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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天涯路遠,長恨難愁

熊貓書庫    詭異修仙:我為黃皮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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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怎難。

  難就難在志在多艱。

  陳黃皮在八歲那些年活的囫圇,過的開心,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師父雖然有些瘋顛,可他自己也瘋瘋癲癲。

  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黃二。

  他覺得師父去世以后,自己就是觀主了。

  而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去世。

  就如同他并不知道,自己十八歲這年會是何種情況,竟喜笑顏開,盼望著快快長大,好繼承自己的凈仙觀。

  而當這一天事到臨身的時候。

  他才發現,他寧愿這輩子一直做凈仙觀的繼承人。

  整日在山上瘋玩,玩了一萬多年都玩不膩的黃皮兒。

  好在。

  這世間真的有一種術。

  鏡中花,水中月。

  第一次大戰在三輪日月橫空之前。

  在他修成最后的肺廟之前。

  在那須彌世界之中。

  周遭景象迷離多變。

  四十九位道主縱橫過去未來,無時無刻在和他大戰。

  那一次,他打的很艱難。

  只能逮著一個道主下死手。

  而這一次,他依舊打的很艱難。

  “殺!!!!!”

  喊殺聲嘶聲裂肺。

  陳黃皮化出邪異真身,十八只腳扎根黃泉陰土,八條手臂伸展便是足以毀滅世界的恐怖偉力。

  滅世大磨懸在頭頂瘋狂轉動。

  洞真拼了命一樣的燃燒所有,爆發出的璀璨劍光讓人睜不開眼。

  咚!!!!!!

  九離鐘的鐘聲一刻都沒有停。

  陳黃皮太強大了。

  強大到任何事物,在如今的他手中都是道主至寶。

  強到這些重寶在他手中都只不過是錦上添花。

  但他有兄弟在一旁死命相隨。

  十尊道主,連同其所在的世界,被陳黃皮硬生生的按住腦袋,死命的按在滅世大磨上。

  轟隆隆!!!

  滅世大磨在磨滅那些道主存在的痕跡。

  可身后又響起陣陣偉力襲來的呼嘯。

  剩余的道主,出手就是殺招。

  那些能滅世的殺招,轟在陳黃皮身上讓他異常的痛苦。

  他不好受。

  他的肉身沒有堅硬到連這種程度的殺招都能無視的程度。

  “吼!!!!!”

  三顆腦袋猛地回頭,血紅的雙目憤怒到極致,張口便向著最近的幾位道主撕咬過去。

  他其實已經不在乎是針對誰出手了。

  看到誰就殺誰。

  誰離得近就殺誰。

  那幾位道主遁入時間長河。

  嘩啦啦…

  一條貫穿過去未來的長河在須彌世界的背面高高隆起,像是真正的天河一般。

  值得一提的是。

  這時間長河,無論是玄真道界的,還是須彌世界中的,都看著極為的絢爛,隱隱的透明之狀,如同真正的河流一般奔騰不息。

  道主們躲不開的。

  陳黃皮的三顆腦袋沒入那時間長河之中。

  他也是在須彌世界里證道的道主。

  他不會被這里排斥。

  三顆腦袋,從過去,從未來,從現在絞殺那幾個道主。

  “黃皮道主!!!!!!”

  “殺!!!!!!”

  那幾個道主在咆哮,在憤怒,似乎想要咒罵陳黃皮。

  但沒用的,他不會聽,他不會有任何遲疑。

  再短的話語說來都會嫌多。

  嘎吱!!!!!

  陳黃皮或許是真的天生魔種,天生魔頭。

  他竟然生生的吞下那幾個道主,連同其所在的世界都一并咀嚼,完全看不出一丁點人的特質。

  須彌道主,他最大的敵人。

  他要贏,而這些道主都不如須彌道主強大。

  所以,他一定能打死這四十九位道主。

  因為沒有別的選擇了。

  天降血雨。

  須彌世界也在悲痛。

  異域作戰,陳黃皮卻越戰越勇。

  他在這個過程中,磨煉自身的偉力,每一次的交手他都在學習,都在超越上一刻的自己。

  “師父,你說我是天才,你沒有騙我。”

  陳黃皮眼中含淚,氣息變得越來越可怕。

  他真的是個天才。

  是他師父為之驕傲的天才。

  他很得意,也很難過。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

  陳黃皮自己都記不起過去了多久,因為時間對他毫無意義。

  放眼望去,哪還有四十九位道主的身影。

  空蕩蕩的須彌世界里。

  僅有一個身影在緩緩浮現。

  道主,收攏所有的時間線,所以也存在于所有的時間線。

  須彌道主亦是如此。

  “又見面了,黃皮道主。”

  坦白說,這是陳黃皮第一次看到須彌道主真正的樣子。

  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個道主。

  更像是個中年的教書先生。

  陳黃皮深深的看了須彌道主一眼,他沒有回應,或者說,洞穿過去未來的洞真,定住時間長河的九離鐘,以及籠罩在須彌道主頭頂的滅世大磨就是他的回應。

  只是…

  結果卻和陳黃皮想的不一樣,又或者是一樣的。

  須彌道主只是將手掌伸出,然后往下一壓。

  那看著尋常的,甚至算不上好看,有些粗糙的手掌竟然一下子便按住了滅世大磨。

  無論滅世大磨如何轉動都沒用。

  至于洞真,九離鐘,更是無法近身。

  “不是這些至寶不夠強大。”

  “而是你,你成長的時間太短暫了。”

  “一萬八千年,彈指之間罷了。”

  須彌道主平靜的道:“就是給你十萬八千年,你也是斗不過我的,而我也得謝謝你,我醒來以后洞察所有時間線,我發現了你們玄真道界給我帶來了一個啟發。”

  “黃天降世化作真仙,清算一切不諧,最后一躍晉升完美天地。”

  “而我,亦可以參照,亦可以化作另一個天道。”

  “你師父是個厲害的人,很有手段,布局很遠,祂想要玄真道界反過來吞噬須彌世界,而這其實對于我和他而言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

  “玄真道界可以吞噬須彌世界,須彌世界也可以吞噬玄真道界。”

  “至于到了最后,這世界究竟是黑是白,那便要看誰才是贏家。”

  說罷,須彌道主一拳轟向陳黃皮。

  這一拳依舊是沒有任何絢爛的光輝,甚至連空間都不曾打破,都不帶起一點風聲。

  直直的,結結實實的轟在了平靜的令人發指的陳黃皮身上。

  一拳下去。

  陳黃皮肉身崩潰,身死如灰滅。

  所有的時間線,陳黃皮都毫無疑問的被須彌道主給打死了。

  就像須彌道主說的那樣。

  掄起天賦,掄起才情,其實陳黃皮和他站在同一個梯隊,而到了這種境界,所有的不足都可以補足。

  唯一的差距就是時間太短了。

  陳黃皮只活了一萬八千年,而這也是他第一次和須彌道主交手。

  作為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須彌道主,自然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滅殺了陳黃皮。

  “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整個紀元,也或許只是一瞬。

  一個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

  鏡中花、水中月。

  陳黃皮施展了這門術,他否定了自己被須彌道主殺死的事實。

  這一次的短暫交手,也就成了鏡花水月。

  所以,還有下一次。

  下下次。

  直到陳黃皮以這般方式補全自己的最后一絲短板。

  “再來!!!!!!!”

  與此同時。

  在玄真道界之中。

  更是如同量劫臨身一般。

  一個個幽暗可怖的身影縱橫在或許還能稱得上是天地的天地之間。

  那是盜主。

  玄真道界曾經自斬的盜主們。

  “終于,終于又回來了!!!!”

  “陳師道,當年你把吾等堵死在過去,讓吾等無法降臨蒼天紀元,你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

  有盜主在狂笑:“不過是匹夫自誤,經久歲月,可有一個道主愿意跟著天道一起死去,以己身成全蒼生?”

  “蒼天無情,卻合了個有情的道主。”

  “而你,你此刻可曾有過后悔?”

  “你想要的做的事,你看到的未來,你想要去搏出來的那個機會,都將會因為蒼天紀元的結束而化作烏有,到頭來,笑到最后的那人絕對不會是你。”

  這些盜主和陳黃皮師父打的交道太久了。

  久到祂們是什么辦法都用盡了。

  威逼利誘,苦苦哀求,好話壞話全都說透都沒用。

  觀主,不給祂們機會。

  也不給自己機會。

  就好像,駭浪撲面,觀主卻硬生生的站在那里抗著,這是理念之爭,如果這都爭不明白,那實際上后來做的一切其實都是毫無意義的。

  而現在,在這些盜主看來。

  觀主無疑是輸得最慘的那個。

  不是說觀主的計劃不行,或者說觀主做的那些努力不行。

  而是這件事從根本上就不行。

  違背人性,違背天理。

  究竟是誰在逆天而行?

  究竟是誰在說人定勝天?

  不是這些盜主,也不是諸如陳道行那些人。

  而是觀主。

  此刻,天地異變馬上結束。

  蒼天道主已經進入了最虛弱的時候,或者說已經是死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的發生而無法阻止。

  就連這些盜主跑到了蒼天紀元,只要化作邪異,就能活到黃天紀元這件事,觀主都沒有出來阻止。

  這不是失敗是什么?

  可就在這時。

  有盜主看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面無表情,冷如冰霜的身影。

  “朕等你們很久了。”

  “有趣,你就是那陳皇?大乾仙朝的皇帝?陳師道的長兄?”

  一連三問,可卻句句屬實。

  盜主們當年是和陳道行有過接觸的。

  只是后來陳道行恨透了祂們,有了自己的目的,但即便如此,祂們也從陳道行這邊了解了很多事。

  其中就包括陳皇。

  “怎么?你想殺了吾等?可就憑你還有些不夠看。”

  有盜主率先站了出來,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

  祂們曾經是玄真道界的道主。

  即便是現在進入了蒼天紀元,即便自斬了,已經失去了曾經的巔峰,可畢竟是做過道主的人,怎樣都算是近乎于道里的極強者。

  只憑陳皇想殺祂們實在是太難。

  甚至可以說是螳臂當車。

  “清算吾等的人不是你陳皇,你還不配,吾等的命,非天不能收,非天不能決。”

  盜主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也知道自己會被黃天清算。

  可依舊是這么做了,依舊覺得自己會笑到最后。

  看看吧,現在哪有黃天來清算?

  然而,陳皇卻很平靜,一個個的看過去,只可惜這些盜主的身影都模糊不清,或者說看著覺得每一個都面目可憎。

  祂一時間竟然想不到,究竟是哪一個盜主,把自己那個不爭氣的逆子變成了后來的樣子。

  為皇,陳皇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為人父…

  祂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祂不后悔做出的這個決定,只是想起來會后悔當年沒有教會自己兒子,人心叵測,時常變幻,人生的很多決定不是想到了就要去做的。

  一意孤行,怎一個苦澀了得?

  “父皇,我真以為我能彌補所有的過錯。”

  親手擰下陳道行的脖子前,陳皇始終記得那一幕。

  到最后的時候。

  陳道行其實還有余力和他這當父親的拼殺。

  只是突然就停了下來。

  臨死前,道了一句這般話。

  若是沒有這句話,陳皇只當自己沒有這個兒子,可就是這句話,讓陳皇極為的痛苦。

  更痛苦的是。

  陳道行甚至也知道他做的不對。

  只是他以為他能成了道主以后,可以將一切彌補,復活自己的師弟,讓人覺得自己當年的想法是對的,而他卻已經沒法騙自己了。

  犯下這樣的過錯,這樣的罪刑。

  陳道行自己都知道,他沒那個資格被原諒。

  他和陳黃皮死戰的時候也沒有說過一句后悔。

  只有在見到陳皇,在打到最后的時候,陳道行才沒有忍住,終于是當著自己父皇的面低了頭。

  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那一天發生的事。

  就像陳皇從來不曾和人提起過陳道行殺來以后的這一戰,祂不愿意說,或者說,這是祂身為一個父親,能為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所謂清算,哪要的了黃天下場。”

  陳皇深吸一口氣,收斂了所有情緒,冰冷,堅毅,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造物一般道:“真正要清算爾等的,不是天,而是人。”

  “自斬的道主,不是玄真道界的道主。”

  “朕,大乾仙朝之君,代治下億萬黎民之靈,今日向爾等宣戰。”

  “你們是叛徒。”

  “你們,都該給那叛徒一起陪葬!!!!”

  “就憑你?”

  “就憑朕!!!!”

  陳皇說罷猛地一跺腳。

  轟!!!!!!!

  那身后無比巨大的陰影猛地撞破了虛空,直直的降臨到了這些盜主的面前。

  那是混沌舟艦!!!!

  太骨魔主和陳皇后來的布置,在陳皇看來更大的用處實際上是對付這些盜主。

  因為陳皇很清楚。

  或者說,祂太了解自己的親侄子陳黃皮了。

  那孩子祂雖說見的少。

  可眉眼之間,實在是太像祂的皇弟了。

  最危險的戰場,最危險的敵人是須彌世界的道主。

  而陳黃皮,會頂在最前面。

  一如既往,恍恍惚惚,就像是他的師父一樣。

  “仙尊!!!!!!!”

  陳皇猙獰的咆哮,祂發出了壓抑了多年的憤怒。

  而這一聲呼喚落下。

  一個同樣憤怒的聲音給了祂回應。

  “殺!!!!!!!”

  隨著這殺字落地。

  一個強大的存在,坐在一口古樸的棺材上,在時間長河,在天地異變的盡頭顯化了出來。

  那是仙尊,一直待在未來的仙尊。

  砰!!!!!

  那口棺材也在同一時間被打開。

  所謂須彌納芥子,介子藏須彌。

  這棺材之中卻存在著一個如夢似幻的世界。

  若是陳黃皮看了,定會是更加的錯愕。

  因為這口棺材里面的世界,正是師父以鏡中花、水中月之術造就的另一個玄真道界。

  在那個世界之中。

  所有的強者都還活著。

  甚至還有他以道化加持,讓那些強者變得更加可怕,化作偽道主的存在。

  但這還不夠。

  陳皇腳下的大地在變得泥濘。

  點點靈光,真的多如繁星一般向著天上飄去。

  那都是當年死在那場大戰之中的強者,以及所有修士,所有生靈的一點真靈。

  乾元寶鑒鎮壓大乾仙朝不墮。

  而陳皇這一萬多年來枯坐乾元殿,不止是在壓著截天教里的那具肉身,更是在默默背負著這些真靈。

  祂承受的住。

  雖說那很痛苦,很折磨。

  可祂終于是等到了這一天的到來。

  祂以最冰冷,最理智的方式執行的計劃,以無法容許任何一點紕漏的態度,終于是熬到了現在。

  “太歲教主聽令!”

  “截天教主聽令!”

  “北辰大帝聽令!”

  “聶劍王聽令!”

  “仙界三十三重天,所有界主聽令!”

  “魂兮!歸來!!!!!”

  所有有名有姓,所有有資格,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死去,亦或者被陳皇、仙尊當年認為或許會動搖,或許會破壞計劃,實際上卻什么都沒做的強者,全都在被召回。

  那些人心里也有怨言。

  可怨不了毫不留情的陳皇和仙尊。

  因為這個機會實在是太難了。

  如果沒有須彌世界,那玄真道界晉升完美天地,根本就不會這么艱難。

  可這還是不夠。

  要召回這些強者不難,但要召回在另一個玄真道界里已經變得更加強大的那些人,卻需要一個人的同意。

  “黃皮兒!!!!!!”

  這一聲黃皮兒,不是觀主的聲音,而是陳皇喊出來的。

  祂或許也是繃不住那張冰冷的面容,繃不住自己對陳黃皮的怒其不爭。

  終于這一生呼喚里,沒有去掩飾自己對這個侄兒的喜愛。

  哪怕更多的其實是愛屋及烏。

  “大伯!我在,我聽到了!”

  陳黃皮的聲音從過去,從時間長河的上游傳遞了下來。

  只聞其聲便知其人是真的。

  因為道主就是這般奇異。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切身處地的明白在過去廝殺的陳黃皮究竟是個什么狀態。

  他的肉身被打破。

  他的邪異真身被撕爛,殘破的像是個布娃娃。

  他所處的環境也不再是須彌世界,而是換做了數萬年前,須彌世界剛剛發現玄真道界坐標的那一刻的外界。

  他在和須彌道主血戰。

  可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他只知道,現在,陳皇,自己的大伯在呼喚自己。

  他知道大伯要自己做什么。

  這,本來也是他想做的事。

  “真假對錯,一切都以我為準!!!!!”

  陳黃皮揚天咆哮。

  一切都以他為準,那便是鏡中花、水中月之術。

  是在將真假重新混淆,重新替換。

  假的,也要變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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