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動著金翅，張學舟頭昏腦脹沖出了水府。
他在水府中很巧，正好碰上了敖青剛剛緩過神來的那一刻。
等到說了兩句話后，還以為在飲酒當大哥的敖青頓時就同意了和他一起搖頭晃腦，搖晃一千次后開始比試飛縱的能耐。
敖青腦袋還沒晃三百次，敖厲就帶著董仲舒回來了。
張學舟也只得試一試看看敖厲會不會讓他撞死。
一飛沖天而起，張學舟從深水中扶搖而上，在高郵大湖中上空化成了一道歪歪扭扭的金光。
體內妖力雄渾得不像話，張學舟當下唯一能想出讓自己正常的方法就是不斷消耗妖力，從而將自己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而他動用妖力的妖術只有云中術和瞌睡術。
相較于瞌睡術這種低等術的妖力消耗，云中術無疑更適合快速揮霍妖力。
金翅展空，張學舟只覺溫暖的天氣多了幾分冷意。
他覺得自己就像駕駛著飛行戰機在表演翻滾，映入眼中的世界是天旋地轉。
翻滾飛行在空中，他唯一能保持的就是眼中浮過大地景象時迅速調轉方向，避免自己一頭扎下去喪命。
“喂，飛慢點，你差點撞上我…”
略微熟悉的聲音傳來，張學舟沒有停頓。
他眼中似乎浮過一條體型呈現藍色的巨龍，而后翻滾就不見了蹤影，便是對方后續的說話都不曾入耳。
“哎，這不是那啥啥？”
天旋地轉連續飛縱，確定自己不管怎么上下左右飛都難于在片刻撞地后，張學舟昏頭昏腦下稍微松懈了一些。
等到再次有聲音傳來，他腦袋才清醒。
“你這是什么飛行技巧，很別致呀！”
“你的翅膀更漂亮了！”
“我好羨慕金色的翅膀！”
叨叨不斷的聲音不斷入耳，又能跟上張學舟的飛縱速度，張學舟的腦袋里想了好一會兒，他終于想起了在長安城外秘地處認識的毗藍。
毗藍是個鳥妖，他還與對方探討過鳥窩的事情，對方算是他唯二的鳥友。
“這兒是哪兒了？”張學舟喊道。
“這是巴蜀呀，就是你們說可以尋到燭十陰的那個地方”毗藍回道。
“居然到巴蜀了？”
從江都到巴蜀的路程足有三千余里，哪怕空中直線飛縱也有兩千里之遙。
這是他們當初坐馬車轉水路顛簸了近乎三個月的路程。
張學舟沒想到自己清醒后飛縱的距離是如此之遠。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只覺腦袋清醒了數分，少了以前那股頭重腳輕感，腦海中的水滴聲更是消退了下去。
在正常修行的條件下，哪怕云中術進入金翅階段，張學舟也只有飛縱三五百里路的能力，眼下快速飛縱了兩三千里路，這顯然是灌輸到他體內的妖力太過于充盈的原因。
“真羨慕你妖骨如此強壯，這種倒轉著都能飛的能耐沒好妖骨壓根支撐不住！”
毗藍羨慕看著張學舟，只覺對方的飛縱能耐棒極了。
對鳥妖們來說，飛縱是與生俱來的能耐，也被鳥妖們有不斷的攀比和對比。
對比了一番，毗藍顯然是很認同張學舟的飛縱能耐了。
雖說張學舟在飛縱上的速度不如毗藍快速，但張學舟能翻跟頭飛、旋轉著飛、空中上飛下飛左飛右飛，肆意切換轉向的能耐幾乎少有鳥妖能及。
“沒幾個鳥妖能做到你這種飛縱”毗藍羨慕道：“若哪個鳥妖有這種本事，都不用去練飛縱速度就能保命了。”
“我真有這么厲害？”
張學舟晃了晃腦袋，只覺自己暈頭轉向對飛行的潛能有極大的開發。
他上下左右來回飛了飛，只覺清醒的時似乎也能操作，并無多少不適感。
這算是他從高郵水府出來后的意外收獲。
雖說飛離江都的距離遠了一些，但他當下腦域恢復了六七分，還獲得了一些較為了得的飛縱本事，張學舟對自己還是較為滿意的。
他此時妖力依舊充盈，并沒有耗空，趕回江都應該不算困難。
這讓他朝著毗藍問了個方向。
“哎呀，你別走呀，幫我找找燭十陰那個天殺的，我能感謝你！”
見到張學舟問了方向欲要飛縱而走，毗藍不免迅速攔在了前方。
“我也不知道那個天殺的在哪里”張學舟道：“這個事兒你得找孔寧幫忙！”
“孔姑娘說自己寶劍丟了好幾年都沒找回來，不能指望她幫忙尋燭十陰”毗藍道：“而且她這兩年很倒霉，不僅丟了劍還被人打了，她說現在要苦練武藝，說什么時候還有個大行動要參與，免得自己丟了性命，沒法幫我的忙！”
“大行動，什么大行動？”
毗藍的嘴巴一如既往藏不住話，道聽途說的內容順嘴就說出來了。
張學舟也不介意，他還挺好奇孔寧有什么大行動。
“好像是和什么皇帝相關”毗藍撓撓頭道：“下次我問清楚一些再告訴你！”
“也行！”
毗藍的消息顯然有限，不過毗藍讓張學舟尋求幫忙的事情也讓張學舟心中一動。
“姐們，我正巧也要尋兩個人，你四處飛通曉的信息多，能幫我尋思尋思找到他們不？”張學舟道。
“什么人？”毗藍奇道。
“一個叫李少君，一個叫姚元廣”張學舟道。
“你說的姚元廣是不是東天門那個騙子？”毗藍問道。
“他是個相師，應該不算騙子吧？”張學舟不確定道。
“他算的十有九不準”毗藍道：“他三天前說我在這兒尋就能找到燭十陰，結果我這些天在這兒瞎轉悠就碰到了你，虧我還拿了千花釀給他相術作為酬勞！”
“燭十陰？”張學舟轉念道：“姚元廣三天前在哪里？”
“他在長安城，我去老姐們那兒碰到的他！”
“去長安城了？”
張學舟一愣，只覺還好誤打誤撞碰到了毗藍，若非毗藍提醒，他還要前往泰山附近區域尋覓姚元廣了。
“姚元廣怎么連你這種可憐人的千花釀都騙，咱們找他討公道去！”
張學舟摸了摸天衣袋中的巴蛇之眼，只覺姚元廣相命還是有一套的。
毗藍雖說沒碰到燭十陰，但毗藍碰到了拿了巴蛇之眼的張學舟，相術多少算是沾了邊。
姚元廣確實不好尋，否則淮南王也不至于請他幫忙。
張學舟想了想，只覺趕回江都安定有容氏后需要盡快回一趟長安城，看看能不能在姚元廣那兒尋到救出剩下諸多張家莊人的契機。
他現在妖力充盈到自己腦袋都難受，來回飛縱一番應該是能做到。
尤其是毗藍屬于擅長飛縱的大妖，說不定還能攜他一程，又或從毗藍身上學到一些更好的飛縱方法，讓他能更為有效利用妖力。
他心中快速思索，一時也顧不得董仲舒還陷在高郵水府中。
只要董仲舒沒被敖厲當場打死，事情就不會急到火燒眉毛，張學舟也能穿插先辦點自己的私事。
如果有足夠機會則是另外一碼事。
總之，張學舟覺得哪邊事情簡單先辦哪邊，畢竟他清醒時間有限，難于磨磨蹭蹭去辦事。
“我覺得你說的很有理！”
聽到張學舟愿意幫忙討公道，毗藍頓時激動起來，一時恨不得馬上找到姚元廣，將自己被騙的千花釀討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