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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我也可以談,也可以聯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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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崳道院?”

  “此道院是何來歷?”

  顧遠并未急著共情生怒,而是耐心的問道。

  他雖然在來神州之前做過一些功課,可神州之浩渺,勢力之復雜,豈是三言兩句可以說得清的?

  他不過是粗略了解了個大概,這昆崳道院他就不曾聽聞過。

  想要打破局面,就必須要全盤了解情況,先洞穿全局,才能有所行動。

  “院首有所不知。”

  “神州除了九川八脈之外,一些零星小院也不在少數,大多都是和我青峰道院情形一般,是哪位仙者游歷四方,或是門下哪位嫡傳弟子所創,雖然也是天宮正統,但祖師不在,門下弟子也是一言難盡…”

  “不過這昆崳道院實力比我院強上許多,門中足足有三位元象修士坐鎮,算的上破落戶里實力強橫的。”

  “不僅如此,此道院似乎和臨川道脈三十六豪門之一的張家攀上了一絲關系,在道脈之中,頗有幾分實力,也正是如此,這才敢以勢壓人!”

  胡元化緩緩解釋,臉上依舊帶著怒意。

  “張家?不是秦家?”

  顧遠聞言,微微挑眉,有些詫異。

  “秦家?”

  “倒是不曾聽聞這昆崳道院和秦家有關系,不過秦家也是道院三十六豪門之一,且和張家聯姻多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復雜無比。”

  “這些豪門世家,糾纏頗深,樹大根深,不可招惹啊…”

  胡元化產長嘆一聲,苦笑不已。

  可隨即,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連忙對顧遠問道:“院首為何會談起秦家,莫非發生了什么?”

  “無事,不過是在入山門之前,打了一個照面。”

  顧遠微微搖頭,也不隱瞞,將山門發生之事說了一遍。

  而聽完之后,胡元化臉色頓時凝重至極,催著顧遠將那為首之人的面目投影而出。

  “秦時修!”

  “秦家的二脈之人,其母就出身張家!”

  “此人如此態度,恐怕是已經知曉了張家對昆崳道院的支持,所以…”

  看著顧遠投影而出的人影,胡元化臉色頓時難看。

  他在神州摸爬滾打多年,雖然不曾進入道脈核心,可也有自己的圈子,不是睜眼聾瞎,對道脈勢力如數家珍,知曉頗深。

  秦時修好結交英杰,喜歡禮下于人,如今對顧遠這般態度,怕是宣判了青峰道院的死刑,料定其前途迷茫。

  如此看來,張家對昆崳道院的支持力度定然不小!

  “臨川三十六豪門,這豪門又是如何界定?”

  顧遠聞言,微微沉吟,而后又問道。

  “所謂豪門,都是有天靈玄師傳承的家族,代代不絕,方可稱為豪門家族。”

  胡元化嘆息一聲。

  “天靈境…”

  顧遠聞言,心中亦是感嘆,偌大的東山域,一尊天靈境修士都不曾見到,在臨川道脈,僅一脈之中,就有三十六豪門,代代不絕,差距果真太大了。

  “豪門對我等而言,自是超絕,實力強橫,可在道脈之中,卻不過堪堪有幾分勢力。”

  “豪門之上,還有世家,需得有大乘上尊的傳承方可列位其中。”

  “世家之上,還有巨閥,乃是仙人傳承,恐怖至極。”

  說起豪門家族,胡元化又是苦笑連連。

  他之所以先斬后奏,急迫的想要加入臨川道脈,是因為他知道,青峰道院和臨川道脈之間實力差距太大太大了。

  一句“腐草之螢光,怎及天心之皓月”都描述不及。

  背靠大樹好乘涼。

  沒有臨川庇佑,想要行走神州,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數萬載的統治,早就奠定了神州的格局,絕不是一二個天之驕子就可以改變的。

  “神州浩渺,如汪洋大海,自然有鯤鵬巨物,思之無意,師兄還是說說這歸脈之具體事宜吧…”

  臨川道脈之勢力,顧遠來此之前,已經有所了解,神州八大共主之一,自然強橫,因此心中接受的很快,但世家、巨閥離他們都還遠,當務之急,還是先歸脈再說。

  胡元化聞言,當即解釋道:“好叫院首得知,下脈易耳,臨川有恩典,只要遞交仙契,都可入脈,可以普通弟子的身份入脈修行,免費借用虛天陣,行走神州。”

  “但是中脈,就需選拔,此次共有一十四座道院遞交仙契,但中脈名額不過六個,競爭自然激烈。”

  “因為各家道院情形不一,所以道脈特意又賜了恩典,準許中脈選拔以兩種途徑進行,每一途徑,有三個名額。”

  “兩種途徑,一為斗道,二為斗法。”

  “所謂斗道,就是擇百歲以內的弟子,比拼悟性、修行,誰天賦絕倫,誰就可勝。”

  “斗法,則是擇五百歲以下的弟子,比拼斗法實力,誰得勝,誰就可入脈。”

  “其實說白了,就是比拼潛力,看誰家有千里馬。”

  “畢竟對臨川道脈而言,我等道院只有這等輸送人才之能了,高端修士,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斗法,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是定然比不過其余道院的,所以此次選拔,我準備選取斗道之法!”

  聽到這,顧遠忍不住皺眉,有些詫異的問道:“師兄選擇斗道,莫非是有了天驕人選?”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胡元化當年可是孤身入神州,并未攜帶道院弟子的。

  如今信誓旦旦的選擇斗道,人從何來?

  聞言,胡元化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眉宇間露出一絲得意:“不敢欺瞞院首,一甲子之前,我在天河州歷練,為臨川道院看守礦脈,以求修行資糧,外出途中,意外救下了一個男童。”

  “我本想著將這男童遣送入道脈的彌生院,可沒想到,此子天生北冥道體,和我道院所傳的《北冥逍遙真經》契合無比,且悟性超絕,短短一甲子,就已經修成了金丹初期,并且只用了一件破境靈物!”

  “正是因為有此子在,我才有把握,可以入脈成功,并且進入中脈,為我道院謀得天大之利!”

  說起這位弟子,胡元化滿臉的笑意,可一想起昆崳道院的做派,臉上就又充滿了怒意:“可恨那昆崳道院實力不足,也選擇了斗道之法,因為畏懼我徒,竟然派遣修士,前來威脅于我,要我徒放水,假意悟性不佳,渡不過選拔!”

  顧遠聽聞,并未動怒,只是沉吟著問道:“如此行徑,乃是意圖把持道脈選拔之大權,指染太阿,臨川道脈難道不管?”

  把持弟子選拔,此事可大可小,顧遠必須明白臨川的態度。

  “唉,承平越久,局勢越是錯綜復雜。”

  “許多事,并無想象中的那么嚴苛,只要明面上的規矩不破,就都在隱忍范圍之內。”

  “官官相護,親親相隱,萬載不破。”

  “僅僅一個昆崳道院自然是不敢的,可其背后的豪門張家,卻是有這份能量的。”

  “但張家也不敢對我大張旗鼓的出手,就只能使些陰私手段了。”

  胡元化聞言,頓時苦笑不已。

  他在神州呆了兩百多載,看過太多事跡,豪門家族在道脈扎根太深,牽一發而動全身,令人望而生畏。有根腳,做錯事了,也不過輕拿輕放,可若是無根腳,那就是大禍臨頭。

  也就是魔門邪法之事,太過猖狂,違法了道脈的底線,否則還不知會出現什么局面呢。

  “那剛剛那人前來,和師兄說了什么,既然敢來威脅師兄,多少是有些手段吧?”

  顧遠又沉聲問道。

  “不過威逼利誘罷了。”

  “那人言,若是我同意放棄,可奉上四階靈丹一百零八葫,四階修行寶玉一千六百三十六塊,五行礦精三千六百斤,真經兩部,修行注解一十六本,破鏡靈物四件,傾盡全院之力,全力助我突破元象!”

  說到這,胡元化忍不住冷笑:“真是好大的氣魄,好大的手筆。”

  “想以我一人之尊,斷我道院千年萬載之尊?”

  “簡直癡人說夢,我就算即刻身死,也絕不可能答應這個條件!”

  中脈之地位,雖然不會立時變為實力,但卻有千年萬載之潛移默化的效用。

  而名分一旦定下了,想要再行改變,那就千難萬難了。

  要知道,天靈修士,都無權擢升一脈之地位,最多拔擢一二弟子罷了。

  道院,畢竟都是天宮正統,有仙者的顏面在,巧取豪奪,太過難聽,所以才準許歸脈,可以一口氣率領諸多弟子進入一脈修行。

  這是真正的大開方便之門。

  過了這個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這個店了。

  就算是這般,新歸脈的道院,也不可能所有的弟子,都被盡數納入其中,也要有所甄別,擇其原來的弟子身份,納入主脈之中修行,不可丟了臉面。

  剩余的,或緩慢接收,或是以歲月消磨人壽,大浪淘沙。

  但名額數量絕對可觀,一口氣不知要給出多少靈峰、靈祿。

  許多平日里,根本就不可能進入中脈修行的弟子,也因禍得福,可以入脈修行,得到天下間最頂尖的“編制”。

  這遠不是一人之利益。

  內中涉及的資源,堪稱海量。

  這正是這般,修行至天靈境,也沒有話語權可以抬脈。

  唯有修行至大乘境界,才有資格。

  可有幾人能修成至大乘?

  胡元化對自家弟子,信心十足,可也不敢打包票。

  所以這一次的歸脈,可以說是道院此生僅有的一次機會,豈能不竭心盡力?

  區區一個元象之位,根本就動搖不了他的心智。

  “師兄大智慧,自然不會受此陰私小計蒙蔽,只是若不答應,那張家又該如何?”

  顧遠再次追問。

  他急切的想知道。

  這是事情的關鍵。

  也決定了他的接下來的想法。

  道院的實力,在臨川道脈中還是太過孱弱,若是沒有“保護”,寸步難行。

  “那人沒有明說。”

  “只說了一句,脈中修行非樂土,無師無家難為憑,一火燒盡森羅舟,片葉不得入神州。”

  胡元化長嘆一聲,臉色憂愁。

  “脈中修行非樂土,無師無家難為憑?”

  顧遠咀嚼著這幾句,臉上神色莫名。

  “這是在告誡我,沒有家世,沒有師尊為依憑,就算入了脈,也寸步難行,處處要被針對。”

  “后兩句則是恐嚇了,要燒盡我東山域的森羅寶舟,讓我道院一人不得入神州,堵死航道。”

  胡元化再度長嘆。

  他身居神州數百載,對道脈情形還算了解,輕易就看出了內中之意。

  “我初來乍到,對道脈情形還不甚明了,不知師兄可否告知,這威脅之語,幾分為真?道脈可會插手?”

  顧遠盯著胡元化,再度問道。

  “七假三真吧。”

  “我也不敢肯定。”

  “我道院都是天宮正統,有仙者顏面在,想來對方是不敢撕破臉的,但是暗中的欺壓,必然是不會少的,道脈插手的可能也極小。”

  “只要不是生死大事,道脈估計也懶得管。”

  “而豪門行事,也不會如此粗鄙,只會暗中使絆子,令你拿不到靈祿,分配最差的靈峰,鈍刀子磨肉,一點點的欺凌,壓的你喘不過氣來。”

  胡元化語氣躊躇,不敢確定,這也是他憂愁的原因。

  道院太弱了。

  張家萬載豪門,內中元象修士,最起碼有八人,天靈修士最起碼兩尊,族中道胎更不知有多少,勢力縱橫數十萬里。

  這等存在,誰敢確定會用什么手段?

  道脈的律令,能管得住道胎,管得住元象,可能管的住天靈境的修士嗎?

  或許能,但你敢賭?

  可是讓他放棄,他也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

  “張家亦或是其他豪門,難不成不曾找過師兄?”

  “我青峰道院傳承有序,溫良謙和,弟子天賦異稟,入脈機會更勝過那昆崳道院,豈不是更好的拉攏對象?”

  顧遠沉吟許久,緩緩問道。

  若是放在東山域,他早就打上門去,一劍刺死對方了。

  可這里是中土神州,大能無數,以他實力,必須要三思而后定。

  而張家支持昆崳道院,必有緣由。

  少不得利益輸送。

  但他道院也不是迂腐之輩啊!

  也可以談!

  也可以聯姻!

  他身后三位金丹,俱是人中龍鳳,不曾婚配,都可以談!

  顧遠向來手段靈活,不會拘泥于俗法,更不會狂妄無知。

  臨川道脈如果不是律令森然之道門,那他可以和光同塵的。

  廣積糧,緩稱王。

  此時未壯,壯則生變,先入脈修行再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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