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怎么這么多城衛啊？唔，附近幾條空中車道全都被封鎖了，只能繞路了。”王兆遠嘴里嘀咕著，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被李銘聽見。
李銘透過窗戶看去，下方正是浪涌酒吧，此刻已經拉起層層封鎖圍欄，空中地上全部被隔離。
大量人群被聚攏在一起，交頭接耳，人頭攢動。
超過兩百名城衛把守各個要道，閃爍紅藍燈光的無人機警示四周。
酒吧人數太多，他不可能全部清理，尸體這么快被發現也很正常。
等了一會，王兆遠見李銘沒讓他湊過去看熱鬧，懸浮車無聲無息發動，繞路而行。
回到實驗室，房間門口的桌子上已經擺上解酒藥，應該是王兆遠通知的實驗室。
夜已深，李銘沒再去鍛煉，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浪涌酒吧，此刻卻不平靜，大量濃妝艷抹，身著綠的男男女女被聚攏在一起，超短裙，耳釘，文身，嘴里還吞吐著煙霧。
“md，蹦的正嗨呢，到底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兒了？這可是浪涌酒吧，一年能被查一次，都算大新聞了。”
“智能設備都被收繳了，四周架起屏蔽黑網，恐怕是大事。”
神色肅然的城衛拿著智能終端挨個詢問，神色沉凝，“不好意思，請說出您的身份識別碼。”
“衛官，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這么大的動靜，邊家沒倒臺吧？”有人懶散地問道，迷迷糊糊，襯衫被解開了幾顆紐扣，胸膛上滿是口紅印。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黑影橫空而來，速度極快，襯衫整個人都被砸飛出去，壓倒一大片人引起驚呼。
附近的城衛臉色一變，嚴陣以待，卻見出手之人神色冷漠，西裝革履，正收回自己右腳。
“管好自己的嘴。”他冷聲道，有年輕的城衛想走上來呵斥，卻被身邊的同僚攔住。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是邊恒先生的律師。”旁邊一人走上前來，帶著微笑：
“您的醫藥費我們會全部承擔，如果您想控告的話，我們可以交換個聯系方式，以便后續溝通。”
躺在地上的那人，臉頰高高鼓起，牙齒缺了幾顆。
眼神中的醉意褪去，只剩驚恐，扶著其他人站起來，連連搖頭。
而邊恒已經步入了酒吧之中，一樓被肅清，只穿著褲衩酒吧安保正在錄口供，他直上三樓，神色冷沉。
房間中的角落擺放著各種儀器設備，地上的尸體還沒有蓋上白布，現場后勤正在進行各種數據收集與分析。
有幾個穿著白色城衛制服的中年人眉頭緊蹙，明顯是高層，見邊恒到來，幾人默契停止交談，其中一人走上前來，伸手道：
“邊先生，你好，我是江州區城衛分部長——孟文魁。”
邊恒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并未伸手，看著地上邊立的尸體，“我是死者家屬，我想知道我弟弟為什么會死在這里。”
“這個…”孟文魁略顯遲疑，邊恒身邊的律師道：“根據《藍星治安管理條例》，第一千三百二十四條，第六個補充規定 死者家屬有權利知道死者死因，以及案件具體偵辦情況，注：其律師享有同樣權利。”
孟文魁臉色不太好看，深吸一口氣，道：“我們才剛到這里不到半小時，具體什么原因？現場分析還沒完成。”
“監控呢？”
“監控硬盤被銷毀，我們只知道有人通過擬態面具偽裝成酒吧安保，進入監控室之后，關閉了監控系統。”
“酒吧外部監控呢？”律師補充。
孟文魁繼續道：“我們緊急調看了，他了解監控盲點，只有三個路口外的交通探頭中，掃到一抹黑影，其速度太快，遠超監控探頭正常的捕獲頻率，無法辨別。”
“超過監控探頭的捕獲頻率？這么說至少也是d級生命體？”律師眉頭緊鎖。
孟文魁剛想說話，旁邊的現場后勤便遞過來一份資料，他低頭看了看，臉色微變。
“不，只有不到30的概率，表明他是d級生命體，概率更大的是c級生命體。”
“c級？”邊恒臉色微變，看向一旁的兩截尸體，身體焦黑，眼眶中只剩兩個血洞。
“這個死者是霍明，d級生命體，根據他死后的細胞活性檢測，他根本沒有做出有效反擊。”
“也就意味著從他發現對方開始，到死亡應該不超過五秒。”孟文魁低頭看著情報，臉色也很凝重。
“境內的c級生命體應該都在監控之中才對。”邊恒沉聲道。
孟文魁點頭，又接過來另一份資料：“不錯，目前被監控的所有c級生命體，今天晚上沒有一個接近這里。”
“而掌控火焰能力的c級生命體，資料中只有兩個，都在星球另一端。”
“沒有一個，那就是偷渡嘍？”邊恒冷笑，“這可是藍星首都，一個肆無忌憚的c級生命體，真是太好了。”
孟文魁的臉色愈發難看，畢竟是他的轄區，出了這種事，他難辭其咎。
“這只是我們的分析，還沒有任何佐證，具體是不是c級生命體干的，還需要后續調查。”
“還有其他線索嗎？”邊恒追問。
“唔…”孟文魁沉吟片刻，眼看邊恒身邊的律師就要說話，他迅速道：
“霍明的辦公室被強行打開，不過沒有翻找痕跡，他似乎知道該去什么地方拿東西，甚至連藏在墻里的保險箱都準確找到。”
“霍明死得太快，要么是邊立告訴襲擊者東西在什么地方，可財物這種敏感問題，霍明應該不會告訴邊立吧。”
“你是想說，是我們自己人干的。”邊恒聽出孟文魁的意思，當即打斷。
“只是一種可能性。”孟文魁強調。
“呵。”邊恒嗤笑，也不管孟文魁的臉色，徑自離開。
邊恒離開后，孟文魁身邊有人湊上來，試探性問道：“部長。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按部就班，該怎么調查怎么調查，先從他周邊開始盤問。”孟文魁冷哼。
半小時后，邊家。
酒杯落地，炸開一攤鮮紅的，男人眼神中滿是陰郁的怒火。
孫敬安神色淡漠，“邊兄，這么生氣干什么。”
邊跡云聲音高亢：“死的又不是你兒子，伱當然不生氣！”
孫敬安搖搖頭：“雖然詫異，要是可以的話，我倒真希望我兒子能替你兒子死。”
“呵…”邊跡云壓下心中怒火，“你的人可有消息，誰干的？”
孫敬安嘆了口氣：“我倒真想說出來個人，可是真沒有，風平浪靜。”
“風平浪靜？你是說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蹦出來一個c級生命體，莫名其妙就把我兒子宰了？”邊跡云沉聲道：“吳彥清手底下的人動了嗎？”
“邊立剛開始布局便被干掉了，吳彥清脫不了干系。”
“雖然我很想騙你，但我還是要說，吳彥清手底下的人，沒有任何動作。”孫敬安搖頭：“吳彥清本人還在河洛星系，他手底下的人除了那個洛川，沒人在京南星。”
“而那個人，今晚可以確定沒動。”孫敬安說道，他倒是很想欺騙對方。
但現在邊跡云只是第一時間得不到相關信息，后續必然能查出來，現在騙了，后面倒麻煩。
“不是吳彥清？”邊跡云眉頭緊鎖，這個最大的懷疑對象如果摘除，反而無從下手了。
“那個李銘…”邊跡云遲疑。
“他倒是在附近。”孫敬安都笑了：“不過，他連d級生命體都不是。”
邊跡云心煩意亂，雖然邊立已經被打上棄子標簽，但也要死得有價值。
死的如此突然，打亂了所有計劃，嫌疑人甚至都找不到。
稍微冷靜之后，他想了想，吳彥清的確不太可能會對邊立出手，更大概率是直接找上他。
“可以借助這件事，繼續向李銘發難。”孫敬安繼續道：“邊恒不是還在嗎？”
“在nm！”邊跡云怒斥：“你們躲在背后，讓我們沖鋒陷陣，我已經死了一個兒子！”
孫敬安神色收斂，卻沒反駁，只是嘆了口氣，好不容易說服邊跡云，放棄邊立，讓他成為一個誘餌。
卻沒想到這么突兀地死去。
其實他心中也傾向于吳彥清動的手，但畢竟邊立猶猶豫豫，遲遲不敢正面對李銘發難，只敢旁敲側擊。
亦沒有表露出任何想傷及性命的想法，和李銘甚至連口角都沒有，最多能算爭風吃醋。
吳彥清不會在意這種小角色，到底是誰呢，他指尖摩挲著。
次日一大早，李銘便被喊醒，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喊醒。
“城衛的人來找你，邊立昨天晚上死了。”洛川等在門口，見他出來，順勢說道。
“邊立？”李銘微微皺眉。
“一個重點培訓班的學生。”洛川解釋。
“我知道，他最近在追我的一個朋友。”李銘語氣不快，他和季雅在星網上聊過這件事，數據后臺肯定能調出來。
而后又驚異：“他怎么死了。”
“不知道，隨便應付下就行。”洛川漫不經心，說著，兩人便已經來到會客廳。
“江州城衛分部長——孟文魁，助理——張鳴。”孟文魁笑呵呵地起身，自我介紹的同時，指著旁邊的年輕人說道。
“原來是孟部長，久仰久仰。”李銘快步上前，表現得非常熱情，一套絲滑小連招：“我的叔叔楊鵬，視您如偶像，在銀灰星的時候，時常聽他說起您的故事。”
他怎么和新聞上不太一樣，孟文魁心中嘀咕，但也迅速回應，“我聽過這個名字，他很有魄力地檢舉了當地的部長秦霄，為我們城衛挽回了聲譽。”
兩人互相吹捧一番，旁邊的張銘感覺牙疼。
他來的時候，本以為此人是個略有些內向的少年，畢竟前段時間大肆宣揚的新聞就這么說的。
但看著對方和表叔熱絡攀談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太像。
“…邊立，我的確知道這個人，他最近似乎正和我的一個朋友接觸。”兩人終于談起正事，李銘遲疑道：“但我和他應該沒什么牽扯，孟叔為何忽然想起來問我？”
“你應該不知道…”孟文魁和張鳴對視了一眼，年輕人很識趣地遞出一份材料。
李明有些迷茫地接過，低頭看了一眼，臉色逐漸變地看：“他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得罪他了？”
洛川皺眉，湊上來看了一眼，冷冽道：“他指使人對你身邊的人下手？邊家…”
“我們也不明白，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來詢問…”孟文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洛川打斷。
“詢問？”洛川臉色發冷：“是懷疑吧？懷疑李銘，懷疑我老師？”
“我老師還在河洛星系為文明而付出，你們卻在背后搞這些齷齪之事！”
孟文魁急忙解釋：“不是，誤會了，我們絕沒有懷疑的意思，只是來例行詢問而已。”
“滾！”洛川毫不客氣，吐出一個字。
洛師兄這么猛？
李銘詫異，平日里還真看不出來。
孟文魁有些無奈，倒是他旁邊的助理，臉色一下漲紅，“孟部長又沒說什么話，你…”
“這沒你的事。”孟文魁讓張鳴閉嘴，而后起身道：“既然洛川閣下不歡迎，我們這就離開。”
“孟叔，我送你。”李銘則迅速跟上，無奈道：“孟叔，你別放在心上，洛師兄也是因為我。”
見李銘態度如此良好，孟文魁的臉色舒緩，低聲道：
“其實我們本來也沒懷疑你，你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殺掉邊立的至少，也是d級生命體，大概率是c級生命體。”
“但他干的事的確和你有牽扯，至于吳教授…”孟文魁是有點懷疑吳教授的，但又搖頭：
“說實在的，邊立現在對你的針對，最多可以說是爭風吃醋，吳教授這兩年的脾氣有目共睹，不至于就這么痛下殺手。”
“是啊。”李銘感嘆道，孟文魁對他有一定傾向性，畢竟掛著層城衛的身份。
兩人聊了聊。
臨走，李銘還讓李若寧拿了兩箱強骨藥劑，對小孩子很有好處，都是晨光實驗室自己出產的，聊表心意。
“你和吳教授之前的那些學生都不一樣。”孟文魁嘆了口氣，說了半句真心話，“你不該入吳教授的門。”
平心而論，這句話說多了，但也足見孟文魁對李銘的好感。
“師兄。”李銘回來，見洛川還在等著，
“你太善了。”洛川嘆了口氣：“那孟文魁是個老狐貍，別真以為他只是隨便來看看。”“行得正，坐得直，我怕什么？”李銘道，又遲疑地詢問：“這件事，不是老師干的吧？”
“你想太多了，要真是老師干的，我剛剛的態度就不會那么強烈。”洛川搖頭：“再者說，老師只在意你，至于你身邊的其他人，他并不在意。”
“若是老師知道真相，說不定會下手，但邊立干的是，還沒牽扯到你身上。”
李銘若有所思，洛川則沉聲道，“以后長點心，碰見什么事都往后躲著點，指不定會被別人引入局。”
“明白了。”李銘應下。
回到房間拿出智能終端權限，齊星給他發了很多消息，大呼小叫，十分興奮。
“你聽說了嗎？邊立那小子死了！”
“死得真tm好啊！”
“早上城衛還來人問我來著，我當場差點笑出聲。”
李銘一笑置之，齊星沒提他當初的打聽，仿佛沒發生過。
邊立之死，還真掀起了不小波瀾，首都理工大學的論壇上，不少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這種事對城衛來說也是打臉的丑事，再加上邊家的壓力。
孟文魁親自帶隊，主理這件事，各個部門大開綠燈。
倒真查出來不少偷渡客，通緝犯，乃至瑟拉文明的奸細，由此牽扯出來的蛇頭，腐敗官員更多，加起來林林總總抓了數百人。
動蕩擴張，甚至引起了京南星上下的一次大搜捕，似乎每天都有人被抓。
剛開始李銘還有些愕然，沒想到動靜那么大。
到后來，他慢慢琢磨出來，好像背后有人想借這次事件，真的來個大清洗。
他關注了好幾天，發現這件事竟然變成了對瑟拉文明奸細的大審查。
結合瑟拉使團即將到來的消息，由邊立之所引發的動蕩，變成了對瑟拉文明使團的下馬威。
世事莫測，不外如是。
十一月初，秋風蕭瑟，各大院校開學的熱浪終于過去，恢復往日平靜。
一飛沖天的李銘，也基本沒人提起，每天都有各種驚爆眼球的事情吸引了藍星公民的注意。
明星之間的緋聞八卦占據主流。
“上個月怎么支出了這么多？”
會議室中，洛川正在召開實驗室例會，不過財務室報上來的財務報表，讓他眉頭緊皺。
“材料支出多了八百萬？哪個部門用的？”他抬頭，冷聲質問。
“呃…”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面面相覷，角落中的張若寧低聲道：“洛導，是李銘。”
“李銘？”洛川微愣，而后愕然：“他用了這么多？”
神色收斂，又沉聲道：“若是有些人借著李銘的幌子，偷偷從其中中飽私囊，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幾個部門領導噤若寒蟬，財務室的人硬著頭皮道：“那個叫張懷遠的，送來的每一張發票和物品都在這里有備案。”
洛川沉吟著，真是李銘啊。
“實驗室里什么都不缺，他都買了什么？”洛川詢問。
“材料，金屬材料，特別是焰藍合金，每次一二百萬的買。”李若寧補充道。
洛川眉頭微皺，李銘剛來就買了幾十雙鞋他知道，后來買了那么多金屬材料，他還真沒關注。
“他買那么多金屬材料干什么？”
“你忘了他的輔助專業，機造…”李若寧無奈道：“他的鍛煉的確刻苦，但每天也有一半時間把自己關在工作室。”
“荒唐！”洛川眉頭豎起，“簡直在浪費自己的開發潛力，以后還真想造什么機械去？”
他有些生氣，推門而出，整個人散發著陰郁的氣場，在廊道迎頭碰見匆匆而來的老許。
“哎呀，我正找你呢。”許平虎臉色焦急。
“怎么了？”洛川皺眉詢問。
“李銘他正在融合d級基因種子，這小子，也不知道通知我們一聲。”許平虎迅速說道，“趕緊去，讓人準備好維生藥劑。”
“什么！？”洛川愣了，驚道：“融合d級基因種子，你確定？他的開發進度怎么會這么快？”
“誰知道呢，他在教授安排的單獨鍛煉室中，咱們都不知道具體情況。”
許平虎也很疑惑：“按照推論，就算他不吃不喝，每天鍛煉二十四個小時，現在最多也就90進度，誰知道已經要融合d級基金種子了，我知道的時候也嚇一跳。”
八級開發潛力這么逆天？洛川下意識想到，但又搖頭。
不對，當初檢測出來的雖然是金色，但不一定是八級。
老師把他帶回來后，也沒有詳細檢測過，他的開發潛力，到底是多少？
洛川按捺下好奇，直到現在并不是探究的時候，拿出智能終端迅速下了幾個指令，然后跟著許平虎來到李銘的房間中。
熱浪撲面而來。
房間中當然沒有監測設備，但維生系統檢測到李銘的生命體征異常，發出了警報，許平虎這才察覺。
李銘仰面躺在房間地板上，皮膚呈鮮艷的赤紅色，地板也被燙得通紅，身體表面電弧激蕩，整個房間到處都是焦痕。
身體中傳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像是骨骼正在被打碎，然后重塑，皮膚鼓脹不停。
“d級基因種子是雷焰斗猿，雷火雙元素，前兩天才送來。”許平虎調出虛擬屏幕，看著上面波動的數據體征，沉聲道：
“這小子太莽撞，融合基因種子的成功率可不是百分百，更何況是這種強大的雙元素。”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抓緊帶他去維生艙，要是他出了問題，老師能把我們活剝了。”洛川迅速道。
“那現在正在融合的關鍵期，外界的稍微碰撞，都有可能引發不好的后果。”這才是他感覺棘手的地方。
但隨即，他一聲輕咦，“他的生命體征開始趨向于好轉，融合要結束了？”
“那就好。”洛川松了口氣，實際上，基因種子的調制技術已經很成熟，不出問題才是大概率。
而且，這畢竟是伊特蘭出手調制的基因種子，出問題的概率更低。
但概率低不代表沒有，通過外部條件可以將這種概率再度降低，沒有必要冒風險。
李銘緩緩睜開雙眼，感覺喉嚨干疼，皮膚滾燙，像是被放在熱鍋中熬煮。
每次融合基因種子，都是一次脫胎換骨般的進化，劇痛與酥麻還未褪去，但卻又有種新生之感，源源不斷的力量從身體各處涌來。
痛并快樂著。
“來，喝下去。”他撐著上半身坐起來的時候，洛川已經拿來一管綠色液體。
李銘也沒顧忌，拔開罐子，咕咚咕咚便喝了下去，清涼而甘甜的液體劃過他干疼的喉嚨，就像干旱而枯竭的大地迎來了一場潤如油的春雨。
一管又一管，足足喝了三管才罷休，他長舒一口氣。
“感覺怎么樣？”洛川將他扶起，許平虎遞來一身衣服，眼神帶著驚嘆。
“如獲新生。”李銘攥緊拳頭，這種生命層次躍遷的快感難以言喻，足以讓人忘卻融合基因種子時的劇痛。
抬手，一縷赤紅色火焰在手中升起，另一只手則電弧激蕩。
雷焰斗猿基因種子，雷火雙元素，對力量與速度都有一定程度增幅。
“如獲新生，哼，沒死了，算你運氣好。”洛川冷笑一聲，“既然開發到百分百了，為何不說，實驗室里可為你準備好最好的融合環境。”
“萬一出了問題也能迅速補救。”
“我這不是迫不及待嗎。”李銘笑笑。
洛川臉色緩和，這終究是件值得慶祝的事，“要是老師知道，肯定會很開心。”
“你的開發進度真是太快了。”他發自內心地感慨。
李銘含蓄一笑，開玩笑，加起來十二倍開發速度加持，要是沒這個速度，扔進去的金屬能量不就白費了。
許平虎沉吟道：“我建議暫時隱藏這個消息，你的開發進度不同尋常，或許會讓人升起探究之心。”
這位主要負責實驗室的安保工作，也是d級生命體，曾在軍隊服役，跟隨吳彥清很久。
“嗯，我也是這個想法。”洛川點頭。
而李銘則問道：“師兄，要是按你所說，給我準備好融合環境，這個消息還能藏得住嗎？”
洛川一滯，“就你話多。”
許平虎咧嘴一笑，轉而提醒道：“你剛剛一臉眉頭緊鎖的樣子，可是有什么要事，別耽誤了時間？”
洛川神色再滯，惱怒道：“沒事了，沒事了！”
李銘的開發進度超乎想象，這讓他來時組織好的一番話，都憋進肚子里。
他能怎么說，說自己是來教育李銘，不要在旁枝末節上浪費時間。
結果自己被李銘的開發進度震得沒反應過來，現在再說，他自己都感覺羞愧。
這么恐怖的開發進度，有點愛好怎么了，就算他老師知道，說不定還會怪他多管閑事。
孩子點錢咋了。
許平虎和李銘對視一眼，不知道是誰惹這位大掌柜生氣了。
“這房間暫時不要打掃了，你先在這住著吧，省得被發現端倪，等過一段時間再說。”
洛川合情合理地說道，但不知怎么著，李銘總感覺洛川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
洛川迅速開啟另一個話題，以掩蓋自己的尷尬：“你休息會吧，剛融合基因種子，先不要開始開發。”
“另外，雷鳴十六式已經跟不上，因為你的基因種子中又蘊含了火元素，不過，老師臨走的時候已經備好，等會我給你送來。”
他融合雷焰斗猿基因種子，是能夠預見的事，老吳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
“老師什么時候回來？”李銘詢問。
“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洛川似乎想起了什么，嘆了口氣，但并未多說，只是讓李銘休息。
兩人離開后，李銘嘴角微咧，而后無聲地笑著。
d級生命體，又解鎖一個掌控欄位，對他來說，這種提升很大。
能同時再掌控一件基因輻射器，這便是200的開發速度加持。
毋庸置疑，生命層次越高，開發難度越高，這是星際公認的規律，不過對李銘而言，卻不一定是這樣。
但同時，他也需要更多金屬能量，將這種理想中的提升，化為現實。
看了眼配套的戰技，威力提升很大，60的戰技雷焰斗鎧，對自身最大增幅便有四倍，雷火抗性大幅度增加，破壞力驚人。
幾分鐘后，洛川帶著一個金屬盒敲門。
其中放著一顆紅藍相間，拳頭大小的輔助器械球，以及u盤。
“雷灼三十二式鍛體法，可以同時開發雷火雙元素的基因種子，開發進度增幅理論上能達到四倍，這是老師尋了一位老朋友才得來。”
洛川略有些感慨，自家老師對李銘的看重，是他從未見過的，其他幾位師弟更沒有這種待遇。
當然，以他這個年紀，已經不會產生什么嫉妒，不公的情緒，只是感嘆而已。
“你不要掉以輕心，這個鍛體法的深奧程度，完全不是雷鳴十六式可以相比。”
“還要結合雷火雙元素交互淬煉，一個不小心，甚至會引起元素對沖，傷到自己。”洛川叮囑，說罷，又補了句：
“別把時間浪費在不值當的地方，好好琢磨琢磨。”
“我明白。”李銘接過，有些莫名其妙，洛川說什么呢，什么不值當的地方。
雷灼三十二式器械球——c級：用來輔助雷火雙元素基因開發的工具。
掌控條件：七萬金屬能量 掌控效果：雷元素加持——150，火元素加持——150
掌控能力——雷灼鍛體：可幫助宿主完美施展雷灼三十二式鍛煉法。
c級物品，掌控所需七萬金屬能量。
李銘沉吟著，“正好從霍明的辦公室中找到了不少星際貴金屬，吸收了三萬點能量，否則還真不太夠用啊。”
月末，求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