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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遁龍樁,廣乘其人

熊貓書庫    太一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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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光閃爍,場域無形,不管是三十六柄天罡刀,還是吳鉤雙劍,都被場域給強行凝住,停滯在姜離前方。

  任憑刀劍如何凌厲,也難堪大力鎮壓。

  但在同時,風生四野,云霧迷空,萬里無云的天空突然變得一片迷蒙,方位難辨,乃至迷神動魄,混淆了感知。

  一股無儔大力自涌蕩的云霧中擊出,使得霧氣形成了凸出的柱形,狠狠擊在無形場域之上。

  “遁龍樁!”公孫青玥輕喝提醒。

  在她手上,無字天書顯露出了那柱形霧氣中的物體真形,赫然是一金燦燦的,套著三個圓環的柱子。

  那柱子本身隱現龍紋,如同一條金龍盤柱,整體足有九丈長,帶著磅礴威勢,正是玉虛觀十二脈傳承中文殊一脈的遁龍樁。且觀其形態,非是道器或者法器,而是道果神通所化。

  然而玉虛觀的文殊廣法天尊道果早就在百多年前就已經失落,彼時有玉虛觀四品攜承載文殊道果的道器與佛國強者大戰,不慎落敗,道器被佛國所奪,其本人亦是在之后傷重不治。

  那件道器后來被佛國覺者勾動了因果,引出了道果的另一面,化道為佛,從文殊廣法天尊道果變成了文殊師利菩薩道果,如今的文殊大士正是承載了此道果。

  自那以后,玉虛觀的文殊傳承便算是名存實亡了。只因和文殊廣法天尊有因緣的,傳說中為文殊弟子的金吒之道果,只有五品。

  這位和惠岸行者木吒雖為三壇海會大神的哥哥,但本身實力卻是遠遠不及的,只能用菜字來形容,道果的品級也只有五品。

  可現在,姜別鶴先是施展出了五品道果·木吒的神通天罡刀,卻又展現出了本該屬于五品道果·金吒的遁龍樁,且其威勢遠遠超過了五品該有的范疇。

  遁龍樁搗在無形場域之上,無匹之力撞破了場域,令得天罡刀和吳鉤雙劍解脫出來,霹靂電光轟然暴走,勁風飚射。

  遁龍樁上的三個圓環脫離,化作一輪輪金色的光華,帶著嗚嗚然的呼嘯聲,分別從三方劃過凄厲的軌跡,向著姜離套來。天罡刀鏗鏘作響,三十六道刀光組合成千葉蓮臺,疾旋著沖至,吳鉤雙劍交錯出數百道劍氣,曲直變化,凌厲鋒芒如風般卷來。

  修煉《氣墳》的姜氏成員論功力,同品級中幾乎是無人可比,姜別鶴如今正是以強橫功力催動神通,三路同攻,殺勢若狂風暴雨般,層出不窮。

  但是很可惜,論功力,姜離絕對不下于身為四品的姜別鶴,論精純,他還在對方之上。

  眼見三路攻勢齊至,姜離伸手一抓,先天八景中的浩浩長風和瀚海滄溟同時具現,又回流到姜離體內。

  “嘭!”

  前所未有的氣機爆發,姜離身軀一震,罡風爆發,席卷天地。

  以他為中心,元炁如流水般疾旋,帶起罡風,形成了巨大的風渦。千葉蓮臺甫一接近,便被罡風震散,化作一道道刀光崩飛,凌厲的劍氣風暴和罡風撞在一起,潰做一團。

  姜離結合三墳開創《皇極經世書》,以先天八景為基,但因為他的《形墳》才修成風形氣和雨形云,導致八景中只有二景能夠融入身軀,遠遠不算圓滿。

  可饒是如此,也非比尋常。

  這可是姜離集合驚世智慧、三皇之學、蒼天之力所推導出的立道之法,是他真正的根基。

  “轟!”

  罡風卷著如云的元炁,在外形成了十丈高,和姜離本身一模一樣的人形輪廓,簡直就好像姜離巨大化一般。三重攻勢中的最后一重撞在人形輪廓上,呼嘯的金色光華現出真形,正是三道金色圓環。

  遁龍樁一出,便是混淆四方四野,迷神亂魄,旋即三道金環便會飛出,遁身擒龍,套在對方身上,號稱便是真龍也無法逃脫,故稱之為“遁龍樁”。

  然而此時這金環打在人形輪廓上,卻如入泥淖,被云氣罡風死死纏住,難以再進。

  似元炁而成,卻如實體,而姜離本體身形淡化,猶如虛形。

  周身穴竅中迸發一道道罡風,形成龍卷,伸手握劍,大圜劍蜿蜒如龍,延伸出十丈長,隨著一劍橫掃,迷亂四野的云霧為之開辟,劍光斬在遁龍樁上,竟是發出雷鳴般的聲響,炸出了磅礴的氣浪。

  九丈長的金柱被斬飛,金環亦是被震開,隨后在接連不斷的罡風中逐漸崩潰,神通所化的器物被一舉大滅。

  而在消散的云霧中,出現了姜別鶴的身影。

  “怎會?”

  姜別鶴帶著震撼之色看著這一幕,完全無法相信這會是一個五品的實力。

  那罡風在頭頂開辟出一片澄澈的蒼空,卻讓四面八方出現密布的殃云,如潮水般翻涌而來,無數的雪花在云下肆意飛舞。

  過去的姜離能夠引動天象變化,而現在的姜離,僅是其存在本身,就讓天象劇變,讓天災隨之到來。

  天地都像是在呼應著他,這情形簡直就仿佛重回到末法之前,那個天地靈機強盛的時代。可在那時,那種表現屬于所有修行有成的人,而現在,卻是僅屬于姜離一人。

  鋪天蓋地的氣機隨著罡風一同壓向姜別鶴,如同實質的威壓令他面色堅硬,臉上開始浮現出淡金的色彩。

  “嗯?這種氣息······”

  姜離突然目光一頓,左眼中飛速閃爍著光芒。

  他一揚劍光,大圜劍上亦是浮現出罡風與滄溟之景,然后一道弧光劃過天空,將蒼穹分開,風云在光輝中急轉激變,打造出一口極端的自然之劍。

  姜別鶴心中爆發出極端的危機感,他的本能在瘋狂的提示著威脅,幾乎是毫不猶豫,他果斷以左手按在右臂上,兩股先天元炁相合,隨著左手下推,沛然而出。

  “止藏淵。”

  山岳大地之氣匯成一道天埑般的氣墻,攔在劍氣弧光之前,兩者碰撞,只聞一聲嗡鳴,內中夾雜著萬千的聲響,那氣墻竟是一分為二,被無情斬裂。

  山與地相合的《氣墳》之法難堪一劍,劍光橫空,姜別鶴臉色的金色愈盛,侵染得眼珠子都發了黃。

  電光火石的剎那,一道赤色的劍光突閃。

  它就這般突兀地出現在姜別鶴身前,速度之快,連姜離都只來得及捕捉到一道殘影,一道不及一丈長的殘影,至于軌跡,姜離都無法看清。

  ‘近光之速?!’

  姜離的心念都來不及閃過,赤色劍光已是迎上了劍氣弧光。

  一剎那,姜離的劍氣之中風云激變,元炁流轉,震蕩成千上萬次,一劍便似千萬劍重合在一起,碰撞上了赤色劍光,然后——

  劍氣被一分為二。

  震蕩的元炁之劍能輕易切割開“止藏淵”所化的氣墻,卻難堪近光之劍一擊,赤色劍光之速讓它直接切入了劍氣之中,元炁的震蕩速度遠遠比不上近光之速。

  “且慢!”

  然后,一聲“且慢”姍姍來遲。

  聲音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劍光,直到姜離的劍氣被攔截,它才傳入姜離的耳中。與此同時,金光閃動,一位道人劃空挪移,來到姜離和姜別鶴之間。

  “還請道友給貧道一個薄面,放貧道師弟一馬。”

  與仙后交手的廣乘道人不知何時已是脫了身,也許是上一瞬,也許就是現在。

  他替姜別鶴擋下了那一劍,以一種簡單又讓常人完全難以理解的方式。

  ‘近光之劍,天下間恐怕沒什么比這劍更快了。’姜離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他不知道這劍速到底有多接近光,他只知道自己全然無法捕捉到劍光的軌跡。所有的感知都在這種速度前沒了作用,想要應對,就只有料敵機先一個辦法。

  在劍出之前,就用易道占卜、直覺、智慧等途徑行先知之舉,才有可能做到提防。

  ‘否則就只有硬接。’

  姜離這般想著,看了一眼遠方的山岳。

  那里已經被層層冰霜覆蓋,至寒的玄冰如同藤蔓般叢生,在彼處形成了如同原始森林般的風貌,一根根冰刺冰柱似參天大樹般的林立。

  在其中一根冰柱上,隱約可見一道純白的身影。

  姜離看去之時,那道身影也遙遙看來,那一瞬間,目光像是化為了實質的冰寒,凍結了姜離的視線,甚至順著視線侵襲而至,讓姜離感到森森寒意。

  好在這寒意很快就收斂了起來,那道純白的身影也消失在云霧當中。

  仙后離開了。

  她是想要拿下天璇的兩個徒弟,不是想著和廣乘道人打個你死我活,兩人在短暫的試探交鋒之后,仙后察覺到事不可為后,就選擇了罷手。

  拼命和廣乘道人搏殺,就算是贏了,也沒什么好處,并且十有八九也會讓自己遭創。

  那樣就算拿下了人,以傷體去對付天璇,也有不小概率翻車。

  仙后還沒這么莽。

  姜離也沒這么莽,不給廣乘道人面子。

  “我倒是愿意給廣乘道長一個面子,就怕某些人不要臉。”

  姜離收起了罡風,已經合入身軀的二景也再度出現,劍光收起,一派和煦地道。

  四面八方涌動的風雪也隨著氣機收斂而逐漸平復,甚至還有陽光照入,帶著一絲絲微末的暖意。

  就在轉眼間,適才還一副天災顯化的氣候便迎來了緩和,簡直就好像天象隨姜離心意而變一樣。

  “貧道說的話,還是有點用的。”

  廣乘道人聞言,面色不變,背對著姜別鶴淡淡道:“廣陽師弟,回去面壁十年,這十年內,不得出門半步。”

  姜別鶴此時已是收起了那金黃之色,聽到廣乘道人的命令,他當即面色丕變,道:“師弟的侄兒姜逐云死于這分家孽障之手,與這孽障絕無緩和之地,本觀和彼輩豎子的聯合,我絕不同意。”

  老家伙倒是夠狡猾,直接把姜離殺姜逐云的恩怨搬上來,給自己披上復仇的衣衫,解釋了自己的舉動。

  在這樣的理由下,做出怎樣的事情,都可以說得上一句情有可原。

  奈何,廣乘道人不為所動。

  “師弟,我才是觀主。”廣乘道人淡淡道。

  言下之意,自然是你不同意也沒用。并且還把姜別鶴其他的話語都給堵了回去。

  姜別鶴頓時變得面色鐵青,卻不能做出絲毫反駁。廣乘道人既然搬出觀主的身份來,那么就算他再如何不愿,此時也只能先行聽命。

  “師兄,你會后悔的。”

  最終,姜別鶴只得冷哼一聲,拂袖離去,縱起一道金光,消失在外圍未散的風雪中。

  說得倒像是仇深似海,但真要是走,卻是走得毫不猶豫。

  ‘這老家伙,倒是夠狡猾。’

  姜離旁觀著這一幕,等到姜別鶴離去,他突然開口,道:“我還以為道長是想著親自動手,拿下玉虛觀里的變數,沒想到道長會輕輕放過了他。”

  “哦?”廣乘道人似是驚詫般道,“道友何出此言?”

  “若不是道長要單獨見我,姜別鶴又如何會這般心切地出手?”姜離淡淡道,“看起來今日之事起因在我師姐弟二人的拜訪,但我們也只是充當了導火索,真正推動今日之戰的人,可不是我們。”

  而是廣乘道人。

  要說之前,姜離還想過這可能是姜別鶴太急,太會做出這般舉動,可在看到廣乘道人讓姜別鶴離去之后,姜離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也許最想處理玉虛觀中這些不穩定因素的人,就是廣乘道人自己。

  這道人雖是劍修,但他也是修煉易道之人。眾所周知,在易道上有所造詣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想得多,算計比較多。

  “哈。”

  廣乘道人對于姜離的說法沒有正面的回答,只是哈哈一笑,道:“在貧道見過的年輕人當中,搖光道友的心思可說是其中之最,要不是道友之過往有跡可循,貧道還以為是哪位老朋友換了個身份和貧道開玩笑呢。”

  說著,他輕輕招手,赤色劍光便飛來,懸在身前,一絲淡淡的劍氣從劍光中散出。

  那是姜離的劍氣。

  “好修為,五品之境界堪比四品,道友之能不說是曠古絕今,也絕對是屈指可數。”

  廣乘道人伸指夾住那一絲劍氣,道:“如此修為,不晉升清源妙道真君還真是可惜了。”

  我知道你看出了我的打算,但是沒有關系,我手上也握著你需要的籌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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