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云做事向來穩妥,他雖然不是蕩魔司的人,但卻要比裴修遠想的更遠。
以韓錚現在這種身份,若是有證據那還好說。
就比如當初韓錚直接廢掉喬玄,絲毫都沒有顧慮。
但是沒有證據要去動跟自己平級且有后臺的崔澤遠,后續可以說是麻煩不斷。
裴修遠方才一時氣憤,只想要讓韓錚幫自己主持公道,卻忘了這么做的后果可能會給韓錚惹來大麻煩。
他連忙道:“韓大人,我不是故意挑撥你對崔澤遠動手的,這件事情我的確是沒什么證據,咱們是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不需要!”
韓錚站起身來,冷聲道:“煙波府蕩魔司,還有煙波府的江湖同道死了這么多人,今天必須要有個交代!
況且我做事從來都不講證據,我認為他有問題,他便是有問題。
武云飛又如何?就算他是陳鎮撫的弟子,惹出這些事情來也是一樣該死!”
證據那玩意是給別人看的,卻從來都不是韓錚看重的東西。
當初他在臺山府懷疑劉勛旗的時候可也一樣沒證據。
管他對不對,先干再說!
至于崔澤遠背后的武云飛,韓錚也一樣不懼。
他手里可還捏著武云飛的罪證呢,只等一個適當的時機便交到巡查使手中,徹底將武云飛拉下馬。
裴修遠的眼前頓時一亮,在場那些玄甲衛也是心中提氣。
當初他們對韓錚心腹口服,就是因為韓錚做事從來都不會有那么多的顧慮,雷厲風行,提氣的很。
韓錚執掌煙波府的時候,岳家說滅就滅,宇文家也是說滅就滅,從不拖拖拉拉。
到了現在,管他崔澤遠有什么背景,同樣也是說干就干,沒有絲毫顧慮。
跟著這樣一位大人,才是真的痛快。
此時崔澤遠正緊皺眉頭,思慮著自己應該如何把韓錚給打發走。
他想要的援軍可不是韓錚,韓錚在這里多呆一天,對他的威信都是一重打擊。
但現在若是將韓錚給趕走的話,外邊的局勢又怎么辦?
他比誰都清楚的知道,外邊的那些妖魔只是被暫時殺退了,而不是再也不來了。
就在這時,崔澤遠卻看著韓錚帶著眾人氣勢洶洶的向著他走過來。
那副模樣好像韓錚才是他們的上司,自己是外人一樣。
崔澤遠的面色一沉,但他卻沒對韓錚說什么,只是對裴修遠訓斥道:“現在妖魔好不容易退了,你們不抓緊時間去休息積蓄力量,胡亂走動什么?”
韓錚淡淡道:“崔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怎么,我教訓自己的手下,韓大人也想要管嗎?
麻煩韓大人你搞清楚一件事情,現在的你是魁字營統領,執掌煙波府蕩魔司的卻是我!”
韓錚揉了揉耳朵,道:“別那么大聲,我聽得清。
這次我是奉了總部的命令來支援煙波府的,但同時也有權利掌控煙波府現在的局勢。
妖亂總歸是要解決的,現在把這些妖魔殺退了,過段時間它們還會蜂擁而來。
所以這次妖亂必需要在根子上解決問題。
崔大人,解釋一下吧,這妖亂究竟是如何引起的?這次你可莫要再顧左右而言他!”
崔澤遠的面色陰沉。
韓錚這般問他,雙方幾乎就是已經撕破臉皮了。
“韓錚,你這是什么意思?妖亂是怎么引起的我怎么知道?”
“你可比所有人都知道!自從你肆意妄為,進入煙波湖深處后,這妖亂便隨之而來。
那你能否解釋一下,你們去了煙波湖深處究竟遇到了什么,你手下的人又是因何而死?”
崔澤遠的面色猛然一變:“韓錚!我可不是你的下屬,你憑什么如此質問于我?
我去煙波府深處當然是去剿滅妖魔的,難不成還是去游山玩水了嗎?
手下的兄弟都犧牲在了剿滅妖魔的過程中,我自己都心疼不已。
你沒有證據便如此誣陷我跟妖亂有關,等回到蕩魔司總部后,我必然彈劾于你!”
韓錚的面色的也陰沉了下來:“崔澤遠,當初你搶我煙波府,過來摘桃子我還真沒怨你。
你我雙方立場不同,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行事這可以理解。
畢竟最后我也沒吃虧,拿到了一個魁字營。
但你這個白癡來到煙波府之后卻肆意胡來亂搞,攪亂當地江湖局勢,非要搞出一些動靜來。
你這不知死活的白癡竟然還敢進入煙波湖深處,你難不成不知道那地方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嗎?
摘桃子吃現成的不可恨,可恨的是你摘了桃子不算,竟然還想要把這樹都給挖了。
就是因為你這個白癡,差點引起煙波府江湖宗門與蕩魔司之間的沖突廝殺。
現在你更是引來妖亂,使得這些原本不應該死的兄弟死在了妖魔手中,而這些,都是因為你崔澤遠的一己之私!
崔澤遠,你可真該死啊!”
“韓錚!你如此辱我,我定然與你誓不罷休!”
“誓不罷休?恐怕你是沒機會了?”
韓錚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森冷的笑容來:“崔澤遠,我知道你不想說,也不會說。
當初跟你一起進入煙波湖深處的人可不少,你不說,你死了之后他們會說的。”
“你要做什么!?”
崔澤遠的面色頓時一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韓錚手中一翻,天魔變已然浮現在手中,帶著滔天的魔氣與血煞直奔崔澤遠而來!
對付崔澤遠,韓錚甚至連天魔變的第一重封禁都不用解開,只把它當做是尋常堅固的天兵來用就可以了。
感受到那森然的殺氣,崔澤遠心中無比的駭然。
“韓錚!你敢殺我!?”
崔澤遠最多以為韓錚會煽動煙波府蕩魔司這些人站在他這邊,他卻怎么都沒想到,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韓錚竟然會直接對他痛下殺手!
他是怎么敢的?自己的師父可是武云飛!
況且同僚之間互相殺戮本就是大忌!
危急關頭崔澤遠也沒辦法想太多,他手中一柄血色長槍浮現,槍勢妖異變幻,與蘇無銘那剛猛至極的槍法不同,反而帶著一絲邪異。
不過現在雙方的力量相差的太遠了。
韓錚已經凝練天妖真丹,爆發力堪比丹海境后期武者,甚至比當初的司馬成宗還要強。
崔澤遠的實力在蕩魔司內還算是可以的,但還沒到能以玄罡境硬撼丹海境的地步。
任憑武云飛傳授給他的天邪槍變化再多也是無用,天魔變那極致的血煞魔氣襲來,直接將他手中的血色長槍直接斬的粉碎!
就在這時,崔澤遠雙手之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絲烏光來,他竟然直接以雙手握住了韓錚的天魔變。
這股力量絕對不是屬于武云飛的力量,但卻極其怪異,不是魔氣也不是妖氣,只是帶著一股極致森寒的氣息。
“韓錚!你不能殺…”
話還未說完,韓錚周身狂暴的氣血驟然涌動而出,龍象擎天圖錄的力量被催動到了極致。
同時天魔變第一重封禁解開,那魔眼微微睜開,露出一抹駭人的猩紅。
轉瞬間滔天魔氣自那刀鋒之上徹底爆發,瞬間便突破了那烏光的禁錮,直接將崔澤遠的雙手絞的粉碎。
一刀橫斬而下,崔澤遠直接人頭落地,仍舊是滿眼的不敢置信。
“殺你就殺你,還要挑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