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姜云的目光也朝四周看了看,此時結界已經將這座小院給徹底封鎖。
他開口說道:“你們清河學宮是要造反嗎?本官乃是錦衣衛指揮使,想對我出手,后果是什么,你們可清楚?”
姜云早就猜到這些,所以表情還算平靜,而對方的彭辰星,則是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姜大人,我們并非是要謀害于你。”
“為了天下蒼生,借你氣運一用罷了,你若配合,事后咱們清河學宮一定重重補償于你。”
“可若你不愿配合的話,咱們清河學宮,也只能強行奪你氣運。”
氣運?
聽到這兩個字后,姜云也是微微一愣,這群人要對付自己,是為了自己身上的氣運?
姜云當然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氣運不俗。
但氣運這東西,玄而又玄,清河學宮要怎么奪走?
聽到這,姜云微微瞇起雙眼,沉聲說道:“你們清河學宮,想怎么拿我氣運?”
彭辰星倒是很有耐心,平靜的解釋說道:“我們清河學宮之中,有一門秘法,可轉嫁氣運,并不會對姜大人的身體,有任何損傷。”
聽著彭辰星的話,身后的方天縱,則是冷冷一笑,緩緩說道:“楚清河還真是不要臉啊,奪人氣運這損招也能用得出。”
“這氣運想轉嫁給誰?給楚清河?他接得住嗎?”
看到姜云身后這不起眼的瞎眼錦衣衛,突然說話,彭辰星眉毛皺了皺,聽著對方的言語,好似認識楚圣。
彭辰星皺眉起來,沉聲訓道:“大膽,在我清河學宮,怎敢直呼楚圣人之名。”
彭辰星怒目看著對方,面色也有些不善,緩緩說道:“姜大人,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奉勸你一句,不要自討苦吃才是。”
姜云緩緩后退了一步,待退到了方天縱的身旁,這才說道:“行了,還請你們楚圣人現身吧,這種事,你恐怕做不了主吧。”
“你。”彭辰星眉毛微皺,雙目盯著姜云,很快,屋內一個身影,緩緩走出:“彭辰星,不得無禮。”
楚清河身穿一身白凈儒袍,慢慢從屋內走了出來,此人身上,倒是沒有給人圣境那樣的壓迫感,身上反而一股儒家氣息濃郁,仿佛一位儒師般。
“瞎子,好久沒見了啊,快兩百年了吧。”楚清河背著手,目光直接落在了方天縱的身上,至于姜云,齊達,則根本不在楚清河的眼里。
“兩百年未見,你這家伙倒還是這般表里不一啊。”方天縱雙手放在拐杖上,嘴里滿是譏諷:“讀圣人書,學圣人路,不知道的人,還真當你是什么大圣人。”
“千年前,你那偷雞摸狗,暗中害人的手段,可是沒少弄。”
“咋了,過去一千年,跑到學宮里裝儒家圣人了?”
“你!”楚清河聞言,眼神一沉。
方天縱嘴里譏諷卻是沒停下,喋喋不休的嘲諷道:“如今還來欺負晚輩,想奪人氣運造化,嘿,多不要臉啊。”
“自己身上的氣運用光了,盯上別人了。”
“吱吱。”
楚清河冷聲說道:“我這乃是為了天下蒼生,妖族三圣蘇醒,誰知道妖族會做什么?會不會卷土重來,席卷周國大陸。”
“我借這小兄弟氣運一用,關你這瞎子什么事?”
“人家說不樂意了嗎?”
姜云:“我不樂意。”
楚清河:“…”
方天縱冷聲一笑:“聽到了吧?不聾吧?人家不樂意。”
要知道,方天縱,楚清河,在千年前,也是氣運傍身的天才少年。
能夠成圣之人,身上的氣運,便不比姜云差。
只不過,成圣之后,隨著時間流逝,氣運是會漸漸消失的。
天底下的氣運,是有定額之數的。
每當有新的天才出現,便會分走氣運。
楚清河緩緩說道:“行了,瞎子,我不管你來干什么,你我二人之間,并無什么深仇大恨,此事與你也無關,你也勿要插手。”
“巧了。”方天縱笑著說道:“我也需這小子身上的氣運,幫我一個忙,你想奪他氣運,今日怕是不行。”
楚清河:“你想讓他幫你辦什么?我奪他氣運以后,替你辦了,不就行了?”
方天縱平靜的說道:“這事,只能他來辦,你辦不了。”
廢話,方天縱是要讓姜云幫自己尋一寶物。
讓楚清河去幫自己找,這不是肉包子打狗嗎?
得到那寶物后,楚清河能將那寶物給自己?
開玩笑呢。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楚清河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六位圣人,那可是千年前便存在的恐怖存在。
他們六人互相之間,真要打起來,勝負難分不說,這清河學宮,肯定是保不住的。
有著方天縱在這里,橫插一腳,想要奪姜云的氣運造化,幾乎已經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老夫在這,你還想有什么商量?”方天縱冷冷的說道:“有老夫在,你休想動他。”
姜云聽到這,雖然面色平靜,但心也是一沉。
他很清楚,現在自己能請方天縱出面保自己,是因為方天縱還有求于自己,希望自己替他辦一件事。
若事情辦完以后呢?
到時候這楚清河再來對付自己呢?
方天縱還會愿意為自己和這楚清河死磕嗎?
答案顯而易見,當然不會。
方天縱冷哼一聲,轉身便用手中的拐杖,輕輕往地上一杵,一股強大的劍氣,迸發而出,瞬間,便將封住小院的結界給轟碎。
“咱們走。”方天縱說完,便往小院大門的方向走了兩步。
不過很快他便停下了腳步,因為,姜云的雙腳,并沒有動。
看到這,方天縱眉毛微微皺了皺,沉聲說道:“姜云,怎么不走?”
姜云臉上則帶著笑容,說道:“清河學宮妄圖謀害朝廷命官,正好,這種案子,歸咱們錦衣衛管。”
“正好,他要謀害的是本官。”
“本官,能坐視不理嗎?”
聽到姜云的話,楚清河臉色一凝,緩緩說道:“姜云,你想干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嗎?”
在楚清河的眼中,圣境之下的人,跟螻蟻也沒有任何區別。
姜云當然也是螻蟻,最多只能算是帶著幾分氣運的螻蟻。
也就是方天縱出面,強行力保他。
在楚清河看來,暫時放過姜云,等姜云幫方天縱的事情辦完以后,他再動手,奪其氣運便是。
沒想到,看姜云的樣子,好像還想在此事上面繼續做文章?
姜云快步走到院子門外,開口說道:“來人,捉拿所有清河學宮之人,但凡有人反抗,視為反賊,格殺勿論。”
外面的眾多錦衣衛聞言,微微一愣,要知道,此地可是儒家五大學宮之一…
但姜云這些年,對手下弟兄們不俗的好處,此時也顯現了出來,那就是,對于姜云的命令,手底下的這些弟兄,可謂是無條件服從。
他們也懶得考慮這是什么地方,反正姜大人說了捉人,那就捉!
很快,在場的錦衣衛,紛紛四散而去,其中,有人迅速趕回北鎮撫司叫人,其他人,也有直接開始動手捉人的。
看到這一幕,楚清河眉毛皺了起來,要知道,這是他千年前,讀書之地,更是他成圣之地。
更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學宮,這個叫姜云的錦衣衛,竟然敢下令在此地動手捉人?
活膩味了?
楚清河面色一沉,臉上帶著幾分怒意。
看著楚清河的臉色,姜云當然知道楚清河不好招惹,畢竟對方乃是圣境。
但人家本就打算對付自己,姜云索性破罐子破摔,橫豎都要對付自己,那還怕個啥。
方天縱此刻,臉上則是浮現出笑容,倒是對姜云有些刮目相看了幾分,這小子夠聰明啊,知道自己現在還在…
現在不想辦法搞事,等回頭自己不在時,楚清河可不會給他什么好果子吃。
很快,北鎮撫司那邊,便來了大量錦衣衛,清河學宮內,不管是儒師,還是什么身份,只要是待在清河學宮內的人,統統捉走。
楚清河沉著一張臉,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動手,方天縱則舉起手中的拐杖,帶著譏諷說道:“楚清河,干啥干啥,當我這瞎子不在呢?”
“方天縱,你別惹我發火。”楚清河說道:“到時,我將你一起收拾了。”
“喲嘿,來來來。”方天縱掛著笑容,明顯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狀態:“你有本事就動手試試,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小子可不只是能請來我幫忙。”
“狐圣也在四周等著呢,你今日若是動手,可討不得好。”
聽聞此言,楚清河倒是有些驚愕的掃了姜云一眼,他沒想到,這小子不只是能將方天縱請來幫忙。
竟還能請來狐圣?
“行了,人都捉得差不多了,走吧。”方天縱提醒了姜云一句,很快便出了清河學宮。
彭辰星臉色有些慘白,說道:“楚圣,咱們清河學宮的人,若被捉去詔獄,怕是很多人,都扛不住那酷刑。”
“您看。”
楚清河臉上的憤怒,此刻卻是消散不少,他緩緩說道:“這小子有氣運傍身,雖是螻蟻,但也確實有些難纏啊。”
“不過也是好事,如此強大的氣運,若是能為我所用,恐怕,大圣之境,也指日可待。”
氣運這種東西,玄而又玄,譬如氣運之人,被仇敵追殺,跳下懸崖,結果卻落到山洞之中,還在里面尋到了什么絕世功法。
又或是被仇人追殺,最后被高手路過救下。
這便是氣運的強大之處,簡單來說,便是運氣好。
當初的楚清河,從一介書生,成為圣人,也是歷經過這個階段的,甚至于,這千年來,他也奪過不知多少人的氣運。
只不過,那些人氣運都不夠強大,讓他并未能突破到大圣之境。
“走快點,走快點。”
清河學宮的大門前,繩索帶著許許多多清河學宮的人,朝北鎮撫司的方向走去。
街道兩旁的路人,看到這一幕,也是有些吃驚。
兩側也有許多讀書人,商販,低聲討論著。
“清河學宮這是出什么事了?竟被一口氣捉了如此多人。”
“莫非是謀反?”
“胡說,清河學宮乃是圣人之地,習圣人之道的地方,怎么可能干出謀反的事來?”
“那可說不好,除了謀反,誰還敢一口氣捉這么多人。”
“錦衣衛那位叫姜云的指揮使,喜歡捉人又不是一天兩天,聽說他當初,剛到京城,還是一個無名小卒時,便敢捉一大堆權貴子弟呢。”
兩旁街道上的人,議論紛紛。
姜云則和方天縱,乘坐馬車。
“姜小子,你這樣搞,就不怕楚清河取你性命?”方天縱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說道:“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
姜云笑了笑:“巧了,我也不是善茬。”
方天縱淡淡的說道:“別以為有我保你性命,就能安枕無憂,楚清河如今只是攙你身上的氣運,不愿殺你。”
“真要給他逼急了,說取你性命,也就是順手之事。”
姜云聽到這,微微點了點頭,認真思索一番后,問出一個問題:“方圣人,我在想,若是想殺楚清河的話,有辦法嗎?”
“哈哈,你小子倒真敢想,那楚清河千年圣人,你想殺了他?”方天縱聽到姜云的話,仿佛被逗樂了一般,隨后,他才嚴肅了幾分,說道:“不過真要說起來,要殺他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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