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皇太后巡游了上林苑,看來是那位皇太后在駕馭飛舟了!”
弘苦沒瞧見張學舟踩踏飛舟前來時的模樣,但他看到了張學舟駕馭飛舟離開。
張學舟的飛縱表現不算好,不徐不疾升空后如同劃船一蕩一蕩離開了長安城。
這種飛縱水準不差,但沒可能蕩出三千里路。
等從容添丁那兒打探到張學舟抱恙,身體被人陷害,導致動用法力困難,弘苦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弘苦不太瞧得上田蚡的飛縱之能,長安城人傳言田蚡擅飛,經常在皇城區演法,而人的共性都是越演示什么就越欠缺什么。
排除了田蚡操控御天梭,弘苦覺得只有長安城的皇太后擁有這種可能。
這讓他嘆了一口氣,只覺以后盡可能少摻和針對長安城皇宮的事,哪怕參與打擊也需要躲在后方,免得被抓了跟腳后追殺數千里。
“你表弟和皇宮那位太后的關系好嗎?”
在不斷取出自己交易黑白雙馬的交換物時,弘苦也隨口進行打探。
“表弟在朝中地位不高,但他說這一段時間得了皇太后賞識,他可以前往長信宮鉆研修行飛縱之術的《列子》!”
容添丁客客氣氣回答。
在應對弘苦時,容添丁秉承著張學舟的性子,說話內容維持著九真一假,也盡可能維持著自身價值。
容添丁不能說張學舟在朝廷混得好,他也不能說張學舟混得差,但容添丁知曉該如何扯虎皮借力。
弘苦問話有弘苦的理由,容添丁也盡可能猜測對方的目的,又做對應的回復。
良久,弘苦沉默了下去,轉而走出了書房。
黑暗中,容添丁只聽低語的念咒聲過后,四個蹄子踩踏地面的輕微移動聲如同風浪奔襲而去。
這個性格難于琢磨又陰郁的咒師總算離開了容家。
容添丁只覺弘苦離去,他心中不免松了一大口氣。
“有意思!”
原以為弘苦離去后的自己會心力憔悴,而后大睡兩天才能完全調整回來。
但容添丁極為驚奇發現自己居然喘氣過后就平息了自身情緒。
他仿若已經適應了與這種高境界修士交往。
與名門正派的弟子們沒任何區別,只要張學舟在后方支撐,容添丁就有底氣維持自身這種應付。
他底牌遠不如張學舟,但張學舟就是他支撐自己的底氣。
“表弟和兇國的修士合作煉丹不是分利潤這么簡單!”
利益固然重要,但容添丁也很清楚什么該拿什么不該拿。
“坑弘苦是雙輸,可助力弘苦就是給兇國人送造化丹,表弟要如何維持平衡,還是說他在指望南明火?”
獲得造化丹的必然是兇國高層,而兇國高層利用造化丹大概率推動陽魄化身術。
如果說有什么術可以克制陽魄化身術,那必然是南明火。
如果張學舟資敵過多,想要達成平衡就只能依靠南明火鏟除一批人,這需要他的術法侵蝕力量再猛烈一些。
容添丁一時間覺得自己多了幾分壓力。
與容添丁同樣境遇的還有新帝,他與毗藍交往的時間很長久。
而新帝也是第一次與一位大妖進行合作。
新帝覺得毗藍很好,這種好不是毗藍的性格好,而是毗藍的嘴兜不住話,不論新帝問什么事,毗藍都能插嘴說兩句。
他在涇河邊不顯無趣,反而知曉了諸多過往不曾聽聞的事。
從天黑等到再次天黑,時間過去了近一天,但新帝沒有顯得有任何不耐煩,更不曾因為耽擱挖掘秘地的正事顯得惱怒。
“你知道的事真多!”
新帝撥了撥野篝火,又撕了一片沒有刺的魚肉塞小鳥妖嘴里。
他連連夸贊毗藍,示意對方知曉的事情極多。
“我以往當過巡游使,經常四處飛來飛去偷聽消息,知道的事情比一般人多一些!”毗藍略帶憂傷道。
“太厲害了,你居然能飛到仙庭那么遠的地方”新帝贊嘆道。
對朝廷而言,仙庭無疑是一個隱藏于幕后的恐怖大學派,少有什么人抓到仙庭的跟腳,也難于揪出仙庭成分的臣子,更不知曉該如何前往仙庭。
但毗藍能硬生生飛到仙庭的南天門,還能在南天門偷聽四位天王閑聊。
雖說毗藍提及仙庭的一些事情不痛不癢,但這意味著毗藍具備直接飛縱前往仙庭秘地的實力。
這讓新帝極為羨慕,如果可以做到,他確實也想前往仙庭的秘地看看這些幕后者。
但凡知己知彼,他就不需要畏手畏腳。
“還好了,其實有很多修士飛縱不遜于我,甚至比我還強,能飛到仙庭的修士很多”毗藍道。
“世上哪有那么多擅飛的修士”新帝連連擺手道:“你看我撲騰一番不過躍起三丈高,想要躍到九天之上幾無可能!”
“你不行,其他人行呀!”
毗藍的嘴巴兜不住話,也很少給人留面子。
她伸出手臂指向涇河,示意涇河龍王飛入南天門沒半點問題。
“我說的是人”新帝愕然道。
“人也有很多”毗藍道:“遠的不說,我就說與我最近最認識的人,鎮元神君直接飛到仙庭輕輕松松!”
“誰是鎮元神君?”
“他是昆侖第一人神,帝君贊嘆他修為登頂術法通神,擊潰對手根本不需要用第二招!”
“這么強大嗎?”
“鎮元神君悟性很強,任何術只要看一遍就會用,用兩遍就遠勝其他人修行數年,琢磨的術法更是水準高深莫測,哪怕我擅長飛縱,在他面前也被輕松碾壓,會被遠遠甩在后方!”
“這種修士簡直離譜!”
“你沒見過鎮元神君,感覺他離譜很正常,你說的那個東方朔…”
毗藍的嘴完全兜不住話,她正欲扒拉張學舟飛縱也很強,畢竟毗藍就沒看什么人類可以在空中隨意轉向。
張學舟的飛縱速度和距離遠不如鎮元神君,但毗藍覺得張學舟飛縱的技巧比身為鳥妖的自己更強。
她一番噼里啪啦的敘說,只聽夜空中風聲傳來,一葉扁舟在空中悠悠蕩蕩落了下來。
“東方朔真是說到就到!”
毗藍說的沒錯,張學舟的飛縱本事確實很強。
見到張學舟手中持著的瓷瓶,新帝心中大喜,只覺終于等到了一個自己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