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九江街。
依舊是萬記海鮮餐廳。
“阿文,坐。”
張志勇看著走進餐廳的陸耀文,笑著說道。
“勇哥,恭喜你,今天就任號碼幫坐館。”
陸耀文一屁股坐在張志勇的對面,笑著說道。
聽見陸耀文這句話,原本心情還算平靜的張志勇瞬間有點繃不住了,火氣直接涌了上來,也就是他已經修煉了幾十年的養氣功夫,不然一定要當場爆發。
他原本邀請了港島各大社團的龍頭來參加自己的任職宴,結果風頭全都被陸耀文給搶了。
深深吐出兩口氣后,張志勇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阿文,號碼幫坐館是什么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也沒什么可恭喜的,倒是你,和聯勝好久沒出過你這么風光的龍頭了。”
“都是道上兄弟看得起。”
陸耀文立刻笑著回道。
雖然陸耀文這句回答,非常正常,但張志勇總感覺這小子就是在點自己,怎么,大家都看得起你這個和聯勝龍頭,看不起我這個號碼幫坐館是吧?
只是兩句話,就讓張志勇見識了陸耀文的口舌功夫有多么犀利,所以他果斷決定換一個話題。
“阿文,我聽說你與郭氏集團的二小姐郭凱琳達成了合作,想要爭郭氏集團在白石島的這個項目?”
張志勇說話的時候,緊緊的盯著陸耀文。
“勇哥,既然你說起這件事,那我必須得向你解釋一句,我絕對不是故意攪合你的生意,大家公平競爭,各憑本事,輸了道聲恭喜,贏了說句承讓。”
陸耀文一臉光明磊落,說的話也是大大方方,讓張志勇挑不出半點問題。
“阿文,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說的不錯,大家公平競爭,只是我擔心,郭氏集團在我和你之間左右逢源,借機踩我們的價格。”
張志勇立刻轉移了一個方向。
“哈哈哈,勇哥,這個絕對是你多慮了,只要郭氏集團還想在港島混,它就不可能同時得罪和聯勝、號碼幫兩家社團。”
陸耀文哈哈大笑道。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張志勇的眼神微微一閃。
他第一句話,是暗示陸耀文,讓他收手,被陸耀文一句話帶過,第二句話則是暗示陸耀文,可以分一些好處給他,讓他收手,結果還是被陸耀文一句話扯了過去。
‘陸耀文,你這么不給我面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張志勇在心里暗暗想道,同時嘴上卻說道:“阿文,我癡長你幾十歲,有些建議想同你說一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
“勇哥肯同我說建議,那我一定得聽。”
陸耀文也很清楚,今晚的肉戲,馬上就要來了,他也想看看,眼前這位毅字堆的話事人,想要玩什么花招。
張志勇深深的看了眼陸耀文后,緩緩說道:“阿文,一個月的時間,從上海街的大馬夫到和聯勝的龍頭,你確實威風,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崛起的這么快,得罪的人肯定不少。”
“葡京酒店,常年需要幾百名精銳負責賭場的安保工作,白石島孤懸海上,需要的安保力量只多不少,你把這么多精銳調過去,勢必會影響港島這邊的力量。”
“到時候,如果你得罪的那些人動手對付你,你會很麻煩的。”
張志勇一臉真摯,就好像真的在為陸耀文擔心一般。
“勇哥,多謝你的關心,不過我更信另外一句話,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白石島賭場擺在我面前,那我就一定要爭。”
說到這里,陸耀文盯著張志勇,嘴角一揚:“勇哥,如果我不是這樣的性格,我也不可能一個月就從大馬夫變成和聯勝的龍頭。”
‘啪啪啪啪’
聽完陸耀文的這番話,張志勇鼓著掌,笑著說道:“阿文,夠犀利、夠巴閉,郭氏集團這一局,我們公平競爭。”
說罷,張志勇端起酒瓶,給陸耀文面前的杯子倒滿了酒,直到啤酒快要從杯子里溢出來,還沒有收回酒瓶。
就在啤酒即將溢出杯子的一瞬間,陸耀文一根手指頂在了啤酒瓶的瓶口,將瓶口微微抬起,同時笑著對張志勇說道:“勇哥,別過了。”
“阿文,我怕你喝不夠。”
張志勇笑著說道。
此時杯子中的啤酒滿滿當當,多一滴,都要溢出來。
接著,張志勇只感覺眼前一花,隨后就看到陸耀文已經將杯子伸到了嘴邊,將這杯滿滿當當的啤酒一飲而盡,一滴都沒有漏出來。
“勇哥,在線里面,多少我都喝得下,過了線,浪費了酒,那是大家的損失。”
陸耀文將空空如也的杯子精準的扔到了張志勇的面前,笑著說道。
“阿文,好本事!”
張志勇的眼神一凝,緩緩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再沒有半點試探,只是張志勇吃著往日覺得美味的海鮮,卻味如嚼蠟,這是他在萬記海鮮餐廳從未有過的體驗。
因為他每次來這里,都是做主的人,都是風光無限的人,而今天…
“阿文,這頓宵夜我吃的很開心,希望你也是一樣。”
張志勇匆匆吃完最后一只醉蟹后,笑著對陸耀文說道。
“勇哥,今天我來九江街陪你吃宵夜,希望以后有機會,你也能來廟街陪我吃宵夜。”
陸耀文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一定!”
張志勇深深的看了眼陸耀文后,微笑說道。
一個小時后,京士柏別墅。
“老爸,跟陸耀文那小子談得怎么樣?”
張志勇剛剛進門,張白石就迎了上來,開口問道。
“陸耀文這小子果然犀利,說話做事,滴水不漏,而且…”
說到這里,張志勇想到了陸耀文滴酒不灑的畫面:“這小子的身手極為了得。”
說話間,張志勇的語氣里掛上了一絲不解:“一個馬夫出身的古惑仔,怎么能有這樣的身手?”
“老爸,現在有火器的,身手再好有什么用,還不是一槍搞定?”
對于張志勇的話,張白石絲毫不以為意。
“你懂個屁!照你的說法,部隊里還練什么武技,反正都是玩槍玩炮!”
張志勇先是訓斥了自己兒子一句,隨后繼續說道:“白石,你記得,崇拜強者是人的天性,而武力就是強者最簡單最直觀的一種體現,尤其是在我們這些混黑道的人群中,好身手加上好腦子,那就是出人頭地的通行證。”
“很多東西,比如義氣,比如忠心,我們自己可以不認,但一定要讓手下的人認,你聽明白了嗎?”
張白石被自己老爸訓的一愣一愣的,連忙說道:“老爸,我聽明白了。”
“我算是知道陸耀文為什么崛起的這么快了,后天郭氏集團董事會,你一開場,就要把陸耀文徹底壓制住,不能給他任何一絲機會,聽明白了嗎?”
張志勇緩緩開口說道。
“放心,老爸,我今天還知道了一條猛料…”
張白石附到張志勇的耳旁,笑著說出了一句話。
“白石,你總算是做了件讓我舒心的事情。”
張志勇露出了今晚唯一一次發自真心的笑容。
“老爸,你就安心吧,后天我一定搞定陸耀文,幫馬文鳳拿下郭氏集團。”
張白石笑著說道。
“嗯。”
張志勇緩緩點了點頭,隨后向著二樓臥室的方向走去,此刻,他心里想的是,如果張白石能有陸耀文一半的本事,那他們張家一定能邁進港島豪門圈子。
另一邊,一輛奔馳轎車緩緩停在了金鳳凰夜總會的門口。
“陸耀文。”
正當陸耀文下車準備走進金鳳凰夜總會的時候,一個英氣十足的女人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陸耀文回頭看去,一個身穿運動服,面容清麗嬌艷的女人,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你是?”
陸耀文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在自己的大腦里檢索了一番,并沒有對于這個女人的印象,對于這種級別的美女,陸耀文是一定會記得的,沒有關于她的記憶,只能說明,這個女人,陸耀文不認識。
“黃芽依,老同學,好久不見了。”
芽子看著一身筆挺襯衫,像明星勝過像古惑仔的陸耀文,笑著說道。
“你是黃芽依?”
陸耀文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女,然后他又看了眼面前這個連寬松運動服都遮不住好身材的女人。
只能說,時間不僅是把殺豬刀,也是把整容刀。
“看來你是真的把我忘了,我們在培正中學讀書的時候,你都叫我芽子的。”
芽子笑著對陸耀文說道。
“芽子,我不是忘了你,只是你這幾年的變化太大了。”
陸耀文笑著說道,同時向芽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好吧,我接受這個理由,老同學,這么久不見,我請你去廟街吃宵夜。”
芽子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與陸耀文的右手握在一起,同時笑著對陸耀文說道。
在聽到芽子的這句話后,陸耀文沉默了,早知道剛剛在九江街就不吃那么多了。
“怎么?”
見陸耀文似乎有些難言之隱,芽子開口問道。
“沒事,只是我可不好意思讓你這位大美女請客,還是我請你吧。”
陸耀文笑著回道。
十分鐘后,廟街,甘記大排檔內。
“阿文,五年前,警隊入學考試,我記得你是考第一的,為什么之后我在警校里沒有見到你?”
在寒暄了幾句后,芽子立刻問出了這個自己最好奇的問題。
她當年要考警校,除了家庭原因外,就是因為陸耀文,畢竟,讀高中的陸耀文,長得帥,學習好,常年習武,他的身體也好,體育也強,基本屬于是只差錢的五邊形戰士,而高中的時候,錢反而是在女孩心中占比重最低的哪一項。
面對這樣的五邊形戰士,哪個少女不懷春?不過芽子倒也不是喜歡陸耀文,只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這個就不聊了吧。”
陸耀文可不想對芽子說,他當初腦子發瘟,被陳文展給忽悠了,當了差不多五年的‘編外臥底’。
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芽子的眼神微微一動,小心翼翼的湊到陸耀文的耳邊,輕聲說道:“阿文,你是被選去做臥底了吧?”
陸耀文扭頭看了眼芽子,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不是驚訝芽子猜對了一半,而是她的腦洞怎么這么大,都敢猜和聯勝的龍頭是臥底。
“芽子,雖然可能會讓你失望,但我確實不是臥底,你見過有臥底臥到當一個五萬人社團的龍頭嗎?”
陸耀文實話實說。
“嗯,阿文,我懂得。”
芽子眼神一閃,立刻點頭說道。
‘你懂個勾八!’陸耀文光看芽子這表情就知道,這女人絕對想歪了。
“你不信算了。”
“誰說我不信,阿文,我信你,真的。”
芽子趕緊說道。
“不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芽子,不對,應該是黃madam,現在在警隊哪個部門高就?”
陸耀文笑著問道。
“哦…”
芽子話說到一半,改口道:“鑒證科。”
“鑒證科?好部門。”
陸耀文笑著說道。
“阿文,我很好奇,你怎么在短短五年,就當上了和聯勝的龍頭?”
芽子又將話題轉移回到了陸耀文的身上。
看著芽子在自己面前這幅拙劣的表演,陸耀文決定教教她,什么才叫大師演技。
這一刻,陸耀文的眼神里瞬間涌起了一絲化不開的憂郁,渾身的氣質,變得三分慵懶,三分頹廢,四分掙扎。
“芽子,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看著陸耀文這幅模樣,不知道為什么,芽子心里閃過了一絲心疼,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絕對有很多故事。
“對…對不起,阿文。”
芽子下意識的像陸耀文道歉。
“芽子,不用對我道歉,我走出了這一步,就已經注定了是這個結果,江湖路是不歸路,江湖人是不歸人。”
陸耀文嘴角輕輕一揚,露出一絲故作灑脫,實際卻能讓女人瞬間落淚的無奈笑容。
“阿文,這五年,你一定很辛苦。”
芽子緩緩說道。
“出來做事,哪個不辛苦?大家各有各的辛苦罷了,芽子你在警隊難道就不辛苦嗎?”
陸耀文笑著問道。
芽子想起自己之前的工作,好像真的不怎么辛苦,但看到陸耀文這幅模樣,她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不聊工作了,喝酒。”
陸耀文給芽子的杯中倒滿了啤酒。
“芽子,我還記得你當初瘦瘦小小的,大家都叫你黃豆芽。”
陸耀文開始回憶起了往事。
“嗯,當時是你幫我教訓了那些給我起外號的人,說他們不尊重人,還說你覺得我很漂亮。”
芽子似乎也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芽子,你確實很漂亮。”
陸耀文扭過頭,看著芽子,一臉認真的說道。
“是…是嗎?”
芽子俏臉微紅,趕緊舉起杯子,向陸耀文敬酒,掩飾自己的羞澀:“阿文,感謝你當初幫我。”
“不客氣。”
陸耀文笑著回道。
當天晚上,陸耀文與芽子你一句我一句,直到凌晨才分開,不過芽子拒絕了陸耀文送她回家的建議,自己打計程車回了家。
看著計程車離開的方向,陸耀文掏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
“詹姆士,睡了吧?”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笑著問道。
“文哥,有什么吩咐?”
詹姆士之前和陸耀文說過,現在他老婆肚子大了,為了安全,他和她老婆分床睡,所以陸耀文才會和詹姆士撥這個電話。
“幫我查個叫黃芽依的女警,看看她是哪個部門的,查到之后通知我。”
對于芽子說自己是鑒證科的,陸耀文半點都不信,他和芽子握手的時候就發現,芽子絕對經受過嚴格的槍械訓練,鑒證科這個二線部門可不需要這么嚴格的槍械訓練。
“好的,文哥,我明天一上班就幫你查。”
詹姆士立刻說道。
“好,辛苦你了。”
說完這句話后,陸耀文就掛斷了電話。
“先生,要煙嗎?”
就在陸耀文掛斷電話后,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聲音傳入陸耀文的耳中。
“一包紅萬。”
陸耀文看著眼身旁這個身形略顯佝僂,一臉小心翼翼的年輕男人,笑著說道。
“先生,你的香煙,請收好。”
年輕男人雙手將一包紅萬遞給陸耀文,低頭說道。
“不用找了。”
陸耀文將一張五十元面額的港鈔放在年輕男人掛在胸前的木盒內,笑著說道。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年輕男人連連道謝,隨后快步走進了身后的一處餐廳內。
陸耀文從香煙盒里抽出一根萬紅,叼在嘴上后點燃,深深的吐出一口煙氣。
‘吱’
這時,高崗將轎車停在了陸耀文的身旁。
正當陸耀文拉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
“屌你老母,敢在我們和聯勝的地盤搶錢…”
聽到這個聲音,陸耀文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只見剛剛那個賣給他紅萬香煙的男人一臉驚慌失措的跑出餐廳,而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陸耀文一把拽住了那個賣香煙的年輕男人,笑著問道:“靚仔,搶錢可不對。”
“我沒搶錢,他們和聯勝的人買煙不給錢。”
年輕男人連忙回答道。
“盲輝,敢搶我的錢,你這次死定了…”
追著盲輝的男人一臉猙獰,正準備對盲輝下狠手,突然看見了站在盲輝身旁的陸耀文。
“龍…龍頭…”
陸耀文今天才‘巡了街’,和聯勝五萬人,起碼四萬人認識陸耀文。
“什么時候,我們和聯勝的人連二十塊的煙錢都付不起?”
陸耀文盯著眼前這個和聯勝的馬仔,淡淡說道。
“龍…龍頭,我錯了,我馬上給錢。”
這名馬仔連忙求饒道。
“你自己去找你大哥領罰。”
陸耀文擺了擺手,淡淡說道。
“謝謝龍頭,謝謝龍頭。”
這名馬仔連聲向陸耀文道謝,隨后快步離開。
“盲輝?”
等到自己社團的馬仔離開后,陸耀文才扭頭看向那個賣煙的年輕男人,淡淡開口問道。
“是…是的。”
盲輝雖然連社團馬仔都算不上,但聽到龍頭兩個字,就已經明白了陸耀文的身份,說話都有些抖。
“剛剛是我們和聯勝的人不講規矩,這些錢你拿著,就當是我代他們給你的賠禮。”
陸耀文將幾張百元港鈔放在了盲輝胸前的木盒子里,接著繼續說道:“盲輝,既然出來混,就像個人一樣混,像癱爛泥一樣,誰都能踩你一腳,好好鍛煉身體,多識幾個字,去旺角堂口報名加入和聯勝,總能混口飯吃。”
盲輝也算是陸耀文的‘老熟人’,算是個可憐人,不過港島幾百萬人,可憐人又何止盲輝一個,如果這家伙肯上進,陸耀文不介意拉他一把,但如果他還是像癱爛泥一樣,那拉他也是白拉。
同盲輝說完這句話后,陸耀文就坐上了轎車離開。
盲輝看著陸耀文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肯挪開自己的視線,直到:
“哇,盲輝,今天生意不錯啊,賺了這么多錢?先借我用一用,等我贏了再還給你。”
一個古惑仔直接將盲輝木盒子里,剛剛陸耀文給他的幾百塊港鈔拿走。
“我…”
盲輝立刻就要開口,但突然腦海里,就想到了陸耀文說的那句話:‘既然出來混,就像個人一樣混,像癱爛泥一樣,誰都能踩你一腳。’
“這是我的錢!”
也不知道那里來的勇氣,盲輝看著面前那幾個小混混,大聲說道。
“盲輝,你說什么?”
剛剛那個拿了盲輝錢的古惑仔扭頭看向盲輝,一臉不可思議。
“我說,你手里拿著的是我的錢!”
盲輝大聲吼道。
“他媽的,扁他!”
這名古惑仔被盲輝說了這么一句,頓時感覺自己非常丟臉,帶著幾個小弟就將盲輝圍在中間拳打腳踢。
盲輝雖然還和往日一樣,只顧著佝僂著身體,護住自己的要害,但有一點不一樣,此刻他的眼神不像以前一樣,只有麻木,此刻,他的眼神里有一絲光。
‘誰都能踩你一腳,好好鍛煉身體,多識幾個字,去旺角堂口報名加入和聯勝’…
另一邊,陸耀文在坐上轎車后,撥下了吉米號碼。
“吉米,廟街這邊是哪個在負責?”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開口問道。
“喪昆。”
吉米立刻回答道。
“想辦法把這個家伙換掉,換上我們的人,還有,以后只要領了我陸耀文工資的,買了普通人東西不付錢的,直接家法處置。”
和聯勝五萬人,不是他陸耀文手下直接管理的馬仔,陸耀文很難管到,但領了陸耀文工資的人,絕對不能損害他陸耀文的面子。
“好的,文哥,我馬上安排。”
吉米沒有問陸耀文緣由,直接開口回答道。
第二天,上午。
陸耀文正在同詹姆士通電話。
“文哥,那個黃芽依是西九龍總區O記的高級督察。”
電話那頭,詹姆士說道。
“好,我知道了。”
此刻,一個大膽的想法在陸耀文的腦海里出現,既然芽子喜歡裝,喜歡玩,那自己就陪她好好玩一玩…
當天下午,陸耀文接到了郭凱琳的電話。
“阿文,我們郭氏集團會在明天上午十點開董事會,你要不要先來找我,我們一起過去。”
聽筒里,郭凱琳的聲音傳出。
“好。”
陸耀文笑著應道。
“阿文,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成不成,你都是我郭凱琳的朋友。”
似乎是想讓陸耀文放寬心,郭凱琳又將這句話重說了一遍。
“放心吧,凱琳,這一次,我們贏的概率非常大。”
陸耀文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既然張志勇這么喜歡試探,那自己就教教他,有些線,他張志勇是不能過的…
第四章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