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門的駐地在這條街的盡頭,是一個不小的宅子。
宅子上同樣立著個牌子,寫著——“鐵血真漢子,綠血真英雄!”。
門口則站著兩個腦袋很尖的健壯弟子,光著膀子,不斷向外人顯擺他們結實的肌肉線條。
這一招還很好使,吸引了好些個江湖人前去詢問收不收徒。
如今這里大小勢力割據,不管是賺錢搶地盤,還是去黃金山探險,都需要人。
換個說法是,需要炮灰和牛馬。
所以看得出來,一些原本挺傲嬌,收徒頗有講究的宗門,在這里也呈應收盡收的狀態。
只要看得過去的,沒有傳染病的,看起來不會欺師滅祖、殘害同門的,都收。
各家勢力甚至在賣力宣傳吸人。
之前那合歡宗青樓就在賣力收人,說是跟著學練幾日,便可以開始經營賺錢。
畢竟這黃金山頗為危險,不少前來尋神功找機會的夫妻,往往會死一個,于是這里有不少未亡人。
段云已算看出來了,這里因為人多糧少,物價頗高,糧食和藥品物價,甚至遠遠超過以貴聞名的望春城一條街。
未亡人們想要繼續在這里混,想謀取機會,不少只能被迫賣身,賺取銀兩。
這鐵血門也是一副見人就收的樣子。
看得出來,鐵血門是鐵了心想在這里發展的,據點在之前已經建好了,昨日路上的還只是其中的一批人。
段云決定回去以易容一下,再來好好改造一下這個不正經的宗門,讓它煥然一新。
是的,他鄉遇故知,不改造你改造誰。
段云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馬上就打道回府,要讓風靈兒給他易容一番。
他這個人長得太英俊,以本來面目去的話,恐引起別人注意,不方便傳功。
是的,江湖對他的偏見太大了。
段云回到了宅子里,想到鐵血門會因為自己變成另外一番模樣,只感覺動力滿滿,趕緊讓風靈兒加急。
他剛才不過在這清河城晃了一圈,就發現急需俠氣改造的宗門勢力太多了。
大俠很忙的!
聽到段云要去鐵血門霍霍了,慕容兄弟強烈表示要加入。
他昨日就看那些腦袋尖尖的家伙不爽,如今聽到段老魔要改造他們,怎能沒有興致。
關鍵是,段老魔能把對方改造成什么樣,他著實想不出。
就像他想不出,段老魔在明玉宮參悟功法,能把明玉宮好些人練成禿子和白虎。
沈櫻她們也想不出,也很想去瞧熱鬧,結果被拒絕了。
鐵血門里面,一眼望去皆是頭頂尖尖的真漢子,并沒有女人,她們去不合適。
“在把鐵血門霍霍,呸!在把鐵血門改造完之前,我們得一直呆在那里。”段云說道。
“那如果改造不成功呢?”慕容兄弟問道。
段云臉色一沉,說道:“本少俠以俠義之心去改造他們,他們敢不成功,那豈不就是天生和少俠對立的邪魔外道!直接殺全家。”
慕容兄弟等人一下子肅然起敬!
少俠永遠不會出錯。
這手段,怪不得你是群俠之首!
想到這改造時間恐怕不會太短,慕容兄弟面對著寧清,一時凄凄慘慘戚戚起來。
他們這段時間一直膩在一起,這忽然要分離,還是讓玉珠山莊頭號情種戀戀不舍。
寧清這剛到一個新地方,還是兇宅,本來慕容兄弟睡床底她還有些安全感,結果這時要分離了,也是頗為不舍。
一時間,兩人手拉著手,一副苦命鴛鴦的樣子。
段云惱火道:“要不你別去了。”
慕容兄弟說道:“我要去,我要幫你。”
段云冒火道:“那你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是反派,或者黑心包工頭,來拆散你們倆的。”
寧清趕緊整理了一下慕容兄弟的衣襟,溫柔說道:“你去吧,這里這么多人,我沒事的。”
之后,風靈兒照例給段云和慕容兄弟制作了人皮面具。
在慕容兄弟的強烈要求和段云的應允下,慕容兄弟這次的人皮面具要俊一些,而段云的要丑一點,關鍵是臉上還有一道疤。
慕容兄弟對此很滿意,可漸漸的,他發現不對勁。
照理說,他這張假臉是比段云英俊的,可是段云站在那里,看起來卻更和諧。
他臉上那道疤應該很丑才是,可從這里看去,不僅顯得很有男子氣概,還仿佛有一種魔力,吸引男女的注意力。
比如風靈兒看得都要呆住了。
慕容兄弟暗自震驚道:“怎么回事?段老魔莫不是偷偷練了什么魔功,即便頂著一張假臉依舊英俊的魔功。”
慕容兄弟不懂,江湖中的易容術再如何高明,也要按照骨相來的,不然就會很假。
段云的骨相和城武酷似,那近乎和他萬中無一的修行天賦一樣稀缺,這樣人只要不是刻意扮丑角,比如臉上弄一堆膿瘡之類的,都不會太丑。
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像鐵血門的天才,段云甚至運轉內力,讓血肉鼓脹了不少。
他站在水邊看了自己模樣一眼,發現這肌肉鼓起的樣子,有點像肌肉哪吒。
嗯,這一看就是頭頂尖尖之姿,到時候他在鐵血門展現天賦時,就不會突兀了。
“走了!”
見慕容兄弟也準備好了,他便催促道。
這時正值正午,清河城內人來人往,人也五花八門。
賣肉的、那種賣肉的、吸紅塔山的、賭錢輸夫人的,可謂是賭狗、嫖狗、毒狗大雜燴。
用樊高的話說,這里的壓力都很大,免不得以各種方式來放松,避免瘋掉。
黃金山又有其他別名,比如“瘋山”和“死人山”,說的就是那山里很危險,不是死人就是讓人變瘋。
正午時分,鐵血門的人正在吃飯。
段云和慕容兄弟往內看了一眼,不僅眉頭皺起。
只見一群頭頂尖尖的大漢正蹲在那里,吃的雖然有肉,卻是清水煮的雞肉和青菜。
對于一向喜歡火鍋燒烤的雙俠來說,這簡直是浪費食材!
段云和慕容兄弟很快表明了來意。
不得不說,兩人的肌肉讓這位朱師兄很滿意。
不過半柱香時間,他已在段云和慕容兄弟身上捏了好幾遍。
特別是慕容兄弟,總覺得對方老是有意無意摸自己屁股。
“不錯!不錯!你們可以先當一個外門弟子,一月之內,只要展現出天賦,那就會成為內門弟子,由長老甚至是門主親自傳功。”
慕容兄弟一聽,開心道:“那以后師兄你得多多照顧。”
“那是肯定的!一人一百兩銀子,一個月看成色,包吃住。”朱師兄回答道。
段云和慕容兄弟交了銀子,有些肉痛。
收到銀子后,朱師兄已開口道:“很好,你倆如今已是外門弟子,一個去廚房洗碗,一個去把那一堆衣服洗了。”
段云:“???”
慕容兄弟:“???”
“手腳麻利點,我們鐵血門的功法不怎么需要天賦,也能練出成果。練到一定火候后,那是在江湖中橫著走。你們兩個一看就是未來可期,好好干。”朱師兄見兩人面露困惑,解釋道。
下午,兩位大俠一個在洗碗,一個在洗衣服。
洗碗的段云忍不住吐槽道:“以前老子聽過付費上班,這他娘的簡直是付費干苦力。”
一人給了一百兩銀子,他在這里洗碗,而慕容兄弟還在那里洗臭衣服臭襪子。
“這他娘的誰定的規矩,老子真想殺他全家。”段云一邊洗著,一邊惱怒道。
慕容兄弟根本沒有回答他。
緣于他在閉氣。
這鐵血門的人味也太大了,衣服襪子放在水里都沖鼻子、熏眼睛。
從這里看去,可以看見鐵血門內院內,那些弟子正在練功。
有的弟子身上用綠血寫著符文,面目兇狠,而有的則自己拿刀在身上畫上口子,在那里練習灑血。
最多人練的是以血灑眼,手法多樣,最直接的是把血如飛鏢般甩出,手法靈動的,甚至能甩出詭異的圓環,弄得跟奇門兵刃似的。
這門派干起架來是有點意思的,不怕流血,甚至流血才算拿出了武器。
“羨慕吧。你們成了內門弟子后也可以這樣,血多得隨便甩。”
這時,那位朱師兄來到兩人身邊,說道。
“你們等會兒去把前院打掃干凈,就可以歇了,明日傳你們氣血搬運法。”
入夜,段云和慕容兄弟終于可以吃飯了。
一行外門弟子拿著碗去打飯,結果照例是水煮青菜和雞肉。
看到這寡淡的食物,兩人本就一肚子火。
可更讓人火大的是,舀菜的是一個大麻子,勺子里本就沒兩塊肉,他還抖幾抖。
最后到慕容兄弟碗里的,除了青菜就只有一個雞屁股。
慕容兄弟脾氣算好的,這時都繃不住了,一口咬中雞屁股,惡狠狠說道:“那大麻子是不是有病啊。”
段云看到這清湯寡水,說道:“這麻子管伙食,長著一雙手,既不會煮菜也不會舀菜。老子還在發育期,這伙食這般吃下去,肯定影響身體發育。”
身為段少俠的好搭檔,慕容兄弟一下子就懂了,眼神放光道:“這事我來辦。”
當天夜里,三長老的小舅子大麻子在上茅房時摔進了茅坑,還摔斷了一雙手。
用他的話說,當時他忽然一暈,整個人就栽進了茅坑里,是頭朝下的,結果醒來時,不止頭受了傷,連手都摔斷了。
這一下,大麻子一時沒法舀菜了。
這吃的雖然是依舊是清水煮菜,可打菜的至少不會抖得那般喪心病狂了。
下午時分,朱師兄把六個新招來的外門弟子聚在一起,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鐵血門的菜沒味。”
段云幾人沒有說話。
沒有說話也算表明了態度,對伙食不怎么滿意的態度。
朱師兄笑了,說道:“我們鐵血門的精銳,能把血練成綠色,綠血一出,在江湖上能姦能殺,舒服得緊。這門功法不需要什么天賦,可就是霸道,必須吃得清淡,才不會被練出的氣血沖暈,懂嗎?”
慕容兄弟忍不住質疑道:“那豈不是以后只能吃這么清淡?”
朱師兄冷笑道:“這點代價都不想付?吃點好吃的有什么意思?你們要是能練成‘鐵血功’,多姦幾個娘們兒的樂趣都比吃爛肉強吧。
最重要的,是力量!”
段云和慕容兄弟兩個美食人士不怎么認同,可旁邊幾個外門同門卻一臉認同。
其中兩個在那里一邊淫笑,一邊發出“姦!”的字眼,跟中了邪一樣。
“我喜歡隔壁的大姐姐。”其中一個嘿嘿說道。
另外一個回應道:“我喜歡俺們村的村花。”
說著,笑得更邪了。
朱師兄看在眼里,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段云眉頭微微蹙起。
這絕對不是功法問題,這還沒開練就想著姦,肯定是思想問題。
這種人就不配練武。
當晚,那兩個思想有問題的外門弟子也在茅房里摔倒了。
他們倒沒有摔斷手,只是一個摔斷了命根子,一個摔碎了蛋。
這一下,想姦恐怕都有心無力了。
鐵血門見他們受了傷,又干不了什么重活了,于是便把他們清退了。
當然,入門費是不退的。
一時間,茅房竟成為了鐵血門最兇險的所在,一度有人懷疑是不是鬧鬼,畢竟那茅房是之前在一座土墳上挖出來的。
這都得益于慕容兄弟的手段越來越嫻熟。
因為鬧鬼的傳聞,有一部分鐵血門弟子夜晚寧愿撒野,也不去茅房。
而第四天,畫了四天餅的鐵血門二師兄朱大開,終于傳給了段云和慕容兄弟一套氣血搬運法——“血沖法”。
“這功法有天賦的,十天就有效果了。”
結果段云和慕容兄弟兩個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才練了兩遍就有了效果。
慕容兄弟滿臉通紅道:“我怎么感覺自己就像褲襠里的那個,還見到了一個不穿衣服的美女,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是的,他覺得自己整個人,每塊血肉都是充血的狀態,軟不下來。
段云一邊練著,一邊感嘆道:“果真是邪門功法,得好好改改!”
“驚世智慧,給我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