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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以勢壓人,血濺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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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刺骨,僵硬…

  這是高真雄現在的感受。

  他不敢動了,明明挑釁高家威嚴的人就在他面前,他只需要輕輕探掌,煉骨境之力就能把他們全部拿下。

  但這一點距離,便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高真雄跨不過去,他一輩子也跨不過去。

  正如他從練武以來,就追不上那個人一樣。

  他是天才,但那個人比他更天才,直至最終黑云鎮年輕一輩無對手。

  看向持劍之人,高真雄開口,語氣有些艱澀。

  “你還活著…”

  來者能夠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攔住他,讓他不能再進,可見其修為必定遠超于他。

  白若月與高頂天剛剛交手,便也在這時停手,齊齊看向這邊。

  高頂天的神色有些僵硬,白若月則是一臉驚喜。

  “爹!”

  “師父!”

  只見周清等人身旁,已經消失半個月左右的白天出現了。

  其手持寶劍,搭在了高真雄手上,看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淡漠。

  “高真雄,你的名字…不能叫嗎?”

  高真雄咬牙,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青筋畢露。

  “能…”

  高真雄回答道,似是用盡了力氣。

  “所以,你要讓我的弟子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們上門鬧事,非是我高家之錯。”高真雄想收回手掌,但刺骨的寒意讓他不敢妄動。

  “我高家的清譽,受了影響。”

  “既然我的弟子上門了,那就是你高家的錯。”

  白天毫不猶豫的說道。

  “白天,你不要欺人太甚…”

  高真雄很憋屈,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你也忒霸道了吧!

  拋開事實不談,你的弟子打上門來,就沒有一點錯嗎?

  “爹,就是他們的錯,他們找人殺小師弟!”白若月嬌喝道:

  “我們有證據!”

  白天微微點頭,而后又看向天空。

  “陸都管還請現身。”

  眾人聞言,皆是驚愕。

  哪呢?

  只見本來空空如也的天空中,陸清墨突然現身了,不過看其情況,應該是魂魄出竅,御空而來。

  在白天說之前,根本沒人發現天上還有一個人。

  不過周清與白若月雖然沒看見人,但卻知道。

  她一直在。

  陸清墨既然讓周清他們來這里討回一個公道,那就不可能放任他們不管。

  而周清也敏銳的發現,陸清墨的臉色似有幾分蒼白。

  陸清墨現身后,卻是看都沒看白天,只是看向高真雄。

  “高家主剛才是懷疑我編造偽證,伙同太白武館,誣陷高家是吧?”

  “高某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怕陸都管被蒙騙了。”

  “哦。”陸清墨點了點頭,“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昏庸無知,眼光拙劣。”

  “…”

  高真雄此時又氣又無奈,能不能講點道理?

  再次拋開事實不談,難道你寵信這個俊俏小伙,不是昏庸?

  若是讓周清知道高真雄的想法,必定會笑出聲。

  樂,你還不如去跟我師父講道理,和墨姨講…

  這時,四周的屋頂上又多出了幾人。

  其他家族、武館的家主、館主都來齊了。

  這里這么大的動靜,他們不可能毫無所覺,只不過之前不想插手罷了。

  如今白天現身,強勢無比,事情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他們自然是要來看一看的。

  大人物也喜歡看熱鬧。

  “既然大家都來了,那便看看我是否誣陷了高家。”

  陸清墨取出了一只魂魄,正是那位高家暗子。

  然后又見陸清墨念咒,將一張黃符貼在了魂魄上面。

  微光亮起,魂魄的一段記憶畫面竟然浮現到了空中。

  周清驚訝,高家暗子魂魄上的限制,竟然被陸清墨破解了?!

  不是說她沒辦法的嗎?

  想到陸清墨的臉色有些不對,周清若有所思。

  只見畫面中,一位錦衣華服的青年正對著那位高家暗子說道:

  “太白武館的七弟子天資絕倫,世所罕見。”

  “這樣的人不應該存在于黑云鎮,影響太大,你去找兩個人把他除掉!”

  “二公子,找何境武者出手?”

  “臟腑境!”

  “這樣的話,代價可不小。”

  “兩件武兵,一部中等臟腑境煉法,你放心去辦,這黑云鎮中,可不止我們一家不愿意見到那周清繼續活著。”

  然后畫面一轉,便是高家暗子和陳博兩人的見面,商議的也正是圍殺周清一事。

  一片寂靜,高家之人再也說不出話來。

  陸清墨掃了一眼高真雄,“剛好云家主也在場,高家主若是不信我,可以問一問云家主,這些畫面,我可有作假。”

  “全部為真。”看上去有些儒雅的云家主立馬答道,沒有在這個時候推脫。

  白天再問,“是誰錯了?”

  “高家錯了。”

  白天把劍收回,“大齊律例,禁止武者私自爭斗,買兇殺人,更是不許。”

  “周清乃是鬼神司之人。”陸清墨補充了一句。

  謀害鬼神司人員,這更是重罪中的重罪。

  往極大了說,這可以打成造反之罪。

  周清殺青華縣副都管,有國教中人罩著,還是以對方勾結天母教為前提,高家呢?

  白天點頭,“連犯數罪,高真雄,伱為一家之主,你應該知道這是什么后果。”

  “我兒他只是一時糊涂…”

  “那我若是現在砍了你,是不是事后也能說是一時糊涂?”白天打斷了高真雄的話。

  “你說一個是字,這次的事情我便不追究。”

  高真雄不敢說,他怕說了白天真把他給砍了。

  他打不過白天,不然也不至于白天現身后,就被壓至此。

  若不是周清實在太過妖孽,若不是白天太久沒有回來,若不是因為種種準備…

  那他們是不會對太白武館的人動手的。

  可誰能想到,就算有如此多的前提條件,此次行動竟然還是暴露了。

  當然,事情演變到現在的局面,最重要的還是兩個臟腑境合力竟然都沒能殺掉周清。

  這是高真雄百思不得其解的,兩個打一個,壓了一個大境界還被反殺,到底會不會玩?

  如果周清被殺,那他現在應該在處理所有活口了,怎么可能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高宏在哪?”高真雄低聲問道。

  有人懦懦的回答了一句,“二公子正在外面和朋友吃酒。”

  “讓他滾回來!”

  “不用了,我之前已經讓定武司的人去找他了,如今就在外面。”陸清墨說道。

  話落,就有兩位定武司武者押著一個面白陰柔的青年走了進來。

  高真雄二子,高宏。

  高真雄有四個兒子,大兒子高元,二兒子高宏皆是臟腑境,三兒子是個修士,不過人在郡城修煉。

  四兒子就是曾經被周清一劍擊敗的高路,天賦最差。

  “爹,救我,救我!”高宏一進來便開始叫喊,事到如今,他也知道事發了。

  “逆子,誰給你的膽子敢做這種事?”高真雄喝罵道:

  “還不快向人家道歉!”

  “免了,受不起。”周清說道。

  白天點頭,“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道歉,那就不用了。”

  高真雄眼中陰郁之色閃過,“白天,真要如此?”

  “這是我的親兒子。”

  “那也是我的弟子!”白天說道:“是你高家先不守規矩的!”

  “按大齊律,武者仇殺,可交由官府處理,亦可自行解決。”陸清墨看向周清。

  “你欲如何?”

  “爹,你救我啊…”

  “你做出這樣的事情,誰能救你?”高真雄怒視二子,使了個眼色。

  高宏明白了,立馬大喊。

  “我要與周清自行解決恩怨!”

  臟腑打筋脈,你不死也要重傷!

  “你說了不算!”白若月冷哼。

  周清沉思,而后說道:“那就滿足他的愿望吧。”

  眾人一驚,糊涂啊,筋脈對臟腑,這不是送死?

  “師父,能不能把他修為給封了?”

  傻了吧,你以為我在這樣的情況還,還會和你公平一戰?

  搞不清楚形勢的東西。

  眾人看因為周清的眼神變了,你小子,真會啊。

  高宏神色一凝,“這是耍賴!”

  白天依周清之言行事,周清沒多說話,直接踢飛腳下的一顆石子,洞穿高宏的眉心,其立時倒地,氣息全無。

  可以,爽了,讓你買兇殺我。

  不管周清如何選擇,都和高家結下了死仇,那還不如親自出手,起碼自己痛快。

  高真雄看向陸清墨,“陸都管,這不合規矩!”

  “合的。”陸清墨認真說道,白天也盯著高真雄。

  道理、強者、裁判,都在我這邊!

  不合規矩?

  笑話!

  “既然陸都管認可,那便這樣吧。”高頂天冷著臉說道:

  “白館主,陸都管可還滿意?”

  “今日之內,十株靈植,一件武兵,送來太白武館。”

  “好,賠禮乃是應有之物。”高頂天一口答應了下來。

  高真雄沒再說話,全權由高頂天處理。

  白若月這時又和白天嘀咕了兩句。

  白天看向隴天沖,隴天沖心中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隴兄欠我的弟子三株靈植,三件百煉之器,依我之見,不如直接給六株靈植,一件武兵,圖個吉利如何?”

  隴天沖眼皮一跳,這是哪門子的吉利?

  但隴天沖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

  “行!”

  白天又對陸清墨說道:“此次麻煩陸都管了。”

  陸清墨只是疏遠的點了點頭,而后看向周清,“事情結束之后,來找我。”

  然后就直接飛走了,沒有多理白天。

  “白兄歸來,可喜可賀,日后再來拜訪白兄。”云家主沖著白天拱了拱手,也直接飛離。

  他這樣的魂魄高手,日常皆以魂魄出行。

  肉身相對于他們的魂魄來說,太脆弱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就虧大了。

  其他人也和白天打了個招呼,紛紛離開。

  白天最后看了一眼高真雄,轉身就走。

  直到太白眾人走出去好遠,高家之中響起了轟鳴之音,以及怨毒的低吼聲。

  在回去的路上,白天臉色恢復了平常的淡然,他詢問周清,“周清,你可怪我沒有對高真雄出手?”

  “師父替我出氣、報仇,我豈會還怪師父。”周清搖頭。

  “那高家暗子的記憶中就只和高宏有關,證據只到這里,能讓高宏身死,便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明面上的事實就是如此,買兇殺人的是高宏,而不是其他人。

  要想以此對付整個高家,那不現實。

  至于刑訊逼供高宏…

  這是不可能的,事到如今,高宏只有死,必須死,高家大部分人都希望他死。

  高家肯定有責任,但主犯已死,最多也就是賠償。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周清背景深厚,能壓過高家這一前提下。

  若是今日雙方的實力勢均力敵,只要高真雄力保,那高宏絕不可能身死,高家最多就是賠償。

  我們又不比對方弱,對面也沒死,為什么要償命?誰和你講理。

  當然,勢均力敵不償命的結果大概率就是,大家開始不斷突破底線,互相出手,局勢愈發糜爛。

  若是今日是周清一方弱勢,那賠償都不會有,到最后恐怕還是周清他們賠償高家。

  剛才白天他們口口聲聲大齊律法,按律該怎么辦,但律法在他們這些特權階層面前,其實就是紙糊的。

  不過是一個粉飾雙方行為的借口罷了。

  這不是一個講法的世界,而是看實力,講背景!

  周清非常慶幸自己拜入了太白武館,不會被別人以勢相壓。

  但不得不說,以勢壓人…真的很爽。

  可以預想,如果周清最開始沒有拜入太白,而是選擇一個人獨自修煉,那等周清的名聲傳播開來后,恐怕就是舉鎮皆敵了。

  一個沒有背景但修煉速度又快到不正常的修行者會有什么樣的遭遇,稍微想想就能想出一百零八種姿勢了。

  “你理解便好。”白天點頭,“只是這次之后,我太白和高家的關系,便徹底對立了。”

  “日后在黑云鎮還好,若是在外遇見高家之人,你們要小心。”

  “騰龍武館的人,也要小心,這次恐怕不是高家一家想對你出手。”

  白天頓了頓,臉上突然出現了欣慰之色。

  “我很欣慰,你們遇到的事情時互幫互助,沒有埋怨,沒有放棄,在知道很危險的情況下,也選擇了一起面對。”

  “你們的情義,讓我知道我沒有看錯人,我以你們為榮。”

  “加入太白武館,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之一。”周清笑著說道。

  這里的氛圍,這里的人,都令他感到很舒服。

  和睦友好與鉤心斗角,周清更喜歡前者。

  “那倒也是。”白若月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畢竟不是誰都有福氣擁有我這么一個大師姐的。”

  周清點頭,你有道理,你說什么都對嘍。

  白天笑了笑,又看向周清,忍不住問道:

  “所以,周清你的修為…是怎么回事?”

  這是白天在回來看見周清第一眼時就想問的問題了,只不過那個時候得維持霸道館主的形象,不好開口。

  那時,白天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筋脈境是什么鬼?

  我的小弟子不是剛剛踏上武道之路嗎?

  誒嘿,出去半個來月,回來之后你猜怎么著?

  還沒怎么教導呢,小弟子自個就起飛了。

  這不合理,也不武道啊!

  “我的修為沒問題吧?筋脈境,很正常吧,難道我煉出什么差錯了?”

  “…倒沒出差錯。”

  可這真的很正常嗎?

  “你怎么修煉的?”

  “就正常的修煉啊,每天吃飯,煉武,早睡早起,然后煉著煉著就突破了,還是挺容易的。”

  “大師姐他們都看著的。”

  老實人周清非常的坦誠。

  坦誠到白若月看周清的眼神已經不對勁了,充滿了一種欲望。

  想把周清給吃了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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