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伙怎么跟瘋狗似的一言不合就開砍?”
血袍男子怒罵,側身躲避,拉開距離,避開綻放寒芒的斧刃,不敢絲毫大意,對方這斧刃太鋒芒,一斧落下,所爆發出的鋒芒讓周遭數十米的樹木全部折腰。
“妖人閉嘴,貧道在下界的時,可從未有過妖魔鬼怪敢出現在貧道面前,如今來了上界,你們這群妖魔鬼怪跳的實屬太歡,完全不將貧道放在眼里,仔細瞧瞧你的情況,周身孽血沸騰,不知修行了什么邪魔之道,貧道今日就用這柄正道之斧將你伏誅。”
說完,林凡輕拍斧頭,“別急,這妖人過于能躲,等會就砍死他。”
對付此妖人,他是一點法術都沒施展,全憑自身的武力。
他就是想讓正道之斧明白,貧道沒有遺忘你,絕對讓你舒舒服服的。
血袍男子真的大怒,他覺得最近在銀江府鬧得沸沸揚揚的邪魔玄顛是真的有病,他是血云宗派出的使者,探查三家情況,打聽所謂的合并的事宜。
三家山門想要合并,將寶器融合為靈器,一舉成為靈品山門,這對已經是靈品山門的血云宗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修行需要資源,資源有限,加上修行的太多,那這資源能分配到多少到手里。
所以便將他派來探查,想辦法瓦解三家合并的想法。
但誰能想到一位邪魔竟然掀起如此滔天巨浪。
因此他出面準備跟邪魔玄顛好好聊一聊,讓他攪動三家,而他愿意付出些好處,這種對誰都有利的行為,豈不完美。
可是現在…對方正在很是暴躁的砍他。
“啊。”
血袍男子一聲慘叫,未能及時躲避,背后被劈開一道血口,血肉綻開,鮮血止不住的流淌,很快,他就發現情況不對,有股詭異的力量腐蝕著他的血肉,甚至還想從表面傷勢蔓延到體內。
“玄顛,我來自靈品山門血云宗,你真想跟血云宗為敵不成?”血袍男子怒道,體內法力沸騰,阻擋背后那股腐蝕血肉的力量。
體型霸道的林凡拎著斧頭,氣勢狂暴到極致,兇戾的雙目泛著幽光,“貧道來到上界,就沒想過跟所有山門有友好相處的想法。”
聽聞是靈品山門的時候,他的確一驚。
畢竟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想好如何對付寶品山門的寶器,這又突然出現靈品山門,壓力倍增,但都砍到現在這種地步了,管它什么品,一律開砍。
“給道爺死。”
林凡一躍而起,高舉著手中斧頭,猛然落下,砰的一聲,地面裂開,一道裂紋快速擴散,躲避的血袍男子眼睜睜望著,膽顫心驚。
他沒想到邪魔玄顛的肉身力量竟然如此可怕。
“你這妖人。”林凡撇著腦袋,看著避開的血袍男子,“躲的夠快,但你這樣只會讓你恐懼的更久,貧道砍人速度很快,眨眼就能結束,別躲了。”
血袍男子內心驚駭,渾厚的血霧從體內彌漫而出,宛如驚濤駭浪似的朝著玄顛碾壓而去。
林凡揮動斧頭,將碾壓而來的厚重血霧劈開。
血袍男子道行屬于第二境,對別的妖人而言,這境界已經很強了,但在林凡眼里,還是略顯薄弱,在法力的較量中,對方無法與玄顛相比。
片刻后,血袍男子慘叫連連,施展血盾逃離,但林凡哪會給他逃走的機會,直接長虹追趕,抓住對方的腳腕,猛地往地面轟去。
“跑什么?能從貧道手里逃走,也就前段時間的孟來生,但他是有寶器相助,你有什么?”
話音剛落,林凡奮力的揮動斧頭,在血袍男子背后留下一道道傷痕,斧頭太鋒利,每一斧都撕裂他的血肉,破壞他的內臟。
眨眼間的功夫,地面被染紅,血袍男子雙手扣著樹皮,痛苦的想哀嚎,都無法發出聲音。
林凡一手撐著樹,彎著腰,一斧一斧的落下,血袍男子的動靜越發微弱,甚至剛剛還想施展神通法相與他拼命。
但在正道之斧的劈砍下,想要出現的神通法相,硬生生的被砍了回去。
片刻后,功德點到手。
施展萬物吞元經將對方的精華全部吸收。
“這下你該爽了吧。”林凡看著正道之斧,輕輕甩掉斧上的血液,對方修為不錯,雖說被血云宗派出來,但在山門里絕對是有地位的。
此時的羅宇擔憂的很,“大師,剛剛那人自稱是血云宗的弟子,那血云宗是靈品山門,如今寶品山門的事情都沒有處理好,又跟血云宗扯上關系,這真不會出事嗎?”
他已經百分百的確定,自從跟道長們待在一起后。
所經歷的那些事情,是他這輩子都未曾經歷過的。
非要用詞語來形容。
那就是刺激啊。
皈無淡然道:“阿彌陀佛,放心吧,玄顛道友在這方面是非常有經驗的。”
回想道友在下界所經歷的事情,貌似也沒什么可怕的,修為不高時,就敢跟五望發生沖突,最終也不是活的好好,還來到上界繼續斬妖除魔。
“大師,羅道友事情出現偏差,這妖人是血云宗弟子,如今來到這里,說明是有目的的,不妨將尸體給銀江府送過去吧。”林凡說道。
羅宇道:“這不太好吧,前段時間才將青玄子尸體扔過去,這才過去多久,又要扔尸體,或多或少總給人一種將銀江府當做軟柿子捏了。”
青玄子的尸體還好說,但這尸體送過去,對銀江府而言絕對是晴天霹靂,血云宗弟子的尸體出現在銀江府,這事要是被血云宗知道,怕不是那么好說清楚的。
“既然要做,那就將其貫徹到底。”林凡說道。
數日后,剛平靜沒多久的銀江府又遭到重變,府主與殿主們已經麻木。
青玄子的事情他們跟琉璃山那邊說清楚了。
琉璃山的山主并不愚蠢,自然知曉其中的情況,畢竟三門相處到現在,小沖突是有的,但像這種事情,但凡銀江府沒愚蠢到極致,絕對不會做。
只是還沒給府主等人喘息多久,血袍男子的尸體又出現。
“血云宗。”
他們從男子穿著與身上所留的令牌辨識出對方的身份。
“該死的邪魔玄顛,一定是他干的,他是明擺著要栽贓陷害。”有殿主暴怒。
古殿主冷靜道:“血云宗弟子出現在我們地盤,說明那邊得知我們三家要合并的消息,派人前來查看情況,現在暫時別管邪魔玄顛,而是得想想如何解決,尸體就這樣扔在咱們銀江府,看到的弟子不少,想毀尸滅跡隱瞞,不太可能。”
眾人目光看向府主。
遇到這種情況,還得府主來定奪。
府主沉默片刻道:“派人去血云宗那邊說明情況,告知他們邪魔之事。”
“那要是他們不信呢?”
“不信也得信,這事不是我們銀江府做的,如何能承認?”府主對血云宗是有畏懼的,但這種畏懼并不會讓他卑躬屈膝茍活。
血云宗有高手,但他們銀江府自然也不差。
除了寶器與靈器間有差距,別的差距沒到不得已的時候,血云宗也不會出手。
殿主們琢磨著,點著頭,府主說的有道理。
府主道:“看來我得去一趟乾坤山,無論如何都得找到邪魔玄顛的行蹤,除了他沒人能夠算出來。”
“那家伙胃口很大。”古殿主說道。
“再大也得問出來,不能再讓玄顛胡攪了。”府主從未對一位邪魔如此上心,但以現在所發生的這些事情,他知道不能等。
折損一位殿主對銀江府影響極大。
至于那些弟子,他倒不是很放在心上,死了一個自然有后來者頂上,那卓不凡就頗為不錯,將《藥王經》傳給他,修煉的有聲有色。
過個十多年,必然能見成效,至于能否達到柏師弟的高度,就看他自身能耐了。
當然,山門中的一些資源也有所傾斜。
靈脈該給還得給。
他看向銀江殿殿主,“師弟,孟來生你得注意看好,莫要讓他出去。”
“是,府主。”銀江殿殿主點頭。
府主可以稱他為師弟,但他不能稱府主為師兄。
數日后,乾坤山,此山在三家山門交界處,有大陣籠罩,迷霧覆蓋,常人進入難以出來,一道流光從遠方而來,迷霧似乎被控制,退開讓出一條通道,任由流光穿梭。
府主對這位乾坤子了解不多,但在他心中屬于奇人。
對方沒有道行,但卻頗有手段。
像在這種弱肉強食的修行界,沒有道行庇護自身,任何通天手段都是虛假的,但乾坤子放出話,他自身性命早已與天地牽連,誰害他都將遭受難以承受的災難。
沒人驗證過,也沒人想驗證。
落地,府主看向四周,早些年曾經來過一次,如今再來發現此地有了諸多變化,他知道這里的每一處奇怪之物,都有含義,屬于乾坤子的布局。
“不知府主來老朽這里有何要事?”一道聲音傳來。
府主道:“前來詢問一人的下落。”
“有姓名沒?”
“只知道號。”
“有貼身之物沒?”
“沒有。”
“那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
“難度很大。”
“要求你提。”
“請進。”
府主順著道路一路而上,前方僅有一座草屋,但在屋外則是樹立著許多尸體,這些尸體似乎被某些特殊手段制作過,看似與活人無恙,但都是死人。
尸體表面有著許多密密麻麻的紋路,看著像是穴道標注,又像是漫天星辰。
乾坤子坐在涼亭里,獨自下棋,府主沒有客氣,直接坐在對面,乾坤子看了眼府主的面相,搖頭,“府主這面相可是相當不順啊,怕是山門有大變,但好在來我這及時,否則后患無窮。”
眼前的乾坤子不修邊幅,就是糟老頭的模樣,放在人群里如乞丐,不會有誰認為他是三大山門都在意的高人。
府主沒多說,將先前想好的籌碼說出。
乾坤子持子放在棋牌上,笑著搖搖頭。
府主又將代價增加,這一下便讓乾坤子喜笑顏開,“看來這邪魔讓府主很是重視,也好,那就讓老朽來算一算他現在所處的位置。”
緊接著,就見乾坤子雙手持子在棋牌上隨意擺放著,在府主眼里,隨著棋子落下的那一刻,都有一抹微光浮現,似乎與天上星辰有所聯絡。
只是很快,乾坤子的臉色愈發凝重,喃喃自語著。
“不夠,不夠,老朽如果說出對方的位置,怕是有劫難到來啊。”
乾坤子內心一驚,這還是他從未有過的情況。
雖說這劫難顯現的不是很明顯。
但他有這種感覺。
府主神色如常,但心里頗為不滿,覺得太貪了,已經給出如此高的代價,竟然還不夠,但他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只要能給出位置,銀江府滿足你的需求。”府主說道。
乾坤子詢問更具體的事情,得知柏殿主慘死,心中一驚,知曉這邪魔道行頗高,但并未在意,而是以柏殿主為源頭,開始推算。
最終,他推算出了邪魔所在的大致位置。
“呵呵,老朽活到至今,從未離開乾坤山,到不覺得能有什么劫難能落到老朽身上,府主,你所想要知道的邪魔位置,現在就給你指出,還希望府主盡快行動。”
乾坤子輕聲說著,將位置說出,得到位置的府主點點頭。
扔下一枚儲物戒,轉身化作長虹離開了乾坤山。
隨著他離去,乾坤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仔細推算,但他發現細致的推算太難,似乎有阻礙攔著,沒有多想。
銀江府不惜花費大代價也要知道邪魔的位置,肯定會興師動眾,他不覺得邪魔能在府主手里逃脫。
看著桌上的儲物戒,他拿到手檢查著,頓時露出笑意。
“不錯,又能好好搞老朽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你們這群修行者就慢慢的修吧。”
“修到最后全都得回歸到天地啊。”
乾坤子起身,朝著茅屋里走去,隨著茅屋大門關閉的那一刻,山中狂風大作,濃郁的迷霧遮掩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