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稀奇。”整個神系中,也唯有比較擅長空間的唐斯,能如此悠閑地評頭品足起來。
“陛下,這是…”連公認睿智的恩基也驚愕得不行。
“慌什么,又不是我們的世界被切成細塊。”
倘若星域法則把唐斯的眼睛突然移到腳底板上什么的,唐斯倒是有可能被嚇到。
可這種空間交錯的光景,真心嚇不到他。
稍微用神念感知一下,唐斯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說白了,還是王對王,將對將的游戲啊!”
眼前這一幕簡直是大陸漂移,比如讓大天朝的舟山港直接懟到太平洋對面的長灘港。
當然不是每一條通道都對著希臘世界,同樣出現了諸如炮灰用的扶桑世界對著希臘某個附屬世界。
只是,眼前大大小小的通道,居然沒一條足夠粗大,再加上星域法則嚴酷地限制著神力的進入,簡單說,這全是提供給凡人的通道。
唐斯輕飄飄地頒下神諭:“27界大軍,派個先鋒軍過對面看看吧!”
“是——”
六大神王,以及負責傳令的女武神,齊刷刷地躬身行禮。
借助金倫加世界極度發達的通訊系統。
半天不到,第一批先鋒騎兵已沖向希臘世界。
“以神皇唐斯保爾森陛下之名!殺啊!”
馬賽外海,外海的空間詭異地泛漾著波動。
這是希臘文明的‘天涯海角’,本來就不是什么大城邦所在地。
此地有的只是一個兩千人的殖民地。
這一天,希臘殖民者驚恐萬分地發現,海浪在某個神秘神祇的神力作用下凍結成藍白色冰階。
數不清的輕裝馬軍揮舞著鋒利的云紋馬刀從凍結的海面上沖過來。
對方的裝備太好了。
不光從頭武裝到腳,連馬蹄都鑲著帶有釘刺的防滑馬掌。
揮舞的戰刀劈開咸澀浪花時揚起細碎的霜晶,這些狂熱騎兵的胡須甚至凝結著鹽粒。
他們發出震人心魄的戰吼,裹挾著海風腥氣,殺向慌忙集合到碼頭的希臘重步兵。
以輕騎兵沖擊重步兵,這原本像是以卵擊石。
然而裝備的代差徹底磨平了兵種的差距。
特別是當希臘重步兵們發現自己手上銅制長矛的矛頭除非扎得很準,否則很難捅穿對面戰馬以鐵片打造的魚鱗馬甲時,這場戰斗立即一面倒了。
“砍不穿!”
“這些蠻夷用的是傳說中的鍛鋼盔甲嗎?”
“不行!啊——”
希臘士兵的青銅盾牌被對方的鍛鋼彎刀輕易劈開,他們賴以為生的青銅鎧更是頂不住精鋼騎槍的穿刺。
除了最前排的希臘士兵扎死幾個倒霉蛋之外,這支數量龐大的騎兵輕易摧毀了這個百人隊。
緊接著,就是最暴戾的屠殺。
不需要理由,任何一個出現在金倫加騎兵眼里的希臘男人都會被斬殺。
他們手持短兵,沖入每一棟房子,搶奪一切的財物,擄走每一個女人。
類似的一幕同樣發生在米德加德。
只不過攻守雙方調轉了,一支斯巴達軍隊意外地發現自己營房的對面居然有一個米德加德城鎮。
他們利用人數優勢,擊潰了只有不到五十人的守軍,同樣開始大肆搶掠。
可以說,因為大量凡人級別的空間通道突然打開,讓兩大世界的大后方頓時亂成一鍋粥。
起初,宙斯對此不以為然。
他總覺得自己手下這些希臘人好歹是征服了十二個世界的精兵強將,再爛也不至于打不過。
很快宙斯發現自己錯得很厲害。
打不過,希臘人完全打不過金倫加人!
跟體格無關,跟賞下的神力多寡無關,純粹就是裝備被碾壓了。
即便宙斯回歸后,雅典娜早早報告了金倫加人鍛鋼水平之犀利。無奈鍛鋼這玩意,不是想學就能學的。
即便火神赫菲斯托斯出馬,也沒法讓整個大希臘世界的鍛造水平一步登天。
首先要找到鐵礦,其次需要一整套的冶煉技術與設備,再來是鍛造工藝要跟上,最后還有一個奴隸制社會永遠搞不定的大規模流水線生產能力。
退一萬步,就算赫菲斯托斯能搞定前面所有的工藝,光靠希臘人那種小作坊似的打鐵方法,要湊齊足夠前線將士使用的鋼甲鋼刀,多給他們一百年都搞不定。
更別說希臘世界還有一個最致命的弱點人口!
先進的耕種技術帶來更高的畝產,而更多的糧食養育更多的人口。
當星域法則限制了神靈直接出手,那么冷兵器對決,往往是裝備更好,人更多,訓練更棒的那一方獲勝。
阿伽門農站在自己首都的城門樓上,看著遠處那支夸張的大軍,暫時失去了語言能力。
好久他才憋出一句:“怎會有這么多人!”
敵軍太多了。
盔明甲亮的士兵,組成了一個離譜的人海。
他們的數量之多,足以填滿阿伽門農從左到右整個視界。
從視界左邊愛琴海的海邊,直到右側連綿群山,這些天殺的異界士兵組成一條不間斷的恐怖兵線。
這還不是普通的凡人大軍。
阿伽門農看到了肩高比人類還高的巨大黑色魔狼,還看到了身穿超巨型鋼甲、身高超過四層樓的巨人。
光是觸目所見的戰兵,其人數很可能已超過阿伽門農所在的邁錫尼王國的總人口。
這一幕,就足以讓任何一個希臘勇士失去所有的勇氣。
倘若阿伽門農不是知曉奧林匹斯諸神都在看著他,保不住他就要表演一出‘陛下何故先降’的戲碼了。
“陛下,我們要死守嗎?”他的將軍顫抖著問他。
“怎么守?”阿伽門農指著遠處的巨人。
不是一個,不是兩個,而是幾十個!
這些巨人,最矮的那一個都要比阿伽門農所在的城門樓要高。
巨人一棒子下來,那就是雞飛蛋打的下場。
偉大的奧林匹斯諸神啊!保佑邁錫尼吧——
他的祈禱并沒有獲得任何回應,天空中投下的,依然是冰冷的注視。
這位邁錫尼國王一陣絕望。
他知道,他和他的國家被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