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蘭大步流星,徑直離開了別墅。
又穿過勝利莊園,來到了外面的寂靜街道上。
微風輕拂,珙桐的樹影在路燈昏暗的光亮下婆娑舞動,四周唯有吉蘭自己的腳步聲。
突然,他停下了。
抬眼一看。
前方正迎面走來了兩個高大的人影。
這是兩個頭戴寬檐帽,身穿黑高領白風衣的男人。他們的面部處于陰影里,看不真切,垂落身側的雙手戴著黑色皮革手套。
吉蘭眼睛一瞇,回頭看了眼身后。
另兩名相同打扮的風衣男走來,攔住了自己的退路。
‘四個大師…’
吉蘭不動聲色,暗道一聲。
“你們…”他開口。
噔!!
可剛一出聲,面前兩人已二話不說,直接襲來。
他們速度極快,風衣獵獵作響。
眨眼已到了跟前,同時出拳。
吉蘭卻是一個側身,從并行而至的兩個拳頭中避開。
他眼底閃過殺意。
手一動,一根青銅手杖被其五指緊攥。
嗚!!
沉重的手杖仿若一柄利劍,自下而上,反手一揮。
面前風衣男試圖抬起胳膊格擋,但這一杖卻劃過神秘軌跡,于其小臂和大腿上連擊兩下。
嘭嘭!
挨了兩記杖擊,風衣男第一時間并未察覺到疼痛,但剛想進行反擊,卻發現自己失去了對左半邊身體的控制。
其整個身體竟失衡往吉蘭懷里栽倒。
吉蘭冷著臉,手一攬,撥著此人的腦袋往身后一甩。
同時一腳踹出——
嘭!!
這風衣男挨了一記扎實的“融顱碎骨”,當場胸骨爆裂,內臟震碎,整個人如破麻袋般撞在另一同伴身上。
后者接住他,被巨力推得連連后退。
剛松開手,同伴已渾身癱軟,滾倒在地,沒了動靜。
“超限級…”其帽檐下,發出嘶啞且驚怒之聲。
吉蘭聽到這聲低語,眼神一閃。
‘超限?超越人體極限,凌駕于大師之上?’
他暗道一聲,持杖而動,轉身揮擊。
青灰杖影如開折扇,劃過七道殘象“扇骨”。
然而卻被早有準備的兩人躲閃大半,其中一人胸口中了兩下,只是悶哼一聲,并無大礙。
“小心他那奇怪的杖術,不被觸碰四肢就沒事。”
挨杖之人沉聲警醒同伴。
吉蘭冷眼而視。
對方看來已經發現了端倪。
確實,“放血”秘劍畢竟是劍術,需要通過斬擊割裂傷口放血,才能真正發揮出神秘效果。
手杖作為鈍器,以神秘軌跡擊打目標“雙子區域”對應的雙臂,以及“雙魚區域”對應的雙腿,最多只是阻隔血液運行,短暫令其失去對四肢掌控。
一旦沒精準命中,那么殺傷力還不如普通的揮擊。
咻!!
噼嗚!!
兩名風衣男各施秘技,一人并指作刀,橫斬吉蘭脖頸,另一人轉身旋踢,一記鞭腿抽向吉蘭頭部。
勁風拂面,殺機而至。
同時,腦后也傳來細微動靜。
吉蘭頭也不回都知道,背后有人偷襲,同時阻斷了他后撤的空間。
“死!”
他面色猙獰,頭一歪,差之毫厘躲過手刀。
同時右臂隆起,持杖一甩。
嘭!!
這一杖仿佛從天而降,正中手刀落空的風衣男的脖頸。恐怖的巨力將其狠狠砸了個趔趄,壓著他單膝跪地。
而吉蘭在揮杖的瞬間,卻已右撤一步。
后方襲擊之人的一拳再次揮空,但面前的那一記鞭腿卻劃過殘影,突然變向,改踢為踹,徑直蹬在吉蘭胸口。
嘭!!
吉蘭五官緊繃,額頭青筋畢露。
他硬抗了這一記秘技,整個人在地上橫移數米,哐啷撞在了莊園外圍的鐵柵欄上。
“哈…”吉蘭抬頭,凌亂的金發揚起。
他將憋住的一口氣吐出,咧嘴一笑道:
“廢物東西,能不能用點力?”
擅長腿法的風衣男不由一怔,暗感不可思議。
吉蘭若非在莊園別墅內戰斗一番,消耗了些許體力,他絕不可能中這一腳。
好在鍛體術第四階段“黑膽汁”已對其體魄全面強化,抗擊打能力極其變態。即便挨了對方秘技一腳,也只是受到了些許輕傷。
反觀對手。四名風衣男,一死一傷。
僅站著的兩人相視一眼,默契地摘下了手套。
他們同時抬起手臂,一左一右,手掌正對吉蘭。
“嗯?”吉蘭眉頭一皺。
借著路燈的微光,他看到那兩名風衣男的掌心裂開一條縫,從中各鉆出一道滑膩的金色觸須。
一人的觸須卷曲,構筑成豎橢圓狀。另一人的觸須則筆直橫貫,插入同伴掌中的豎橢圓內。
這一刻,指向第二司歲“繁母”的印記生效,綻放出一道刺眼的金光。
吉蘭神情一恍。
他內心的眾多欲望被放大,呈現出不可阻擋的趨勢。
其中,又以殺戮為最!
“殺!!”吉蘭雙眼通紅,表情猙獰可怖。
他瞬間進入了“浴血”狀態,頭發猩紅。
腳下往后一蹬,哐啷一聲,直接將嬰兒臂粗的鐵柵欄踹彎。整個人借力前沖,眨眼便到了那兩名風衣男面前。
這兩人渾身一震。
他們仿佛也沒弄明白,為何被“繁母舊印”照耀的目標,并未顯露出丑態,反而戰意更加旺盛。
吉蘭調轉手杖,以杖頭作錘,猛砸而下。
噗!!
一名風衣男剛抬手格擋,便被杖頭敲斷了胳膊,吉蘭一腳將其踹飛。此人騰空越過街道,磕在了臺階之上,濺出一抹血漬。
嘭嘭嘭!
另一人五指合攏,收起金色觸須,左右開弓,朝吉蘭連出數拳。伴隨悶響,卻都被吉蘭單手撥開。
他咧開大嘴,眼神暴虐。
右臂橫揮而至。
啪!!
杖頭如拆遷錘,當場將這風衣男的臉頰砸得粉碎。
其腦袋一歪,整個身體憑空橫移數米,翻滾在地。
“死!給我死!!”
吉蘭快步上前,將他們一一補刀殺死。
沉重的杖頭敲砸,蠻橫敲爆了幾人的頭骨。
不多時。
他獨自站在原地,提著染血的手杖,佝僂著背,哈出白氣,表情猙獰。
轟隆…
頭頂,忽然傳來雷鳴。
他抬頭一看,暴雨嘩啦啦傾盆落下。
“滾!”吉蘭朝天上暴喝。“別給老子下雨!”
然而暴雨不為所動,瓢潑依舊,電閃雷鳴。
吉蘭強忍內心的殺意,以及逐漸趨于瘋狂的意識,抓握手杖的指節發白。
他知道自己是受到了那金色印記的影響,導致精神狀態進一步惡化。
“冷靜!”
“冷靜。”
“冷靜…”
吉蘭不斷呢喃,暗示自己不要被情緒左右。
待“浴血”狀態緩緩褪去,發絲從紅轉金。
他深吸口氣,冷漠著臉,走到其中一具尸體前,試著伸手觸碰,但沒有任何反應。
“斑斕”無法進行腐敗。
見狀,吉蘭索性抓起尸體的胳膊,攤開其手掌。
他扒開對方掌心的裂縫,手指一伸,一剜,一扯。
嘶啦一聲!
竟將那滑膩的金色觸須連根拔起,帶著些許血點和末端白絲狀的血管。
吉蘭掌心的這根觸須甚至還在輕微蠕動,仿佛具有生命力。斑斕詞條在其上方顯現:
“金絲。密教‘拂曉金枝’內部特有的神秘之物,以‘懷芽者’體內的‘金種’孕育而生。植入體內,以宿主的性體液為食,維持活性。”
“金絲往往成對誕生,需同時植入兩人體內,搭配使用,可構筑出‘繁母舊印’。”
“‘繁母舊印’具有放大目標內心欲望的效果。”
吉蘭漠然看著掌心之物。
雖然他不會拿來用,但這明顯是神秘之物,想必有一定的價值。干脆便將四具尸體收攏到一起,然后將他們掌中的“金絲”一一拔出,全部收進了次元空間中。
然后,一個胳膊夾住兩條腿,拖拽著四具尸體回到莊園別墅內,將其統統丟到了大廳。
做完這些,掉頭就走。
背影消失在了雨幕里。
不管這四人是什么身份,都絕對和“拂曉金枝”脫不了關系。而別墅大廳里的尸體,皆是“天孽教團”成員。
將他們的尸體丟于一堂,或許能讓人誤以為是兩個密教之間的爭斗,混淆視聽。
或許不能。
但吉蘭不在乎。
他只是隨手而為。
反正白賢者也事先說了,只要他有把握,大可殺人,這件事“午夜玫瑰”會為他擦屁股。
“是了,我只是一個高級禁酒探員,在抓捕罪犯的過程中,恰好碰上了舊神密教之間的廝殺。”
吉蘭在雨中穿行,笑得很瘋狂。
“我害怕,所以跑了,這很合理。”
至于那些逃掉的賓客,別說報復他,恐怕現在都已經嚇破膽了。畢竟他們可都是舊神密教的一員,現在全都暴露,會比誰都要害怕。
或許,正準備連夜跑路了也說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