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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陳黃皮,你究竟要做什么

熊貓書庫    詭異修仙:我為黃皮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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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驚,迷茫!

  陳黃皮此刻腦海中轟然作響。

  大伯陳皇要把自己送去有湯谷的玄真道界,確定不是因為自身承載大乾死去的靈魂意志,以至于腦子混混沌沌說胡話了嗎?

  湯谷惟一能存在的地方,就必然是一萬多年前,那場大戰發生之前的玄真道界。

  可那一戰過后,時間線都被打崩了。

  拿什么回到正確的過去?

  “大伯,你確定你一劍過后,是送我去的玄真道界。”

  陳黃皮語氣干澀的道:“而不是送我回混沌里回爐重造嗎?”

  “沒你想的那么舒坦。”

  陳皇緩緩走到陳黃皮面前,他的身體雖說已經行將朽木,一陣風都能將其吹倒般虛弱,但該說不說骨架著實高大。

  如今陳黃皮已經快十八了。

  身高將近八尺,可即便如此,也比陳皇矮了不止一個頭。

  當然,他也比陳皇多兩個頭。

  而看著如此威嚴恐怖的陳皇,感受著太歲殺劍醞釀了不知多久的偉力,陳黃皮當真是有些頭皮發麻。

  “大伯,我是陳黃皮啊,你親侄子啊!”

  陳黃皮叫道:“你究竟是要送我去什么地方,萬年前的玄真道界嗎?”

  黃銅油燈也驚恐的道:“陳皇,陳大爺,陳爺爺,您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揮劍,否則我們都得成了這劍下亡魂啊!”

  一邊說,它還一邊瘋狂的在和太歲殺劍溝通。

  雖說太歲殺劍在凈仙觀的時候,可以說是殺性最重的至寶,而且還砍過它一劍,但好歹也是老熟人見面,當然得給個面子。

  先前不溝通,是因為黃銅油燈覺得太歲殺劍異變了。

  而現在則不一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異變的實際上是陳皇,這位大乾的仙皇,將所有死去的修士之靈,全都用乾元寶鑒連同地脈,將其歸納入自己的身軀內。

  而這,也使得那些地脈將陳皇污染,讓其異變。

  實際上異變成邪異不算什么。

  畢竟天地異變以后,邪異才是主角。

  對于這種近乎于道的強者而言,如果不愿意變成邪異,那一定是因為變成邪異以后,會使得祂們的計劃出現紕漏。

  陳皇現在的情況則非常特殊。

  一方面他的確是異變了,另一方面太歲殺劍的威能卻讓他保持清醒,讓他陷入無比冷靜,無比理智的狀態之中。

  陳皇要做的事,絕對不會因為任何情感因素而受影響。

  誰來了都沒用。

  陳皇那干枯的左手搭在了陳黃皮的肩膀上。

  而那干癟黯淡的雙目,則在逐漸爆發出駭人無比的光芒。

  那光芒堅定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這是意志的光輝,陳黃皮先前只在老瘋子身上看到過。

  “有些事,你師父不好與你說,可朕得跟你說清楚。”

  陳皇聲音冷漠的道:“朕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無外乎是想讓你少吃一些苦頭,也別像吾等一樣,年少時便學老謀深算。”

  “朕曾經去過一趟人間。”

  “隔著十萬大山,朕看到三歲的你在山腳下撒尿和稀泥玩,那時候你知道朕是怎么想的嗎?”

  “不知道。”

  陳黃皮搖搖頭,這些事他早就已經記不清了。

  尤其是什么撒尿活稀泥玩。

  也就是陳皇說了,要是換做別人,他根本就不可能承認。

  陳皇冷冷的道:“你過的太舒坦了,也太安逸了。”

  “大伯,你說我小時候我倒是沒話說,可我如今過的是什么日子,這也叫舒坦,也叫安逸?”

  陳黃皮為自己叫屈。

  他在人間的時候那叫一個天下無敵。

  誰來了都打不過自己。

  可到了大乾以后就各種挨揍,甚至經常十天半個月連一口飽飯都吃不上。

  有時候想起小時候過的日子,都會在夜里的時候忍不住偷偷抹眼淚。

  他哪吃過這種苦,受過這種罪。

  本以為見了陳皇以后,不說別的,起碼這是自己的長輩,對自己道一聲你也不容易,那自己也就滿足了。

  可沒有夸獎也就算了。

  居然還說自己過的舒坦…

  陳黃皮忍不住道:“我拯救了太歲教,我還肅清了萬劍閣,還在天河戰場壞了那些道主的計劃,我還做了很多很多。”

  “然后呢?”

  “然后我還會帶著你們贏,我會打死那個輪廓,我會讓玄真道界成為完美天地!”

  “可這不是你應該做的么?”

  陳皇看陳黃皮的眼神有些失望:“你師父把你當做親生孩子對待,他要把能做的事統統都做完,到你這里,你就能少吃一些苦頭,少走一些彎路。”

  “但很顯然,你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沒有!!!”

  陳黃皮惱怒道:“大伯,難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種人嗎?”

  陳皇自顧自的道:“一方面心安理得的接受明里暗里的好處,一方面任性妄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切都當以我為準。”

  “若是闖禍,便是沒長大。”

  “若是有了成就,那就大肆宣揚,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

  “至于你是不是這種人。”

  “先把你那多出來的兩顆腦袋給卸了,還有那六條胳膊去了再說吧。”

  這些話說完。

  陳黃皮當然是又氣又惱。

  他沒搞懂剛剛還好好的,怎么陳皇突然就要開始教育起自己了。

  一旁的索命鬼則眼神閃爍。

  不知道為什么。

  它總覺得陳皇這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一股子異味。

  就好像本來要送陳黃皮離開,去那所謂的有湯谷的玄真道界,然后正在緊要關頭,突然收到了什么消息才有了這些變化。

  索命鬼敢打包票。

  陳皇這番話里,頂多只有一半是他真那么想的,剩下一半絕對是私貨。

  尤其是對陳黃皮的這邪異之軀的嫌棄。

  索命鬼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是了,肯定是觀主知會過來了。

  “氣死我了!”

  陳黃皮惱怒的道:“就因為我多了兩個腦袋,多了幾條胳膊,所以大伯你就用這種眼神看我,好,我遂你的愿就是。”

  他心念一動,左右多出來的兩顆腦袋瞬間蠕動了起來,向著中間的腦袋融合過來。

  身上多出來的六條胳膊則沿著兩肋縮進了胸腔里。

  沒辦法,這三頭八臂的形態不是法術。

  而是陳黃皮的邪異狀態,其中還參雜著太墟的神靈之軀,并不是說他想去掉就能一時半會直接消失的。

  “現在大伯你滿意了吧!”

  “朕滿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陳皇冷淡的道:“你的心還不夠堅定,你的意志不足以駕馭你這具身體的力量,朕在你身上看不到能贏的希望。”

  “你是不是很生氣,很惱怒,覺得又是在小看你,亦或者孩視你?”

  “是!!”

  “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遇到的所有人都是這般看你的呢?”

  此話一出。

  陳黃皮啞口無言。

  因為陳皇說的這句話,就是他在大乾仙朝的真實寫照。

  所有人,或者說那些老一輩的強者里,就沒有一個是把他當成可以相互依靠的同道看待的。

  也就拜靈天教主愿意讓他參與進來。

  其他的太歲教主,老瘋子,還有斷手、還有從未現身的仙尊,以及黃泉陰土的陰天子,似乎所有人都默認不把他拉扯進自身的謀劃之中。

  都只是單純的碰到了,為他解決一些麻煩,順便給點好處就結束了。

  陳黃皮的性格有些大咧咧。

  他不怎么當回事,只覺得是自己還小,等自己長大了,變得更厲害了,就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而陳皇如今直接把事實說了出來。

  一時間,陳黃皮的臉瞬間漲紅無比。

  “你要宰了那骸骨道主。”

  陳皇淡淡道:“朕雖然不想出手,要你替朕來對付祂,但這并不是說離了你,這件事就做不了了。”

  “朕有辦法把仙尊喚回來。”

  “只不過局面會變得更差一些,但也不算最差。”

  “也就是朕或者仙尊其中一個就此真靈盡散,還道天地而已。”

  “而你呢,你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說到這里,陳皇嘆了口氣道:“你不能死,你也沒法像吾等這樣,賭上一切,舍棄一切,哪怕天塌下來都得頂上的事。”

  陳黃皮深吸一口氣:“大伯,我有這種覺悟,我也能做到,只是你們沒人愿意而已,因為在你們看來,我不是什么陳黃皮。”

  “我就是黃天。”

  “我無論做什么事,你們都會優先考慮我的安全,而不會給我真的血拼到底的機會。”

  “所以朕說了,你的日子太安逸,太舒坦了。”

  陳皇淡淡的道:“以至于朕見了你以后,竟懷疑天地天地異變結束那天,你究竟能不能頂的住那天崩地裂的大劫。”

  “大伯,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陳黃皮皺著眉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十八歲那年會被天地針對的劫難嗎?”

  “你看,這就是朕也好,祂們也好,都不把你納入計劃之中,視你為同道的原因。”

  陳皇重重的捏了捏陳黃皮的肩膀。

  祂用一種復雜的語氣道:“黃天只需要成功降世就可以了,那陳黃皮呢?陳黃皮究竟要做什么呢?”

  “陳黃皮是誰?是朕的侄子,是號稱大乾仙朝唯一合法繼承人的未來皇帝。”

  “是太歲教的教主。”

  “是黃泉陰土的未來主宰。”

  “還是蒼天道主的親徒兒。”

  “你如果只是黃天,朕絕對不會與你說這些話,可你既然是陳黃皮,那朕倒是要和你說個明白。”

  陳皇那干瘦的面孔貼在陳黃皮面前。

  四目相對之間。

  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讓陳黃皮心里無比沉悶。

  “天地異變結束那天,你師父會陷入最虛弱的時候,天塌下來他也無能為力,而那時朕會頂上去,直到那天過去,迎來新的紀元。”

  “可大伯你頂不住的。”

  陳黃皮道:“天地異變結束那天,那輪廓里的道主都能走出來,還有那些過去的盜主,你一個人如何能撐住一日一夜?”

  陳皇道:“所以朕之后是仙尊,仙尊之后是陰天子。”

  “陰天子之后還有太歲教主。”

  “太歲教主之后還有拜靈天教主。”

  “拜靈天教主之后還有別人。”

  “可如果后面沒人了呢,又或者說那個人能不能是你陳黃皮呢?”

  這話是把陳黃皮說的頭大如鐘。

  他當然想說一句,舍我其誰。

  但真到了天地異變結束那天,他就是想參戰,恐怕也沒人愿意。

  因為所有人賭上了一切,付出了那么多,要的就是他這黃天降世,然后徹地清算一切,讓玄真道界晉升完美天地。

  陳黃皮哪怕意志達不到這些老一輩強者的堅定程度,可他也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他是真敢跟那些道主玩命的。

  只不過,到了那一步,陳黃皮捫心自問,他就是想也不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他就是得茍到這一天結束。

  不然一旦出了什么差錯,那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而陳黃皮輸不起。

  所有人都輸不起,唯一的結果就只有贏。

  “行了,朕的廢話說完了。”

  陳皇似乎是沒有在陳黃皮口中聽到想要的答案,一時間有些失望。

  因此,祂便推開了陳黃皮,提著手中的太歲殺劍做了個向下斬的姿勢。

  “這一劍,加持了整個大乾仙朝歷年歷代死去所有修士的意志。”

  “但你要記住,朕并不是要將你送到如此久遠的過去。”

  “如今的玄真道界,就是你師父也做不到了。”

  眼看著那一劍要斬下來。

  陳黃皮趕忙道:“大伯,你與我說了那么多,究竟是如何想的,你是不是想交代我什么,只是不方便直說?”

  陳皇道:“有一些吧,但你的表現讓朕其實很失望。”

  “比當年你吞噬了大乾仙朝那么多資源,卻依舊無法降生的時候更加失望。”

  “去吧,等你回來以后,朕希望你能讓朕另眼相看。”

  話音落地。

  陳皇手中的太歲殺劍大放光明。

  一劍落下的剎那。

  陳黃皮看到了萬千眾生,看到了整個大乾仙朝。

  那積蓄了不知多久,似乎只為等待今日落下的一劍,爆發了玄妙無比的力量。

  一瞬間,陳黃皮的身影徹地破碎。

  半響過后。

  拜靈天教主的身影姍姍來遲。

  祂看向坐在上位,如同一具尸體的陳皇,卻不覺得驚訝。

  “陳黃皮呢?”

  “朕送他去了玄真道界。”

  陳皇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緊握的太歲殺劍。

  這把劍已經無法再斬出先前的那一劍了。

  因此那一劍,本質上并不是他施展出來的,而是劍中藏著一種奇妙的法門。

  那法門,就像是鏡花水月一樣,似夢似幻。

  不過這些話,陳皇當然不會說出來。

  也沒有必要言語。

  反而,陳皇看了一眼這拜靈天教主,淡漠的道:“你換了這幅面孔見朕,看來那老神棍這次在你手上栽了個跟頭。”

  “陛下是如何發現的?”

  拜靈天教主一臉不解的樣子。

  而陳皇卻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神情冷漠中透著厭惡。

  拜靈天教主見此長嘆一聲,索性搖身一變化作了另一幅面孔。

  不是別人,正是陳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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