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之中,燈燭熒煌。
玉貴妃打量著手中的布袋,而陳墨則悄悄打量著玉貴妃。
那張絕世容顏在溫暖光線映照下,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柔和,莫名有種鄰家御姐的既視感。
他不禁暗暗和皇后對比了一下——
一個豐盈腴潤、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一個玉骨冰姿、只可遠觀的高嶺之花。
“高冷御姐和美艷熟婦,實在是難分伯仲。”
“這要是讓我當皇帝,還不得‘春宵苦短日高起,自此君王不早朝’?冰火兩重天,試問誰能頂得住…武烈帝,你確實該死啊!”
陳墨腦海中閃過大逆不道的想法。
“本宮臉上有花?”玉幽寒突然出聲問道。
陳墨正處于幻想時間,下意識答道:“娘娘比花還要好看一萬倍…”
說完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這話里有些許調戲的意味。
然而玉幽寒只是斜了他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手中綻放青碧光輝,將黑色布袋包裹其中,只見上面的綠水青山紋飾逐漸消失。
嘩啦——
各種物件憑空出現,散落一地。
而那個須彌袋暗淡無光,已經徹底淪為凡物。
陳墨低頭看去,珠光寶氣彌漫,各種珍寶靈物閃花了眼,隨便拿出一件都價值連城!
這些應該就是周侍郎壓箱底的老本了!
在滿地財寶之中,還有一個樸實無華的木盒。
玉幽寒素手輕抬,木盒騰空落入掌心。
打開后,只見里面塞滿了各種信件和文書。
粗略一看,全是周傳秉與各部官員往來的實證,營私舞弊,賣官鬻爵,字字觸目驚心!
“這就是所謂肱骨之臣,國之棟梁…呵呵,也不知皇后看了會作何感想?”
玉幽寒掀起一絲冷笑。
既然想撬本宮的人,那就準備好付出代價吧!
將信件收起,至于其他珍寶…玉幽寒瞥了陳墨一眼,“這些于本宮無用,你都拿走吧。”
陳墨愣了愣神。
要知道,黨爭可是很燒錢的。
貴妃黨以言官為主,論斂財能力,遠遠不如六部權臣。
娘娘背后雖有宗門支持,但也無法和朝廷相比,否則也不會挖空心思想要扎根戶部…
“娘娘,這不合適…”
“怎么,皇后的賞賜你就要,本宮給的你就不收?”玉幽寒眸子微沉。
聽到這話,陳墨哪里還敢拒絕,老老實實的把珠寶收了起來。
玉幽寒神色這才緩和了幾分。
大殿陷入安靜。
片刻后,她看似隨意的問道:“皇后對你這般上心,你有什么想法?”
共用午膳、養心宮休憩、天武庫賜寶…哪一個不是天大的恩典?天恩浩蕩,圣心眷顧,只要陳墨做出表態,日后官路必定暢通無阻!
假以時日,位極人臣也不為過!
換做任何一個大臣,恐怕都已經感激涕零,恨不得為皇后拋頭顱灑熱血了。
陳墨不假思索道:“卑職心中,永遠只有一個娘娘!”
“選擇追隨本宮,這條路會很難走,你確定?”
玉幽寒正視著他。
“確定!”陳墨抬起頭,直視那雙青碧眸子,“哪怕舉世皆敵,卑職也不會動搖半分!卑職永遠都在娘娘身后,做個力挺娘娘的男人!”
非常大力的那種!
開玩笑,這可是殺穿所有世界線的恐怖存在!
呵,女人,你的大腿我抱定了!
陳墨目光灼灼,滿是堅定。
玉幽寒望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神色微怔。
撲通——
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彌漫開來,平靜如湖的眸子泛起漣漪。
隨即,她迅速收斂心神,淡淡道:“想要站在本宮身邊,你還需繼續努力,區區武道六品,還入不了本宮的眼。”
陳墨用力點頭,“卑職定當努力修行,爭取早日入了娘娘的眼兒!”
玉幽寒感覺這話哪里怪怪的。
但也沒有細究,頷首道:“本宮等著,希望你說到做到。”
此時天色已晚,陳墨不便久留,起身告退。
剛走到大殿門前,身后傳來清澈聲線:
“還有,你上次送本宮的禮物…本宮很喜歡。”
陳墨腳步一頓,笑著說道:“娘娘喜歡就好,卑職再多做幾條,給娘娘換著穿。”
除了黑絲以外,還有白絲、肉絲、漁網襪、連體吊帶…他靈感瞬間爆棚,恨不得馬上投身于藝術創作!
“嗯,去吧。”
“卑職告退。”
陳墨離開后,玉幽寒靠在鳳椅上,嫣紅唇瓣翹起明晰弧度。
“如今看來,這個心魔…好像也沒那么討厭?”
陳墨剛走出寒宵宮。
呼——
微風拂過。
扭頭看去,只見一襲白衣站在身側。
“許司正?”陳墨問道:“找我有事?”
“沒事,就是送送你。”許清儀神色不太自然。
陳墨眉頭挑起。
以往許清儀見他都躲著走,怎么今天如此主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陳墨從懷中掏出令牌,“小許,我命令你有話直說。”
許清儀罕見的沒有生氣。
手指糾纏在一起,扭捏片刻,輕聲說道:“你之前說要送給我的丁字褲…可還作數?”
陳墨:(⊙⊙)?
他有些遲疑,再三確認道:“你真的想要?”
許清儀點點頭,“想要。”
自從見過娘娘裙下的風光,那黑色褲襪便在她腦海中縈繞不散,高貴而神秘的感覺,著實讓她心動不已。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看的衣服,哪怕只是私下里穿給自己看,心情也會變得很好。
陳墨表情古怪,點頭道:“行,那我做一條送給你。”
“好,一言為定!”
許清儀笑容綻放,步伐輕快的離開了。
陳墨搖搖頭。
“希望她收到貨后還能這么開心。”
“要不也送娘娘幾條?算了,感覺會被打死…”
教坊司,清雅齋。
內間臥房,玉兒剛剛彈奏完曲子,正躺在床上休息。
彈琴這種精細活,對于生機精元消耗很大,所以平時會盡量減少活動,保持“省電待機”模式。
顧蔓枝坐在窗邊,目光遙望夜空,桌上茶壺都燒開了還渾然不覺。
窸窸窣窣——
角落處陰影扭曲,灰袍人走了出來,坐在她對面。
“上次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陳墨還沒來找過你?”灰袍人提起滾燙茶壺,沖泡茶葉,搖頭道:“看來你做的再多也沒用,他根本就沒把你放心上啊。”
顧蔓枝瞥了她一眼,“說他喜歡我的是你,說他沒把我放心上的也是你,你不覺得自己前后矛盾嗎?”
灰袍人聳聳肩,“我只是單純喜歡刺激你罷了…況且,人心是會變的,更何況他還被你狠狠傷害過。”
“我…”
顧蔓枝櫻唇翕動,似乎想要辯解,最后還是歸于沉默。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嘈雜聲。
緊接著,房門被“砰”的一腳踹開!
“媽的,玉兒老子今天玩定了!誰敢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