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不到,整個阿斯加德上空充滿了低氣壓。
天災異象不斷,叛亂禍害頻發,每一個留在這的阿薩神和巨人心里都充滿了壓抑感。
罕有地,光明之神巴德爾來到白銀之宮求見。
“父神!我請求您讓我帶著本部人馬,前往平亂。哪一界都行!”
巴德爾如此積極求戰,讓唐斯略感意外。以往出去打打殺殺都是托爾、提爾,頂多加一個維達爾這三個兒子的活。
相對文雅的巴德爾可不干這個。
“哦?是你母親說了點什么嗎?”
巴德爾臉色微變:“母親說過,但兒臣確實想為阿薩神族出力。”
唐斯摸了摸下巴。巴德爾討喜果然是有原因的。只不過原來史詩中巴德爾注定要死,唐斯一向不怎么在巴德爾身上投入資源,更多的是隨他野蠻生長。現在來看,似乎可以轉變一下。
“吾兒,你的孝心,為父知曉了。但是,你知曉我們真正的敵人是誰嗎?”
唐斯一個反問將巴德爾問住了。
看巴德爾遲疑了好幾秒,唐斯嘆氣:“從你說出‘哪一界’都行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沒準備好。”
“父神,我…”
唐斯的目光很平靜:“你太善良了。總想著與所有神祇和巨人搞好關系。你就不想想,即便是血肉至親,也可以因為野心滋生極惡呢?”
巴德爾的臉霎時間血色盡褪:“父神,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唐斯貌似打著啞謎,實則他是要把消息偷給整個純血阿薩神派系。
巴德爾先是憤怒地握緊了拳頭,咬著牙關,隨即滿嘴的苦澀。
唐斯戳破了他的幻想。
“他開了一個很壞的頭。讓世人知道,原來血脈紐帶也不見得那么可靠。我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原本希望他能來阿斯加德的瓦爾哈拉前,鄭重地向我發出挑戰。如果他愿意這樣做,我會接受,哪怕是戰敗赴死,我也心甘情愿。很顯然,他選了另一條路。”
“…”巴德爾緊握著雙拳,因為憤怒而發抖。
“你下去準備一下吧。他終究會來的,帶著一支名為混沌的大軍!”
戰爭其實是需要心理準備的。
不論是神祇,亦或是凡人。
起初唐斯三兄弟差點被毒死,甚至威利死過一次時,諸神就有了懷疑。
唐斯一天沒確定,諸神最多心里犯著嘀咕——為什么神王說要徹查,卻沒了下文。
腦子更簡單的巨人族群則一早準備好戰斗,神王讓他們砍誰就砍誰。
現在好了,神王陛下幾乎明示是奧丁了,諸神是真的炸鍋了。
“什么?奧丁反了?!”
“他瘋了?他都是已經是一界之王了,這還不知足?”
“就憑他?他哪來的膽子?”
如果說諸神是將信將疑,巨人們直接一邊抄家伙一邊罵娘。
“開什么玩笑。奧丁這么弱!”
“我們巨人不會認可弱者為王!”
“讓那個廢物來!我親手宰了他!”
這一世,奧丁實在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亮眼戰績,直接導致沒有任何一個阿薩神族里的巨人愿意追隨他。
特別是唐斯傳出另一個消息,是因為奧丁弒殺弟弟,帶頭破壞了秩序,才有了金倫加世界的秩序混亂,可能引發芬布爾之冬,大家更火了。
諸神和巨人紛紛暴躁起來。
他們圍著白銀之宮,嚷嚷著要發動大軍討伐奧丁。
唐斯閉上了殿門,拒絕任何臣子的覲見請求,他只是讓布倫希爾德派出一個女武神,跑去約頓海姆給奧丁下達一條御令——命奧丁立即前往白銀之宮述職!
這次派出女武神是公開的。
大家看到唐斯的舉動,不由紛紛嘆氣。
“神王陛下什么都好,就是對自己人太過仁慈了。換我的話,收到消息當天我就派出討伐大軍了。”
“閉嘴吧!一個不念私情,不講親情的神王陛下才更可怕。”
“就是,唉——陛下才是最心痛的那個吧!明明是奧丁不爭氣,但凡他當初討伐華納神族時表現強悍一點,比如不用陛下出手就打倒尼奧爾德,那么華納海姆之王就是他了。非要在大局已定的時候做小人。呸!”
“得了吧,就算讓奧丁那卑鄙小人當華納海姆之王,他也不會滿意的。”
大家都在一邊摩拳擦掌地準備戰斗,一邊等著消息。
甚至有好戰者希望聽到作為使者的女武神被殺的消息,這樣就能直接開戰,鏟平約頓海姆的偽金宮了。
沒多久,女武神就回報了。
她沒有進入白銀之宮,直接在宮門外大喊道:“報告神王陛下,約頓海姆宮殿里的奧丁及其妻兒、部下,全部失蹤!”
這一嗓子,直接坐實了奧丁想要反叛的事實!
這一回,那些原本派到外面的神祇坐不住了,紛紛趕回來。
托爾、弗雷、斯卡蒂等神祇堵在宮殿正門。
他們即便一言不發,他們來了,本身就是一個態度。
終于,白銀之宮大門打開了,眾神和巨人們一擁而入。
地位最高的托爾首先出列:“父神!不能等了!九界的混亂就是奧丁搞的鬼!我們必須搶先消滅他這個禍首。”
弗雷跟著道:“難道要等到九界全被奧丁打爛,陛下才愿意承認奧丁反叛這個事實嗎?而且我們現在如果還分散兵力,很容易被奧丁各個擊破。”
眾神紛紛獻言,巨人們則一面不懂,只打算隨時干仗。
幾乎具有代表性的家伙都發言過后,影帝唐斯才傷心地嘆氣:“奧丁終究是我的弟弟。不到看到他拿著武器站到我對面的那一刻,我都不愿意承認這是一個事實。”
“陛下!不能過份仁慈!”眾神齊齊七嘴八舌地勸道。
“唉,好吧!”唐斯無比勉強地:“既然這樣,看在奧丁也姓保爾森的份上,半天之后,吾會降下阿斯加德,跟米德加德平齊,為這位秩序之敵,準備一個最盛大的戰場吧!”
咦?!
諸神傻了,巨人們聽不懂。
什么?
這么大一塊大陸,居然還能降下去?
不管其余神祇和巨人是何反應,神王的這個命令被傳達下去。半天之后,整塊阿斯加德大陸隨著世界樹枝條的扭動,開始緩緩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