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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叫人

熊貓書庫    巡山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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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天狗大發神威之際,天雄關南去五千四百里,風雪呼嘯,一道銀光絢爛其間,如同流星趕月。

  一座渾身銀光燦燦,極具美感與力量的蠱雕,激射高空,尖銳如鉤的鷹嘴,劃破空氣,在前方形成一抹光亮的尖弧。

  蠱雕頭上兩根長角之間,陳淵盤膝而坐,其周身虛空,明亮璀璨的火光熊熊,只見四周懸浮著厚達丈許的氤氳火霞。

  火霞中,一顆顆方形赤火晶不斷嗡鳴顫動,里面的氤氳火霞不斷涌出,還做一道道巖漿流火,匯入陳淵的左胸,那里,一座洶洶火爐被點亮,赤光明亮,并伴隨著擂鼓聲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隨著每一聲擂鼓,周身的赤火晶就顫動一下,里面的火霞不斷鼓動而出。

  過了半盞茶時間,就見上百顆純凈無暇的赤火晶,變得透明,里面的火精被吸收一空,隨后便顫動一下,噗噗噗變成粉末,隨風而散。

  接著,只見陳淵袖子中又飛出一團絢爛火霞,將其重新淹沒,又是上百顆尺許大小的極品赤火晶飛出。

  周而復始!

  此時,陳淵體內,一團赤霞照耀五廟,心臟代表的火之神藏被一團火霞包裹,涌現出熾烈而恐怖的高溫。

  這種直接粗暴地將海量火精引入體內的行為無疑是極其危險的,火霞狂暴無序,一旦失控,頃刻波及五廟,導致玩火自焚。

  但陳淵有恃無恐,只見在下方,一顆如同虬龍般的小樹正搖曳著枝葉,聲如珠落玉盤,揮灑出氤氳綠光,將這些帶著恐怖高溫的火霞隔絕在其他四廟之外。

  隨后,那熊熊火霞開始隨著心臟跳動,如擂起了戰鼓,沿著心經洶涌,從指尖的少沖穴,到掌骨的少府,再到腕部的神門,前臂的陰郄。

  心經九個竅穴,十八座火爐,陳淵花了半天時間,直接粗暴蠻橫地吸取赤火晶中的純凈火精,再配上氣運加速器,雙管齊下,一路從少沖沖到了陰郄,打通雙臂四個竅穴,點燃八座火爐。

  此時,心經進度已經來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陳淵一口氣差不多消耗了十來丈見方的純凈赤火晶石,氣運點也消耗了一千多。

  眼下氣運點還剩兩千出頭。

  氣運點的消耗都是在沖竅的時候。

  若是平常,陳淵在擁有一座極品赤晶小山的前提下,完全沒必要消耗氣運點,自己擁有別人羨慕不來的海量純凈火精,就這么慢慢堆,打通整條心經,踹開廟門,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十天半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但眼下局勢,未防未然,自然實力怎么漲的快怎么來,顧不了這些細枝末節。

  爭取看能不能在到達天雄關前,打通第二座神藏!

  以現在自己打通第一座神藏的修為,加上眾多天罡地煞神通加持,能與打通四座神藏,沒有逆天加持的武藏對敵。

  昨日,將軍山火域中,北涼王府那位武藏強者,就打通了四座神藏,手段層出不窮,可到底還是狼狽退走。

  其中有陳淵占據地利的原因,那金色巖漿武藏強者也碰不得,對方分神供養出來的一尊神祇想偷襲,結果被金色巖漿包裹給燒死。但當時陳淵也顧忌打的動靜太大,把將軍山攪動天翻地覆,將這座火爐踢翻傷害到自己的將士,也就沒出全力。

  自己沒打通神藏時,能憑神通法相,擊敗三神藏的武藏強者,例如五寶山一戰,那成圣地的人魔!

  打通第一座神藏后,擊敗四神藏的北涼王府供奉。

  量變引發質變,陳淵眼下就是要盡快打通第二座神藏。

  呼呼風聲在耳邊呼嘯,陳淵則心神平靜,一刻不停地抽取火精,通心經。

  而在其背后,正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那被氤氳火霞包裹的身影。

  豢龍氏的董老頭一臉古怪地看著陳淵,嘴中嘟囔,

  “這小子難道是武道圣體?”

  “這么修煉無異于玩火自焚,可這家伙好像怡然自得,武藏氣息肉眼可見的在漲,真是活久見。”

  說著搖頭晃腦,酒糟鼻子動了動,眼神閃爍,若有所思,

  “這小子弄的比老夫還神秘!”

  “看來這次算出來的卦不見得準咯。”

  他想著,再回頭看一下,后面的北海龍女依舊背對著如泥雕木塑,半天沒動了,搞得這位豢龍氏不禁有些惆悵,一個個的,不省心啊。

  就在老頭有些無聊之際,突然,其耳朵動了動,手上往下一拍,一個起身,渾濁的眸子透過茫茫風雪,朝著前方十數里外的蒼茫群山看去。

  遠方,一隊數十人的兵馬呼嘯皚皚山道上!

  鐵甲在雪地反射下閃爍著寒光,唏律律的馬嘶聲越來越清晰。

  這伙人有三十來人,青甲披身,最前方是一人身穿藍色鎖子甲,騎著一頭三丈大的黑狼,其中有旌旗飄飄,上有“安順”二字。

  這是安順府軍,還是精銳中的精銳,最前面一人是天關!

  豢龍氏老頭發現這伙府軍時,坐在最前面的陳淵也陡然睜開了眼睛,眼中金光迅速凝聚,刺破風雪,看清了遠處趕路的兵馬。

  安順府,在錦官西北方向三千里外,怎么出現在這?

  他目光看向北方,隨后跺了下腳,腳下的龐大蠱雕立馬低下頭來,碩大的魔軀俯沖而下,卷起千堆雪。

  前方,正在穿山踏雪的安順府軍中,陡然傳來馬聲長嘶。

  “律律”

  一頭頭肌肉雄壯的異種大馬,陡然腳下一停,發出驚嘶,接著,前蹄高揚而起,發起狂起要把馬上的甲士甩出去,四處打轉。

  “怎么回事?”

  甲士發出騷動,努力控制腳下發狂的大馬,隨后便感覺到后方一股驚悚的威壓從天而降,頓時勃然色變。

  “不好!”

  “有妖氣!”

  他們感覺到了妖氣,但那妖氣濃郁的讓所有人心驚肉跳,正在迅速靠近。

  “嗤”

  “嗤”

  “嗤”

  長刀出鞘的金鐵摩擦聲意一一而起,二十多位甲士牽緊打轉的大馬,朝天望去,臉色透著緊張。

  最前面一位藍甲天關大漢,腳下的體玄狼妖此時發出一聲恐懼的低號,腳下一軟,竟匍匐在地。其更是臉色一駭,那強大的妖魔氣息令他胸口一窒,。

  道果妖魔?

  其驚駭張目,抬頭望去,只見寒夜風雪中,一團刺眼的銀色光影俯沖而來,狂風席卷而下,將四周的山林吹得折枝飛雪,空中的雪屑狂卷,將視野變得模糊,隨后光影停在了他們上空幾百米高,現出一頭四十來丈的巨大蠱雕。

  “蠱雕?”

  最前方的天關大漢緊瞇著眼睛,透過呼呼炫起的雪屑,看見那猙獰如同銀水澆筑,神光璀璨的蠱雕,眼神一駭,這里怎么會出現十萬大山里的道果妖魔,還是十兇之一?

  難道前線失守,十萬大山里的妖魔又開始了大行動?

  就在此人驚駭莫名時,上面突然傳來一道淡然聲。

  “閣下莫非是安順中郎將聶平,你們此番去哪?”

  安順中郎將聶平聽到人聲,心里一驚,這頭道果蠱雕上面竟然有人?而且一語道出了他的名字,顯然認識他。

  這讓他繃緊的心緩了一些,朝天上拱了拱手,頂著耳邊呼呼刮起的風雪,大聲道:

  “正是在下。”

  “我等聽聞鎮魔使即將駕臨蜀地的消息,前去接駕,敢問閣下是?”

  天上的人聲沉默了一下,隨后開口,

  “第九山中郎將,陳淵!”

  隨著這話一落,安順中郎將聶平臉色陡然一僵,眼眶肉眼可見地漲了一下,隨后臉上露出不自然地訕笑,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九中郎,在下失敬失敬,難道您也”

  他說到一半,立馬意識到后面的話不合適,趕緊收住。

  而這時,上面又傳來聲音,聽不出喜怒,

  “聶中郎想去迎新任鎮魔使,盡下禮數無可厚非,但帶這么多校尉,如果你統轄的安順城出了什么事,沒人可不好。”

  話說完,只見那巨大的銀光陡然俯沖而下,接著,一雙巨大的翅膀從他們兵馬上方低空一展,銀光刺眼,翎羽森然,恐怖的威壓將群馬驚匐,倒下下來,驚的一片人仰馬翻。

  隨后,此雕翅膀一扇,平地卷起千堆雪,化作一道絢爛銀光,扶搖直起,沖入遠方!

  “將軍,馬驚了,走不動道了!”

  后面,一位心腹校尉,跟中郎將趕忙匯報。

  安順中郎將看著銀光遠去,眼中有些驚魂未定,震了震身上的風雪,命令趴在雪地里的黑狼起身,結果這狼妖腿子都嚇軟了,打擺子,隨后咬了咬牙,

  “回去!”

  “啊?”手下心腹校尉驚訝,“將軍,您說朝廷新派了鎮魔使大人,估計其他中郎要去拜見,您不去怕被穿小鞋.”

  “別說了,沒看見那位九中郎北去了嗎,氣勢洶洶,這上面的事你不懂,這位竟然親自去天雄關,我有不好的預感。讓其他人嘴風嚴一點,就當本將外出了,沒聽到什么鎮魔使的消息!”

  “回!”

  “公羊將軍見笑,我等孤家寡人前來接駕,也是事出有因!”

  “也不知那劍閣關的武勝怎么想的?我等聽說鎮魔使大人從帝京萬里迢迢入蜀,前來天雄關迎駕,當借道劍閣關時,這武中郎不僅沒給好臉色,還不讓我等帶手下兵馬入關,我等也只能讓兵馬留在劍閣關外,自己前來,真是不像話。”

  另一邊,天雄關內城巡天司駐地,那間燈火通明的別院中,瀾山關中郎將將手中的青樽放下,語氣不滿。

  此時,大廳內,歌舞升平,天香樓的西域美姬身著流蘇彩袖,幾位樂師抱著胡琴,盤坐一邊,彈奏胡音。

  大廳內,先鋒軍主將公羊見山坐在上首,衛重等四位中郎將坐于兩側,還有先鋒軍那位姓胡的副將、以及一位參軍。

  從幾千里外收到新任鎮魔使即將抵蜀消息而趕來的三位中郎將,敘說著來時的一樁事,覺得惱火。

  劍閣關與天雄關相鄰,他們借道劍閣關來天雄關時,本地中郎將武勝不讓他們帶兵馬借道,讓他們覺得有些失顏面,語氣顯得惱火。

  “撫司明令,各府兵馬不得隨意走動,兵馬借道需要提前通報,并需持有批文,武中郎不過是正常處理,怎么到幾位口中變成不像話了?”這時,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

  只見左邊側席,衛重自顧自吃酒,眼眉一抬。

  這話把瀾山關中郎將嗆住,臉色一僵,隨后沉了下來,有些不好看。

  坐在上首的公羊見山虎眼見狀一瞇,眼角翹起,扯起臉上的刺青,似笑非笑緩緩開口:

  “幾位想要迎駕的心情可嘉,不過衛中郎這話確實說的沒錯,這位劍閣關的武將軍秉公執法,不錯。“

  說著,側過頭看了看坐在下首的衛重,“本將聽說兩月前,此地發生叛亂,這位武中郎和衛中郎,還有那位名聲斐然的第九山中郎將一起平叛,事辦的很不錯。”

  “到時候,等那位第九山中郎將來了,呵呵,鎮魔使大人肯定會很欣賞伱們幾位,只要到時候恭順叫一聲大人,到時候你們可是享不盡的富貴,幾位說呢”

  說著,目光掃向剩下三位中郎。

  那三位中郎目光微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隨后趕緊點頭。

  “是是是!”

  這時,公羊見山再看向衛重要,眼含深意,

  “衛中郎這次可要抓住機會,是不是?”

  衛重聽出這位公羊見山話里有話,表情不變,眼皮微垂,“既然朝廷派鎮魔使大人來,身為下屬,自當盡自己的本分,談什么機會不機會,公羊將軍言重了。”

  說著,長身而起,拱了拱手,告罪一聲,“衛某還有公務要去處理,懈怠不得,幾位中郎也沒什么要緊事,還請公羊將軍見諒,就先失禮了!”

  說完,徑直離席,跟其他三位中郎招呼都沒打一聲。

  三位中郎將臉色有些難看。

  什么叫我們沒什么事,這衛重是顯然在點刺他們。

  卻見,“砰”的一聲,原本坐下最下首的那位胡姓副將,拍了一下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冷冷盯著衛重。

  外面,也適時響起抽刀聲。

  大廳里,胡琴頓時停下,跳舞的西域舞姬低呼一聲,面露驚慌,站在最前面的金紗舞姬,赫然是米阿依,其水汪的瞳孔中呈現驚色,心里暗道不妙,與陳將軍交好的衛中郎處境不妙。

  “哎,金泉,衛中郎公務繁忙,由他去吧,不得無禮!”這時,上首的公羊見山瞇著眼睛,擺了擺手。

  胡姓副將哼了一聲,這才坐下,只是眼神陰冷,追隨著衛重離開。

  衛重面色沉著從大廳離開,穿過舞姬們的中間,徑直離開這座別院。

等衛重走后,大殿里的氣氛變得詭異  那姓胡的副將起身朝上首一拜,陰聲道,“將軍,這姓衛的不識抬舉,干脆直接.”

  “金泉,幾位中郎都在這兒,慎言。”公羊見山表情不怒不喜。

  “末將明白,那我讓這些胡奴接著開始?”

  “算了,沒心情了,本將和幾位中郎小酌幾杯即可,你把這些人帶下去,當然,這里的事不能傳出去,怎么處理你自己清楚。“

  “是!”姓胡的副將會意,隨后嘴角帶著一抹笑意,看向這些西域胡女,最后將目光落在米阿依的臉蛋上,

  “把這些人給我帶走!”

  他這命令一下,此人的手下立馬從外面涌進來,將米阿依等人抓了起來。

  女子的驚呼聲響起。

  米阿依從這些甲士的眼中中,看到了野獸的殘忍和興奮,特別是最上面的那位先鋒軍主將話里的意思,不知她們接下來會應對什么,心下一沉,緊緊捏住袖子,但心中最掛念的還是公主!

  一群西域女子被甲士押了下去。

  而畫面一轉,衛重回到自己的中郎殿,立馬叫來當值中郎殿的手下校尉,低聲傳令:

  “傳令下去,讓各校尉時刻警惕,叮囑下面的兵馬也是!”

  衛重心中警惕,今日算是和公羊見山擺了態度,得提放這家伙借文章,只要有兵馬在,衛重心里就有底。。

  當值校尉剛走沒一會兒,殿門外很快有腳步聲傳來。

  緊隨著,一位校尉進來,上前稟報道:“大人,屬下有事相稟,南城天香樓的東家找到屬下,想請大人幫忙,他們家的樂師舞姬被強行帶到了公羊將軍的宴會,這位東家說想讓您護持她們平安回樓,聽他的意思,他擔心這些先鋒軍會對這些女子不利。”

  “不過這些先鋒軍行事作風確實令人堪憂。”

  衛重皺眉,他現在已經是火燒眉毛,哪有閑心管這攤子事,正欲開口。

  那手下校尉卻還沒說完,其從袖子里掏出一封密信,繼續道:

  “那東家說你一定要看這封信。”

  衛重有點疑惑,接過信封,將信解開,目光一掃,接著陡然臉色一變,古怪又驚疑,趕緊折起來。

  ”你快去派人看看,那些樂師舞姬還在不在別院。”

  “是!”

  沒多久,那校尉回來復命。

  “報告大人,那些天香樓的舞姬被那個姓胡的人押到了他們的兵營。“

  “什么?”衛重想到什么,怒目一張。

  “他媽的,他們押這些女子去兵營想干什么?”

  說著,他張口欲說什么,又猶豫了一下,苦笑一聲,

  “陳中郎,你可真是給衛某出難題阿。”

  “算了,算了!”

  “反正跟這些鳥人受了氣,就沒打算讓老子好。”

  他鼻子中冷哼一聲,

  “叫人!”

  “跟本中郎去先鋒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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