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在家把自己關在臥室里足足一天一夜后,第二天才臉色慘白的重新下樓來,只是下樓梯的時候雙腿顫顫,腳下仿佛踩著棉花一樣。
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顧青衣看了陳言一眼,皺眉道:“你…”
“先不說了,我要去找一個老登算賬。”陳言擺擺手,然后先去廚房里把掃帚拿著,在手里揮了揮,嗯,還算趁手。又把楚可卿送來的藥包拿出來帶上。
陳言提著掃帚和藥包,怒氣沖沖出門往隔壁老登家的院門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院門一開,隔壁老登一手提著鳥籠子,一手背在身后,漫步走了出來。
“老登!”陳言遠遠就用掃帚一指,喝道:“你別跑啊!”
老頭站在原地,靜靜看著陳言,等陳言走到面前,不等他開口,老登就皺眉道:“小子,你臉色不太好啊。”
“…”陳言咬了咬牙:“你還說!都是用了你的藥方,我昨天喝下藥后,就拉了一天,差點沒死在馬桶上!”
老頭搖頭:“不可能,我的藥方絕不會有問題的。”
他假意皺眉看了看陳言手里的藥包,伸手一指:“這是你吃的藥么給我瞧瞧。”
陳言想了想,剛要把藥包遞過去,卻忽然搖頭道:“不行,去你家看!在這里看,我怕你耍賴。你七老八十了,萬一叫嚷起來,你這么大年紀跟我一個小年輕拉拉扯扯的,你占便宜。”
老登笑了笑:“也行。”
隨后兩人一起回了老登的家…他就住在陳言的隔壁,別墅的格局和陳言家基本是一樣的,不過看著院子面積稍微大了一點。
陳言跟著老頭走進院門,卻居然看見院子里的一角,蹲著一個全身棕色容貌的東西,他定睛一看,才心中一跳。
“我擦老頭,你家里居然養了個猴!”
“嗯,怎么了”
陳言搖頭:“這個東西…讓養的么”
老頭冷笑一聲:“你管我讓不讓養,你要去舉報我”
“哈,咱們丑話說前面,你要是今天不能給我一個交代,你猜我舉報不舉報你。倒時候你私養野生動物,就等著動保組織找你麻煩吧。”
老頭撇撇嘴,帶著陳言進屋。
陳言定睛仔細看了看,這老頭家的裝修,倒是比自己家要看著更順眼一些。主要是自己住的那個別墅裝修是二十年前的風格,也是那種已經過時的豪華風格。
后來這些年來,因為是兇宅,只有租戶…租戶也不可能重新裝修房子的。
所以陳言住的別墅,奢華是奢華,但風格太過老舊,不太適合年輕人的風格:那種高檔實木家具,雕花漆金,碩大而繁復的水晶吊燈…
透著一股子南洋富豪風格,中不中洋不洋的。
這老登的房子裝修風格,就看著比較順眼了,走的是新中式簡約風,影墻,鏤空屏風,錯落有致,巧妙的切割出了空間,還不顯得狹窄擁擠。
光線也好,顯得整個客廳看著亮堂朝氣了許多。
陳言舉目四顧,老頭子卻撇撇嘴:“別看了,我孫女不在家。”
“嗨!我可不是那種人。”陳言不滿道:“我是在看你家的裝修風格。”
“哼。”老頭擺擺手:“看房子還是看人,我都不管,你把藥拿出來我看看吧。”
陳言把藥包往桌上一放,卻拿出手機來打開了錄制功能:“我全程拍攝啊!萬一你弄鬼,我們也能說得清楚。”
“你們這幫年輕人,現在盡喜歡整這一套。”老頭子擺擺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拍吧。”
說完,老頭打開藥包,看了看里面的中藥,還故意挑出一點來在嘴邊咬下嘗了嘗,然后抬頭看陳言,冷笑道:“這藥,不是去藥房抓的吧”
“…不是,怎么了”
“哈!怎么了”老頭理直氣壯道:“我那天有沒有跟你說,這藥一天一副,每天的費用大概是兩三百塊”
“…說過。”
“你這一小包藥,是一天的量吧就這一包藥,拿出去的話,價格至少得一千多,你知道么”
陳言不說話了。
“就比如這幾味。”老頭隨手捻起些藥來,冷笑道:“普通藥房里,一般賣的也就是兩三年的年份。你的這包藥,看著少說也是十幾二十年的年份了!
年份不同藥力就不同,你就算不懂藥,但這個道理不難理解吧”
陳言擰著眉毛思索,但沒反駁。
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老頭說的這番話,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道理。
“等著!”
老頭轉身離開走上樓去,不多會兒下樓來,把一個透明文件袋扔在了桌上。
“你看!這是老夫的執業醫師證書和行醫資格證。”
陳言打開看了看,愣了一下。
“英文的”
“廢話,老夫在國外居住了那么多年,一直在美國行醫來著。”老頭神色很自信:“證書都是真的,你要不信,可以自己上網去查。”
陳言又拿著證書看了看:“你叫lin…”
“林清泉。”老頭隨手拿過桌上的紙筆來寫下了三個字,然后又道:“你要是還不信的話,你可以拿著我的藥方去正規的三甲中醫院,找什么專家主任看看我的藥方,看看到底有沒有毛病。
你也可以告訴人家,這藥方是我林清泉開的…我林清泉三個字,在中醫界也還是值幾個錢的。”
眼看老頭氣勢這么足,而且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陳言找麻煩的心思就淡了幾分。
好像…是他說的那么回事吧。
“你我無冤無仇,害你做什么我害你何況我就住在你隔壁,這么大一個房子,我花了兩千多萬買下來的,害了你,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再說了,我老頭子給你開藥方,一分錢都沒收你的我害你,我圖什么”
陳言深吸了口氣,想了想,就道:“可這個藥我吃了,拉了一天的肚子,對身體總有損傷吧”
“沒事。”林清泉看了看陳言,擺擺手道:“你身體底子很好。這藥效就是猛了一點,你拉個一天,也差不多把你身體淤積的火氣排出了很多。
對身體沒太大傷害,接下來這幾天,你將養一下,吃些清淡的,慢慢就好了。
嗯,藥你還是繼續吃…”
。“還吃”陳言一愣。
“嗯,不過你的藥的年份都比較好,可以減量。原來一天的量,你分三天吃。”
陳言收起了手機:“好吧,我暫且再信你一次。”
“對了。”林清泉看了陳言一眼:“吃我這個藥,還有一條,你最好注意一點。”
“什么”
“少殺生。”
“啊”陳言一愣。
林清泉笑了笑,淡淡道:“你是火氣太旺。氣血之火是火,心火也是火。
若是殺生,沾染了煞氣也會增加心火。對你身體不宜。
什么牲畜家禽,活魚活蝦,你都別殺。可以吃,但自己別動手殺生。”
陳言的眼神就古怪了起來:“林老頭,你這是中醫啊,還是算命啊還沾染煞氣,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反正你愛信不信!”林清泉搖搖頭,擺手道:“好了,事情說完了,你趕緊滾蛋吧。我本來還想出去遛鳥,被你這一攪和也沒了心情,你快走,我回房去睡個回籠覺。”
林清泉趕客,陳言也不好賴著不走,將信將疑的離開,老頭連送都不送。
等陳言離開后,林清泉才哼了一聲,轉身上樓回屋。
不知好歹的小子,我老人家讓你少殺生是為了你好。
殺山魁無事,那是你們這個世界出生的精怪。
但你殺那只白狐乃是域界跑出來的,命數也在域界天道之中的。你殺了域界的生靈,因果就計在域界天道之中。這事情做多了,難免…麻煩啊!
老頭走進二樓的一個房間。
房間里空空蕩蕩,卻只在墻角,立著一個人影。
仔細看去,卻赫然是一個紙扎的人!
這紙人做的手藝精湛,身上的衣衫都畫的惟妙惟肖,那一張臉孔更是精雕細琢,看著五官分明。
赫然正是他那個duangduangduang的孫女!
林清泉瞇著眼睛,隨手輕輕一撫,一道元氣打了過去,紙人身上頓時泛出一絲光芒來,就在光芒之中化為了人形!
女孩睜開眼睛,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到林清泉身邊來,挽住老頭的胳膊,臉上甜甜笑道:“爺爺!你今天想吃什么,我去買菜!”
老頭用一種飽含著孺慕之情的目光看了看身邊的“孫女”,輕輕一笑:“想吃一口香腸了,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出門,咱們去買些回來過年吃。”
“好啊好啊,買了香腸,再買些咸肉吧,一起蒸著吃,可下飯了!”
眼看女孩臉上笑容討喜,林清泉也在笑著,但眼神里閃過一絲幽幽的悲傷之色…
陳言回去之后半信半疑的按照林老頭的方子又試了一天,減量之后,果然拉肚子的癥狀減輕了許多。不過一天還是跑了七八次廁所。
第二天則癥狀再次減輕,只拉了三五次。
連續三四天,陳言干脆就沒出門,每天在家里修煉搬運元氣,閑著無事,也練練變形術。
中間又挨了嫡母大人一頓揍實在是他自找的。
他用變形術變成了顧青衣的模樣,然后跑去客廳想嚇她一跳。
趕巧,小嫡母大人正在看《一年一度喜劇大賽》,正看到其中一個節目。
陳言化作顧青衣的模樣跳了過去。
“我是你的雙胞胎哥哥啊!”
然后…就被顧青衣一把抓住脖子按在地上捶的臉都腫了!
其實在家這幾天,陳言也想溜出去找陸思思的。
不過他腹瀉的癥狀還沒消失,就打消了念頭。
跟姑娘出去約會,自己中途老往廁所跑,豈不是太煞風景 只好在家里偶爾和陸思思用威信聊聊天,發些搞笑視頻或者八卦視頻之類的。
就這樣,兩人的關系倒是更融合了一些,一些情緒也在漸漸升溫。
就這樣,日子平平淡淡的,就到了臘月二十六這天。
早上的時候,漢服店的人送來了定制的新娘嫁衣,以及全套的行頭。
陳言收獲抱回家來交給顧青衣。
顧青衣拿著回房間里試穿了一下。
女孩躲在放家里,一身大紅色的傳統新娘嫁衣,站在鏡子前顧盼生姿。
顧青衣看著鏡子里那個一身嫁衣的美艷小新娘,凝視了片刻后,她輕輕嘆了口氣。
一言不發的脫了下來,換上了自己的日常服,把嫁衣重新包好抱著到了樓下。
“怎么樣衣服合身么”陳言道:“如果有問題的話,我讓他們再改一下。”
顧青衣的情緒似乎有些淡淡的,搖頭道:“沒問題,就這樣吧。”
她平日里就性子清冷,此番表現陳言也沒太在意,然后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就道:“沒什么問題的話,我們收拾一下就準備出門吧。”
“嗯…好。”顧青衣平靜的點了點頭。
今天,是陳言回鄉過年的日子。
前些天兩人就已經商議好的,今天出發。
顧青衣的行李沒多少,就帶了幾件貼身的換洗衣服。陳言卻收拾了足足兩箱子東西。
。此外還有帶回去的一些年貨禮品之類的。
上午十點整,兩人出門來,門外停著一輛別克商務車是陳言在網絡上包的車。
之所以沒選擇乘坐高鐵么——原因很簡單,顧小娘至今是個黑戶,根本沒身份證,坐不了高鐵。
而飛回去么…顧小娘在這個世界掉落天人境,以登臺境的修為,短程飛行沒問題,但長途飛行的話,就元氣大傷了且不說累不累的問題,大白天一個人飛在天上,但凡被一個人看到拍下來,第二天就能上熱搜。
包下這輛商務車回老家,要開上五個小時。稍微遠了一點,不過倒也可以接受。
價格么,連人帶司機,往返幾千塊,這點小錢對于現在的陳言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了。
司機下來客客氣氣的和陳言打了招呼,幫忙將行李都搬進后備箱。
上車后,顧青衣沒有坐在第二排和陳言并排,而是直接鉆到了最后一排,把帽子往下一拉,閉目養神了。
陳言還給了司機一個地址:“先去這里,我接個朋友。”
司機也沒多想,開開心心的接下了地址…反正包車如果超出公里數,也是按照公里加錢的,司機倒是巴不得跑多一些。
陳言給司機的地址,在金陵府城北靠近江邊,也算是這座城市里排得上前列的一個高檔小區,名字叫做世茂濱江。
小區臨江而造,是幾棟三十層到六十層的高層住宅樓。站在住宅的陽臺里就可以俯瞰長江,以這種超級無敵豪華江景而聞名。
這個地方是陸思思的家。
昨晚就已經和陸思思約好了時間的,商務車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坐在車里的陳言老遠就看見了陸思思站在小區門口的路邊等待。
女孩穿著一件羽絨衫,正是上次陳言帶著她買的那件,身邊的地上放著一只奶白色的行李箱。
陸思思帶著一頂鴨舌帽,一頭秀發壓在帽檐下,身后還背著一只小巧的雙肩包,看起來頗有幾分少女的俏皮味道。她遠遠看見商務車開來,立刻就興奮的朝著這里看,只是臉上還帶著不確定的表情。
汽車停下來,車門打開,等看見了陳言的臉后,陸思思的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來:“陳言,你來啦。”
趁著司機下車去幫忙搬行李,陳言跳下車,走到陸思思的身邊,看了看這個女孩。
女孩臉上有些害羞,陳言笑了笑,伸手幫她把戴歪的帽子扶正。
“哎呀,我故意那么戴的。”陸思思低聲嬌呼了一聲,紅著臉退后半步,然后把帽子再挪了挪位置:“我在網絡上看的,現在很流行這種戴法,稍微歪一點點才好看的。”
“帽子挺好看的,新買的么”
“嗯。”
“你…家里人”
“已經去港城的,這兩天家里就我一個人,他們都要春節后才會回來,可能會在港城待到元宵節吧。”女孩語氣很平靜。
“嗯。好。”
陸思思看了看陳言,忽然臉又一紅,低聲道:“你跟我說,這次一起回去的,還有你的一位長輩…”
“就在車上。”陳言沉吟了一下:“一會兒…你喊阿姨吧。”
(我都喊小娘,總不能讓你喊她姐姐吧。那樣我和你豈不是差輩了)陳大善人心中暗想。
陸思思不明所以,很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后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鄭重表情,跟著陳言走到了車邊。
往車里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后排的角落里靠著一個身影。
“阿,阿姨好。”陸思思趕緊客客氣氣的打招呼:“我是陳言的朋友,我叫陸思思,我…”
“嗯。”后排的顧青衣輕輕點了點頭:“你好。”
陸思思一愣,這聲音清脆悅耳,怎么還…
有點夾 聽著好年輕啊。
陸思思戰戰兢兢規規矩矩的跟著陳言上車,一起并排坐在了第二排,不過姑娘很快就有些不好意思,她低聲問陳言道:“要不…我和阿姨換個座位吧,我去坐最后排最后排有點悶,我怕阿姨坐久了會不舒服。”
“沒事,你不用管她。”陳言漫不經心道:
“她要補覺的。”
哼,說好了今天早上要出發的,這女人昨天熬夜看喜劇綜藝,看到早上七點半。
汽車開了一會兒,陸思思從自己隨身雙肩包里摸出一瓶飲料來遞給陳言。
“我怕你沒來得及吃早飯,給你帶的。”昏暗的車廂里,陸思思有點不好意思的瞟了陳言一眼。
陳言低頭一看,是一瓶巧克力牛奶。
這個丫頭…和她聊天的時候說過自己喜歡吃巧克力味道的東西,她應該是都認真記著了吧。
正想著,就看見陸思思又從包里摸出來一瓶牛奶,低聲道:“這個,這個是給阿姨準備的。”
陳言樂了,把牛奶往后面一扔:“給你帶的。”
“嗯,謝謝。”顧青衣輕輕回答。
陸思思側過身趕緊點頭:“不用謝,阿,阿姨您不用客氣。”
女孩緊張兮兮的,甚至眼神都沒敢仔細往后排看。
很快汽車上了高速公路,一路飛馳。
陸思思其實和陳言這么多天沒見面,有一肚子的話想這個這個家伙說的。
但礙于車里后排還坐了一位“長輩”,女孩就一直拘束著,甚至有點不知道怎么和陳言說話了。
陳言逗了她幾次說話,但陸思思卻都板著臉一本正經的回答,陳言看在眼里,知道女孩的心思,就干脆拿起手機來,對陸思思做了個手勢。
陸思思心領神會也拿出了手機,就看見陳言發來了一條威信消息。
“這么緊張么”
“嗯。”
“別緊張,沒事的。”
“我想給你的長輩留下好印象。”
發完了這句,女孩抬起頭來,可憐兮兮的看向陳言。
陳言被女孩的眼神弄的心中一動,笑著伸過手去,把她拿著手機的手按了下來,不由分說就把女孩的手機拿走,放到了她的腿上,然后一手拉住了陸思思的小手,就垂在座椅旁。
被陳言牽住了手,陸思思頓時身子緊張的顫抖了幾下,不過心里卻反而安定了下來。
后排的小嫡母靠在角落,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前排,她看見了陳言和這個女孩手拉手了。
顧青衣嘴角扯了扯,干脆又把兜帽拉低了一眼,閉上眼睛睡覺了。
汽車開了兩個多小時的樣子,路過一個休息區停下。
陳言和司機都下車去洗手間,陸思思立刻跟著去了她實在不知道留在車里,一個人要怎么面對車里的那位“長輩”。
哪怕沒有感覺,女孩也硬著頭皮去了一趟休息區的廁所。
出來的時候卻沒看見陳言,陸思思左右看了看,只好先往停車的地方走。
走近了,就看見一個妖嬈的身影站在車門旁,正在輕輕的伸懶腰。
只看了一眼,陸思思就忍不住眼睛瞪大了一些。
好…好好看的女孩!
哪怕是同樣身為女人,陸思思一眼看過去,就有些挪不開眼神了。
大眼小臉的五官輪廓好羨慕!
一頭濃密厚實的長發,那發量好羨慕!
還有對方穿著羽絨衫,但是卻敞開著拉鏈,露出里面貼身的薄毛衣,那個上圍的輪廓好自卑!!
陸思思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
嗯…沒關系,我年紀還小,應該還能再長大一些…吧 陸思思走近了一些,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孩,猶豫了一下:“你好,不好意思,你擋著我們的車門了。”
顧青衣疑惑的看了一眼陸思思,然后就恍然這小女孩在車里沒看清自己的樣子吧。
顧青衣點了點頭,道:“你上完廁所了”
“嗯。嗯”陸思思一愣。
這個聲音甜甜脆脆的,還有點夾 “…阿姨”
“嗯。”
陸思思心想:這是阿姨!這年紀看著比陳言還小吧!!
顧青衣心想:挺好看的一個女孩,就是眼神不咋地啊…
審視了陸思思兩眼,顧青衣深吸了口氣,心中想著自己的嫡母身份,二十一歲的天人境嫡母大人,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長輩式的“慈祥和善”的表情來:“你多大年紀”
“我…我十八歲,十二月剛過的生日。”
“嗯,比陳言小四歲,挺合適的。”顧青衣繼續慈祥的點頭:“你們怎么認識的”
“…我們…”
陸思思忽然有些慌。
我咋說呢說在飛機上,他揍哭了我 “嗯,嗯,嗯…我之前遇到了一些困難,陳言幫助了我,然后我們就熟了。”陸思思含糊的回答。
“哦。你是金陵府的當地的人么”
“嗯,算是吧,我媽媽是金陵府人,我爸爸是港城人。”
。顧青衣再次點頭,然后…
“你家里兄弟姐妹幾個”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
“你也在金陵府上學么”
“你…”
一個一個問題,把陸思思問的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問一句就趕緊答一句,最后女孩都有些結巴了。
“好了啊,顧小娘,要不要把她的生辰八字給你幫忙算一下啊”
陳言這個時候才從后面走了過來,打斷了兩個女孩的對話。
“生辰八字也好!”顧青衣居然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可拉倒吧。”陳言撇撇嘴:“你忘記我干什么的了還用得著你算”
別看你是天人境,比氣運周數,你顧小娘是個弟弟。
“行了,上車出發吧,還有好遠的路呢。”陳言把顧青衣趕上車,然后拉著陸思思的手,把女孩也扶進車里。
汽車重新上路后,這一下陸思思整個人心里都開始不安寧了。
一肚子的疑問,只是礙于顧青衣就在車里,陸思思卻不能直截了當問陳言。
這個“阿姨”,到底是陳言的什么長輩啊怎么看著這么年輕,比陳言看著都小啊。
還有…
她也…太好看了吧!
顧青衣則坐在后排,瞇著眼睛看著陸思思的座位。
不對啊…
陳言這家伙,不是聽說他喜歡大扎兒大長腿么 這姑娘,也不大啊。
座位上的陳言,則居然覺得有些腦袋疼。
明明是倆年紀相近的姑娘,咋弄出來婆媳相見的感覺呢這氣氛,讓人有點頭疼啊…
難怪網絡上有人說,男人最怕的就是家里婆媳關系搞不好啊…
忽然手里的手機微微一震,陳言拿起手機來,只以為是身邊的陸思思發來的小姑娘正在拿著手機不知道寫著什么。
可一看,威信上發來消息的,居然是顧青衣!
“她不大啊。”
“什么意思啊她是剛十八歲,可我也才二十二啊,這個年紀挺合適的吧。”
顧青衣再次發來:“我說的不是年紀。”
陳言:…嗯!
猛然一抬頭,往后飛快的瞥了一眼。
不是,顧小娘!這是你該說的話么!
飛速的發消息過去。
陳言:“”
顧青衣:“我是覺得,你應該是喜歡那種身材豐滿,大高個的女孩。我擔心你不是真心喜歡這個女孩,就是跟人家玩玩而已,你可別害人。”
陳言不樂意了,手執如飛的輸入:“誰說我喜歡豐滿的,我喜歡…”
誒不對!
陳言飛速刪掉了自己輸入的話,然后換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種以貌取人的膚淺男人”
“不,你不膚淺。”
“這還差不多。”
“你是特別膚淺。”
陳言悶悶的收起手機。
不聊了!聊不下去了!
手機再次一震,陳言拿起一看,這次是陸思思發來的了。
“那個,我一直不說話也不禮貌啊,陳言,你這位長輩,平時喜歡些什么我好找個話題和她聊聊”
陳言想了想,然后一笑,回復:
“她喜歡某音神曲。”
片刻后,顧青衣坐在后排正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
忽然…
“阿啪次阿啪次阿啪次阿啪次…”
前面的陸思思舉起手機來,女孩臉上是討好的微笑:“你,你喜歡這個音樂么我看最近這首歌挺紅的,好多跳舞的主播都用它當配樂…”
顧青衣眼角抽了抽。
陳言假裝一陣正經的看著手機,心中狂笑。
來啊顧小娘,看看到底誰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