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藍過往是西昆侖圣地的女仙,但毗藍處于年輕且低等的一環中。
她實力在西昆侖圣地女仙中是倒數第二。
不論是能力還是財富,毗藍都拿不出手。
毗藍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大土豪,一時不知自己要怎么才能換到對方的那一車香草。
“娘娘曾說我飛縱在三界排名四十上下,這算不算擅長?”
想了許久,毗藍才開口提及自己的長處。
“飛縱在三界排名四十上下?”
新帝眼皮一跳。
他平素在長安朝廷見到的擅飛縱者都是歪瓜裂棗,哪曾想這兩天連連遭遇飛縱高手。
張學舟駕馭御天梭的暴力不說,涇河龍王飛縱實力不相上下,而眼前又忽然冒出來了一個擅長飛縱的妖修。
當然,瞅毗藍懷里抱著的鳥頭,這種妖類擅飛也不奇怪。
但毗藍提及自己飛縱實力在三界排名四十上下依舊震驚到了新帝。
這種排名統計了三界中所有大修士,這是新帝此前從未考慮過的對比,他也沒有這么大的視野去看三界所有群體。
“你…你飛縱對比涇河龍王誰強誰弱?”
想了數秒,新帝才選擇了一個對比的對象。
“敖厲是司雨大龍神,他肯定比我強一點點,若我家那口子沒死在燭十陰手中,我們比翼雙飛時肯定比敖厲強”毗藍鎮定開口道。
“你家那口子,燭十陰?”
新帝沒有回應毗藍,而是心中屢生波瀾。
眼前的毗藍精神狀態瘋瘋癲癲,但毗藍口中的每一句話都對新帝形成了沖擊。
倒不是說新帝沒見識,但毗藍開口敘說涉及太廣了,仿若什么話都能插嘴說兩句,也能給予一個對比結果。
“你說的娘娘是誰?”新帝問道。
“娘娘就是娘娘”毗藍愣道。
“你和娘娘曾經在哪兒修行術法?”新帝換了一種說法問道。
“昆侖呀!”
毗藍看著問題越問越弱智的新帝,對比一番后只覺自己產后思維紊亂的癥狀好多了。
“十余萬里路遠的昆侖么?”
新帝口中低念。
他照例依照常規思維進行了計算,但新帝很快就發現了自己這種計算的錯誤。
相較于景帝時代只能靠著車馬奔行,他當下完全不同了。
繞道蜿蜒而行與飛縱直線飛行完全不同,昆侖山離長安城有十萬多里路,但直線飛縱或許只有兩三萬里路。
如果知曉昆侖的地點,這或許能通過御天梭飛縱直達。
他心中猛地一跳,只覺哪怕毗藍將來能引領他與昆侖之主見面,價值也遠超了一車香草。
新帝不喜和妖類交際,免得自己被妖迷惑,但他愿意和毗藍交往。
“如果我給你一車香草,我們能成為朋友嗎?”
他想了想,而后開口發出邀請。
“如果你給我一車香草,那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毗藍臉上一喜道。
“東方朔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嗎?”新帝問道。
“他沒送過我東西”毗藍連連搖頭道:“他還不算我的朋友!”
“哦!”
新帝點點頭,他詢問一聲就知道了答案,清楚了張學舟和毗藍大概率只是一面之交。
對一頭擅飛的鳥妖而言,撞到誰都不奇怪,張學舟與毗藍見過也很正常。
諸多事情問下來,新帝不免還詢問了毗藍的住所。
“驪山大樹杈…可惜我不會飛縱,否則我直接將香草送到驪山大樹杈那兒了!”
毗藍所說的地點和正常人表達的區別很大,新帝是真辨識不清楚地點,但他和毗藍來回溝通后知道了一個大概。
毗藍當下四處流浪,但妖類對環境的高標準感知依舊存在。
對方當下是在驪山一片秘地附近流浪過生活,也在深山老林中壘了一個簡陋的鳥窩繁育后代。
簡單的詢問,新帝意外獲知了長安城附近另一片隱藏的秘地,這片秘地甚至有修為通天的主人。
這讓他心中情緒難言,只覺過往的自己懵懵懂懂也無知無畏,渾然不清楚長安城腳底下就有強鄰。
“你為何要纏著敖厲呢?”
許諾這兩天就會運輸一車香草前去驪山后,新帝發現毗藍精神正常了,不僅將法器收到了羽衣中,還極為親熱讓自己看小鳥妖孩子。
毗藍的精神錯亂是真,對方當下癥狀穩定也是真。
雖說妖類和人類在實力、智慧、理智上完全不同,毗藍已經很趨近于正常人類。
對方確實在西昆侖承受了極為良好的教育,不像一般的妖類一樣渾渾噩噩只知曉茹毛飲血,哪怕飲食也是喜食草果,又能如常人一樣進食飯菜,而并非卷走牲畜與人類吞食。
他與毗藍親近了許多,也詢問毗藍一些其他事。
“敖厲是大龍神,他有很多寶貝,我只是想賴著他討一些東西”毗藍惆悵道:“哪怕我這孩兒能喝兩口大龍神的龍涎,那也是他難得的造化!”
“原來如此!”
一方是想通過糾纏來為自己孩子尋求一份機緣,而另一方體虛在尋求大藥對身體滋補。
敖厲當下自顧不暇,哪還能分出精力和體力來應付毗藍,這兩方產生一些持續且一直沒解決的矛盾也就不意外了。
新帝來來回回問,總算是清楚了這其中的一切關聯。
對毗藍而言,小鳥妖就是對方的軟肋,尤其是對方初為父母又窮又自卑,想要好條件培養小鳥妖,但又沒能耐進行培養。
種種矛盾讓毗藍變得極為好管控。
普通的妖對新帝而言只是煉制造化丹的材料,但毗藍這種妖無疑有了不同。
能鉗制,有見識,甚至只要利益合適,他以后極有可能安排毗藍辦事。
不說其他,哪怕通過毗藍向統兵大將傳遞朝廷旨意,這不僅僅具備高效性,還不需要被朝廷中那群文官武將鉗制,也避免了層層傳遞,這其中豈是便利兩字可以形容。
“我住在長安城中,等這兩天運送一車香草去你那邊,我再找一車適合孩子進食的棗子和果仁糕點送給你!”
“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嗚嗚嗚,除了那個死鬼,從來沒有誰對我這么好!”
對毗藍而言難得之物對新帝不算什么。
作為一國之主,他在頂尖資源方面乏力,但他從來不缺通過人力收集就可以湊齊的東西。
毗藍想壘一個香草窩需要十余萬根香草,這幾乎不是個人的人力所能完成的事,但這對新帝而言只是取御膳房的庫存。
“文王尚能收雷震子做義子,我交好一個有潛力的大妖又怎么了!”
如果妖不通人性,新帝的劍會拔出得干脆利索。
但妖通了人性,哪怕人妖相處必然存在紛爭與異議,新帝也不會冒然定性。
尤其是毗藍的弱點太明顯了。
只要住他的、吃他的,又欠缺外力強行干擾,毗藍就會被牢牢捆綁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