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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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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迷者  “姬承業不甘寂寞,你我聯手,當有不小概率送他歸西,但魯王那邊······”

  公孫青玥寒色微斂,轉而思索成功概率,“以子脅父,確實有可能影響他的晉升,但魯王都能做出如此惡行了,他會否因姬承業之危而受影響,還真不好說。”

  “無論魯王成敗,姬承業都要死,”姜離回道,“既已結下死仇,就絕對不容姑息。他現在還是世子,權位尚不夠高,等到他繼位魯王,那就有的是法子來為難我等了。”

  而且目前還能推斷姬承業和云九夜有交情,他一開始插手姜家之事,就可能是云九夜請他出手的。只是后來事情發展變化,以致于姬承業和姜離結下了死仇,倒沒云九夜什么事了。

  若姬承業上位,在外支援云九夜,姜離和公孫青玥未來少不了難關。

  至于魯王的報復,姜離他們背后也不是沒人的。

  “不過在表面上,還是要將殺人的鍋給扔出去,以免落人口實。”姜離一邊說著,一邊肚子里冒著壞水。

  說到背鍋,就不得不提一下親愛的妖神教了。

  既然他人能扔鍋,沒道理姜某人不能。

  決定了,殺姬承業的就是妖神教。連計劃的制定者都想好了,就是那十九神魔中的何羅神。

  ‘另外,還需多找些援手,保證能百分百斃殺姬承業。’

  姜離這般想著,就要和公孫青玥離開鳳鳴山。

  就在這時,姜離突然心有所感,哈哈一笑。

  “施主請留步。”

  一聲突如其來的呼聲響起,那聲音輕緩柔和,如高山流水,又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吸引著二人不自覺地回頭。

  只見高崖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座石亭,有一全身皎白,著白衣,散白發,白面無瑕的居士含笑而立,其人周身如有氤氳光輝,論賣相,還要在覺醒了神農之相的姜離之上。

  而按照賣相實力論,有此賣相者,定非凡人。

  姜離怕是撞上奇遇,遇上高人了。

  但這高人的開場白未免有點讓人感覺驚悚,這要是把施主換成道友,就是絕殺。

  再加上福神玉如意帶來的預警,姜離幾乎是在第一時刻低呼道:“走。”

  什么都別說了,走!

  別管高人不高人,奇遇不奇遇了,大不了不要這奇遇就是。

  姜離和公孫青玥出身大派,背后有人,完全不缺道果、功法、資糧,他人渴望而不可得的奇遇,對于姜離二人來說只是錦上添花,完全犯不著為此冒險。

  公孫青玥察覺姜離迫切之意,當即喚出飛劍,御劍騰飛。

  而姜離則是御風而行,與劍并發,飛劍之速帶起勁風,勁風又被姜離化為己用,推進自身和飛劍之速,二人化作螺旋交互的殘影,轉眼間就是數百丈之距。

  天空的風景像是化作了一條線,在兩側飛掠而過,倏然間一聲轟鳴響起,重壓加身,卻是姜離二人已經突破了音障,如今超出了音速。

  公孫青玥手掌上浮現出赤紅的紋路,形如符文,周身青火隱現,而姜離則是云氣繞身,隱成龍形。

  二人都因音障重壓而顯露了功法,旱神掌和應龍變同時浮現出異象,穩固肉身。

  然而······

  前方的天空中出現了五根天柱般的手指,周邊空間變幻而五指握攏,直如天地倒傾,世界坍縮。

  ‘這劇情不對,我都還沒撒尿題字,你怎就握掌了?’

  姜離當即就要催動最后的保命底牌,遁逃離開,但他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五指已然握攏,霎時間天翻地覆,空間扭轉,無盡的黑暗侵襲,直似要將二人都卷入深淵之中。

  但在下一瞬,空間再度定形,

  鳳鳴山之景再現,而姜離和公孫青玥則是凌空立在高崖之外,看起來還未爆發速度飛行。

  適才的那一切是真?還是幻?

  “這是幻術?”姜離低聲道。

  “是焉?非焉?”

  居士含笑道:“諸相非相,是與不是,重要嗎?”

  “確實不重要。”

  姜離點了點頭,和公孫青玥一同落回高崖,道:“晚輩受教了。”

  是不是幻術不重要,重要的是打不過對方。

  適才的場景,姜離的天子望氣術看不穿,看不透,暗中觀察對方,也是沒有看出一點端倪。既不覺高深莫測,也沒有返璞歸真之感,總體而言,就是差距太大,以致于天子望氣術沒了用武之地。

  簡而言之,就是差距太大,根本不是對手。

  這要是打得過,姜離能直接打得對方諸相非相,但既然打不過,那當然是你說的對了。

  “施主言不由衷啊。”

  白衣居士搖頭失笑,卻又點頭,“不過這性情卻是始終如一,豁達的很,對自身有自知之明,可說是明心見性。如此心性,已是勝過世上九成九之人,迷者年少之時都不如施主。”

  “晚輩二人乃鼎湖派天璇長老門下公孫青玥、姜離,”公孫青玥行禮道,“敢問大師法號?”

  這是在報出家門,希望以此來讓對方顧忌一二,同時也想知悉對方之身份。

  眼前這居士可謂是高深莫測,適才那一手能力,和傳說中的掌中佛國很是相似,公孫青玥甚至懷疑這是佛國覺者當面。

  若是那位的話,倒是不需要過多擔心了。

  佛國覺者,乃大覺悟之人,決計做不出戕害小輩的舉動。他固然為佛國首座,但他更是覺者,不會因為利益而做出這種有違其心的事情。

  “女施主心思敏慧,但心機過深,當真有誤修行。”

  白衣居士輕笑道:“要讓伱等失望了,迷者不過是一執迷之人,和這蕓蕓眾生并無差別,并非你所想的覺者。迷者法號真如,不過是一在家居士而已。”

  他似是能看透人心一般,精準點出公孫青玥的想法,然后直言道:“迷者叫住二位施主,乃是見這雍州似有兵禍起,即將生靈涂炭,心生不忍,欲要超度亡魂,以求世道清平。”

  說著,他手一攤,一張一尺長的金紙出現在手中,“這一張大明咒,可鎮萬鬼,若以此來鎮壓自身,亦可穩固肉竅。施主精元磅礴,但無肉身修持之功,而使得功體難以進一步蛻變,若以此咒鎮身,但可使精元內固,以蛻變龍體。”

  姜離聞言,心中暗凜。

  這位真如居士道出“龍體”二字,可見其已經看穿了姜離所修持的應龍變之法。

  應龍變乃是以符塑體之功,以法造身之訣,姜離本身三元平衡,精元不亞于氣元和神元,修持這方面的功法當是如有神助。

  但因為他本身并沒有修煉肉身方面的功法,能夠如此精元全靠道果能力,以致于肉身未經淬煉,雖是已經修煉應龍變入門,但變化始終游離于外,符箓種子難以和肉身穴竅徹底融合,進一步蛻變。

  這張金紙若真如同居士所言那般能夠穩固肉竅,當可讓姜離的肉身真正得到淬煉,應龍變再進。

  想到這里,姜離行禮道:“居士慈悲心腸,姜離自當相助。”

  還是那句話,打不過,他說得都對。

  別管這金紙是否當真能鎮壓萬鬼,是否當真能幫姜離穩固肉竅,這金紙,姜離都得接下。

  至于是否用來穩固肉竅,那之后再說。

  當然,接歸接,該有的謹慎還是得要的。

  姜離伸出雙手,做接取狀,卻不走近,而是和石亭隔著兩丈之距。

真如居士和石亭  一起出現,且未踏出過石亭一步,顯然是內有玄機。這要是姜離走近親手去接金紙,卻被真如居士一把抓住,然后桀桀一笑,說一聲“進來吧你”,那該怎么辦?

  為了避免這種小說中的橋段發生,姜離決定隔空接紙。

  “哈,”真如居士失笑道,“滑頭。”

  他手一揚,那條金紙就如活物般飛空而行,在空中繞過兩個圈兒,落到姜離手上。

  當手掌接觸到金紙的瞬間,姜離突然感覺身體一沉,一種奇異的感覺浮現在身。

  就像是從液體變成了固體,從云端踏足大地,實實在在的感覺席卷周身。曾經汲取應龍之氣的穴竅皆是浮現出光華,已經凝練出符箓種子的穴竅更是出現了一種血肉相連之感。

  符箓種子和穴竅交融,就如同種子埋入大地,然后生根發芽。

  姜離的皮膚上隱隱泛光,于表面凝聚出如角質層般的東西,一種緊繃又舒暢的感覺在皮膚上彌散開來。

  僅僅是這一接觸就有此變化,這金紙功能比想象的還大。

  姜離落眼于金紙,就見六個燦金色的大字上上頭熠熠生輝,分別是唵、嘛、呢、叭、咪、吽六字。

  六字大明咒烙印于金紙上,若有若無的佛韻在內中蘊藏,深邃又恒遠。

  姜離見之,露出笑容,“這一下,我相信楊殛之前所說的話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姜離未必是得道多助,但魯王絕對是失道寡助。

  此前上清派、狐岐山,乃至道德宗、朝廷都在隱隱相幫太平教,因為他們有共同的目的。

  現在局勢發生了變化,各方卻還是能夠齊心,為相同的目的發力。

  只是這一次,從幫助太平教變成了針對魯王。

  立場變化,有時候就是這么的有趣,之前是敵人,現在也許還是敵人,但朋友卻不一定還是朋友。說來說去,皆是利益。

  身體不適,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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