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洋花園。
“路,我已經幫你們鋪好了,明天你們把名單交給高晉。”
陸耀文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司徒玉瓏、宮文祥、秦振東,語氣平淡,似乎只是在吩咐一件無關重要的事情一樣。
陸耀文準備將高晉、唐龍、查長恩、巴頌四個人留在濠江,替他掌控在濠江的地盤。
“好的,陸先生。”
司徒玉瓏三人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人手被限制在五百人,但他們根本不敢拒絕。
吩咐完這句話后,陸耀文擺了擺手,示意司徒玉瓏與宮文祥離開,單獨留下了秦振東。
“振東,我這個人做事,講一個‘誠’字,我也不瞞你,未來濠江只會有一個社團。”
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后,秦振東的臉色微微一變,這時,陸耀文繼續說道:“之后,我會在濠江成立一個堂口,只要你之后乖乖配合我的行動,我會讓你過檔和聯勝,在這個堂口任職。”
“多謝文哥,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秦振東大喜過望,拍著胸脯向陸耀文保證自己一定會百分百效忠陸耀文。
陸耀文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絲微笑,拍了拍秦振東的肩膀后,就帶著高晉前往賀氏莊園參加賀新舉辦的‘慶功宴’。
“文哥,秦振東這種人,臨陣叛逃,不值得深信。”
坐上車后,高晉罕見的對陸耀文提了建議,可見他是真的看不上秦振東。
“我就是希望他能再一次‘臨陣叛逃’,之后你在濠江這么做…”
轎車上,陸耀文向高晉吩咐著之后高晉在濠江要做的事情。
十幾分鐘后,賀氏莊園。
“陸先生。”
陸耀文剛剛下車,早已經等候在莊園門口的阿高立刻迎了上來,笑著對陸耀文問好。
“高經理,我陸耀文何德何能,還要你高經理親自來迎接我?”
陸耀文眉頭輕挑,笑著對阿高說道。
阿高把賀新看的太重,把他陸耀文看的太輕,以前也就罷了,直到今天上午還是如此,那陸耀文自然也不會再給他面子。
“陸先生,不要取笑我了,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向你鄭重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阿高連忙向陸耀文鞠躬道歉。
中午,在與賀新聊完之后,阿高才徹底明白,陸耀文這個古惑仔,已經與賀新平起平坐,是他必須拿出百分之百態度去對待的大人物。
“高經理,你又沒做什么,說什么原諒?放心吧,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阿高認錯態度如此誠懇,陸耀文自然也不會和他計較,笑著說完這句話后,陸耀文指著站在自己身旁的高晉,笑著說道:“這是我表弟高晉,以后我們和聯勝在濠江的負責人。”
“高先生,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阿高立刻腰身微躬,對高晉問好道。
高晉在面對不熟的人,都比較冷漠,面對阿高的示好,他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陸先生,高先生,賀先生在里面等你們,請跟我來。”
阿高無視了高晉的冷漠,將陸耀文與高晉一起引進了賀新的莊園內。
“陸先生。”
在陸耀文吃下了濠江黑道之后,賀新對陸耀文的態度再一次升級,特意站在了別墅門口,等待陸耀文。
“賀先生,感謝你今天讓我吃大餐。”
陸耀文一語雙關。
“應該是我感謝你,讓我有吃大餐的機會。”
賀新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笑容。
旋即,賀新就將陸耀文迎進了別墅內。
“陸先生,這位是拙荊阿妹,這位是小女賀天兒。”
“阿妹,天兒,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陸耀文。”
顯然,賀新現在是真心重視陸耀文,今晚請陸耀文赴的是家宴。
“嫂夫人好,賀小姐好。”
陸耀文非常客氣的對阿妹與賀天兒問好,雖然賀天兒長的非常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好像會說話一樣,不過陸耀文的眼神只是在她的身上一掃而過,極為禮貌。
“陸先生好。”
賀天兒在和陸耀文問好的時候,則是細細的打量了這位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的年輕男人。
她很好奇,陸耀文這么年輕,是怎么成為他父親的合作伙伴,而且重要到,請他參加家宴的。
不過,接下來的時間,不管是賀新還是陸耀文,兩個人都沒有為賀天兒解惑,他們在宴席上,只聊一些奇聞軼事,根本沒有聊任何關于生意上的事情。
這讓賀天兒對于陸耀文這個人更加的好奇。
直到‘酒足飯飽’過后,賀新與陸耀文一道,走進了書房內。
“陸先生,我不是向你潑冷水,雖然你今天的事情做得很漂亮,但是我們真正的敵人是聶傲天與利景天,他們還沒有出手,我們就不能掉以輕心。”
賀新第一句話,就是提醒陸耀文。
“賀先生,我知道的。”
陸耀文微笑點頭。
“原本我以為你今天對付崩牙駒、摩羅炳、街市偉這三個人的時候,利景天與聶傲天會出手,結果他們還真的能忍,居然什么動作都沒有做。”
賀新搖頭嘆道。
顯然,賀新也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全靠陸耀文,甚至有可能,陸耀文都是賀新擺在明面上的一個誘餌。
“有那位賀先生盯著,小打小鬧,輸贏多少都無所謂,他們想的一定是一擊必勝。”
陸耀文直接猜出了利景天的打算。
“就因為這樣,才更讓人擔心,利景天這個人做事非常大膽,曾經做過滅競爭對手滿門的事情,這次他完全沒有一點動作,太反常了。”
光聽賀新語氣里的擔憂就能知道,這位濠江賭王對利景天的忌憚。
“賀先生,其實我一直好奇一個問題。”
陸耀文眉頭微皺:“既然利景天這么被利家排擠,這么反對利家,為什么要幫利家爭他們在葡京集團的股份?”
“他和神經病一樣,誰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賀新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正的神經病一定做不到利景天這種勢力的,他做一件事,一定有理由,他靠著反利家,在東南亞打下了一片天地,現在他幫利家,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真正的目標,是把利家在葡京集團的股份變成他利景天的股份,甚至通過聶傲天這個人,將葡京集團變成他利景天的葡京集團?”
陸耀文給出了他的推測。
“他這樣做,利家第一個不放過他。”
賀新沉吟片刻后,給出了否認的回答。
利家在葡京集團的股份,屬于利家的核心資產,與東南亞那些產業的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語,賀新不認為利景天敢冒著與利家決裂的風險,拿下葡京集團的股份。
“他是神經病嘛。”
陸耀文笑著回道。
在聽完陸耀文的這句話后,賀新再次沉思了十多秒鐘,再一次搖頭:“太難了,就算他敢做,賀先生也不會讓這么瘋狂的人執掌賭牌的。”
陸耀文在聽到賀新的這句話后,瞳孔微微一縮,他之前也陷入了誤區,認為利景天是想通過遙控聶傲天這個代理,控制葡京集團。
但在聽到賀新的這句話后,陸耀文推翻了這個推測,這種時候,賀賢不可能讓利家人來掌管葡京集團,他相信,利景天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他依舊在濠江使了這么氣力,一定是為了一個更大的目標。
什么目標,能比市值幾百億港幣的葡京集團還要大?
陸耀文感覺自己抓到了什么,但還是有點沒有想通。
“陸先生?”
這時,賀新的呼喚,打斷了陸耀文的‘胡思亂想’。
“賀先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我們把濠江打造成鐵桶一塊,相信利景天想要動手,也沒有那么簡單。”
陸耀文笑著將這個話題轉移了過去。
“你放心,我會全力配合你的人做事的。”
賀新立刻領悟了陸耀文這句話的意思。
“那就多謝賀先生了。”
接著,陸耀文又與賀新閑聊了幾句,才告辭離開。
‘咚咚咚’
“父親,是我。”
等到陸耀文離開后,賀新書房的房門被人敲響,隨后賀天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天兒,進來吧。”
賀新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
“父親,剛剛那位陸先生…”
賀天兒覺得自己身為賀新的繼承人,應該主動去了解陸耀文這位賀新的合作伙伴。
“天兒,其實就算我不說,明天你上班之后也會知道陸耀文是誰,他是港島和聯勝的龍頭,我和他達成了合作,今天中午…”
“從今天開始,濠江黑道就是他陸耀文做主了。”
賀新沉吟片刻后,緩緩開口,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賀天兒。
在聽完自己父親的話后,賀天兒有點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剛剛那個長相比她見過的所有明星都還要靚仔的男人居然是黑道大佬?
這和她印象中黑道大佬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天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后你極有可能也會和陸耀文打交道,你一定要記住,這個男人非常聰明、非常大膽,與他合作,不能只想當前,要多想幾步。”
“我就是沒想有想到,陸耀文居然能反手利用我,把整個濠江黑道都套進他的口袋。”
說到這里,賀新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天兒,原本我是打算借力打力,用陸耀文對抗摩羅炳、崩牙駒、街市偉,讓濠江黑道達成一個新的平衡,沒想到反倒是被陸耀文給算計了,你要記住老爸這次受到的教訓。”
這一刻,賀天兒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訝異,自她懂事之后,賀新就是濠江賭王。
在賀天兒的心里,賀新就是無所不能的,沒想到今天賀新居然當著她的面,說他被另一個男人給算計了,而且那個男人也就比她大幾歲。
這讓賀天兒對陸耀文這個人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她要知道,這個能算計她父親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
“現在我們出完招了,該等聶傲天出招了。”
賀新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女兒眼神的變化,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聶傲天與利景天的身上。
另一邊,一輛勞斯萊斯轎車上,陸耀文躺在車座靠椅上,閉目養神。
這也是崩牙駒的遺產之一,可惜不是防彈的,否則陸耀文高低也要運去港島。
‘鈴鈴鈴’
就在這時,陸耀文的手機響起鈴聲。
“哪位?”
陸耀文按下接聽鍵后,開口問道。
“阿文,你剛剛從我的車前過,有沒有興趣和我聊一聊?”
聽筒里,黃三的聲音傳出。
“阿崗,倒車。”
陸耀文回頭看去,一輛正打著雙閃的轎車映入他的眼簾。
幾分鐘后。
“三哥,今天多謝你。”
陸耀文笑著對站在自己面前的黃三說道。
“謝我做什么?”
黃三的眼神一閃,笑著問道。
“濠江這邊的社團,用火器的可不少,今天崩牙駒、摩羅炳、街市偉他們愣是一顆子彈都沒有射出,我不信他們的槍全都受潮沒辦法擊發了。”
陸耀文知道,整個濠江,能讓崩牙駒這幫人不敢開槍的,只有賀賢與羅寶兩個人,幫自己的自然就是賀賢。
“也是你足夠犀利,動作足夠快,不然一個快死的人,靠一句話,可是攔不住他用槍的。”
黃三臉上的笑容更甚。
對于陸耀文今天的表現,他要打滿分,作為草莽出身的人,現在黃三越看陸耀文越覺得滿意,可惜他還是童子身,但凡有個女兒,他都想招婿了。
接著,不等陸耀文開口,黃三繼續說道:“而且,就算崩牙駒那幾個小子用槍,你應該也有準備吧?”
陸耀文沒有開口,只是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小子,連這點好奇心都不滿足我,走吧。”
黃三笑著說了一聲,隨后擺了擺手,示意陸耀文可以離開。
“三哥,小心羅寶。”
陸耀文臉上的笑容一斂,對黃三留下這句話后,便直接轉身離開。
在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后,原本一直是云淡風輕的黃三臉色微微一變,看著陸耀文的背影,輕聲自語道:“這小子,才來濠江一天,就已經看的這么深了?”
羅寶,澳葡政府經濟局局長,在與賀賢聯手架空濠江總督后,他成為了澳葡政府實質上的一把手,整個濠江,也只有羅寶才能與賀賢掰掰手腕。
陸耀文不相信,葡京集團股權爭斗戰,這個幾乎可以影響濠江經濟走勢的大事件,羅寶這個經濟局局長會真的‘袖手旁觀’。
現在他還沒有下場,只說明一點,羅寶也在等待時機。
這一點,顯然賀賢也很清楚。
十幾分鐘后,濠江,漁人碼頭。
李杰、王建軍、王建國等人帶著兩百余名退伍老兵,站在碼頭上,迎接著陸耀文。
“各位兄弟,你們都是來港島討生活的,廢話我就不說了,直接給你們,我的誠意。”
陸耀文的話音落下后,身后的阿布、阿積、高崗三個人,立刻提著布袋子,給每個人都發了一萬美金。
在拿到‘刀樂’之后,在場幾乎所有退伍老兵都激動了,也就只有跟王建軍、王建國出過任務的那十多個人,稍微沒有那么激動。
這些退伍老兵雖然在白石島訓練的時候,每個月也可以拿到不菲的工資,但卻沒有這次來的這么震撼,只是坐船來濠江做了一下午的事,就能拿一萬美金的獎勵?
這些退伍老兵此刻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如果天天都有這種事情做就好了,在這些人當中,只有一個人,臉上雖然全都是激動,但眼神卻很平靜。
鞏偉捏著手里的美鈔,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陸耀文,這是他出任務之后,第一次見到陸耀文這個人。
只是他的注視,立刻就被第六感大幅度增強的陸耀文發現,陸耀文立刻看向了鞏偉,也就是鞏偉的心理素質極為強大,朝陸耀文笑了笑,隨后非常自然的挪開了自己的目光。
很快,陸耀文跟這些退伍老兵一起坐著快艇,來到了白石島。
這也是陸耀文第一次來到這座由他負責安保工作的小島。
在郭氏集團的大力投資下,白石島已經修好了一座可以容納十幾艘快艇以及兩艘貨輪同時停靠的碼頭,賭場的主體工程也已經開始搭建框架。
幾分鐘后,陸耀文來到了一棟兩層小別墅的門外,敲響了大門。
“誰?”
十幾秒后,郭凱琳略帶防備的聲音從門后傳出。
“凱琳,是我。”
陸耀笑著說道。
旋即,大門立刻被打開,這棟小別墅,很快就炮火連天起來…
第二天清晨,位于白石島另一側的訓練基地內。
陸耀文,見到了駱敬華與托爾兩個人。
他們在這段時間里,從退伍老兵之中挑出了五名有狙擊手天賦的人進行培訓,對于這支狙擊手槍隊,陸耀文非常的看重,詢問了一番情況后,在李杰等人的帶領下,陸耀文將整個白石島的防御力量都參觀了一遍后,當天下午,在郭凱琳的戀戀不舍中,離開了白石島。
當陸耀文在白石島參觀的同時,赤柱監獄。
“葉國歡,從現在開始忘記你的名字,在這里,你只有42993這個代號,聽清楚了嗎?”
一名獄警看著葉國歡,大聲喝道。
葉國歡一臉桀驁,直接無視了這名獄警的話。
“呵呵,我就喜歡你這種脾氣臭的囚犯,等著吧,以后日子還長著呢。”
這名獄警見葉國歡這幅模樣,不怒反笑,朝葉國歡身后的兩名獄警開口說道:“帶他去三號監房。”
幾分鐘后,葉國歡就被兩名獄警帶到了三號監房外,其中一名獄警掏出警棍,敲打的監房的鐵柵欄,同時大聲喊道:“新丁報到。”
在聽到這名獄警的聲音后,整個監房里幾乎一大半的人,眼神都看向了站在監房大門外的葉國歡。
‘吱嘎’
獄警打開監房大門后,將葉國歡推了進去,接著迅速將鐵門關閉,大聲道:“我去吸煙,你去不去?”
“走。”
在聽到獄警的這句話后,監房里的所有人,眼神都是微微一動,只有一個帶著厚片眼鏡的男人,低聲問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正哥,怎么感覺好多人臉色都不對了?”
“阿耀,你聽好了,外面有外面的規矩,監獄有監獄的規矩,獄警把凡犯人送進去之后,立刻去吸煙或者去做事,就是要整這個犯人。”
“你知道的,犯罪的人,百分之七十、八十都是暴力狂,這種無責任打人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錯過,也不知道這個新丁怎么能把獄警得罪的這么狠,一入獄就這么照顧他。”
鐘天正一邊打量著走進監房的葉國歡,一邊低聲對盧家耀說道。
“那這個新來的豈不是要被打得很慘?”
盧家耀看向葉國歡的眼神里,掛上了一絲同情。
“未必,這個新丁絕對也是個狠人。”
鐘天正搖頭道。
“正哥,你這都能看出來?”
盧家耀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訝異。
“吶,像你這種普通人,在被這么多囚犯盯著的時候,眼神一定是躲躲閃閃,不敢和其他人對視,這個新丁完全不一樣,他眼神一點都沒有閃,讓我來猜猜看,他是犯什么事情進來的。”
鐘天正一邊說著話,一邊在猜測葉國歡犯了什么罪。
“真的耶,這人的眼神真的完全不躲閃的,正哥,你真巴閉。”
盧家耀在仔細看了眼葉國歡的眼神后,語氣里已經帶上了一絲崇拜。
“小子,你蹲了幾年牢以后,眼光說不定比我還犀利。”
被盧家耀打斷思索的鐘天正笑著回了一句,接著立刻繼續開口:“別說話,要動手了!”
隨著鐘天正話音落下,幾名身材健壯,一臉橫肉的男人走到葉國歡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喂,小子,犯什么事進來的?”
葉國歡無視了人,徑直朝不遠處的空床位走去。
“媽的,這么囂張?扁他!”
被葉國歡無視的那個男人立刻帶著幾名馬仔和葉國歡站在一起。
作為AK大師,葉國歡玩AK的本事確實是一流,但他赤身肉搏的本事卻只能算二流,全靠一股子狠勁,很多就只有挨打的份。
隨著他落入下風,又有十多名囚犯加入了對葉國歡的毆打隊伍里,此刻的葉國歡只能佝僂著軀體,雙手護住自己的頭,讓自己盡量少受傷害。
也就在這時,角落里,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后,大聲說道:“喂,以多打少,可不算本事!”
說罷,這兩個男人就沖進了人群之中幫葉國歡解圍。
有了這兩個幫手,葉國歡壓力驟減,也開始還手,整個監房頓時亂做一團。
幾分鐘后。
‘嗙嗙嗙’
兩名剛剛‘抽完煙’回來的獄警看見這一幕,立刻用警棍敲打著監獄鐵欄桿,同時大聲喊道:“都住手!”
幾分鐘后。
渾身是傷的葉國歡坐到那兩名幫他的囚犯身邊:“剛剛多謝了。”
“不用謝,我也是看不慣人多欺負人少。”
其中一個男人臉色冷漠,似乎并不想搭理葉國歡。
“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以后只要你們找我,不管什么事,我一定還。”
葉國歡一臉鄭重。
“兄弟,聽你講話,膠己人?”
這時,另一個男人開口問道。
“膠己人。”
葉國歡的眼神里也露出了一絲喜色。
“哪里的?”
男人笑著問道。
“海豐。”
“我也是海豐的。”
“我陸豐的。”
很快,葉國歡就與這兩名同伴相聊甚歡…
另一邊,淺水灣一棟別墅內。
“利先生,這才十天的時間,你就已經用了差不多兩個億了,能不能請你透露一下,我們的錢用去哪了?”
李照基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利景天,語氣里夾著一絲不滿。
他在港島富豪圈歷來都是以節儉著稱,現在的座駕都還是七十年代初買的勞斯勞斯,已經用了快二十年,還沒有換。
利景天十天燒兩億,關鍵燒到哪里,李照基都不知道,這對于他這種鐵公雞來說,也算是一種折磨。
“這些錢,用到了它們應該用到的地方。”
利景天依舊保持著他說話的風格。
李照基無語。
“照基兄,既然選擇與利先生合作,我們就要充分相信利先生,況且,如果花幾個億就能扳倒陸耀文,那可太值得了。”
見氣氛有點僵,李黃瓜打起了圓場。
“我不是懷疑利先生,而是大家都是合作伙伴,還是開誠布公好一點吧?”
在聽到李照基的這句話后,李黃瓜順勢說道:“利先生,你看?”
其實李黃瓜也是小氣的人,只是他比李照基高明一點,讓李照基出來打頭陣,他則躲在李照基的后面,關鍵時刻再出手。
利景天深深的看了眼李黃瓜,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兩位,知不知道和聯勝現在有多少成員?”
李黃瓜與李照基兩個人眼神里都閃過一絲茫然,他們堂堂大公司老板,誰會去擔心一個社團有多少人。
“九萬人。”
利景天這句話說完,李黃瓜與李照基兩個人的眼神里都閃過了一絲驚訝。
他們萬萬沒想到,陸耀文的和聯勝居然已經膨脹到了這種程度,九萬人,在加上這九萬人的家屬,等于陸耀文間接影響了最少四十萬人?
這…再讓這小子發展下去,他豈不是要把港督都給架空了?
“是不是覺得很夸張?”
利景天臉上的笑容更甚。
旋即,他也不等李照基、李黃瓜開口,繼續說道:“手下有九萬個人,就算是神仙,也不能讓九萬人跟他一條心,陸耀文就更不用說了。”
“古惑仔出來混,都是為了錢,偏偏兩位李先生擁有最多的就是錢,我的目標就是用錢,收買和聯勝的人,一個人一個人的撬,等時機一到,這些人就可以成為陸耀文棺材板上的那些釘子,釘死陸耀文。”
利景天的語氣很平淡,但卻聽得李黃瓜與李照基兩個人眼神發亮。
果然,還是最低級的招數最管用。
“我們要等什么時機?”
李照基忍不住問道。
“李先生,天機不能泄露。”
利景天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當天晚上,廟街的一處大排檔內。
“澤哥,你最近發達了,我聽阿姐說,你在金盾安保公司當上了中級員工,每個月光工資就有兩萬,還有看場子的分紅。”
一個已經喝到紅光滿面的年輕男人,笑著對另一個年輕男人說道。
“別說了,以前每個月賺的少,你阿姐每個月也用得少,現在每個月賺的多了,你阿姐天天出去打牌,賺三萬,她輸兩萬七,最后日子過的和以前一樣。”
說話的人叫李澤,是金盾安保公司第二期的員工,跟他喝酒的年輕男人則是他的小舅子沈林。
“澤哥,這你得管管阿姐了,可不能這么敗家,現在這世道,不存錢怎么要小孩。”
在聽到李澤的話后,沈林趕緊勸道。
“阿林,你阿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敢管她?”
李澤搖頭嘆氣。
“這…”
沈林沉吟片刻后,小聲對李澤說道:“澤哥,我倒是有個辦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用。”
李澤眼神一亮:“快說。”
“最近有家大馬地產公司要在鴨脷洲上開發地產,你知不知道?”
沈林小聲說道。
“好像是有這個風聲。”
李澤微微點了點頭。
“這家大馬公司在發放債券,足有十五個點的息,我同阿姐說,讓她把錢都投到這個債券上面,到時候阿姐手里閑錢,自然就不會去打牌了。”
李澤沉思了片刻:“也好,這錢不買債券,也會被你阿姐輸光,你去同你阿姐說吧,只要她點頭,我的工資就用來買債券。”
“好。”
這一頓夜宵,李澤與自己小舅子吃了足足兩個多小時,直到凌晨,李澤才晃晃悠悠的離開。
等到李澤離開后,原本已經有七分醉意的沈林,眼神瞬間變得格外清明,看著李澤的背影,輕聲說道:“澤哥,以我阿姐好賭的性格,只要頭個月見到利益,一定會把能借的錢全都借來買這個債券,那家大馬公司破產,你把自己賣掉都還不起。”
“別怪我,要怪只怪你自己瞎了眼,娶了個好賭的老婆,搭了個好賭的小舅子。”
幾天后,淺水灣半山別墅內。
“文哥。”
夢娜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陸耀文,眼神之中,全都是滿滿的思念與愛意。
這幾個月的時間,夢娜被陸耀文送去了鷹國學習貴族禮儀與英語,這讓原本天生媚骨的夢娜平添了一絲端莊典雅,反而更加的勾人。
也許是為了讓陸耀文展示自己的學習成果,夢娜雖然已經想這個男人快想到骨子里,仍舊是一步一步,極為優雅的走到了陸耀文的面前,向陸耀文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讓陸耀文來個吻手禮。
“夢娜,在我面前,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陸耀文直接無視了夢娜伸向自己的手,一把摟住了她的細腰,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隨著陸耀文的這句話說完,夢娜幾個月的培訓算是白學了。
“夢娜,你是不是在培訓禮儀的時候,偷偷練了體能?”
陸耀文看著癱軟在自己身上的夢娜,笑著問道。
夢娜的俏臉微紅:“文哥,我只是太想你了。”
她不靠身體,全靠意志。
“夢娜,俱樂部還有兩個月就正式開業,我需要你負責招募服務員,我給這些服務員開的工資是一個月兩萬港幣,如果條件優秀,還可以再加錢,我只有一個要求,寧缺毋濫。”
陸耀文笑著說道。
“嗯。”
夢娜點頭應道。
‘鈴鈴鈴’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陸耀文與夢娜的溫存。
“哪位?”
陸耀文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后,開口問道。
旋即,陸耀文的臉色微微一變:“好,我知道了,帶他去祖祠等我。”
在說完這句話后,陸耀文掛斷電話,看向夢娜:“夢娜,社團有點事情需要我親自去處理。”
“文哥,你去忙吧,我已經足夠滿足了。”
夢娜十分的善解人意。
“晚點再來找你。”
陸耀文在夢娜的額頭輕輕一吻后,快速穿上衣服,離開了別墅。
一個小時后,和聯勝祖祠內。
“阿霖,我三申五令,不管是社團的人還是社團的地盤,都不能沾到哪怕一克毒,你現在還有什么話說?”
陸耀文看著跪在和聯勝列祖列宗牌位前的健碩男人,語氣極為平靜。
他知道,安保公司幾百幾千人,一定會出一些違反規矩的人,只是他也沒想到,第一個違反規矩的人居然是販毒。
這一刻,陸耀文明白,得盡快把監督機構搞出來,不然哪怕他給這些中級員工兩萬一個月的工資外加分紅,當他們面臨更豐厚報酬的時候,還是會選擇違背他陸耀文的規矩。
“龍頭,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社團的列祖列宗!”
在聽到陸耀文的話后,阿霖瞬間淚如雨下,連聲道歉,也不知道是知道錯了,還是怕了。
“說吧,幫哪家放的貨。”
陸耀文語氣依舊平靜。
“朱滔。”
阿霖立刻回道。
在聽到朱滔這個名字后,陸耀文的眼神微微一動,同時繼續開口:“知道規矩吧?”
“知…知道。”
阿霖聽著陸耀文平靜的聲音,卻從骨子里開始顫抖,害怕了起來,他想要開口求饒,但看著陸耀文平靜的面容,不知道為什么,求饒的話,他怎么都不敢說出口。
這時,站在阿霖身旁的阿布瞬間出手,一掌將阿霖打暈。
“吉米,通知金盾安保公司所有員工去合一門武館,當著他們的面,對阿霖執行家法。”
陸耀文緩緩說道。
他對金盾安保公司的員工,向來是‘菩薩心腸’,現在也要讓他們看看,他陸耀文的‘霹靂手段’。
旋即,陸耀文掏出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童恩,立刻查一查朱滔的信息。”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開口說道。
“好的,老豆。”
電話那頭,童恩立刻點頭應道。
朱滔既然敢無視他陸耀文的規矩,那就要準備好迎接他陸耀文的懲罰。
一個小時后,合一門武館。
臺下一千多名金盾安保公司的員工,將整個練武場擠了個滿滿當當,然而整間武館確實鴉雀無聲,甚至連溫度仿佛都比外面低幾度。
在親眼看見三刀六洞這個處罰后,任誰心里都得發寒。
‘踏踏踏’
在一片寂靜之中,陸耀文一步一步走上練武臺,他的每一步腳步聲,都好像踏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一樣。
“各位兄弟,我陸耀文現在的心情,比你們在座每一位都要難受,一個為社團,為我陸耀文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兄弟,沒有死在火拼的時候,反而死在了這里,不值,太不值了!”
“但是沒有辦法,規矩就是規矩,不管是誰,只要違反規矩,我陸耀文就一定要執行家法,阿霖是第一個被執行家法的安保公司員工,我希望他也是最后一個。”
在說完這番話后,陸耀文的話音一轉:“拉阿霖下水的人,我已經查到了,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把他帶到這里,當著你們的面,把他就地正法!”
“從今天開始,我會在安保公司內部成立一個審查科,你們只要安心做事,就永遠不會出問題,但凡誰起了私心,再亂了規矩…”
陸耀文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陸耀文的意思。
從這一刻開始,所有人看向陸耀文的眼神,從崇敬,變成了敬畏…
當天晚上,金鳳凰夜總會頂樓。
“老豆,朱滔有關的資料全部都在這里了。”
童恩將一疊紙放到了陸耀文的面前。
在翻閱了一番過后,陸耀文將這疊資料放下:“朱滔被黃大仙警署的差佬在鉆石山給逮捕了?”
“是的,老豆,不過根據我們在警隊里的內線傳出來的消息,情況不太樂觀,他們沒有抓到現行,暫時找不到證據。”
童恩開口回道。
“朱滔亂了我的規矩,就一定要接受我的懲罰,別說警隊拿他沒有辦法,就算是警隊定了他的罪,我也要把他從監獄里抓出來。”
說完這句話后,陸耀文繼續說道:“去查一查他這個侄子朱丹尼,現在在什么地方,我今晚要見到他。”
“好的,老豆。”
童恩立刻轉身離開。
‘鈴鈴鈴’
幾分鐘后,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誰?”
陸耀文開口問道。
“文哥,有個叫曾國山的人想要見你,他說他是旺角區議會的議員。”
聽筒里,吉米的聲音傳出。
“旺角區議會的議員?”
陸耀文思索片刻后,開口說道:“讓他明天上午去上海街等我。”
“好的,文哥。”
吉米立刻應道。
另一邊,暹羅,春武里府,一座碼頭。
“緬娜,沙立,你們這次去港島,要做兩件事,第一件事,聯系地藏、朱滔、鄧家勇,問問他們今年的貨還能不能吃得下,港島市場越來越差不是理由,如果他們做不下去,我會找新的合作人。”
“第二件事,去找饒天頌,當面問一問他,我的二十億港幣到底什么時候可以洗出來,送禮的日子快到了,從國王到將軍,每一個人都要打點,耽誤了我的大事,他饒天頌全家死光都賠不起。”
暹羅大毒梟八面佛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緩緩說道。
“放心,父親,我們一定會完成你交代的任務。”
緬娜立刻向八面佛回話。
“緬娜,沙立,我希望你們兄妹能夠團結一心…”
說到這里,八面佛微微一頓,隨后改口道:“算了,沙立,你去聯系地藏、朱滔那幫人;緬娜,你去找饒天頌。”
八面佛知道,自己這對兒‘女’一直在爭自己的繼承權,已經有點水火不容的味道,他原本想著這次讓他們一起去港島做事,看看能不能讓兩人的關系親近一些。
但最后,他還是擔心自己在港島的事情被緬娜與沙立兩個人之間的矛盾耽誤,最后還是只能將讓兩個人分開,分別去做事。
“好的,父親。”
緬娜眼神微微一動,隨后點頭應道。
“放心,父親。”
沙立也是緩緩點頭。
“去吧。”
八面佛擺了擺手,示意兩個人可以離開。
很快,緬娜與沙立乘坐的船就離開了海岸。
緬娜走到自己的老公張子偉的身旁,笑著說道:“子偉,這次回港島,你開不開心?要不要去見你的那些老朋友?”
面對緬娜的詢問,張子偉臉色平靜,沒有半點波動,只是他的眼神,卻不自覺的看向了港島方向…
饒天頌,出自電影《三岔口》
曾國山,出自電影《一級指控》
兄弟們,二合一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