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持槍武者看了李純鈞一眼。
又看了一眼淪為尸體的徐正義。
這一位并非罪犯,且在明州市鬧出不小動靜,對他,他們還是有些了解。
眼下,卻被李純鈞持劍擊殺于此。
李純鈞的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而且,像這種二十不到的小年輕特重面子,被人撩撥幾句可能就會氣血上涌,不惜后果。
在雙方距離并未拉開,以及…
他們還不算登峰樓正式一員的情況下,兩人倒也不愿招惹麻煩。
一群亡命徒。
當然了,他們口中卻沒什么好語氣。
“在這里殺人,弄得滿屋子鮮血,誰來清理,你清理嗎?有這種精力,好好應對接下來的追捕獵殺吧。”
“很能打是嗎?再快快的過槍嗎?再有下次,亂槍掃了你們!”
兩人冷哼著,很快關上了門。
登峰樓背后可是一尊高階煉氣修士。
對尋常勢力而言不敢觸及的槍械,他們卻能光明正大持有。
十幾個持槍者,尤其還是精通武道的持槍者一擁而上,先天武師都能當場打死。
何況登峰樓除了槍,武師數量也不在少數。
兩人門一關。
房屋再度變得一片寂靜。
剛才還一個個牛氣沖天,煞氣十足的競爭者,全部不再言語。
其中,作為職業殺手的無命刀譚立望向李純鈞的目光甚至帶上一絲敬畏。
至于文森、杜康兩人…
沒有說什么。
他們是亡命徒不假,可又不是沒腦子。
在雙方差距不大的情況下,一方持械,一方徒手的情況下,后者根本就是送死。
狂妄自大…
外加腦子有點不正常的徐正義就是最好的例子。
“擊殺9級生物,經驗+218!”
生命等級:11(668/1000)
房屋中死寂的氣氛持續了十來分鐘。
門再度被打開。
先前兩位槍手擁簇著一個西裝革履,留著寸頭的男子出現在門外。
“跟我上山。”
他招呼了一聲,轉身。
杜康、文森、譚立幾人迅速跟上。
李純鈞也沒例外。
一行人出了房屋,跟著西裝革履的男子大步流星。
男子走的很快。
不過他們每一個都是武師級人物,堪稱人體極限的存在,倒是輕松跟上。
不多時,幾人來到了一片被鐵柵欄圍起的區域。
這里已經有五人等候著了。
“就剩四個了。”
西裝男子淡淡道了一聲:“看樣子那三頭血狼用不上了。”
“誰說用不上。”
一個手上玩弄一柄銀色手槍的男子冷哼一聲,目光落到李純鈞身上:“徐正義是我們趙董選中的人,你殺了他,那三頭血狼你去負責解決。”
“同時解決六頭血狼!?”
另一人皺了皺眉。
“這是趙董的意思。”
男子說著,看向他:“周董要為了一個尚未成為登峰戰士的人否決趙董的要求嗎?”
那人聽了,沒有再說話。
西裝革履的男子見狀也沒有站出來主持公道的意思:“那就這樣,帶人過去。”
他掃了一眼四人:“你們去這座山的東南西北四方,屆時,會有三頭經過特殊馴養的血狼襲殺你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殺光血狼,就能通過考核。”
說著,他看了一眼李純鈞:“你是六頭,這是對你提前殺了一個考核者的懲罰,在登峰樓,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血狼,一種異化巨狼!
戰力之強,縱然相較于猛虎亦不遜色多少。
以一敵六…
李純鈞神色并沒有多少變化。
“去吧。”
西裝男子道了一聲。
當下,幾人朝入口走去。
可這個時候,那個玩槍的男子卻突然又看向了李純鈞:“等等,把劍留下。”
他冷笑道:“考核中的兵器,只能在山上自己找,誰讓你自帶兵器的?”
李純鈞的目光落到男子身上。
好一會兒,他才道了一聲:“你的實力…不到巔峰武師吧。”
一直在男子手中把玩的銀色手槍頓時被他握在手上。
他偏著頭,看著李純鈞:“想說什么直接說,我這個人很爽快,你不用拐彎抹角。”
“不到巔峰武師,在明知道我殺了徐正義的情況下仍然敢接連挑釁,誰給你的勇氣?這…”
李純鈞話沒有說完,持槍男子動了。
那把握穩在他手上的手槍迅速挪移,以不可思議的迅速直指李純鈞,瞄準他的眉心。
但他面容冷冽,眼神帶著肆意。
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扣動了扳機。
“住手!”
這個時候,他似乎聽到了西裝男子的厲喝。
住手?
怎么可能住手!?
讓趙董不悅的人,下場只有一個…
“死!”
持槍男子心中猙獰大叫。
沒響。
槍聲根本沒有響起。
已經瞄準了李純鈞眉心位置的手槍根本沒有迸射出子彈!
卡殼了?
不可能!
作為一個頂尖槍手,這把槍他幾乎無時無刻都在保養,以確保其在需要使用時絕不會出現任何故障。
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卡殼?
可緊接著,持槍男子似乎感應到了什么。
掉了。
他持槍的手,從手腕處,斷裂,掉了。
甚至他還能看到那截被斬斷手腕處慘白的尺骨、橈骨…
“我的手!?”
男子猛然睜圓了眼睛。
似乎是睜圓眼睛這個動作有效果。
又或者是終于看清了什么。
似乎有一道劍光如同驚雷般自他身前一掠而過。
位置…
是他的脖頸處!?
脖子!?
下一刻,他突然就感覺到脖子上傳來的陣陣涼意,以及有什么東西被切斷開,源源不斷從這個豁口處噴出來的東西。
他本能的用手一抹。
那是…
血!?
“我的血?”
男子看著沾滿手掌的血液,霎時,終于意識到了什么的他心中涌現出一種遏制不住的驚恐。
“我被一劍斬斷了手腕,再被余勢不減的劍鋒割開了喉嚨!?”
這種傷…
還是在離度假村十幾公里的山野…
死定了!
他死定了!
男子眼中充斥著無與倫比的恐懼,睜大眼睛,看著一旁有些驚駭的幾人,嘴巴一張一合,想說什么。
“我…我…”
由于被切斷了聲帶,實際上他已根本發不出任何像樣的聲音。
只是耳邊聽到了西裝男子有些憤怒的厲喝:“我讓你住手,你沒聽到嗎!?”
這番話…
赫然是沖著那個叫李純鈞的持劍者去的?
所以,葉笙先生叫住手,壓根不是沖著他去的?
是沖李純鈞!?
讓他住手!?
在這種后知后覺的恍然下,男子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虛弱、暈眩。
身形不由自主倒了下去。
意識亦是隨著身軀倒下,永遠的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