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天下宗的禁地我沒進去過,但我覺得,祖師爺在里面閉關就是個謠言,畢竟,怎么可能有人活上萬年之久呢?”
東方流云說道。
天下宗歷史悠久,這個傳言流傳了近萬年,但從來沒有人見過祖師爺。
至于天下宗的禁地,日久天長之下,也成了真正的禁地,天下宗弟子也漸漸地不會去靠近它了。
這次也就是蘇牧說到了大衍訣,所以東方流云才想到了天下宗的祖師爺。
要不然,他都已經忘了天下宗這個傳說了。
蘇牧沉吟不語。
別人不可能,但曲長青可未必。
曲長青修煉大衍訣,必定已經修煉到極高的程度。
大衍訣專修神魂,修煉到一定階段幾乎可以做到神魂不滅。
一般人很難殺死修煉大衍訣的人。
如果說曲長青當年逃出一縷神魂,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說他的神魂能否活得了一萬年,誰敢保證他活不了?
七十二賊這樣的人,誰敢說他們到底有多少手段?
“蘇牧,你是從哪里學到的大衍訣?”
東方流云好奇地問道。
“大衍訣,是當年七十二賊之一,曲長青的獨門功法。”
蘇牧瞥了一眼東方流云,緩緩地道,“我現在懷疑,你們天下宗的祖師爺,可能就是曲長青。”
“啊?”
東方流云一臉震驚,“這不能吧?我們天下宗也沒有關于七十二賊和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的任何記載啊。
如果祖師爺他是七十二賊之一,那不得給我們留下一些東西嗎?”
“那就要問問你們祖師爺了。”
蘇牧搖搖頭,說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也有可能是你家祖師爺偶然從哪里得到了曲長青的傳承。”
就在這時候。
忽然。
一道人影匆匆闖了進來。
“師兄,不好了,莫雪松和石彬彬出城去了!”
會稱呼蘇牧師兄的自然只有洛安寧。
她急切地說道,“他們兩個說是去找守墓人談判去了。”
“這個石彬彬!”
東方流云忍不住罵道。
莫雪松沒那么多心眼,不用想,這種事情肯定是石彬彬那家伙攛掇的。
找守墓人談判,守墓人那些人是可以談判的嗎?
他們就是一群忘情絕愛的怪物!
在他們心中,除了天命神兵,就沒有其他的東西存在!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殺死所有妄想掌控天命神兵的人。
這是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
除非他們愿意舍棄所有的天命神兵,但就算他們舍棄了所有的天命神兵,守墓人也未必會放過他們。
畢竟,蘇牧是惟一一個能夠輕易找到天命神兵的人。
只有殺死蘇牧,他們才能保證天命神兵不被人得到。
而且蘇牧之前還跟他們結了仇。
如果是其他人,那么還能用利益讓他們罷手。
但是守墓人根本就不在意利益,他們是一定要殺死蘇牧的。
這怎么談?
“胡鬧!”
晉侯和明夷侯也是有些動怒了。
“無妨。”
倒是蘇牧一臉平靜,淡淡地說道,“讓他們去跟守墓人胡攪蠻纏吧。
守墓人自恃身份,不會隨便殺了他們的。
他們這么一鬧,倒是可以為我們爭取一些時間。”
鎮魂鐘的效力不是無限的。
鎮魂鐘修改的天地法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恢復正常。
事實上,現在如果守墓人再攻一次城,他們就會發現,原本阻止他們進城的法則已經消失不見。
只不過守墓人的思維僵化,他們之前試過多次沒有成功之后,現在就只知道圍城等候。
這種情況顯然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等守墓人徹底沒有了耐心,他們只需要嘗試一次,就知道這座城只是紙老虎。
到時候,蘇牧可沒有余力再使用一次鎮魂鐘了。
說到底,他現在不是人皇,而使用鎮魂鐘,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別說這個代價是他承擔不起的,就算他想要承擔,現在也不可能了。
使用鎮魂鐘需要消耗氣運,他現在控制的地盤只剩下這最后一座城池。
一座城的氣運有多大?
甚至都不足以支撐鎮魂鐘來一次鐘鳴三響。
想要繼續使用鎮魂鐘,唯一的辦法就是擴大地盤。
石彬彬去找守墓人胡攪蠻纏,他們正好趁著這個時間,來恢復嶺南三州的失地。
“恭王李川和王觀還需要時間來恢復,救治南海龍王夫婦的丹藥我也已經留給你們了。
接下來,你們想辦法拖住守墓人,我會再離開一段時間。”
蘇牧眼中光芒閃爍,沉聲道。
“你要去——”
晉侯、明夷侯等人有些擔心地道。
“收債。”
蘇牧緩緩地說道,“誰欠了我的東西,我會一筆一筆地收回來。
第一個,就從張家開始吧。”
“家主,蘇牧沒死,他活著回來了,而且還聯合一個神秘高手擊殺了一個守墓人。”
一個張家長老臉色有些發白,看著堂上的張家家主張卓行,開口說道。
“我們趁火打劫,謀奪了他的地盤,他現在回來了,必定不會與我們善罷甘休的。”
“怕什么?他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難道還敢來招惹我們張家不成?”
另外一個張家長老開口說道,“守墓人可不是好對付的,他就算回來了,早晚也會死在守墓人手里。
再說了,這嶺南三州的地盤我們又不是從他們手上搶來的,他們自己守不住自己的地盤,怪我們嘍?”
那長老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守墓人把蘇牧的人趕跑了,他們只是撿了幾座空城而已。
“你以為蘇牧會聽這些?”
最早說話的那個長老道。
“他不聽又如何?他如今已經四面皆敵,再得罪我們張家,那就是死路一條!”
第二個長老撇撇嘴道,“他實力再強,咱們也未必不是他的對手。
別忘了,咱們已經布下了重重大陣,連大玄都拿我們沒有辦法,區區一個蘇牧,算得了什么?”
第一個長老嘆息著搖搖頭。
自從玄帝把天策軍撤走之后,張家許多人已經忘記了之前那些慘痛的經歷。
尤其是這段日子,張家不斷開疆拓土,控制的地盤更是達到了一個巔峰。
相反,玄帝卻是在不斷收縮。
張家與大玄幾次交手,大玄的軍隊都是大敗。
而嶺南三州,更是直接被守墓人瓦解,如今只剩下一座城池。
張家卻是趁機占領了嶺南三州大半土地。
如今的張家,可謂是意氣風發。
第一個長老目光掃過堂上,發現大部分人的表情都跟第二個長老一樣,對此都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他們都忘了蘇牧有多可怕啊。
“大哥,我覺得八叔說的有道理,我們雖然沒有直接對太平司的人動手,但我們畢竟占據了嶺南三州的地盤,說起來,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
況且,我們之前還和蘇牧結了盟。”
張卓華沉聲說道。
“卓華,此言差矣,我們之前只是與蘇牧做了幾場交易而已。
錢貨兩訖,我們張家可不欠他什么。”
一個張家長老反駁道。
堂上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說起來,他們張家還虧了呢。
他們花了大價錢從嶺南三州買了武器、丹藥,還重金邀請蘇牧幫忙出手對付大玄的天策軍。
結果呢?
蘇牧根本就沒有出手。
大玄的天策軍是自己退走的。
張家沒找蘇牧賠償就已經很夠意思了,蘇牧還敢來找張家的麻煩?
“家主,你怎么說?”
張卓華心里嘆了口氣,看向端坐無語的張卓行,沉聲道。
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蘇牧有多可怕啊。
當年南海上的事情,你們都忘記了嗎?
“華弟,有周天璇璣陣圖在手,如果蘇牧前來,你有幾分把握能困住他?”
張卓行手指敲打著椅子的扶手,沉吟道,“蘇牧是個人才,就這么殺了有些可惜,若他能為我所用,對我張家大業也有幫助。
玄帝楊秀虎容不下他,我沒玄帝那么小家子氣。”
張卓華:“…”
連他大哥都覺得蘇牧已經窮途末路了嗎?
“大哥,蘇牧他——”
張卓華急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蘇牧的實力確實很強,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給他一次機會。
不過我們張家現在也今非昔比了。”
張卓行自信地說道,“當初南海上一戰,我確實是略輸一籌。
不過如今,我的實力大增,再遇上他,勝負還未可知。
況且,我們張家現在的實力,加上你的陣法,他如果真的不識抬舉,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
“大哥——”
張卓華滿臉苦笑。
“你就告訴我,你有幾分把握。”
張卓行打斷他的話。
“一分也沒有!”
張卓華負氣道。
“華弟,收起你的小孩子脾氣。”
張卓行沉聲道,“此事關系到我張家的未來發展,回答我,你有幾分把握!”
“我說了,我一分把握也沒有!”
張卓華道,“我根本不知道蘇牧的實力達到了什么程度,再說了,周天璇璣陣圖是從蘇牧那里借來的,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什么辦法來鉗制周天璇璣陣圖。
大哥,我覺得,能談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動手。”
“談自然是要談的,但不讓他見識一下我們張家的實力,他恐怕不會甘心和我們談。”
張卓行道,“既然你沒有把握,那就把你掌握的威力最大的陣法布置出來,他不來也就罷了,他若是敢來,那就讓他知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張家,已經不是原來的張家了。”
張卓行的聲音擲地有聲,不容辯駁。
張卓華知道自家大哥決定的事情已經無法更改,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家主,我覺得,等著別人上門不是我們張家的作風,如今蘇牧和他的太平司被守墓人圍困在一座孤城之中,憑他們的實力根本打不過那些守墓人。
我覺得,我們可以主動招攬他們,只要他愿意為我張家效力,我張家便可以從守墓人手中把他們救出來,并且可以在守墓人手下保住他們的性命。”
一個張家長老自信地說道。
張卓華聽得目瞪口呆。
他和蘇牧接觸的最多,也最清楚蘇牧的實力。
現在他也被自己這些兄弟叔伯的自大給驚呆了。
“守墓人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我張家現在的實力,他們也得忌憚三分,我們要保的人,守墓人也得給我們一些面子。”
張卓行點點頭,緩緩地說道。
張卓華心中嘆息。
自從張家逆風翻盤之后,自己大哥也變了。
他以前可絕對不會如此自大。
“這樣。”
張卓行沉吟著道,“去個人,招攬一下蘇牧,諸位誰愿意走這一趟?”
他目光掃過全場。
“不必那么麻煩了。”
就在這時。
忽然。
一道聲音憑空在眾人耳邊響起。
緊接著,微風吹過。
眾人只感覺眼前一花,等他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人已經出現在堂上。
“蘇牧!”
一道道驚呼聲同時響起。
甚至有幾個張家長老太過緊張,猛地起身,背后的椅子都叮叮當當地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大堂上變得亂糟糟一片。
張卓行的眉頭皺了皺,不過他依舊淡定。
如果是以前,他對蘇牧確實還有幾分忌憚。
但現在——
他張卓行早已經不是之前的張卓行了。
“好。”
張卓行緩緩地開口道,“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在守墓人的重重包圍當中,你竟然能逃出來。”
他臉上露出一抹贊賞,微微點著頭。
“你們不是要招攬我嗎?不用這么麻煩跑一趟了,我自己來了。
現在說說吧,你們準備用什么條件來招攬我?”
蘇牧語氣平靜地說道。
他避過守墓人,一路潛行出了城,然后他就徑直找到了張家這里來。
沒想到剛來就聽了一場大戲。
蘇牧的目光掃過張卓行、張卓華等人,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張卓華有些心虛,不敢和蘇牧對視。
張卓行卻是不躲不閃,用倨傲的目光與蘇牧對視。
“你來了正好。”
張卓行緩緩地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現在的情況你自己也清楚,如果沒有我們張家出手相助,你必死無疑。
不過如果你愿意投靠我張家,我張家以后倒是可以庇護你和你手下那些人。
你雖然是外姓人,但實力不錯,我可以封你為虎威將軍,并請我女兒許配給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蘇牧,成了我張家的女婿,你這輩子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是啊,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事,你還不跪地謝恩!”
張家那些長老你一言我一語。
看他們的樣子,如果蘇牧再不跪下謝恩,他們甚至想沖上來把蘇牧按倒在地。
蘇牧瞥了他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道寒芒。
張家眾長老只感覺渾身一寒,下意識地都閉上了嘴,心中不禁有些駭然。
要知道,張家長老可都是合體境強者,只是被蘇牧看了一眼,他們竟然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連話都不敢說了。
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想當初,蘇牧在南海上與張家一戰的時候可遠沒有這么可怕。
聒噪的聲音一掃而空。
蘇牧這才看向張卓行。
他心中也有些好奇,張卓行到底為什么如此自信?
當年在張家島嶼上,張卓行可是見識過他的實力的。
以他對張卓行的了解,張卓行并不是一個盲目自大的人,張家明明已經有了反攻大玄的實力,卻依舊低調了多年,可見張卓行的謹慎。
可是今日見到張卓行,他感覺張卓行竟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張狂自大,目中無人。
權力果然是會讓人變化啊。
蘇牧心中暗自道。
“蘇某雖然是虎落平陽,但老實說,我太平司主力未損,蘇某的實力也還不錯,就用區區虛名就讓蘇牧歸順,你張家的算盤未免打得太響了。
你們信不信,如果我愿意歸順玄帝,玄帝給的,絕對會比你們更多。
你們覺得,如果我幫玄帝對付你們張家,你們張家能撐多久?”
蘇牧緩緩地說道。
“無知,狂妄!”
一個張家長老憤怒地道,“你以為現在還由得了你嗎?
你千不該萬不該,擅闖我張家大本營!
你以為,你今日還能離開嗎?
你若是不答應,今日就別想活著離開這里了。”
蘇牧冷冷地看了說話之人一眼。
“你敢!”
下一刻,張卓行大喝道。
他猛地向前撲去。
一抹白光閃過。
張卓行才飛到一半,白光就已經消失不見。
那說話的張家長老兩眼圓睜,眼神中滿是不敢相信。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他們張家正如日中天,蘇牧怎么敢!
帶著濃濃的不甘和悔恨,他的身體向后倒去。
落地的瞬間,那張家長老的身體已經分成了兩半。
直到這個時候,張卓行才落到那張家長老身邊。
他的反應已經很快了,但終究還是沒能把人救下來。
看了一眼地上的張家長老尸體,張卓行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當著他的面,殺他們張家的長老,這是赤裸裸地打臉。
自從天策軍退去之后,張家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
“蘇牧,你好像還沒有認清楚自己的位置!”
張卓行冷冷地說道,聲音之中帶著濃濃的殺意。
“你以為現在還是你風光的時候嗎?”
張卓行盯著蘇牧,身上的氣息開始不斷攀升。
“你現在不過是個喪家之犬!我看得起你愿意給你一次機會,你竟然給臉不要臉!”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無形的氣息瞬間爆發,一股股氣浪如同翻滾的開水一般向外翻涌。
那些張家長老承受不住氣息的壓迫,紛紛向外散去。
蘇牧背手而立,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那些氣浪在距離他還有一尺的地方,就好像撞上了什么屏障一般,再也無法向前進步分毫。
“難怪。”
蘇牧緩緩地說道,“我說你為何如此自信,原來是修為突破了。
返虛境中階,確實不錯。”
“哼,殺你,足夠了。”
張卓行冷冷地說道。
他抬起手,刺眼的白光之中,一只巨大的手掌凝聚而出,向著蘇牧就抓了過來。
蘇牧抬起頭,看著那巨大的手掌從空中落下。
眼看著那巨大的手掌就要落到蘇牧頭上,張卓行臉上已經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忽然。
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因為蘇牧的身影憑空消失不見。
張卓行心中警兆頓生。
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避的時候,一只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間撞入他的體內。
他引以為傲的返虛境中階力量,瞬間便被沖擊的支離破碎。
下一刻,張卓行就感覺自己雙腳離地,竟然被人給活生生地提了起來。
全場鴉雀無聲。
張家所有人直勾勾盯著大堂中央,臉上充滿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一招?
僅僅是一招!
張家實力最強大的家主,返虛境中階的強者,竟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像是拎著一只鴨子一般拎了起來。
這種他們做夢也不敢相信的事情,就這么發生在了他們眼前。
張卓華身子佝僂,長長嘆了口氣,果然嗎?
他想到了開頭,但同樣沒想到結果。
想不到,蘇牧變得更加可怕了。
張卓行脖子被卡住,呼吸不暢。
以他的修為,當然不至于因此而窒息。
但心中的挫敗感比身體的痛苦更強,讓他有一種想要發狂的感覺。
這怎么可能?
當年他返虛境初階的時候曾經與蘇牧交過手,當時蘇牧和他不過是伯仲之間。
就算蘇牧略強,但想要擊敗他也沒有這么容易。
現在他得了奇遇,修為突破到返虛境中階。
返虛境中階和返虛境初階的差距可不止一點半點。
明明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碾壓蘇牧了。
為什么?
為什么反而是他被蘇牧給碾壓了?
蘇牧難道已經突破到了返虛境高階?
“你——”
張卓行努力想要發出聲音。
“我不喜歡和背信棄義的人合作。”
蘇牧冷冷地說道。
咔嚓。
一聲脆響。
張卓行的腦袋軟噠噠垂了下來。
張卓行的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直到死,他也不敢相信。
他可是張家家主,未來的一國之君。
就算戰敗了,對方也應該給予他足夠的尊重才對,怎么能就這么痛下殺手呢?
起碼也應該給他一個買命的機會啊。
“你們誰還想動手?”
蘇牧隨手將張卓行的尸體丟開,像是丟掉一個破布麻袋一般。
他扭過頭,看向張卓華等張家長老。
張家眾長老臉色蒼白,嘴唇顫抖。
他們眼神中充斥著恐懼,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連家主都死了,他們的實力遠遠不如家主,動手的話不是自尋死路嗎?
“既然沒有人想動作了,那就談談吧。”
蘇牧冷冷地說道,“你們準備給我什么賠償?”
“賠償?”
張家眾長老面面相覷。
我們給你賠償?
你確定沒有說錯?
你闖到我們張家,殺了我們家主和長老,不應該你給我們賠償嗎?
怎么反過來向我們要賠償?
不帶這么欺負人的吧。
“不想賠?”
蘇牧臉色一沉。
一股殺氣散發出來,大堂內的空氣都好像變冷了許多。
張家眾長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們求助一般看向了張卓華。
這個時候他們才想起來,張卓華勸過他們,可惜他們沒有聽。
現在家主死了,他們誰也不敢站出來說話了。
張卓華是家主的弟弟,也是張家和蘇牧接觸最多的人。
現在只有張卓華能跟蘇牧交涉了。
蘇牧一上來以辣手殺了張卓行,將張家一眾人全都嚇住了,他們甚至已經忘了,現在外面還有他們張家的大軍。
不過,就算他們想到了大軍,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
大軍傾巢之下且不說能不能殺得了蘇牧,就算能,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會死多少呢。
士兵死多少他們倒不是不在乎,但他們自己的命他們可是十分在意的。
張卓華嘆了口氣。
說實話,剛剛他大哥死的時候,他已經是心灰意冷。
他勸過了,可惜沒有人聽他的,現在落到這種下場又能怪得了誰呢?
他有心不管,但張家畢竟是他的家族,他能有今日也離不開張家的支持和培養。
讓他眼睜睜看著張家覆滅,他確實是做不到。
“蘇大人——”
張卓華向前邁出一步,開口道。
他看著蘇牧那一頭白發,心里忽然有些發堵。
以蘇牧的實力,哪怕再過數百年他的頭發都不會白,現在卻是一頭白發,可想而知,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張家雖然算不得罪魁禍首,但也是幫兇。
這種情況下,蘇牧來找張家要補償也是合情合理。
大哥他們之前竟然還想著逼迫蘇牧,以蘇牧的性格,怎么可能會屈服呢?
他要是愿意屈服,那大玄太平司也不會與玄帝翻臉了。
如果他愿意屈服,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他完全可以在大玄獲得。
大玄的底蘊可是比張家深厚多了。
大哥他們一開始就想錯了。
蘇牧絕對不是一個可以逼迫的人,張家占了他的便宜,他豈能不找回來?
張卓華眼皮低垂,控制著自己不去看蘇牧那一頭刺眼的白發。
“蘇大人,我張家落井下石,確實有失道義。”
張卓華沉聲說道,“不過當時的情況,就算我張家不出手,大玄也會出手。”
“你是想告訴我,你們張家沒錯?”
蘇牧冷冷地說道,“張卓華,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卓華搖頭道,“到了我們這種程度,事情的對與錯已經不重要了。”
涉及到兩個勢力,哪有簡單的對錯。
就說玄帝排擠太平司,用普通人的角度來說可能是錯,但對上位者來說,那不過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罷了,哪里有什么對錯之分。
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利益,和力量。
誰強,誰就對。
如果蘇牧死在守墓人手里,那張家占領嶺南三州就是對。
現在蘇牧不但沒有死,而且還殺死了他們張家的家主,讓他們張家束手無策,那自然就是蘇牧對。
尤其是現在,他大哥剛剛身死,張家群龍無首,跟蘇牧爭論對錯沒有絲毫意義。
“嶺南三州,我張家愿意歸還。”
張卓華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而且我們張家在嶺南三州的建設,我們也全部留下,分文不取。”
蘇牧只是平靜地看著張卓華,一言不發。
張卓華心里嘆了口氣。
從見到蘇牧那一頭白發的時候開始,張卓華就知道事情無法善了。
僅僅是把吃到嘴里的好處吐出來是不夠的。
可惜,張家剛剛渡過了天策軍的危機,這才剛恢復了元氣,正是勢頭大好的時候。
如今家主身死,大好的形勢立馬蕩然無存。
這次若是不能讓蘇牧滿意,張家高層能活下來幾個還不一定呢。
但如果想讓蘇牧滿意,張家肯定也要元氣大傷。
以蘇牧現在的實力,還有他承受的損失,想讓他滿意談何容易?
“蘇大人,我們張家什么情況你也清楚,你想要什么不妨開口直說。”
張卓華沉聲道。
“靈脈。”
蘇牧看著張卓華,緩緩地吐出兩個字。
“不可能!”
一個張家長老脫口而出。
他剛剛說完,蘇牧的目光就已經投了過來。
嚇得他連退兩步,雙手擺動。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靈脈在我們張家島嶼上,我們就算答應給你,你也帶不走啊。
總不能我們把整個島都割讓給你吧。”
那張家長老弱弱地解釋道,只感覺老臉發燙。
“為什么不行?”
蘇牧淡淡地說道,“你們的所作所為,我只是要一座島那是便宜了你們。”
“張家島嶼是我們經營了千年的地方,我們就算放棄了這里所有的地盤,也不可能放棄張家本島。”
張卓華正色道,“蘇大人,我是有心要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但你也別逼我真的魚死網破。”
他表情堅決,無視眾長老對他使出的眼色。
“我說了,我要靈脈,不是要你們的島。”
蘇牧淡淡地說道。
“有什么區別嗎?”
張卓華不解地道。
“也就是說,如果我能把你們張家島上的靈脈取走,而不動你們的島,你們就同意了?”
蘇牧看著張卓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