,最關鍵的是,你的名牌在域界的天道那邊已經掛上號了。”
“啊?”陳言呆住了。
域界的天道掛上號了?這啥意思?
“你不懂,編外不編外的,是相對于咱們域界仙臺的官方制度而說的。
但在巡查司做事,就是為天道干活兒,為天道干活,當然要在天道鑄造銘牌,掛上名號。
不然的話,天道發放獎勵的時候,給誰發放去?”
說著,林清泉笑道:“別說是你,就算是巡查司的一條狗,都是在天道那兒掛名的。”
“這個…我能問問,這個‘天道掛名’,是咋回事,咋掛名啊?”
“很簡單啊,焚香禱告,把你身體發膚的一絲部分一起燒了,禱告天道,告訴天道說,老大,這是咱們自己人,以后你發放酬勞,就給他發放…大概這么個意思吧。”
林清泉說著,笑道:“你不用把這個事情想的太嚴重,都告訴你里,我們巡查司里,就算是一條狗,都要在天道掛名的。就是讓天道明白你的存在,能找到你的本尊,然后立功了,發放酬勞也可以直接作用在你身上。”
陳言不說話了。
道理倒是不難理解。
但…老太太不是一直希望自己遠離域界么?
而且陳言更在多次調查和得到的信息,匯總后,他也做出了一個判斷——自己,最好是遠遠躲在域界天道的勢力范圍之外才好!
可這次,怎么老太太卻讓自己加入巡查司,而且還,讓自己在域界天道那兒掛名了?
“等等,不會是你自作主張吧?真的是我家老太太讓我加入巡查司的?讓我在天道那兒掛名的?”
“不然呢?你以為你一個非域界的外界修士,能加入巡查司很容易么?”林清泉說著,眼看陳言一臉疑惑:“別問我,我不知道。你要想答案,就自己找機會去問你祖母。”
“我…能聯系上老太太么?”陳言眼睛頓時一亮!
“不能。”林清泉板著臉道:“除非你能去域界,不過…你是去不得的。你的身份,界壁都不許你過。就算你是巡查司的人,但你是外界修士,是絕不會讓你過域界的。”
行吧。
陳言捏著玉牌,終于點頭:“既然是老太太的安排,我接受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老太太的態度忽然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變,但…反正,老太太是絕不會害自己的!
“好,那就說說酬勞吧。”林清泉板著臉道:“你的等級是編外見習助理巡查使。每個季度你需要完成三次任務就可以達標。
若是超額完成,翻倍的話,評定也會升一品,不過每個極度的考核最多只能達到最低任務的三倍,再多的話也不會給你提升評價了——這是為了防止有些太席卷內卷的怪物,用考核來刷單刷評級。”
陳言笑了,這個巡查司居然還有反內卷的制度。
這就很好啊!
為天道打工啊,還卷什么卷,躺著當咸魚不香么?
“每個季度三次任務完成算達標,六次算良好,九次算優秀。
滿100個季度最低達到合格標準,且其中有三分之一的業績都達到良好或者良好以上,可以升一級,把你的編外兩個字摘掉。
滿80個季度都達到合格,其中有二十個季度都達到了優秀,也可以提前升級。”
陳言撇了撇嘴。
不管是100個季度中三分之一良好,還是80個季度中四分之一優秀…
都特么是二十年起步!
二十年,才能升一級?
嗯,自己摘掉編外這倆個字,就可以成為見習助理巡查使——跟歐陽那個貨平級了。
二十年?還拼個毛線啊。
躺平吧!
“你的酬勞,每個季度都有三枚靈丹——看你是走元神路線的修士,還是走體修路線。你可以選擇三枚淬神丹或者三枚淬骨丹…”
陳言靜靜看著林清泉,可發現林清泉就此住嘴不說了,陳言皺眉道:“還有呢?”
“沒了。”
“沒了?!”陳言瞪大眼睛:“一個季度就三枚丹藥?就要我去打生打死,降妖除魔?”
“原則上呢,你為巡查司做事,去鏟除那些從域界逃出來為非作歹的妖孽,一些從域界而來,在這個世界產生不良影響的力量…這些任務完成過程里,如果有什么繳獲的戰利品,都是可以自己留著的。”
“我呸!”陳言差點就想把這枚玉牌扔到林老登的臉上去!
他怒道:“繳獲戰利品?別糊弄我啊老賊!
域界才是修行大戶啊!從域界跑出來的修士或者妖孽,可想而知,要么就是迫不得已在域界混不下去了,要么就是被通緝走投無路了!
跑來我們這個世界,都特么跟逃難似的!
逃難的人身上能帶什么好東西?就算再怎么繳獲,能得到什么?仨瓜倆棗的?
就為這個,我去打生打死啊?”
林清泉好脾氣的笑著,看著陳言,等他吐槽完了才緩緩道:“別著急啊…我說的這些都是仙臺巡查司發放的待遇。
但別忘記了,我們巡查司歸根結底,是為天道做事!
不讓域界來的人或者力量在這個世界散發過大的影響,影響這個世界的規則運行,不破壞這個世界本來的運到輪轉。
這個工作,是涉及到兩個世界的兩個天道之間的清算的。
天道啊!
所以這個活兒,真正的酬勞壓根不是仙臺巡查司發放的那點待遇。
真正的酬勞,是天道發放!”
陳言眼睛一亮:“天道?”
“對!而且,直接發放的不是域界天道,而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陳言心中動了動:“這個天道酬勞到底是什么?”
“哈!你做了就知道了,現在告訴你,就少了幾分驚喜。相信我吧陳言,凡是在巡查司干活兒的修士,得了天道的酬勞后,就沒有一個還想離開的!
巡查司近五百年來,幾乎都是只進不出!一個主動想轉崗調走的都沒有!!
偶爾出現有人被仙臺戰部調走,都是哭著喊著就跟死了親爹媽一樣。”
林清泉已經起身送客了——這個家伙一點都不掩飾,甚至把茶杯都收了起來。
陳言臨走前,老登還塞過來一袋垃圾:“出門的時候幫我扔一下。”
陳言心中想著事兒,提著垃圾袋走出林清泉家的院門,才忽然反應過來!
我扔什么垃圾啊!我本來可以直接翻墻就回家的好不好!
不過想了想,陳言還是沒有做出把垃圾直接丟回墻內的行為——畢竟自己現在也是在巡查司的身份了,林清泉說不定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走到路口把垃圾袋扔進垃圾桶里,陳言轉身回家。
那個玉佩被他捏在手里,一絲元氣注入后很快就激活了印刻在玉佩中的法陣。
儲物的空間確實很大,而且這個東西的法陣居然還有防盜的機制:自己留下元氣印記后,以后就只有自己才能打開它。
不過,這個防盜的機制,也其實有點脫褲子放屁的意思。
因為陳言研究了幾遍就發現,這個玩意兒是可以暴力破解的。
只要你元氣修為比原主人高,就可以強行碎裂掉原主人的印記。
只是玉佩會被毀滅,儲物功能消失,里面的東西會劈里啪啦的全部掉出來。
但,不管如何,確實比自己的煉丹爐要好用多了。
自己這個編外,還要等幾天上任,林清泉臨別的時候交待過,要把自己分配給所屬的主管,然后才能接到下發的任務。
至于林清泉…老頭子級別高著呢。
不管如何,今晚跑去林清泉家一趟,陳言覺得大有收獲。
首先是把自己的心態穩住了,之前的那種躍躍欲試,肆無忌憚的想踐踏所有規則的心態,倒是稍微收斂了許多。
但肯定還有很多影響…這個世界有很多毒打是沒錯,但只要自己避開這些毒打,豈不是還可以為所欲為?
這種心態,確實是飄了。
不行,得壓一壓!
第二天,陳言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開車去了書院。
畢竟還從楚可卿這里賺著零花錢呢。
之前自己可是曠工很多天了,楚可卿討好自己,從來不敢催自己上班,就任憑自己吃空餉,但總這么下去也不好意思的。
何況,自己賺零花錢是為了躲過天道清算,若是自己一直不干活,只拿錢,沒準天道的判定之下,萬一把這份收入也歸納到了通過修為所獲,豈不是麻煩?
來到書院,陳言這些日子曠工,書院根本沒有安排他的教習工作,到了書院的教務安排的辦公室,陳言簽到后,負責的教習無奈的告訴陳言,目前書院里的幾個禪修班都沒有教習空額…
陳言倒也不著急,就干脆去了閱覽室,躲在里面看書。
一個上午的時間,翻著一本道家的《南華經》,一開始只是打發時間,但看久后,倒是真的讀進去了!
“…德厚信矼,未達人氣;名聞不爭,未達人心。而強以仁義繩墨之言術暴人之前者,是以人惡有其美也,命之曰災人。災人者,人必反災之。若殆為人災夫。且茍為人悅賢而惡不肖,惡用而求有以異?…”
陳言讀到此處,掩卷嘆息。
林清泉老登雖然不太靠譜,但話是沒錯的。
自己確實需要修心!
外部規則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的約束,那么內心的認知上就需要加強。
讀了一上午書,南華經里的這些文字,倒是讓陳言破碎的心境,隱隱的在重新塑造一些新的自我認知。
所謂道德,其實,并不俗氣,也并不可笑。
或者換個詞,信念,信仰。
你信服并且愿意尊崇的信念和信仰。
“災人者,人必反災之…”陳言輕輕自語,合上了書,然后才伸了個懶腰,淡淡道:“在外面站了這么久,腿不麻么?”
門外,楚可卿已經俏立多時。
這個美艷的女人,一身書院里院長的白色束腰長袍,把那纖細的腰肢扎得緊緊,偏偏袍子卻很是寬大,讓她美好的體態在這身袍服下卻反而顯得搖曳生姿。
楚可卿立在門口,手里還提著一個精美的食盒,聽見陳言的話才嫣然一笑,柔聲道:“在外面看您在讀書,不敢打擾,怕驚擾了前輩的讀書雅致。”
陳言笑了笑:“帶的什么好吃的,不怕飯菜涼了么?”
“涼了就讓廚房重做一份就是。”楚可卿輕輕松松笑道:“前輩的興致最是重要。”
陳言擺擺手:“看了一上午的書,真有些餓了,拿來吧。”
楚可卿姿態謙卑的把食盒放在了桌上打開,里面是幾樣精美的菜肴。
陳言只看了一眼,就搖頭笑道:“你說話不實啊。這幾個菜哪里是書院的廚房能做出來的?廚房的廚子水平,我又不是沒吃過,他最多做幾個大鍋菜而已。”
說著,陳言拿起筷子,在其中一道“梅子燒肉”夾了一塊,送進嘴里后,陳言嘆了口氣:“軟爛香濃,就這個地道又精致的江南水鄉味道,書院里的廚子就做不出來。”
他抬頭看楚可卿:“說吧,哪兒買來的?這味道不錯,告訴我店名,改天我再去吃。”
楚可卿眼神里露出一絲喜悅:“前輩喜歡吃么?這是我知道前輩來了書院,回去我的宅子,在我自家小廚房里親手做的。”
陳言倒是筷子僵了一下。
這…就有點吃著不那么順滑了啊。
楚可卿眼看陳言動作慢了下來,眼神微微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努力提起情緒來,笑道:“前輩好久不來,昨天來了一趟我這里,結果就丟下一個車鑰匙就走了,我回來后可是失望了一晚上。”
“車是借你的,有借有還,應該的。”陳言擺擺手。
“嗯,本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前輩說的,正打算這兩天登門拜訪,剛好您來了,那就在這里稟告前輩吧。”
楚可卿說著,款款走近了兩步,坐在了陳言的身邊的椅子上,拿起一個小碗來給陳言盛了一碗湯,雙手捧到陳言面前,低聲道:“前輩,王初一,已經入門啦!他已經對元氣有了感應,昨天我已經傳授了他云宗的功法,從昨天開始,我已經讓他離開了書院,在云宗的練功室里靜修。”
陳言聽了這話,倒確實是一個好消息——昨天自己來沒遇到王初一,就已經猜測他被楚可卿帶走,多半是修行有了突破。果然!
“這件事情,多謝你了。”陳言正色道。
楚可卿笑了笑,緩緩道:“是前輩與我云宗有恩,我為前輩做點事情償還恩情,怎么能當前輩一個謝字呢。”
頓了頓,楚可卿卻收起笑容來,面色也有些嚴肅:“不過,我倒是有一些話,要和前輩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