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哥你第一次出攤賣了多少份？”馬陸好奇道。
“我記得好像是5份吧，我聽隔壁賣蛋仔的大嬸兒說這在新人里算不錯的成績了，然后我自己也吃了兩份，剩下的因為擔心過夜會放壞只能全倒了，結果那天我的盈利就是負三百多塊錢。
“回來我就跟我爸說別折騰我了，我躺著他還能養的起我，我真要奮發圖強，沒準兒他就得賣房了，結果他暴跳如雷，揍了我一頓。”
小楊哥撇了撇嘴，“你們就是打算賣炸肉餅吧，這么著急找我要塑料袋難不成今天就準備出攤？”
“臨時決定試營業下看看。”馬陸道。
“準備了幾份原料？”
“一百五十份。”
“……”
小楊哥張了張嘴，正打算說點什么，這時候老王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好了。”
馬陸起身，去把剛出鍋的油炸豺肉餅端了出來，擺在小楊哥的面前。
小楊哥吸了兩下鼻子，嘟囔道，“聞著還挺香。”
說完他拿起筷子，夾起肉餅，一口下去臉色就變了，“燙…這里頭怎么這么多汁啊？！”
話雖這么說他卻沒舍得吐出來，一邊呲牙咧嘴，一邊繼續啃著。
馬陸忙道，“別急別急，都是你的，沒人和你搶。”
短短半分鐘小楊哥就把一個肉餅炫進肚子里，接著還把盤子里的配菜也吃了，抬頭道，“再來個！”
馬陸有些為難，“剩下的是我們打算拿出去賣的。”
小楊哥也不廢話，立馬掏出手機，拍在桌上，“我掃你，多少錢？”
“18一個。”
“多少？”小楊哥一怔，“你這肉餅只有半個手掌大，賣這個價貴了點吧。”
“那你愿意買嗎？”
小楊哥想了想，默默調出了付款頁面，而馬陸也完成了今天的第一單生意。
看著微信賬戶上多出的18塊錢，馬陸只覺一陣神清氣爽。
看來擺攤也沒那么難嘛，這不還沒出攤就已經開始有進賬了。
送走小楊哥，馬陸看了眼表，11:25，正好快到午飯時間，而老王也把所有原料都加工好了。
于是馬陸不再廢話，大手一揮，“走，擺攤賺錢去！”
兩人將需要的廚具和食材全都一股腦的扛上三輪車，隨后便迫不及待的啟程出發了。
雖然之前從來沒出過攤，但是馬陸也知道選址對于小吃攤的重要性。
一個很樸素簡單的道理，人流多的地方必然要比人流少的地方好賣東西。
所以出門前馬陸就想好了，打算去寫字樓下賣。
12點正好是絕大多數公司午休的時間，到時候會有大量饑腸轆轆的白領從寫字樓里涌出來，像喪尸一樣在附近游蕩覓食，正是油炸豺肉餅一展身手的大好時候。
然而馬陸剛抵達第一棟寫字樓附近，立刻便有保安走了過來，警告道，“這里不許擺攤！”
馬陸見狀也不爭辯，一轉車把，向著下個地方駛去。
10分鐘后他來到隔壁街，這里的寫字樓也有不少，更關鍵的是馬路邊有不少小攤，看樣子沒保安管。
于是馬陸停車，打算也把攤子給支起來，但是這時候對面賣熏肉大餅的大哥突然向這邊走了過來。
“去別的地方擺吧。”
“嗯？”
“這里我們已經占了。”
馬陸環顧了一圈四周，“可這不還有挺多空地的嗎？”
“去別的地方擺吧，不然會影響我們的生意。”一旁賣盒飯的大姐也插嘴道。
馬陸再看向另一邊賣飯團的老奶奶，還有做小漢堡的夫妻，甚至賣檸檬茶，和他完全沒有競爭關系的小哥…望向這邊的眼神也都有些不善。
馬陸立刻明白自己這是遇到包場了，這種時候爭執沒有什么意義，這片地方的小販已經聯合了起來，排斥外人，搞不好連附近的保安也被收買了。
馬陸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遞了過去，“哥，也加我們一個唄，我們就賣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立馬就走，再也不會來這邊了。”
賣熏肉大餅的大哥沒有接煙，但臉色好了不少，他們能在這里擺攤費了不少力氣，不想被外人白撿便宜。
昨天中午有兩個大學生想在這兒賣果汁，就被他們合力趕走了，雙方還爆發了口角，大吵了一架，攢了一肚子氣不說，還耽誤了不少做生意的時間。
相反馬陸瞧著雖然也很年輕，但明顯上道的多，然而賣熏肉大餅的大哥依舊搖頭道，“不行，我們都說好了，不再加人了。”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你們可以再往前走兩個路口，那邊有個地鐵口，人流量也還行，之前我就在那兒擺的。”
“好嘞，多謝了。”
馬陸估摸著中午在附近的寫字樓應該比較難找到位置了，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地鐵口附近試試。
要是還不行就只能把老王妻離子散，精神失常的悲慘故事再搬出來好好和大家伙說道說道了。
好在地鐵口這邊總算沒再出什么幺蛾子，附近賣其他東西的小販也都比較客氣，見馬陸和老王支攤兒，還有人湊上來搭手，是個操著河南口音的男人。
一邊幫忙一邊還不忘舉著手機直播，“家人們，今天郭家莊小攤天團又有新人加入啊，是個挺帥氣的小哥和他的…爹？”
“室友。”馬陸糾正道，拆了包煙散給來幫忙的男人一根。
“咿，中，真中，小兄弟一看都是弄大事兒嘞人。”
男人接過煙，還不忘對著手機繼續道，“看到沒，家人們，不管干啥恁都得會來事兒，這社會啊就是個江湖，一個好漢三個幫，恁就是楊過那都還得配個雕嘞。”
馬陸在他說話的時候瞥了眼他的手機，右上角顯示在線人數67，再看直播間名字——禪意人生。
有點難以評價。
不過老哥人確實挺熱心的，幫完忙還說第一天要照顧下馬陸的生意，給他接風，但聽到一塊兒小肉餅就要18塊后臉色微變，之后也沒再提這事兒了，坐回他賣佛珠手鏈的小攤前繼續和家人們侃大山了。
馬陸把打印好的A4紙貼在招牌上，另一邊的老王也將把油給燒熱了起來。
萬事俱備，現在就只差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