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銀色捷豹轎車上。
“阿澤,等會去找老六,讓他幫忙在大陸找個槍手,最遲后天,我就要他動手。”
林懷樂淡淡說道。
“好的,樂哥。”
正在開車的阿澤立刻點頭應道。
“鄧威真的是老糊涂了,誰當到了龍頭會搞雙話事人,讓大D先選?呵呵!”
“先讓大D占到優勢,然后我再把大D干掉,這樣全社團都會認為是陸耀文請的槍手,到時候,只有我才能做和聯勝的龍頭。”
林懷樂靠在座椅靠背上,閉著眼睛,輕聲說道。
另一邊,鯉魚門。
大D伸出手,暗示魚頭標和飛機拉他上船,結果出乎他意料的是,之前一直對他笑臉相迎,不曉得幾客氣的魚頭標直接無視了他。
別說拉他大D一把,連看都沒有看他大D一眼。
大D先是一愣,隨后一股火氣直接就涌上了他的腦袋,不過在想到串爆這一票后,大D強行壓下了自己的火氣,拉著漁船的船桿,走上了船。
“阿標,幾天不見,黑勞換金勞了。”
大D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試圖打開話題。
“大D,有事就直說吧。”
魚頭標當然知道大D是來拉票的,‘明知故問’道。
“阿標,你是知道的,本來荃灣的貨,我是給大浦黑做的,現在我想分一份給你,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大D認定,自己這個條件一拋出去,魚頭標肯定又會變回舔狗模樣。
結果。
“沒興趣。”
魚頭標淡淡說道。
這下大D真懵了,他都懷疑眼前這個魚頭標是不是假冒的,還是他早上吃錯了藥神經錯亂。
荃灣雖然不是港島的發達地區,但是大D畢竟在荃灣清一色,每年在他這里散貨,賺個千萬還是很輕松的。
現在魚頭標說他不感興趣?
“阿標,你沒在同我開玩笑吧?”
足足愣了好幾秒鐘,大D才看向魚頭標,繼續問道。
“大D,你看我這幅樣子,像是在同你開玩笑嗎?”
魚頭標臉色冷漠,淡淡說道。
大D聽到魚頭標這句話,屁股一動,就要起身離開,但想到龍頭位置,他又強迫自己坐了回去,看著魚頭標,再次開口說道:“阿標,都是一個社團的兄弟,我就實話同你說了,我想爭龍頭,串爆叔需要什么條件,才能投我一票。”
“陸耀文說他會帶我們鯉魚門打回七姊妹街。”
魚頭標沉吟片刻后,看著大D緩緩說道。
“阿標,陸耀文糊弄小鬼的話你也信?現在坐鎮七姊妹街的是號碼幫洪翰義的親弟弟佐治洪,還有新記十杰里的鬼添,他拿什么去打?拿他一張嘴嗎?我還說打上月球呢!”
大D笑了。
七姊妹街是港島東區最繁華的一條街,被號碼幫和新記共享,雙方以健康中街為界,東邊是號碼幫的地盤,西邊是新記的地盤。
“大D,現在整個和聯勝,只有陸耀文有實力帶我們打回七姊妹街,我不信他,難道信你?”
魚頭標淡淡說道。
“那就是沒得談咯?”
大D緊緊盯著魚頭標,冷冷說道。
“沒得談,我們鯉魚門的票,一定投給陸耀文。”
魚頭標臉色絲毫不變,緩緩說道。
“好,從今天開始,你們鯉魚門能在荃灣賣出一顆丸,我大D不姓雷!”
大D扔下這句后,怒氣沖沖的下了船。
“本來就在你們荃灣賣不了幾顆藥,真當你是我大金主了!”
魚頭標看著大D的背影,冷哼道。
“這次龍頭一定是陸耀文嗎?”
這時,飛機突然開口問道。
“沒選之前,誰能說的清楚,現在看,陸耀文勢力最大,做人又講義氣,他選上對社團最好,只是鄧威不喜歡他,姓鄧的畢竟在社團經營了這么多年,誰知道他有沒有藏后手。”
魚頭標幽幽說道。
另一邊,下船之后,大D立刻掏出了手機,撥下了鄧威的號碼。
“鄧伯,鯉魚門這邊沒法談了,魚頭標和串爆被陸耀文迷了心智,真心覺得陸耀文能帶他們打回七姊妹街,現在怎么辦?陸耀文在加上串爆這一票,手里的票就已經夠了。”
電話接通后,大D立刻開口說道。
“別急,大D,沒舉手投票之前,什么都有可能發生,我還是希望你把票讓給阿樂,我鄧威以我幾十年的聲譽向你保證,只要阿樂選上龍頭,我一定讓你也做上話事人。”
鄧威現在只能先想辦法讓大D與林懷樂手里的票合流。
至于別的東西,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黃世同的身上,看看他能不能搞定陸耀文的幾個鐵票倉。
在聽到鄧威的這句話后,大D的眼神微微一閃,隨后緩緩說道:“鄧伯,我考慮一下。”
說罷,大D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在聽著聽筒里傳出的忙音后,鄧威也掛斷了電話,隨后立刻撥下了林懷樂的號碼。
“阿樂,鯉魚門已經是陸耀文的鐵票倉了,你不用再去浪費時間了。”
鄧威的話說完,林懷樂眼神微微一動,隨后問道:“那我們豈不是攔不住陸耀文了?”
“未必,你現在去找大D,說服他把票讓給你,這樣我們還有一絲機會。”
鄧威緩緩說道。
“好!”
林懷樂緩緩點了點頭,隨后掛斷了電話。
接著,林懷樂似乎想到什么,立刻撥下了自己頭馬阿澤的電話:“阿澤,你還沒有同老六聯系吧?”
“已經聯系了。”
電話那頭,阿澤有點懵,不是你林懷樂讓我越快越好的嗎?
“馬上再同老六聯系,這一單生意,我們不做了。”
林懷樂馬上說道。
阿澤人麻了,但他還是立刻就回道:“好的,樂哥,我馬上同老六聯系。”
“嗯,來我家接我,送我去趟荃灣。”
林懷樂淡淡說道。
半個小時后,荃灣,還是之前林懷樂與大D見面的那家茶樓。
“大D,這次情況不妙啊!”
林懷樂坐到大D面前后,直接開門見山。
“阿樂,你同我說情況不妙,有什么用?”
大D深深的看了眼阿樂,他知道,這小子來找自己,絕對是另有目的。
“大D,讓你的票全部給我,我們還有希望阻止陸耀文。”
林懷樂立刻說道。
“為什么你不把你的票全都給我?”
大D立刻反問道。
“大D,我當上龍頭,我同你一起打進尖沙咀,地盤我們一人一半,社團的生意只要你看得上,我全都交給你來做。”
“如果你大D能和我一樣,能給出這樣的條件,那我阿樂的票就歸你!”
林懷樂看著大D,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這一刻,大D沉默了。
林懷樂給出這樣的條件,簡直就是翻版吹雞,大D自認,如果他當上龍頭,不可能給出這么豐厚的條件給林懷樂。
想到這里,大D有些好奇的問道:“阿樂,你金主一點都不要求你在生意上給他幫助嗎?”
“他對我的要求,不在生意這一塊。”
林懷樂的眼神微微一閃,淡淡說道。
“居然還有這種金主?”
大D人有點傻了,他還第一次見投資社團,不想賺錢的金主。
“好,阿樂,這一次選舉,我可以支持你,希望你當上龍頭之后,履行你的承諾!”
大D知道,陸耀文上臺,自己肯定一毛錢都撈不到,索性不如把票投給阿樂,換取他手里的好處。
“謝謝你,大D。”
這一刻,阿樂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另一邊,金鳳凰夜總會,頂樓。
“童恩,大D的手下,有沒有被釣到的凱子?”
陸耀文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童恩,開口問道。
“當然有,古惑仔可比差佬好釣多了,現在又有夢娜幫忙,只要勾到人,往天寶大酒店一帶,讓他贏個幾十萬再輸個幾百萬,關公在世都未必能受得了。”
童恩笑著說道。
之前童恩手下的妹仔勾人,先靠色誘,后靠利誘,最后在想辦法搞到一點把柄。
現在有了夢娜的加入的,勾人不僅不要花錢,甚至還能賺錢,資本家見到童恩,都要給她磕一個。
“找個地位高的,讓他去雇槍手。”
陸耀文笑著說道。
“雇槍手?殺誰啊,老豆。”
童恩的八卦之心立刻熊熊燃起。
“殺我。”
陸耀文淡淡說道。
“啊?老豆,你沒在同我開玩笑吧?”
童恩有些愣住了。
“童恩,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對付外面各種手段頻出,對付鄧威這些人,卻經常只是用規矩壓人?”
陸耀文笑著問道。
童恩緩緩搖了搖頭。
“規矩就是秩序,和聯勝五萬人,沒有規矩,絕對要亂,外面的社團,我的目的是摧毀他們,自然不用管什么規矩,但和聯勝不一樣,它對我很有用,所以,除非到萬不得已,否則我不想讓它亂。”
說到這里,陸耀文微微一笑:“童恩,規矩也是可以殺人的,這次我就讓你看看,怎么用規矩殺人!”
“嗯。”
看著一臉自信的陸耀文,童恩的眼神已經開始拉絲了。
不過,她的絲才剛剛拉,就被陸耀文打斷:“童恩,還有一件事,動用所有的情報網,給我盯死林懷樂,還有經常跟著他的那幾個馬仔,也要盯死。”
“好的,老豆。”
童恩立刻點頭應道。
“鄧威肯定覺得我搞定大角咀、觀塘、九龍城和鯉魚門是為了湊夠票,其實我已經不打算陪他玩舉手游戲了。”
陸耀文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與此同時,西九龍總區O記,會議室內。
“各位,我剛剛接到情報,和聯勝將會在三天后舉行龍頭選舉。”
“這一次,和聯勝的選舉有陸耀文、大D、林懷樂三個人參選,比之前幾屆選舉的競爭要激烈的高,我有預感,這三天一定會出事,我們O記一定要嚴防死守,絕對不能讓這些古惑仔搞出大亂子,聽明白了嗎?”
許忠杰看著面前幾十名O記的屬下,大聲說道。
在許忠杰的話音落下后,所有O記警員全部站起來,大聲應道。
“從現在開始,一組盯大D,二組盯林懷樂,三組盯陸耀文,一定要把這三個人給我盯死。”
許忠杰再次發布了自己的命令。
看到手下的士氣這么足,許忠杰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對一名面容俏麗的女警說道:“黃警官,你留一下,其他人去做事了。”
半分鐘后。
“芽子,O記和內務部的業務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這兩天還適應吧?”
許忠杰笑著對剛剛調到西九龍O記的高級督察芽子笑著說道。
“報告長官,適應。”
芽子立刻站起來,大聲回答道。
“芽子,只有我們兩個人就不要這么嚴肅了,我和你老爸是警校的上下鋪,幾十年的兄弟,你叫我許叔叔就好了。”
許忠杰壓了壓手,示意芽子坐下。
“報告長官,黃sir在我入職警隊的第一天就教導我,工作中不要談個人感情,要稱職務。”
芽子再一次站起來,大聲回答道。
“你老爸還真是搞笑,不談私人感情,沒你外公幫忙,他能當到總警司?”
許忠杰無語,同時在心里補充道,真不講個人感情,你芽子能在五年的時間里,就當上高級督察嗎?
“是啊,許叔叔,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芽子這一次沒有站起來,而是笑著回道。
顯然,之前她是裝的。
“你啊,你和你老爸一樣雞賊!”
許忠杰看著芽子這幅模樣,搖頭笑道。
“許叔叔,我聽說和聯勝現在最巴閉的一個叫陸耀文,為什么不讓我帶隊去盯他?”
與許忠杰閑聊了幾句后,芽子將話題拉回到工作上。
“你剛來,還沒有熟悉情況,先找大D練練手。”
許忠杰當然不會告訴芽子,因為陸耀文這小子長的太帥,又是馬夫出身,萬一芽子被這小子給勾了,那他真要去自己老同學家自殺謝罪了。
“哦,謝謝許叔叔關照。”
芽子笑著說道。
她也沒有告訴許忠杰,她認識陸耀文,她那年入警考試,第一是陸耀文,第三是邱剛敖,而她就是第二名。
“去做事吧。”
許忠杰擺了擺手,示意芽子可以離開。
當天晚上,觀塘,品珍樓,一間包廂內。
“老爸,這次輪到我們家發財了,我碰到的那位,絕對是個大老板來的,一出手,就是三百萬的采購額,絕對的大手筆,如果今晚談的好,說不定能簽個過千萬的單子。”
和聯勝觀塘區的叔父輩茅躉坐在餐桌上,聽著自己兒子在自己耳旁吹水。
與絕大部分的叔父輩不一樣,茅躉在退下來之后,做起了生意,而且搞的是電子器械廠,雖然賺的不多,但也算過得去。
所以在所有叔父中,茅躉屬于絕對中立的那個,他自己不缺錢,也不需要黑道勢力幫忙,只是這一次,觀塘區的話事人朱兆坤親自找他,讓他把票給陸耀文,茅躉自然要賣自己堂口的面子。
‘吱嘎’
就在這時,包廂被人推開,隨后一個年約四十的男人走進了包廂。
“兩位胡先生好,我姓唐,唐偉業。”
唐偉業笑著對茅躉和他兒子說道。
“唐先生,坐。”
茅躉立刻站起來,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胡先生,我這個人是純粹的生意人,不喜歡玩虛的,我在大陸的工廠出了點小問題,有三千萬的缺額,我希望胡先生的工廠能幫我補上這份缺額,如果沒問題,我現在就能簽合同,交定金。”
唐偉業笑著對茅躉說道。
茅躉思索片刻后,笑著說道:“唐先生,我先看看合同吧。”
“請。”
唐偉業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遞給了茅躉。
在細細看完了合同之后,茅躉說道:“唐先生,沒有問題。”
合同非常的標準,茅躉非常的滿意,三千萬的生意,材料成本大概一千七百萬,把人工費、損耗全都算上,至少能賺一千萬。
“胡先生這么爽快,我也要爽快,這里是五百萬定金,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就簽合同吧。”
唐偉業將一張面額五百萬的支票放到茅躉的面前,笑著說道。
原本茅躉還對這單生意有點顧慮,但在看到這五百萬的支票之后,他的心里在沒有半點顧慮,哪個騙子下三千萬的單子會給五百萬的定金。
一個多小時后,茅躉父子與唐偉業就‘賓主盡歡’。
等到唐偉業離開后,茅躉對自己兒子說道:“我們現在手上有四百萬現金,在加上五百萬定金,還差八百萬,把我們家兩套房子和工廠壓上,從銀行貸款吧!”
“老爸,正好我昨天認識了一位銀行經理,對我很客氣,我等會就約他出來喝酒,爭取早點拿到貸款,早點開工。”
茅躉的兒子笑著說道。
另一邊,唐偉業在離開品珍樓坐上轎車后,掏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
“老板,合同已經簽了。”
電話接通后,唐偉業開口說道。
“嗯,明天我會讓人貸款給他們,等到和聯勝選龍頭的那天早上,你再同茅躉聯系,告訴茅躉,你的公司是皮包公司,如果在和聯勝龍頭選舉里,按照我們的要求投票,你照常吃下他工廠里的貨,如果他不按照我們的要求投票,就讓他傾家蕩產!”
聽筒里,麥圣云的聲音傳出。
同樣是在當天晚上,好幾位和聯勝的叔父都接到了類似這種‘天降巨富’,哪怕這些叔父出來混了幾十年,在這些‘巨量財富’的前面,仍然被蒙蔽住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