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一間茶樓門口。
“陸先生?”
陸耀文正準備上車的時候,一個悅耳,又略帶驚喜的女人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龍小姐。”
陸耀文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就看見穿著碎花洋裙的龍紀文,正笑顏如花的看著自己。
如果說朱婉芳是小白花,那龍紀文就是茉莉花,清新、淡雅、怡人。
“什么時候來的港島,為什么不和我說一聲,讓我盡下地主之誼。”
陸耀文走到龍紀文的面前,笑著說道。
“我也剛來沒幾天。”
龍紀文臉色有些不自然,她其實一個多星期前就到了港島,只是她也想看看,自己與陸耀文是不是真的有緣,這才沒有刻意去找陸耀文。
此時,看著眼前的陸耀文,龍紀文百分百確定,自己和他,真的有緣。
不過,現在的陸耀文與之前她見過的那個陸耀文還是有些許不一樣,之前的陸耀文更陽光,讓人下意識的就有一種親近感。
而現在的陸耀文,則是自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就和她記憶里,十多年前的父親龍成邦一樣。
“晚上我請你吃飯?”
陸耀文對于龍紀文,印象也很好,能和金蟾世家不分高下的女人,絕對是極品女人,更不要說,龍紀文還是龍成邦的女兒,和她拉近關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會耽誤你做事吧?”
龍紀文看了眼站在陸耀文身后不遠處的九個男人,暗暗咂舌,這安保力量也太強了,這就是港島社團的龍頭嗎?
“怎么會?我閑人一個,晚上請你去陶陶居吃正宗的粵菜,你在寶島應該很少吃到。”
陸耀文笑著將龍紀文迎上了自己的轎車。”
“陸先生,應該是我請你吃飯的,上次你救了我和我爸爸,我都沒有好好向你道謝。”
上車后,龍紀文有些拘謹。
“這次我先給你接風,下次你再請我吃飯。”
陸耀文知道,龍紀文的個性其實非常獨立自主,對于這樣的女人,一定不能把她當做自己的附庸,而要給她足夠的尊重。
“嗯。”
果然,在聽見陸耀文的話后,龍紀文重重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陸耀文只是與龍紀文聊著港島的趣事,并沒有去問龍紀文的工作情況、住的環境如何,對于龍紀文這樣的女人,要讓她有被需求感,幫她要潤物細無聲的幫,幫她幫的太明顯,只會適得其反。
與此同時,深水埗,一間大排檔內。
“大佬,你想讓我們怎么動手?”
左志衛的伙計阿欽,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開口問道。
這個中年男人名叫何旭東,是童恩的情報組織在深水埗這一片的負責人,陸耀文下了命令以后,何旭東親自出手,用美人、錢等等手段,將左志衛的兩名伙計,阿欽與小虞策反,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從明天開始,你們盯的那個地方,扔出來的垃圾袋里,都會有一張報紙,上面有幾個字會被做上記號,你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報紙帶給左志衛。”
何旭東臉色平靜,緩緩說道。
左志衛也是足夠能忍,他在發現了鄧威現在的住處后,一直就讓阿欽與小虞兩個人輪流盯著這個地方,收起情報,他本人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天天照舊賣著他的鹵味。
“好。”
在聽完何旭東的話后,阿欽與小虞兩人立刻點頭應道。
“這十萬港幣是老板給你們的傭金,等到事情辦完之后,還會再給你們十萬。”
何旭東將兩疊鈔票扔到了阿欽與小虞面前,語氣依舊平淡。
“謝謝,謝謝老板。”
阿欽與小虞兩個人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另一邊,元朗,陸家村,一條鄉間馬路上。
陸翰濤以及他的老婆鄧燕秋,還有他的女兒陸永瑜走在馬路旁散步。
“翰濤,我知道你堅決不同意村子里的人賣丁權是為了他們著想,但有些人他自己想賣,你也沒必要攔他們,現在有好多人都說,你自己不想發財,還阻擾他們發財。”
鄧燕秋挽著自己老公的手,柔聲說道。
元朗原住民的六大姓里,鄧姓也是其中一支,鄧燕秋的哥哥正是如今鄧家村的村長,在新界六日之戰后,新界這些原住民的大宗就開始相互聯姻,鞏固彼此之間的關系。
也正因為如此,李黃瓜與李照基在面對這些原住民的時候,才會這么被動。
“哼,一群蠢貨罷了,根本不懂自己手里的丁權有多值錢,港島那邊,七百呎的地,至少都要賣幾百萬港鈔,我們元朗雖然是鄉下地方,但是賣個幾十萬不過分吧?現在那幫地產商花十萬港鈔就想從我們手里收走,偏偏還有蠢貨會想賣。”
“燕秋,以后村里誰再亂嚼舌頭,直接讓他來當面和我說!”
陸翰濤冷哼道。
李黃瓜與李照基兩個人是絕對的奸商,十多年后,陸家人自己都還要花三十萬收一個丁權,他們現在十萬就要收走。
港島很小,元朗這種鄉下地方,只要把路修好,去九龍、香港島,最多也就只需要一個小時,那個時候,元朗的地價絕對也要飆升。
李黃瓜與李照基隨便可以賺十倍,甚至幾十倍的錢。
“人家又不傻,哪里敢和你這個村長當面說,而且最近那幫地產商請的人,做事也越來越過分了,前幾天陸永明就被一伙人打斷了兩條腿,他是他們家唯一的勞動力,他做不了事,他們全家都要餓肚子,如果村里不幫忙,他哪怕再不情愿,也要把自己的丁權賣掉。”
鄧燕秋嘆氣道。
顯然,駱駝是真的拼了命在幫李黃瓜、李照基兩個人做事,用出的各種手段基本已經將元朗這些原住民給得罪死了。
“那幫差人拉偏架,那些社團的古惑仔找了個道友去頂罪,永明一個莊稼漢,赤手空拳都能把那個道友給打死,就這,那幫差人也認,艸!”
陸翰濤在聽見自己老婆的話后,語氣之中全是憤怒。
“他們這是溫水煮青蛙,我們這些鄉下人,熬不過那些有錢人的。”
鄧燕秋搖頭說道。
“那就把事情鬧大,讓那些地產商知難而退。”
陸翰濤的臉色一正,沉聲說道。
“翰濤,你準備…”
就在這時,鄧燕秋的臉色猛的一變,伸手用力將陸翰濤推到了馬路旁,接著:
‘砰’的一聲響聲,鄧燕秋被一輛貨車直接撞飛了八、九米,如同一個破爛玩偶一樣,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了下來。
貨車在撞飛鄧燕秋之后,車速并沒有降低多少,將走在鄧燕秋與陸翰濤前面的陸永瑜也撞倒,隨后,才剎住了車,隨后繼續倒車向著陸翰濤撞去。
陸翰濤見狀,忍住心里的悲痛欲絕,快步向著一旁的村民家里跑去,想要用院墻來擋住這輛貨車。
此刻,他哪怕大腦一片空白,也能知道,這輛貨車就是奔著殺他來的。
‘砰’
貨車直接將院墻撞倒,繼續向著陸翰濤追過去,直到見到陸翰濤已經跑進村民家里之后,才掛上前進擋,踩著油門,揚長而去。
等到這輛貨車逃離之后,陸翰濤用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飛奔到了自己老婆的身旁。
只是此時,鄧燕秋早已經失去了呼吸,而她的手,卻直直指著女兒陸永瑜所在的方向。
“燕秋!燕秋!”
陸翰濤發出一聲悲慟欲絕的哀鳴,隨后,他又快步跑到了陸永瑜的身旁。
陸永瑜的運氣比較好,雖然被貨車撞倒,但是還有呼吸。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陸翰濤抱著自己的女兒,大聲吼道。
半個小時后,元朗博愛醫院。
“翰濤,永瑜沒事吧?”
陸翰濤的族弟陸翰澄走到一臉呆滯的陸翰濤面前,開口問道。
此時的陸翰濤‘哀莫大于心死’,似乎已經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能力。
“翰濤,你是陸家村的村長,是燕秋嫂子的丈夫,是永瑜的父親,你不能倒下,你要為她們報仇!”
陸翰澄見到自己族兄這幅模樣,雙手抓住了他的雙肩,用力搖晃,同時大聲吼道。
陸翰濤眼神呆滯的看著陸翰澄,搖頭說道:“翰澄,我老婆死了,女兒也生死未卜,我卻連殺她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你覺得我們還有法子和他們斗嗎?”
“翰濤,我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發現我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陸翰澄緩緩說道。
“嗯?”
陸翰濤的眼神稍微亮了那么一絲絲。
“我們之前一直想的是,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和那些地產商斗,忘記了那些地產商也是有敵人的,它們的敵人一定不會坐視他們壯大…”
陸翰澄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翰濤打斷:“翰澄,你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我去接觸過好幾個人,他們沒有一個人答應見我,這些地產商就是鬼佬的狗,鬼佬已經談好了價碼,把我們分給了那幾個地產商,現在整個港島,能幫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
“翰濤,聽我把話說完,他們雇東星的人對付我們,現在和聯勝正在與東星開戰,而且根據我的了解,陸耀文和鬼佬不是一路人的,或許他不能幫我們,但至少能幫你報嫂子和永瑜的仇。”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陸翰澄的眼神,非常的亮。
“翰澄,陸耀文的人找過你?”
陸翰濤立刻反應了過來。
“翰濤,試一試吧,你已經沒有什么可失去了,如果找不到破局的方法,我們陸家村很快也會和你一樣,被逼到絕路。”
陸翰澄的語氣里,全都是真誠。
在聽完陸翰澄的這句話后,陸翰濤沉吟了幾分鐘,才緩緩點頭:“好,我去試一試。”
另一邊,東星祖祠內。
“什么,陸翰濤沒死?只是撞死了他的老婆?媽的,你怎么不去死?”
駱駝拿著手機,一臉怒色。
他萬萬沒想到,司徒浩南向自己保證的萬無一失,就是這樣的萬無一失?
不僅沒把陸翰濤撞死,還把他老婆、女兒給撞死了,這陸翰濤不得拼命?
“老頂,我會想辦法彌補的。”
電話那頭,司徒浩南的臉色同樣非常的難看。
“彌補,你拿什么彌補,又去殺陸翰濤一次,你是準備讓整個元朗的原住民全都團結起來嗎?”
駱駝的語氣里,全都是暴怒。
本來他還覺得司徒浩南挺靠譜的,結果也是個草包。
“老頂,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做?”
司徒浩南也懵了。
“找個人去頂罪,讓差佬做成鐵案,另外,今晚我會約沙蜢見一面,你帶人把他控制住,如果陸家村的人不依不饒,那就把沙蜢推出去頂罪。”
駱駝的語氣雖然很平淡,卻讓人司徒浩南聽出了不容拒絕的味道。
“好的,老頂,我馬上安排。”
司徒浩南立刻答應。
幾分鐘后,沙田區,一家閉門營業的賭檔內。
‘鈴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誰?”
沙蜢拿起手機后,開口問道。
“沙蜢,來祖祠一趟,我有事要當面同你說。”
聽筒里,駱駝的聲音傳出。
在聽到駱駝的這句話后,沙蜢的眼神一動,立刻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尚自華,捂住了話筒,小聲說道:“駱駝讓我去祖祠見他。”
“駱駝突然讓你去祖祠,一定有問題,告訴他,你今晚沒空,讓他來沙田見你。”
尚自華立刻給沙蜢指了一條‘明路’。
在聽到尚自華的這句話后,沙蜢放開手機話筒:“老頂,我今晚沒空,脫不了身,不如你來沙田見我?”
“好,我去沙田找你。”
駱駝的語氣變得更加平靜。
說完這句話后,沙蜢掛斷了電話,接著看向尚自華,開口說道:“尚先生,駱駝說他會過來找我。”
“駱駝那邊今晚肯定發生了什么大事,馬上派人去查一查,另外,駱駝既然主動來找我們,那就是我們的機會,不如今晚就…”
尚自華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沙蜢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電話那頭,駱駝在掛斷電話后,再次撥下了司徒浩南的手機號碼。
“司徒,等會你去沙田見沙蜢,我會派行動組帶火器跟著你,記住,我要見到你把沙蜢帶到我的面前。”
電話接通后,駱駝緩緩開口說道。
另一邊,陸耀文將龍紀文送回家后,就回到了金鳳凰夜總會。
“老豆,剛剛元朗那邊傳回來消息,陸翰濤的老婆被一輛貨車當場撞死,他女兒生死未卜,陸翰濤本人倒是逃過了一劫。”
童恩站在陸耀文的面前,開口說道。
“駱駝這個人也夠心狠的,殺人就算了,還要滅口。”
陸耀文笑著搖了搖頭,接著繼續問道:“我們的人動起來了嗎?”
“嗯。”
童恩立刻點頭應道。
“那我們應該很快就要迎接客人了。”
陸耀文緩緩說道。
兩個小時后。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接著,童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老豆,陸翰濤來了。”
“帶他來見我。”
幾分鐘后。
一個年約五十,臉色憔悴、臉上還殘留著一絲悲痛神色的男人被童恩帶進了陸耀文的辦公室內。
“陸先生,你好。”
陸翰濤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男人,率先開口說道。
“陸村長,請坐。”
陸耀文微笑道。
“多謝。”
陸翰濤朝陸耀文道了一聲謝,坐下后,繼續開口:“陸先生,我知道你一定清楚我的來意,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能在陸家村說一不二,陸翰濤自然不是蠢人,在回過神以后,陸翰濤剛剛在來旺角的路上,就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的族弟陸翰澄應該就是陸耀文的說客。
陸耀文在知道自己發生這種事之后,第一時間就派陸翰澄來游說自己,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不過,陸翰濤此時一心只想復仇,就算知道陸耀文‘別有用心’,他還是想要抓住這個機會。
“陸村長,我這個人做事,只憑本心,講究的就一件事,公平!”
陸耀文說到這里,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陸翰濤。
“公平!陸先生這兩個字說的好,我陸翰濤要的就是公平,我們陸家村一萬兩千人要的也是一個公平,甚至我們元朗四萬原住民,要的也只是一個公平。”
陸翰濤朗聲說道。
陸耀文心道,這個陸翰濤果然是人老成精,剛剛這句話看似贊同自己,實則是便向的向他陸耀文秀肌肉,陸家村一萬兩千人,這就是他陸翰濤的底氣。
不過,陸耀文更清楚,陸翰濤這么說,其實就代表他的底氣并不足,真正有底氣,就不需要強調這件事。
于是,陸耀文笑著說道:“看來我和陸村長是同路人了,陸村長,你應該知道你面對的對手是誰,如果我幫你我,我就要面對他們,如果你要和我合作,那么我必須拿到足以媲美我付出價值的報酬。”
“陸先生,我既然來了,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你開價吧。”
陸翰濤也沒有猶豫,直接開口說道。
“陸村長,我想應該先由你來表明你的誠意吧?”
陸耀文看著陸翰濤,淡淡說道。
陸翰濤聽見陸耀文的話,眉頭微微一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讓他先報價,目的就是要將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里。
沉吟了片刻之后,陸翰濤還是開口說道:“陸先生,如果你幫我們,我會做主將五百個丁權以十萬港幣的價格轉讓給你。”
陸翰濤已經找人做過評估,以目前的市場價值來看,一個丁權價值在六十萬港幣左右,五百個丁權就是三億港幣,等于白讓陸耀文賺兩億五千萬。
而且港島地價正在被瘋狂拉升,未來丁權的價格還會猛漲,在陸翰濤看來,這些丁權足以請動陸耀文幫忙。
陸耀文聽完陸翰濤的話,笑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陸村長,我說過了,我要的是公平。”
“陸先生,你拿到五百個丁權,我認為已經足夠公平。”
陸翰濤聽見陸耀文的話,臉色微微一變,開口說道。
“還不夠。”
陸耀文淡淡說道。
“陸先生,人不能太貪心了。”
陸翰濤語氣已經變冷了三分。
聽完陸翰濤的話,陸耀文神色絲毫不變,開口說道:“陸老先生,李黃瓜、李照基身后站的是鬼佬,要和他們對抗,我要付出什么代價,你應該能想到的。”
說到這里,陸耀文頓了頓,接著看向陸翰濤,一字一句,緩緩說道:“另外,陸老先生,我想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現在整個港島,只有我才能幫你。”
陸耀文的話音落下,陸翰濤的臉色勃然一變,他很想拂袖離開,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自己的這股沖動。
因為陸翰濤明白,陸耀文剛剛說的不錯,全港島,只有他能幫自己。
如今的港島商界,或者說全港島所有的勢力,主要分為三派。
第一派,就是李黃瓜、李照基這樣的鬼佬派,有著鬼佬的扶持,在如今的港島混的風生水起,各個衣冠楚楚,人模狗樣。
第二派,則是中立派,他們誰也不會得罪,目的就一個:賺錢。
第三派,就是雷英冬這種大陸派,這類商人也是長期被鬼佬打壓的存在。
這些勢力之中,中立派不會為了新界原住民出手去得罪李黃瓜、李照基,而大陸派更是力有不逮,畢竟他們的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與鬼佬的交鋒之中。
而除了這些大富商,大財團外,港島的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實力和李黃瓜、李照基對抗,所以,陸耀文才會說,他是陸翰濤唯一的選擇。
“陸先生,我老了,不懂市場的行情了,還是由你來開價吧。”
陸翰濤的這句話,即是服軟,也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告訴陸耀文,雖然你掌握了主動權,但是要按照市場價來開,別太過分了。
陸耀文微微一笑,隨后開口說道:“陸村長,我覺得你首先要知道一件事,丁權被開發這是遲早的事情,即使沒有李黃瓜、李照基來開發丁權,未來也會有別的人盯上丁權。”
聽完陸耀文的話,陸翰濤點頭表示認同。
“所以,陸村長,既然讓別人開發,把主動權交給別人,為什么你們這些原住民不能自己開發丁權呢?”
陸耀文直接扔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聽到陸耀文的話之后,陸翰濤的眼神微微一亮,接著搖頭說道:“陸先生,你說的確實是個辦法,但是對于我們來說太難了,建房、辦證都要錢,而且還有李照基、李黃瓜這樣的人從中作梗,他們不會讓我們做成這件事的。”
“所以你才來找我,不是嗎?”
陸耀文看著陸翰濤,笑著說道。
接著,不等陸翰濤開口,陸耀文繼續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我們合伙成立公司共同開發丁權,我要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其他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歸你們陸家村,你們只需要出丁權,其余的東西都由我來搞定。”
陸家村有幾千個丁權,這么多土地開發起來,那是幾百億規模的產業,足夠賺到盆滿缽滿,而且有陸家村這個樣板,陸耀文還可以與新界的其他原住民合作。
而且,如果能把自己與這些新界原住民通過利益綁在一起,對于陸耀文來說,無疑又多了一張護身符。
最關鍵的是,陸家村并不是陸翰濤一家獨大,百分之六十的股權是要由陸家村的幾房平分的,只要股權分散,陸耀文有的是辦法控制一部分股份,從而掌控這家公司。
聽見陸耀文的話,陸翰濤沉思了片刻后,開口說道:“陸先生,我很謝謝你愿意幫我們,但是說實話,或許你能逼李照基、李黃瓜退讓,但你絕對做不到讓鬼佬點頭答應我們這些原住民自己開發丁權。”
“陸村長,我和世懋地產的老板湯茱蒂很熟。”
陸耀文笑著說道。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后,陸翰濤緩緩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說道:“陸先生,除了這些條件外,我還需要你幫我老婆、女兒報仇!”
陸翰濤在談完了他身為陸家村該談的事情后,才開始和陸耀文談他身為丈夫、父親該談的事情。
“沒問題。”
陸耀文沒有片刻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好,陸先生,我答應與你合作。”
在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后,陸翰濤緩緩點了點頭。
雖然陸耀文的條件也很苛刻,等于一口氣要拿走陸家村百分之四十的丁權,但是比李黃瓜、李照基的吃相好太多了。
至少他們陸家人自己手里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公司還是要由他們做主,丁權相當于還是掌握在他們陸家人的手中,不像李黃瓜與李照基,就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扔個十萬港幣,就要將他們這些人趕出自己祖輩生活過的土地上。
而且,陸耀文還給了他陸翰濤選擇的機會,李黃瓜、李照基卻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甚至直接想把他陸翰濤人道毀滅,撞死了他的老婆,他的女兒也在醫院生死未卜,這讓陸翰濤忍無可忍。
所以,陸翰濤才會做出這么大的讓步,答應陸耀文提出的條件。
聽到陸翰濤的回答之后,陸耀文臉色一松,開口說道:“陸村長,你做了個明智的抉擇,祝我們以后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陸翰濤也是在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神色,他這段時間被李黃瓜、李照基的人逼的太狠了,如今與陸耀文合作之后,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
“陸村長,我們合作的事情辦得越快越好,不如我們今天就請律師敲定合同,然后就成立公司,這么一來,你身上的壓力也會減輕很多。”
陸耀文看著陸翰濤,開口說道。
李黃瓜與李照基兩個人這么陰,陸耀文也擔心這兩個人知道自己與陸翰濤合作之后耍什么陰招,所以先把合同簽完,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加入這場對抗之中。
“好。”
陸翰濤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后,也是立刻點頭說道,顯然他也認為陸耀文說的有道理,他與陸耀文合作的事情,確實是宜早不宜遲。
當天深夜,已經上床的陳天衣被陸耀文叫醒,來到了旺角,協助陸耀文與陸翰濤代表的陸家村簽訂了合同,雙方合作成立陸國集團,今后由陸國集團負責開發元朗陸家村的丁權,陸耀文占股百分之四十,陸家村占股百分之六十。
“陸村長,你可以把這份合同的內容傳到外面去,告訴所有人,我陸耀文是你的靠山。”
陸耀文指著桌子上已經簽好的合同,開口對陸翰濤說道。
“陸先生,不用你說我也會這么做的,不過,陸先生,我提醒你一句,你一定要萬事小心,他們那幫人為了達到目的,做事是不擇手段的。”
陸翰濤看著陸耀文,真心實意的說道。
現在陸翰濤也怕陸耀文出事,因為陸耀文是他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很明白一件事,如果陸耀文倒了,那么他陸家村的丁權就一定不保。
“我會的,陸村長。”
陸耀文點頭說道。
接著,不等陸翰濤開口,陸耀文繼續說道:“陸村長,簽完了合同,大家就是自己人,接下來,我就要幫你報仇了。”
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后,陸翰濤的眼神里露出了一絲殺意,隨后重重點了點頭。
另一邊,沙田區。
“司徒浩南,怎么就你來了,老頂呢?”
沙蜢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司徒浩南,冷冷開口道。